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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诗瑶被禁足汀兰水榭的消息,如同长了翅膀般迅速传遍了林府每一个角落。与前次苏瑶被禁足时的暗流涌动不同,这一次,府中的气氛明显带着一种山雨欲来的压抑。
下人们行走间都放轻了脚步,交谈时也多了几分小心翼翼,看向锦瑟院方向的眼神,更是充满了难以言说的复杂意味。
谁都看得出来,老爷这次是动了真怒。
二小姐买凶残害姐妹,虽然明面上并未直接定论,但风向已然如此,这放在任何人家都是足以掀翻屋顶的大丑闻。
锦瑟院却虽置身于风暴眼,却异样的平静。
苏瑶对外界的纷扰充耳不闻。
慈恩寺的“意外”和后续的发展,并未让她感到多少快意,反而更加清晰地认识到实力的重要性。
若非她已突破炼气二层,神识敏锐,提前察觉危机,又凭借灵巧的身法和那缕灵力细针勉强自保,此刻的下场不堪设想。
仅仅依靠林承宗那点因维护家族颜面而生的“公正”,是远远不够的。
她将全部心神都投入到了修炼之中。
白日里,她依旧以“受惊需静养”为由闭门不出,实则是在巩固炼气二层的境界。
并尝试冲击更高的层次。
那块贴身佩戴的玉佩,散发的清凉气息似乎比以往更活跃了一丝,对她凝神静气颇有助益。
夜晚,她则反复锤炼着御物术和那缕灵幻彩焰,力求在有限的灵力下,将它们的效用发挥到极致。
资源依旧是最大的瓶颈。
从库房得来的灵石早已耗尽,紫须草也所剩无几。
她必须找到新的灵气来源。
这日午后,苏瑶刚结束一次周天运转,春桃端着一碗厨房送来的燕窝粥,脸色有些古怪地走了进来。
“小姐,厨房那边说,这是夫人特意吩咐,给您压惊补身的。”
春桃将粥放在桌上,低声道,
“奴婢瞧着,送粥来的婆子,态度恭敬得有些过分了。”
苏瑶瞥了一眼那碗熬得晶莹剔透的燕窝粥,神色未动。
柳氏这番作态,无非是心虚加上安抚,或许还有一丝对她这个“受害者”未能穷追猛打、保全了林家颜面的“感激”。
“放着吧。”她淡淡道,目光重新落回手中那本记载各地风物的杂记上。
试图从中寻找可能蕴含灵气的特殊地域的蛛丝马迹。
就在这时,院门外传来了守门婆子小心翼翼的通传声:
“大小姐,汀兰水榭的秋纹姑娘求见,说是奉二小姐之命,来给大小姐赔罪。”
苏瑶翻书的手指微微一顿。
林诗瑶?她被禁足还不安分?
春桃立刻竖起了眉毛:“她还有脸来?小姐,奴婢去打发她走!”
“让她进来。”苏瑶合上书卷,眸中闪过一丝冷意。
她倒要看看,林诗瑶又想唱哪一出。
很快,秋纹低着头,脚步轻快地走了进来。
与往日跟在林诗瑶身边时的张扬不同,她今日显得格外恭顺,手中捧着一个精致的红木雕花盒子。
“奴婢秋纹,给大小姐请安。”
秋纹规规矩矩地行了个大礼,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惶恐与歉意,
“二小姐深感愧疚,无颜面见大小姐,特命奴婢将这套她平日最珍爱的粉彩琉璃茶具送来。
聊表歉意,望大小姐能宽宥她年少无知,一时糊涂。”
她说着,将手中的盒子高举过头顶。
春桃冷哼一声,别过头去。
苏瑶目光落在那个盒子上,神识悄然蔓延过去。
盒子做工精细,里面的茶具隔着盒子看不真切。
但……她敏锐地捕捉到,那茶具上似乎萦绕着一丝极淡极淡的、若有若无的异样气息,并非灵气,反而带着一种阴冷的黏腻感。
有毒?
还是别的什么?
苏瑶心中冷笑。
林诗瑶这是贼心不死,禁足了还想使绊子?
