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0小说网 > 武侠仙侠 > 破劫需仙音:此笛能定九霄 > 第十六章 外门弟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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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林风领了外门弟子站在玄衍宗山门前,望着门楣上“玄衍”二字的金漆匾额,喉头发紧。

    昨日深夜,他躲在衍天塔地牢的草堆里,听着苏清寒被拖走时衣袂摩擦的声响,还有玄机子冷着嗓子说“禁足三月,不得踏出衍天塔半步”的命令。他攥着从苏清寒怀里摸出的半块骨笛,指甲几乎掐进掌心,那是父亲留下的,此刻还带着她袖间的茉莉香。

    林师弟!

    身后传来清脆的女声。林风回头,见是外门典籍处的阿秀,扎着双丫髻,手里抱着摞竹简,见了他眼睛一亮:“你真的留下来了?她顿了顿,压低声音,“你那体质,他们没为难你吧?”

    林风摇头。阿秀是他在藏经阁见过几次的小师妹,总爱抱着书啃,上次他帮她捡过掉在地上的《天工造物志》,两人说过两句话。

    “跟我来。”阿秀拽了拽他衣袖,“我带你去外门杂役处领差事。对了,苏师姐今早让人给你送了碗桂圆粥,说你昨夜肯定没吃好。”

    林风心里一暖。苏清寒被禁足在衍天塔,却还能托人送吃的,他摸了摸怀里那半块骨笛,把它往更深处塞了塞。

    外门杂役处设在后山脚下的竹棚里,管事的是个络腮胡的中年修士,姓王,大家都叫他王管事。王管事扫了眼林风的短打,鼻子里哼了声:“新来的?叫什么?”

    “林风。”

    “林风?”王管事翻着名册,“外门弟子三百,你排第二百九十七位。”他拍了拍案上的竹简,“杂役处就三件事:挑水、劈柴、扫藏经阁。你先去藏经阁,李师侄昨儿说那儿的青砖该换了。”

    林风应了声,转身往藏经阁走。藏经阁建在半山腰,红墙青瓦,檐角挂着铜铃,风一吹叮当作响。他推开沉重的木门,霉味混着纸页的清香扑面而来。

    “哟,新来的?”

    里间传来个懒洋洋的声音。林风抬头,见是个穿月白道袍的年轻修士,倚在书架上翻书,腰间挂着个酒葫芦,是外门弟子里出了名的“酒剑仙”周明。

    “周师兄。”林风恭敬行礼。

    周明放下书,上下打量他:“杂役处的?瞧你这细皮嫩肉的样儿,挑得动水吗?”他晃了晃酒葫芦,“这样吧,你替我去后山打壶酒,换两坛酸梅汤,也算抵了今天的差事。”

    林风皱眉。外门杂役本就该做粗活,可周明这是故意刁难,后山离藏经阁有三里地,来回得一个时辰,打酒还要付钱,他刚入门哪有钱?

    “周师兄,我有...”

    “怎么?”周明嗤笑一声,“不愿?行啊,去跟王管事说,看他要不要你这细胳膊细腿的。”

    林风攥紧袖口。他想起苏清寒说的话:“外门弟子最是欺生,你初来乍到,能忍则忍。”可这口气实在咽不下。

    正僵持着,门口传来脚步声。周明转头,脸色立刻变了:“苏师姐藏书阁怎么这时候来?”

    林风也抬头,见苏清寒站在门口,月白道袍沾着晨露,发间的木簪在阳光下泛着光。她怀里抱着卷竹简,目光扫过林风,又落在周明身上:“周明,王管事让我来取《九章算术》,你可见过?”

    周明赔笑:“苏师姐说笑了,我哪敢私藏典籍。”他瞥了眼林风,“这小子不懂事,苏师姐别跟他一般见识。”

    苏清寒没理他,走到林风身边,低声道:“跟我来。”

    她带着林风绕到藏经阁后院,这里堆着旧书和破损的竹简,平时少有人来。苏清寒从袖中摸出个油纸包,塞给林风:“这是桂花糕,阿秀今早塞给我的。”她又压低声音,“周明是玄机子的远房侄子,你初来,别跟他硬碰硬。”

    林风捏着油纸包,喉咙发紧:“清寒师叔,你..”

    “我被禁足,不能出衍天塔。”苏清寒垂眸,“但你不一样,外门弟子虽苦,总比关在塔里强。”她抬头看他,眼睛亮得像星子,“对了,我昨日在《玄音秘录》里看到,噬音体质者修炼时,若能引动骨笛共鸣,可事半功倍。”

    林风心头一震。他昨夜在地牢里,骨笛确实在他怀里发烫,像是在呼应他的心跳。

    “苏师叔,你怎么知道”

    “我猜的。”苏清寒笑了笑,“你父亲既留下骨笛,总不会毫无用处。”她从怀里摸出半块玉牌,正是昨夜解围用的玄机子私印,“这是我从玄机子书房偷的,能开藏经阁的暗格。你若想查噬音体质的记载,去第三层最里间的‘星罗阁’,那里有上古音律残卷。”

    林风接过玉牌,指尖发颤:“你为了我冒这么大险?”

