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面对只剩断壁残垣的雒阳,讨董联军四散。此后,袁绍兵不血刃拿下了天下数一数二的冀州;
袁术则占据天下第一大郡——南阳郡,以及豫州五郡中的四个(颍川、汝南、梁国、沛国)。
虽然看着地盘不算太大,但都是当今大汉的精华所在,根基之雄厚,尤在袁绍之上!
别的不说,光是南阳、颍川和汝南三个郡的人口,加起来就有将近七百万!
这是什么概念?
曹操屠徐州之前,整个徐州五郡的人口全算上,估计都不到三百万!
这一对东汉的顶级豪门贵公子,在拿住地盘后,直接就把朝廷抛到一边,展开了一场席卷大半个天下的家族内斗!
在两人的合纵连横之下,关东诸侯纷纷选边站队。
袁绍占据冀州不久,小老弟曹操也成了兖州刺史,哥俩共图发展。
就在这个时候,袁术联络幽州公孙瓒,徐州陶谦,给他们来了个铁壁合围,却被两人一一击破。
袁绍自然不甘示弱,暗通荆州刘表,趁袁术主力北上作战时,从背后狠狠撅了他一下。
不但断了袁术的粮道,还直接夺下了大半个南阳郡。
曹操更亲率劲旅,追亡逐北,将袁术从陈留一路撵至寿春!
整个豫州大地,遍布着袁公路的败迹……
要不后来曹老板对袁术的评价是“冢中枯骨”呢,那可真是正经八百儿打出来的!
袁术在战场上遇见曹老板,几乎就没赢过!
可即便经此大败,袁术家底依旧厚实。
如今他手握小半个南阳、汝南、梁国及沛郡和颍川各一部,还吞了扬州的江北地区,正与朝廷派遣的扬州刺史刘繇争夺江南。
袁绍则依据冀州,与掌控幽州和部分青州的公孙瓒缠斗不休。
“……以此观之,此袁氏兄弟,虽久沐皇恩,列居鼎台之位,却皆是包藏祸心、觊觎神器的篡逆之辈!”
“然二人此时的势力根深叶茂,忠直之士欲伸大义,必先虚与委蛇,韬光养晦,积蓄力量,待时机成熟,方可雷霆一击,除残去秽!”
话至此,张昀将焦点转回当下:
“如今的广陵郡,太守赵昱为笮融所害,城池遭到洗劫。陶恭祖手中的兵力掌控三郡(彭城、下邳、东海)都捉襟见肘,只怕无力看顾广陵。闻袁术曾自封‘徐州伯’,把徐州视作囊中之物……”
“以此人桀骜跋扈,目空四海之性情。前番惨败于曹操之手,元气大伤,必思他处弥补!广陵郡毗邻九江,其人有机会唾手得一富裕大郡,又怎会错过?”
“至于和陶谦昔时同盟的情谊,想必也不会成为阻碍。毕竟袁公路视天下人皆为袁氏走狗,取其属地,不过是取回囊中之物罢了!”
“允昭之意是?”刘备目光一凝。
张昀直言道:“曹操既退,若陶恭祖真有心相让州牧之位,想必会在今晚宴上重提此事。”
“以昀之见,主公若接此位,两三年内未必能理顺徐州盘根错节的势力,而乱世之中,时间最贵!
“与其得此空名,然后被架上高位虚应其事,不如谋几分实利。主公推辞州牧之位后,可顺势请缨为陶恭祖镇守广陵,抵御袁术的侵扰。”
张昀虽然知道历史走向,但到了这么具体的事儿上,他也不知道袁术这个时间会不会真打广陵,更不确定对方是否已自封“徐州伯”。
这些都不重要。
他真正的目的,是避免刘备进驻小沛。
小沛地处青、兖、豫、徐四州交界,说是屯兵,实则是被推到最前线挡刀。
北有曹操,南有袁术,东边是臧霸和昌豨。
在那儿待着,根本没可能发展,纯粹是浪费时间!
按原有的轨迹,陶谦就是看刘备比较能打,把他放在那儿,是替徐州挡住曹操和袁术的兵锋。
不过现在你陶谦把话说的那么漂亮,连州牧之位都肯让,我只要你一个鞭长莫及的广陵……
你不会不给吧?
刘备听罢,眉头微蹙。
他心中有些抵触,总觉得这样讨价还价,有点挟恩图报的意味,非君子所为。
可张昀先前那一长串的铺垫,终究发挥了作用。
如今二袁势大,汉室倾颓,若连立足之地都没有,何谈匡扶汉室?
那份源于理想主义的迟疑,终究被现实压了下去。
“若……陶使君不许呢?”刘备踌躇道。
“那便说明,他这让贤本就没安好心,主公也无需再纠结了。”张昀语气平淡,“毕竟连一个郡都不肯‘托付’,还说要托付徐州?”
“这州牧之位,不接也罢!”
不过张昀心里倒是觉得,陶谦在宴席上拒绝的可能性极小。
你前脚刚主动让位州牧,人家推辞了。后脚人家说替你守危城,你却断然拒绝……
这不是明摆着告诉所有人“我陶谦阴险狡诈、两面三刀”吗?
陶谦只要不是失心疯了,绝不会做这种自毁名声的事。
更何况,张昀也明白刘备的心思:既然第一次拒绝了州牧,那第二次就绝不会接受。否则岂不是坐实了之前是故作姿态的虚伪?
要不说干啥都是三辞三让呢,大家都有这种顾虑,俗称——抹不开面子。
张昀说这些的主要目的,还是想打消刘备对徐州牧不切实际的幻想。
毕竟这个馅饼实在是太大、太诱人了。
但就像那句话是怎么说的?
“这一块儿的水太深,你把握不住!”
张昀甚至推测,陶谦此时便已知晓自己大限将至,而两个儿子根本守不住徐州。
所谓“德不配位,必有灾殃”。
因为明白陶家强占徐州,可能导致身死族灭,才会急着让位。想趁着自己还有一口气在,赶紧把资源变现,也给后人把路铺好。
至于选择刘备,固然有顾念徐州百姓的成分,但更多还是顺手推他出来挡刀。
在原本轨迹中,刘备当了两年徐州牧,看似风光,实则处处受制:
糜、陈等世家只提供了有限的支持,什么“集合步骑十万”纯属扯淡。
而陶谦留下的丹阳兵,则是自成一体难为所用。张飞与曹豹的矛盾,本质就是刘备想收编丹阳兵却失败的结果。
虽然名义上是州牧,但根本调动不了多少资源,手下地盘也仅有残破的彭城、下邳两郡。(至于东海郡,一半是昌豨割据,另一半则是糜家的自留地。直到刘备在下邳战败,退兵海西县,娶了糜竺的妹妹,糜家才毫无保留在他身上押注的)
在成为徐州牧两年后,刘备亲率兵马和袁术军对峙时,手下兵力竟还不足两万。
要知道,他此前还在小沛的时候,就已经募兵过万了。
这样的州牧,干着有什么意思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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