这套茶具,恐怕不是赔罪,而是新的算计。
她并未立刻去接那盒子,只是淡淡地看着秋纹,语气平和,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:
“妹妹有心了。只是我近日精神不济,大夫嘱咐需清淡静养,这等华美之物,于我并无用处。
你还是拿回去吧,告诉妹妹,她的‘心意’,我领受了。”
秋纹没想到苏瑶会直接拒绝,愣了一下,连忙道:
“大小姐,这是二小姐一片真心悔过之意,您若是不收,二小姐心中定然更加难安……”
她说着,竟是要跪下的样子。
“秋纹姑娘这是做什么?”苏瑶声音微沉,
“我并非怪罪妹妹,只是确实用不上这等物件。
莫非妹妹送出的东西,还强逼着人收下不成?
还是说……这套茶具,有什么特别之处,非送我不可?”
她最后一句问得轻描淡写,目光却如锐利无比,直刺秋纹心底。
秋纹被她看得心中一慌,下意识地避开了目光,强笑道:
“大小姐说笑了,这……这只是普通的茶具,二小姐只是觉得好看,才……”
“既然只是普通茶具,那妹妹自己留着把玩便是。”
苏瑶打断她,语气不容置疑,
“拿回去吧。我累了,要休息了。”
秋纹碰了个硬钉子,看着苏瑶那平静无波却透着冷意的脸,不敢再纠缠,只得讪讪地抱着盒子,行礼退了出去。
人一走,春桃立刻气愤道:“小姐!她们肯定没安好心!那茶具指不定动了什么手脚!”
苏瑶走到窗边,看着秋纹匆匆离去的背影,眼神幽深。
“我知道。”
她缓缓道,“那茶具上,沾了些不干净的东西。”
“啊?”春桃吓得脸色一白,“那……那是什么?”
“一种慢性的,能让人逐渐精神萎靡、气血亏损的药物。”
苏瑶的神识远比寻常人敏锐,那丝阴冷黏腻的气息,与她前世在修真界见过的某种低阶毒草的气息有几分相似。
只是效果微弱了无数倍,针对凡人却是足够了。
“分量极轻,若非……若非我近日感知敏锐了些,也察觉不到。”
这是想让她“病”得合情合理,慢慢熬死她?
林诗瑶的手段,还真是层出不穷。
“太恶毒了!”春桃又惊又怒,“小姐,我们告诉老爷去!”
“告诉父亲?”苏瑶转过身,唇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冷笑,
“证据呢?一套干干净净的茶具?
一个被禁足、看似诚心悔过的妹妹的一面之词?
父亲即便有所怀疑,没有实证,又能如何?
最多不过斥责几句,加深厌恶罢了。”
她需要的是能一击致命,让林诗瑶再也无法翻身的证据,而不是这种纠缠不清的口舌之争。
“那……那难道就任由她们这么算计?”春桃急道。
“当然不。”苏瑶走回桌前,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,发出规律的嗒嗒声。
“她们既然出了招,我们接着便是。只不过……”
她顿了顿,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算计。
“春桃,你去一趟针线房,找那个手艺最好、但性子最软糯、常被其他绣娘排挤的王娘子。”
苏瑶低声吩咐,“就说我前日不小心,将母亲去年赏的那条松花色撒花裙勾破了一道小口。
心中十分懊悔,听闻她手艺精巧,想请她得空时悄悄过来帮我看看,能否修补得不露痕迹。
记住,态度要诚恳,带着几分急切和担忧,务必请她亲自来一趟。”
春桃虽不解其意,但见苏瑶神色笃定,立刻点头:
“是,小姐,奴婢这就去!”
苏瑶看着春桃离去的背影,重新拿起那本杂记,目光却并未落在书页上。
王娘子……她记得前世隐约听说过,这王娘子的女儿,似乎就在汀兰水榭当差,还是个有些脸面的二等丫鬟。
性子软糯的母亲,有一个在得意主子面前得脸的女儿……这里面的文章,或许可以做一做。
林诗瑶,你送了我一份“大礼”,我若不回敬,岂不是太失礼了?
只是,我的回礼,希望你……接得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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