    苏清寒后退两步,倚在书架上:“林风,你不是一个人。”她的声音轻得像叹息,“我娘也是噬音体质,当年被玄衍宗当作‘不祥之人’逐出门墙。她临终前说,噬音不是诅咒,是...”她顿了顿,“是天命。”

    林风望着她眼底的伤,突然想起父亲临终前的话:“别信万窍楼,找玄衍宗。”或许父亲当年,也遇到过像苏清寒这样的人。

    “清寒师叔。”他轻声说,“等我站稳脚跟,一定帮你。”

    苏清寒笑了:“我等你。”

    正说着,藏经阁外传来喧哗声。王管事的大嗓门穿透门板:“林风!你跑哪儿去了?周明说你偷了他的酒钱!”

    林风脸色一变。周明不知何时醒了酒,正站在门口,指着他的鼻子骂:“臭小子,偷钱还有理了?王管事,我今早出门前明明把钱放在案上,回来就没了!”

    王管事揪着林风的衣领:“跟我去见外门长老!偷东西可是重罪!”

    林风急了。他确实没偷钱,可周明分明是栽赃。他摸向怀里的骨笛,指尖触到那半块温热的玉坠,那是父亲留下的,此刻烫得惊人。

    “我没有偷!”他大声说,“周师兄的钱根本没丢!”

    “还狡辩!”周明扬起拳头,“王管事,搜他的身!”

    王管事伸手要抓林风,林风本能地后退,后背撞在书架上。几卷竹简“哗啦”落地,其中一卷露出半截红绸——正是昨夜苏清寒借他的《玄音秘录》。

    周明眼尖,捡起那卷竹简:“这不是禁书吗?外门弟子怎么能看《玄音秘录》?”他翻到某一页,念道,“‘噬音体质者,能吞戾气,引音波,若引动骨笛共鸣,可破万法’

    好啊,林风,你藏得够深!”

    林风脑子嗡的一声。他这才想起,苏清寒借他的《玄音秘录》里,正好有这段关于噬音体质的记载。

    “我没藏!”他急得眼眶发红,“是苏师姐借给我的!”

    “苏师姐?”周明冷笑,“她被禁足了,怎么借你书?”他转向王管事,“管事,这小子私藏禁书,还偷钱,该当何罪?”

    王管事眯起眼:“按门规,私藏禁书杖责二十,偷窃驱逐出宗。我看这小子根骨清正,杖责二十,罚去杂役处挑半年水。”

    林风松了口气。杖责二十虽疼,总比被逐出宗好。

    可就在王管事要动手时,苏清寒的声音突然从藏经阁外传来:“王管事,周明,你们在做什么?”

    众人回头,见苏清寒站在门口,怀里抱着卷竹简,脸色发白。她一步步走过来,停在林风面前:“周师兄,你说林师弟偷钱,可有凭证?”

    周明梗着脖子:“我案上的钱确实不见了!”

    苏清寒从袖中摸出个铜钱,放在周明脚边:“这是我在后山捡的,是不是你的?”

    周明低头一看,脸色变了:“是……是我的。”

    “那林师弟的钱呢?”苏清寒又摸出个油纸包,“这是我在厨房找到的,阿秀说今早给林师弟送了桂花糕,剩下的钱她收起来了。”她转向王管事,“管事,林师弟刚入门,连钱袋都没有,如何偷钱?”

    王管事干咳两声:“或许是误会”

    “误会?”苏清寒盯着周明,“周师兄,你昨日在酒肆欠了三坛酒钱,是不是拿林师弟的钱抵了?”

    周明脸色煞白:“我...”

    “够了。”苏清寒打断他,“林师弟初来乍到,若真有错,我替他受罚。”她转向王管事,“管事,我愿替林师弟受二十杖责。”

    林风慌了:“清寒师叔,你已经被禁足了,不能再受罚!”

    苏清寒笑了笑:“禁足是禁足,受罚是受罚。林风,记住,外门弟子要忍,但该争的时候,不能退。”

    最终,王管事还是罚了周明二十杖责,又训斥了几句。林风站在一旁,望着苏清寒苍白的脸色,心里像塞了块石头。

    傍晚,林风去厨房领了饭,端着陶碗往杂役处走。路过藏经阁时,见苏清寒倚在门口,手里捧着碗热粥。

    “我让阿秀送的。”她把碗递给林风,“趁热喝。”

    林风接过碗,粥里埋着块桂花糕,甜得发腻。他望着苏清寒眼下的青黑,突然说:“清寒师叔,你不用替我受罚。明日我就去跟外门长老说,周明的事是我不对。”

    苏清寒摇头:“你初来,没根基,争不过他们。”她摸了摸林风的头,“你只要记住,这世上,总有人愿意信你。”

    林风低头喝粥,热气熏得眼眶发酸。他想起落音村的爹娘,想起昨夜苏清寒替他挨的那一掌,想起她藏在《玄音秘录》里的半块骨笛。

    “清寒师叔。”他轻声说,“等我查出噬音体质的秘密,我一定帮你查你娘的事。”

    苏清寒愣住,随即笑了:“好。”

    晚风卷着桂香掠过藏经阁,林风望着天边的晚霞,攥紧了怀里的骨笛。他知道,从这一刻起,他不再是落音村的孤儿,不再是被人唾弃的“异类”。他是林风,是玄衍宗的外门弟子,是要解开噬音体质秘密、为父正名的林风。

    而在他看不见的地方,衍天塔顶层,玄机子站在窗前,望着藏经阁的方向,嘴角勾起一抹冷笑:“噬音体质……有意思。”他摸了摸案上的青铜鼎,鼎里的音魂之火跳动着,映得他的脸忽明忽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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