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津城的十月，寒气已然刺骨。毕业的喧嚣散去，留给姜窈的，是和对未来同样迷茫的空洞。她和同学合租了一套老旧的公寓，试图在陌生的城市扎下根来。投出的简历大多石沉大海，偶有回音，也总差强人意。某个寒冷的深夜，她蜷在沙发上，无意识地翻看着早已沉寂的“津海大学生兼职互助群”。就在这时，手机屏幕倏然亮起——一个好友申请跳了出来。备注简单，却瞬间抓住了她的心：“古，海城的”。
海城老乡？
在这个冰冷的异乡冬夜，这两个字带着一丝微弱的暖意。她指尖微顿，通过了申请。
起初只是礼貌的寒暄。但古宇轩的谈吐得体，见识不凡，他低沉悦耳的嗓音通过语音传来，带着一种成熟的、游刃有余的魅力，恰到好处地抚慰着她的焦虑。他不再是屏幕那端一个模糊的符号，而成了一个具体、可靠的存在。
日子在键盘的敲击和语音的往来中流淌。他开始了每日的问候，“降温了，多穿点”、“面试加油，你可以的”。这些细碎的关怀，像萤火，点亮了她灰暗的求职期。他甚至在她拿到一份不甚理想的offer时，送来了第一个实质性的鼓励——一杯直接送到楼下的热奶茶，附言是：“第一步总是最难，庆祝一下。”
渐渐地，依赖悄然滋生。他成了她迷茫生活里唯一的指路明灯。
变故发生在一个寻常的夜晚。他突然发来消息：“窈窈，我想见你。”
姜窈的心猛地一跳。
“等我，我现在开车过来。”
从海城到津城，近千公里的距离，十个小时的车程。那个夜晚，姜窈彻夜未眠。窗外是呼啸的北风，手机屏幕上是他不时发来的定位和简短报备。时间在焦灼的等待中被无限拉长，直到天际将将泛起鱼肚白，他的消息终于再次弹出：“到了。”
她几乎是冲下了楼。
凌晨的寒风像刀子，她裹紧单薄的外套，一眼就看到了那辆与老旧小区格格不入的黑色奔驰，以及倚在车边的身影。他带着一身远途的疲惫与风尘，眼底有血丝，下巴也冒出了青茬，却依旧难掩那份挺拔英俊。
看到她，他张开双臂。姜窈几乎没有犹豫地扑了进去，被他紧紧拥住。他身上还带着车厢空调的暖意，混合着冬夜凛冽的寒气，以及一丝淡淡的烟草味。紧接着，不等她开口，一个微凉而柔软的吻便落了下来，带着不容置疑的温柔，封缄了她所有的不安与羞涩。在那个寒冷的黎明，这个吻尝起来，竟真是甜的。
他精心安排了全天行程，晚餐，看夜景，氛围被烘托得恰到好处的暧昧。最后，她带他回到了出租屋。
事情的发展渐渐脱离了掌控。当他温柔的引导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覆上来时，姜窈慌了。她生涩、懵懂，带着对未知的恐惧。
“别怕，窈窈。”他在她耳边低语，气息灼热。
可当撕裂的痛楚清晰传来时，她还是疼出了眼泪，手指无意识地抵在他胸膛，“轻一点……古宇轩，求你……轻一点……”
她的哀求让他动作顿住，继而变得更加缓慢和极致的温柔，像在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。他吻去她的眼泪，用近乎催眠的语调安抚着她。可初次的痛楚依旧鲜明，与她想象中的浪漫相去甚远。
第二天清晨，她在凌乱的床单上，看到了那一小片已经干涸、变成暗红色的血迹。她怔住了，心头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。原来，她小心翼翼守护了这么多年的东西，就这样在一个冬夜，近乎仓促地交付出去了。
他接了个电话，语气是她从未听过的口气。随后，他揉了揉她的头发，语气恢复了惯常的温柔，却带着一丝匆忙：“公司有急事，我必须马上回去。窈窈，照顾好自己。”
车子绝尘而去，消失在冬日惨白的阳光里。姜窈站在原地，心里空了一块，满是不舍与莫名的失落。
之后，他依旧在线上与她联系，却开始游说她回海城发展，说会为她安排好一切。姜窈动心了，但更想确定彼此的关系。每当她试探着问起，他总是巧妙地避开话题。她撒娇让他换情侣头像，他也总是以“不喜欢这些形式”、“工作账号不方便”为由推脱。
不安像藤蔓悄悄缠绕心脏。她开始频繁地翻看他的微博，那是她唯一能窥探他更多生活的窗口。就在他声称“在外地出差、信号不好”而消失了一整天之后，她在他的微博关注列表里，看到一个陌生女孩的账号。
鬼使神差地点进去，最新的一条动态，发布于昨天。照片上，古宇轩正低头为一个笑容明媚的女孩戴上生日皇冠，背景是精心装饰的派对现场。配文是：“谢谢你跨越千里带来的惊喜，最好的生日礼物。”
发布时间，正是他告诉她“在开会，晚点聊”的时候。
姜窈握着手机的手指，在冬日冰冷的空气里，一点点失去了温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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