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雪花越来越多，密密麻麻，笼罩视野。但偏偏人越来越多，吃过晚饭的人领着孩子，在漫天大雪里欢呼着玩闹。
季然与蔡岚、邓知和三人遛着弯消食，漫天雪花在路灯下像是金色的星星。
“你确定特行部没搞人体实验？”
站起来的季然2.1米的个头，行走在小区外的小吃街，简直如鹤立鸡群。
他的高大并非是那种不匀称的形体，而是如古希腊雕塑般完美的比例。
当然，如果季然展开自己三米多的本相，肉体的完美程度，那将是最伟大的雕刻家都无法描摹的极致。
此刻，季然穿着一条黑色休闲裤，一件白色夹克罩着一身灰色衬衫，短发下五官英气，一双眸子剔透清澈，顾盼含光。
路上的所有人，都对他频频侧目。
“没。”
季然也是有些无语，关于秘部，他给蔡岚透露了一部分，告诉她那异世界存在了类似厉鬼的妖魔，并没有给她看视频。
但蔡岚的反应却比邓知和更加兴趣盎然，作为一名医学生，她是一名坚定的无神论者。
看她的反应，“鬼”的存在让她更加激动了。
“特行部与秘部，有一些强化人体的手段，我只是变化的比较大，并不影响身体。”
“你如果考进去，有可能是参与研发。”
季然把自己的变化归咎到了秘部强化上了，自己也不用解释太多，真加入了秘部，她自然会知道行者的存在。
“决定了！过年我就去考！”
蔡岚拍了拍季然的肩膀，笑嘻嘻道：“到时候，姐让你变超级赛亚人！”
“那我先谢谢喽。”
季然耸了耸肩，而蔡岚则是在他身边一绕，扯了扯邓知和的帽子，道：“你呢，考不考？”
“呃，我先看看局里的消息。”
邓知和明白，自己如果加入秘部必然是一线。蔡岚的兴奋，或多或少有些叶公好龙的缘故。亲眼看过视频的他，内心还是浮现出了隐隐的恐惧。
“去中学边上报亭看看？”
季然岔开话题，没有继续工作上的讨论。
“走！”
蔡岚一马当先，三人迎着雪花，走向了中学的方向。
小小的报亭在已经彻底暗淡的中学对面。
报亭是两个老夫妇开的，虽然现在是寒假，但周围小区密集，生意还是不错。
连载的刊物与漫客挂满报亭的墙，老太太在一边给人卷着煎饼：一把馓子，一个卤蛋，一根烤肠，一把海带丝。
季然三人一人一个，蹲在中学对面啃着。
邓知和在大排档吃得太多，吃一口就要缓一缓，看着季然与蔡岚大口吃着，怒斥两人居心叵测。
三人嬉笑，身后报亭有孩子跑过来围着老太太买煎饼。一个戴眼镜的男孩趁着卷煎饼的空隙，翻开一本漫客快速浏览。
报亭里的老头靠着躺椅，端着一本意林半眯着眼，昏昏欲睡。
校园的小树林枝桠刺出围栏，铺满了厚重的雪花。保安室的灯光倒映着办公楼的滚屏，让季然觉得好像回到了五六年前的高中时光。
滴滴！
季然手机微微震动，他瞧了一眼，却看到是陆在野发来的消息。
他？
季然知道，这家伙也是要加入谢延小队的，之前跟着去了青市。
【陆在野】：在山城？
【季然】：嗯。
【陆在野】：出来办个案子。
【季然】：在忙，一会联系你。
【陆在野】：行。
……
看了陆在野的回答，季然点了点头。
看来他那里的案子不忙，不然不会这么痛快。
那就不着急了。
三人吃着煎饼，沿着学校逛了逛，漫无目的，悠然自在。就像是很多年前的一个周末。
“嗯？”
“那边是什么动静？”
蔡岚指了指前方，一群人隔着好远正在看着什么。
“过去看看。”
三人脚步加快，靠近了却看到在小区外，车流不断的中山路上，一名骑着三轮车的老人侧翻了过去。
看三轮车的倒向，应该是车轮压在了路牙石上，因为积雪打滑而侧翻。
此刻，来往的车辆在老人面前一顿，纷纷绕行离开。路过的家长看到，抱起孩子转身就走。哪怕是一些十几二十岁的年轻人，也都是绕路而行。
雪花纷飞，盖在老人低声的呻吟，倒比周围的目光温暖。
