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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字路口。橙黄色的路灯洒下一片温和，在柔软的雪地里，晶莹着梦幻昏沉的光晕。
一头卷发的陆在野站在路边，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稚气未脱的高中生。俊美的面容就像是里走出的少年，此刻正一脸笑意的朝着一名搭讪的女孩挥手作别。
周围商超已经暗淡了下来，只有大屏幕还闪烁着广告的霓虹。街道上的行人逐渐稀疏，车辆也断断续续。
季然高大的身影隔着斑马线，和陆在野对视在了一起。
呼——
一辆轿车飞驰而过，季然的身影便出现在了陆在野身边。
“唔？”
陆在野并没有因为季然的体型变化而惊讶，行者修行的过程中，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。
但是他的眼神却带着震惊之色，道：“你跃龙门了？”
“哦？”
季然眼神微动，有些意外。
自己的实力，哪怕是和张韩与这个5级方士面对面都没感受到。而陆在野竟一眼察觉到了自己的实力变化。
“你看得出来？”
“当然。”
陆在野心头震撼，他无法理解为什么季然前几天还是3级，如今竟一眨眼就跃龙门了。
不过，陆在野毕竟是行者家族出身，知道什么该问，什么不该问。
他并没有追问季然的实力变化，而是解释道：“如果所有行者都看不出灵力的变动，现实世界的那些邪教与通缉行者，怎么会老老实实呆在灵界不出来？”
陆在野笑了笑，伸手，从储物空间掏出了一枚椭圆形的白玉，上面雕刻着精致的青山苍岭。
命具【玉枕】。
“谢队让我找你，一起来解决一下这边的一个案子。”
“明天你先不要回琊山基地，玉枕谢队通过灵界给我送过来了。但是你特行部购买的凡品装备有点多，谢队不想它们经过灵界，这边忙完了你去琊山拿。”
“好。”
季然伸手接过，脸上带着欣喜，【玉枕】到手，自己的因果道突破就在眼前了。
而与【玉枕】一起递过来的，还有一小块香火钱。非常小，大概只有唐爻供奉的三分之一不到。
“苏素让我给你说一声，她最近需要用到香火，只能给你腾出来这一点，大概可以入梦普通人两次，如果涉及到灵性事件，最多一次，中途还可能梦醒。”
“多谢了。”
这香火，季然并不打算用。他清楚香火的价值，自己手里也不缺，回头再还给苏素。
“那么，说一下咱们的案子？”
陆在野眼中色彩流转，瞳仁好似流光溢彩的琥珀。
他指了指空气中的一处——那是道路中央。
“我们要调查的，就是上午这里发生的公交车案，你应该有所耳闻吧？”
“知道。”
季然点了点头，晚上吃饭的时候，和蔡岚两人聊过，自己还专门看过了视频。
其实当时他就有所判断，看到视频半截车厢的侧面都被撕下来了，明显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。
“嗯，现在我已经确定，这个案子是行者做的。”
陆在野看向季然，道：“喜官二阶的技能是【灵觉】，这个技能效果，赋予了我们对于灵力、元素极为敏感的捕捉，哪怕是睡觉状态，都会对周围的灵力波动异常敏感。”
“同时，技能给我们带来的【灵视】，可以让我们在察觉任意元素与灵力波动的同时，可以看到极为细微的灵力、元素残留。”
“灵力虽然消散的很快，但元素却不会。”
哒哒哒。
陆在野走到了马路中间，在纷飞的大雪中，抬起手，对准前方道：“雀跃！”
嗡！
原本空无一物的马路中央，一股淡淡的绿意竟从虚无中“挤”了出来。
“灵视捕捉元素，雀跃放大元素。”
陆在野转头对着季然笑了笑，道：“任何一个行者，在现实不动手还好。一旦动手，必然能被喜官抓住尾巴。”
“哪怕是一丝元素都没有，也可以申调游灵官过来，只要有一丝灵力残留，就能揪出目标。”
陆在野之所以给季然解释，自然是冰城商场一战后，他好好了解了一下季然的背景，知道他才加入特行部不足三个月，很多事情并不清楚。
啪！
此刻，陆在野打了一个清脆的响指。
雀跃的能力鼓动起元素。
那一抹淡淡的绿色，好似一条稀疏、断断续续的丝线，如飘动在夜空中的发丝一般，缭绕着城市而去。
“咦？”
陆在野注意到季然的视线也停留在元素丝线上，意外道：“你能看见？”
“嗯，道具的作用。”
让季然可以看到痕迹的，是命具【炼金虹膜】。这个命具虽然具备了捕捉元素的能力，但是必须是元素足够明显，比如战斗时。
如果不是陆在野的雀跃放大了元素痕迹，炼金虹膜自身是无法捕捉到那点细微残留的。
“那现在去看看？”
“可以，我先打个电话。”
季然点头，给自己老妈打去了一个电话，理由很简答，和邓知和、蔡岚通宵打游戏——事实上，如果不是陆在野发来消息，自己三人真打算这么做的。
……
“这里了。”
因为元素的分布并不连贯，约莫二十分钟，陆在野才找到了一个元素气息最为浓郁的地方。
季然眉头微皱。
他的身后，是几个小时前自己还购买过啤酒的啤酒屋，两人对面，正是【天上花园】。
元素的痕迹，正如深夜里的荧光，延伸到了小区的烂尾楼上。
季然没来由的想到了那个黑色毛衣的男人。
是他？
这个时候，季然不认为自己是无端冒出的念头，是预兆。
但是当时他的确没有发现异常。
没有灵视，就是无法察觉到被渡生灭压制的行者。季然自己也不可能时刻开着因果视角。
不过……
季然皱眉。
道理是这个道理，但排除灵力因素，那个人本身就很可疑。可当时的自己，明明看到了，却丝毫没有注意。
现在回忆起来，大雪、单毛衣、旧书包、路易威登旅行箱……和烂尾楼。
这几个排列组合，哪怕是路人都得多看两眼，自己当时却忽视的彻彻底底。
“走！”
陆在野的声音带着一丝兴奋，道：“这里的元素气息很浓，借助这里的线索，我可以直接索敌。”
“运气好点的话，今晚就能抓住那家伙！”
“小心点。”
季然突然开口，道：“我怀疑，对方是一名方士，是可以修改、模糊记忆的灵台道。”
“嗯？”
陆在野一愣，季然立刻解释了一番。
此刻，季然想到了吃饭时蔡岚给自己看的大巴车视频——那个受辱老人背着的书包，和那个男人背着的，一模一样。
目标，已经确定了。
“明白了。”
陆在野点了点头，神色严肃。
一名能够影响5级五脏仙的灵台道，最低也是5级。
“和灵台道战斗，一定一定记住，动手三思而后行。”
陆在野叮嘱了一句，他明显对各个职业极为了解，道：“不然，动手的时候容易被记忆诱骗。”
“嗯。”
两人看了看灯火稀疏的烂尾楼，一同走进了杂草丛生的黑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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