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四章

    白苓参从来没有像厌恶元尚草一样地厌恶一个人，这是她长这二十多年来最厌恶的一个人了。白苓参本来只是想利用一下元尚草，让元尚草图个新鲜，自己达到了目的，交易完成、一拍两散、各取所需。她没想到元尚草居然想娶她，居然还死了老婆，居然还没完没了地纠缠她，她想：“我难道要把我的大好青春浪费在这个猥琐老男人身上吗？不行，我得摆脱他。”白苓参开始想办法，她辗转反侧。想着想着，思想不再集中，想起自己的工作会议，又想起工作中的琐碎。

    二十多岁的白苓参依然是学习能力很强的年纪，有些句子一读就懂，有些逻辑一点就通。在工作过程中，耳濡目染之下，她的思想境界不知不觉地提高。她心想：“元尚草真是个败类呀！作为律政部的重要官员，他本该维护法律权威、维护公平正义，而他却亵渎法律、破坏公平正义；他的工作本该固定证据，而他却为了私利，销毁证据；他的工作本该维护人民的生命财产安全，而他却为了拉帮结派而损害人民的生命财产。作为一名丈夫，让自己的妻子死得不清不楚。”想着想着，她又想起同事那一句：“你可以申请调离糖瓜市，那样就清净了。”白苓参突然感到有了头绪，从床上坐起来，她继续想：“元尚草的肮脏和龌龊，连我这个拜金女都看不下去了。他得是一个多么差的人呀！要不我就调离糖瓜市吧！我调去哪？怎么调呢？”

    第二天，白苓参去众宁部附近工作，想到自己以后可能要离开糖瓜市了，就想去见一下张源渊。张源渊很随和，抽出时间见了白苓参。张源渊很官方很客套地关心白苓参的工作情况。白苓参很谦虚地回答张源渊，她的确非常谦虚，凭白苓参的聪明和既有资源，她的前途一片大好，但却谦虚地说：“我觉得在糖瓜市人才济济、压力很大，考虑申请调走。”张源渊貌似岔开了话题，说到：“听说苗婀娜把符静的女儿接到糖瓜市来了，这其中还有你的功劳？”白苓参刚要开口回答，张源渊并不真的提问，也不想听回答，早就继续说了下去：“听办案人员描述，苗婀娜被捕后，一直都很开心，开始大家都以为她傻了。后来才发现她因为摆脱了包思简而快乐。”白苓参瞬间领悟：“原来他在暗示我，给我出主意呢！这一趟，我没白来。”白苓参打量了一下张源渊，心想：“他年轻时一定是个英俊青年吧，难怪景琦秋跟他离婚后很长时间放不下他，难怪李小珈一直维护他。要是把元尚草换作他，该多好。”白苓参抛出了“绣球”：“看来包思简不讨女孩喜欢，把包思简换作是你，情况可能就变了；再把苗婀娜换作是我，一定倾心仰慕、求之不得。”张源渊听后，呵呵了两声，心想：“可惜你只有清纯的面庞，没有清纯的思想和历史。再漂亮再聪明，也不可爱。”说道：“像你这种前途无量的女青年，何必跟苗婀娜比较。包思简是给人敲响警钟的反面人物，更没人愿意跟他对比。”

    白苓参讨厌元尚草这个人，但不讨厌元尚草背后的资源，她冷静下来想了想，觉得元尚草依然不可替代，不能把他送进“笼子里”。白苓参暗地里勾结元尚草的“叛逆”下属，透露一些元尚草的猫腻，再一起四处奔波游说一番，元尚草被下属“挤”走了，去了其他城市任职，距离不远不近。张源渊把潘椒盈也调到了元尚草的城市，张源渊依然保留潘椒盈在糖瓜市的位置，她依然是那个没完成的“大案”的负责人。元尚草的下属升上来，一看元尚草“办大案”的规划严重不合理不合规不合法，却被多个部门认可并被论证通过，于是也给元尚草留着“虚位”，让他继续做“大案”的负责人。

    白苓参得意极了，有次跟金枝枝和金枝枝的丈夫元早夏一起吃饭，看着元早夏被金枝枝的拿捏的可怜样，再想想元早夏在单位给季三山背黑锅的窝囊样，顿时对他既反感又鄙视。白苓参心想：“换作是我，先扳倒季三山，再甩掉金枝枝。”于是嘴上阴阳怪气地说：“枝枝真是好福气，嫁这样的好老公。季三山也是好福气，有这样的得力助手。元尚草就倒霉了，碰到一个把自己挤走的叛徒。”金枝枝说：“你是不是想交男朋友了，想找什么样的？我给你介绍一个。”白苓参笑眯眯地说：“我可不想太早嫁人，我要像你一样赚了钱、有了事业。再嫁人。”元早夏在一旁不说话，心想：“能不能拿白苓参做突破口呢？要是她能插手朴氏集团和景琦秋的人力资源、医院，就好了。”元早夏说：“枝枝赚得那点钱都是小钱，事业也谈不上伟大，嫁了个普通人而已。你可不一样，起点就比她高了一大截。你将来的钱一定比景琦秋都多，事业一定比包思简还大，嫁得人一定比朴氏集团的朴其雱还优秀。”金枝枝说：“景琦秋是隐形女富豪，包思简是操纵官场的实权派，朴其雱跟李蓉凤是模范夫妻。”白苓参问：“包甜甜继承包思简，朴恩莲继承朴其雱，谁来继承景琦秋？”元早夏说：“包甜甜只继承了一小部分，朴恩莲早就在朴氏集团的几次洗牌中被清洗出局，景琦秋和王智宽的产业被一群干儿子争来争去。”白苓参问：“枝枝跟景琦秋关系不是很好吗？”金枝枝说：“我小姨在景琦秋丈夫王智宽的智宽医院做副院长，我只是靠着这层关系跟景琦秋有了泛泛之交。”白苓参说：“朴泛曦说朴氏集团最近几年一直都在做拆分，他爸爸只是其中一个下属公司的职业经理人。”金枝枝说：“朴氏集团管理层，朴其雱出国、贾聪出国，就剩朴泛曦了。”白苓参说：“朴泛曦也病了，要去国外看病疗养。”

    元早夏心想：“不能让朴泛曦跑了！”

    元尚草的那个“办大案”方案，多少有点用。元早夏曾为了论证可行性，反复读了好几遍，烂熟于心。他先联系季三山，又联系元尚草和潘椒盈，一起给朴泛曦办了个禁止出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