季然三人脚步未停。
邓知和推开观望的人群，季然紧随其后，拉着三轮车，轻缓的提起。蔡岚蹲下身，查看着老人的伤势，道：“小腿有些骨折，腰部有些擦伤。”
“凳子，打120吧。”
“打了。”
看着被扶起来的老人，周围的人聚拢越来越多，有的人眼中欣喜，有的人带着讥讽，有的人默不作声。
“谢……谢谢啊，小伙子。”
老人拉着邓知和的手，声音都有些哆嗦道：“我……我不是坏人，我不会讹你的。”
“没事。”
邓知和问了老人电话，很快，老人的家人赶来，千恩万谢的向三人致意，并追问联系方式，想要登门道谢。
邓知和与蔡岚拒绝后，和季然一起离开。
“唉。”
走出去一段路，邓知和叹了口气，却是骂道：“艹了。”
“咋了？”
季然与蔡岚看向他，邓知和长出一口气，道：“前阵子，我同事接手了一个案子，一个小孩骑自行车摔倒，直接昏迷了。路过的一个女孩把孩子救了，送了医院联系家长。”
“结果家长却说是女孩撞倒的，逼着女孩垫付了3万的医药费。”
“后续更是网暴女孩，逼着女孩又拿出了5万的医疗费。同时，还要求女孩赔偿47万，来治疗孩子的血友病。”
“家长有病吧，血友病还能是摔出来的？”
蔡岚吐槽。
“谁说不是？”
邓知和脸上少见的带着一丝冷色，道：“后来，附近一个车主的车，在当时启动了哨兵模式，拍到了小孩摔倒的过程，给女孩证明了。”
“女孩只要一个道歉，结果换来了那家人阴阳怪气的道歉信。八万块钱，有女孩借来的4万多。上门讨要，却被反复羞辱，一点也不退回。”
邓知和深吸一口气，道：“最可笑的是，面对这种人，治安员束手无策。”
“反而是在网上，女孩被扣上各种羞辱的帽子。被人当成猴子看，一个大学刚毕业的年轻女孩，一个月，变得蓬头垢面，精神都出问题了。”
“这对吗？”
“呵呵，我是治安官，我明白就算是被人讹上，局里也必然会给我调查证明，倒霉的只会是讹人者。”
“我如果是一个普通人，我真不一定敢扶那老人。”
“老季。”
邓知和看向季然，道：“你们特行部是更高级别的部门，内部没讨论过这种事？”
“各行各业，社会道德上，善者忍欺，恶人受益。”
“这对吗？”
蔡岚张了张嘴，却无言以对。
前方的拐角，正是中心医院。白布黑字的辱骂，颠倒黑白的哭诉，正在雪花中，歪斜在垃圾桶旁飞舞。
“自然不对！”
季然语气坚定，道：“会改变的。”
季然用力拍了拍邓知和的肩膀，手心一股黑红色的香火闪动，道：“特行部注意到了这方面问题，等着瞧吧。”
“就是嘛！”
蔡岚也感觉到了邓知和的情绪不对，立刻岔开了话题。
“走走走，先去打两把电玩泻泻火！”
三人走走停停，沿着中学时常去的广场，到电玩城玩了一圈，聊着中学的趣事，吃了个宵夜才散。
“呼——”
季然在风雪中吐出一口热气，目光深邃的看着邓知和。
老邓身上，在刚刚竟涌现出了一股孽气。
不是他的，是他在日常工作中沾染的。所以这股孽气没有扎根在他身上，天魔剑胚化为的香火一卷，就给吸走了。
张韩与那种自身产生的孽气，是需要杀了他，才能连根拔起。
孽气……
季然之前并没有想到，普通人也会有这么明显的孽气。
普通人的孽气，来自极端情绪产生的怨恨。这种类似精神的力量，并不会因为弱小而弱小。
南汉一介民妇，化为的业火也能点燃鬼蛟龙的肉体。
季然幽幽一叹，现实里的戾气有些重了。这些极端的情绪化，难道不会影响以情绪催生的行者吗？
这一点，要给特行部反应一下。
不过，现在还得先处理点事。
季然拨打了陆在野的电话。
“喂，位置发一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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