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贺知衡和秦月来到了中医院。这不是秦月第一次过来看望贺华容。
上次她过来探望,是以周星窈好友身份过来。
今天她和贺知衡一起过来,贺华容对待她的态度和上次就完全不同。
是同辈之间的亲近。
秦月心里羞涩,但现在她和贺知衡在双方家长那里已经过了明路,又有外人在的正式场合下,她还是大大方方的接受了。
秦月心里的这个外人,自然是谢景成。
她心里其实对谢景成的感观不是很好。
无他,谢景成这人名声太坏了。
为了宋茵盈,他不要欢喜,现在又跟了星窈,放弃了宋茵盈。
她最看不起的就是这种为了往上爬连男人尊严都不要的人。
她不理解星窈的选择。
可考虑到他现在已经和星窈领证了,已经算是自家人了。
她还是勉力给出了客套友好的态度。
她自认为友好的态度,落在谢景成眼里,就不是这么回事了。
在谢景成看来,秦月脸上虽有笑容,可笑意不但没有进眼里,她眼里的不屑和傲慢几乎要从眼睛里溢出来。
可能她自己没发觉。
当然,她之所以这样,也极大可能是因为贺知衡的态度。
贺知衡对谢景成的态度就很很疏离漠然。
谢景成发现,不管是刚才还对他十分亲近的刚上任的岳母,还是周星窈,对此都并没有表示异样,很习以为常。
这就是上等人骨子里的傲慢。
和这些人比,他甚至觉得宋茵盈都显得坦荡多了。
贺华容知道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。
不然这个点,她弟弟和秦月不会专程跑过来。
但既然他们都一致决定不让她知道,她也就没有过问。
在差不多的时间点,她提出想要休息,让他们年轻人都去忙自己的事情,不要打扰她。
一行人,这才换了地点。
直接去了时珍阁吃饭。
谢景成始终沉默着,不凸显自己的存在感,也不至于当隐形人,很有分寸感。
贺知衡不动声色的看了谢景成一眼。
心里的感触只有他自己知道。
人的境遇真的是奇妙。
看似不可相交的人与人之间,其实隐藏着纵横交错。
一年前,他是怎么也没预料到,会有今天这一幕。
这世上没有早知道。
就算有早知道,过早干预,结果可能也还是会有相差。
秦月手机响。
她惊喜的接起:“大表哥,你回来了,我?
我在时珍阁吃饭呢……和知衡,还有星窈。
嗯,真的,太好了,我就知道那个疯子……
啊,知,知衡吗?
好,你等一下。”
她将手机递给贺知衡,轻声道,“我大表哥说他和你说两句。”
贺知衡接过手机,放置在耳边,淡淡应了一声。
也不知道那边余钦说了什么,他只回了个好字,就将挂了线的手机递给了秦月。
“他和你说什么了?”秦月关心的问。
“没什么,约我晚上一起喝个酒。”贺知衡淡淡笑言。
秦月皱了皱眉,“大表哥也真是的,明天你们都要上班的,今天晚上还喝酒?”
不过,她立马抛开了这些,高兴的对周星窈说道:“窈窈,疯子犯病的事,你不要再头疼了,我大表哥出面,那个煞神也会给他点面子的。”
“是,是吗?那真是太好了。”周星窈强颜欢笑的给予了回应。
可怎么看,她都很是心不在焉。
不仅她是如此,就连贺知衡都神色冷淡了下来。
在坐的四人中,也就只有秦月是真心高兴。
谢景成自始至终没有开口,但贺知衡和周星窈的神情,他其实是尽收眼底的。
这对舅甥的神色,在他看来,可不像是事情已经得到彻底解决的状态。
而且,他还莫名的直觉,这很可能还与欢喜有关。
也只有欢喜,会让周星窈脸上的完美面具裂开,破防破功。
……
今天的老酒馆,不等天色暗淡,就打了烊。
老酒馆偌大的大堂里,今天四剑客真正意义上的聚首。
可是四人中,除了温元煜,谁都没有开口说话。
也没人应和他的话。
这让想要维持平稳气氛的温元煜很是挫败。
脸上也浮现出了几丝愠色。
他两手一摊,直接撂狠话了,“一个两个三个,都成哑巴了?
雾草,我欠你们的吗?
我要热脸贴你们的冷屁股,你们还不领情?”
他直接冲余钦,“不是你约的吗?”
余钦看了他一眼,很无情的戳了他一刀,“我没约你,我约的是贺知衡。”
温元煜:……
雾草,雾草,雾草,妈的,这是天塌了还是地裂了?
贺知衡淡淡接话,“他是我约的,我认为我们四人今后可能再也没什么机会再聚一次了,今天就当最后一次成全我们四人之间的志同道合。”
志同道合?
余钦心里冷笑,到这个地步了,贺知衡还在试图玩弄平衡之术。
“免了,我今天是来找你算账的,贺知衡,上次我就警告过你,手不要伸太长,看来你不但没有把我的话听进去,你还变本加厉,得寸进尺了。”
温元煜:???
他满眼震惊,这是要决裂?
我擦,
什么事能让余钦动怒到要决裂?
不会是?
温元煜猛地看向坐在角落里异常安静的冯封。
雾草!
这个疯子昨天不会真去干了什么犯浑的事了吧?
他鬼鬼祟祟接近冯封,在他身旁的椅子上坐下,心里像长了草一样,再也忍不住好奇,挤眉弄眼的问他,“你昨晚干什么了?”
冯封的回答是,一拳打在了他闪烁着好奇和八卦意味的眼睛上。
啊!
温元煜痛呼了一声,人已经倒在了椅子上。
他捂住自己的眼睛,怒吼出声,“你疯了?”
这突如其来的变故,惊怔住了正剑拔弩张的两个人。
冯封站起身,极度不爽的朝余钦和贺知衡走去,
“叽叽歪歪,老子最烦你们这种只会打嘴仗的人。”明明心脏的要死,却偏偏满嘴的仁义道德。
说着,他就一人给了他们一拳。
都打在了眼睛上。
而且不偏不倚的都和温元煜一个位置。
主打的就是一个不落,一个不缺。
人人都有一只熊猫眼。
余钦吃痛的捂住了眼睛,要气死,气的肺都要炸了,“你这个疯子。”
贺知衡觉的自己挨拳了的那只眼睛都快要炸了,可他硬生生忍了。
他能忍住不炸开,可受到了攻击的眼睛生理性的反应,他是无论如何都控制不了的。
眼泪,真就是决堤的水。
温元煜突然就安静了,因为他发现,他的伤最轻。
至少他不用像余钦和贺知衡一样疯狂的流眼泪。
失禁的眼泪在脸上的样子,实在是太……滑稽了。
他竟然诡异的想感谢冯封的手下留情了。
可是,不对呀,他反应过来了,生气质问,“冯封,我可没惹你,你干嘛打我?”
冯封冷眼瞥向他,“打你就打你,你不服,你可以打回来,我又没让你不还手。”
温元煜立即闭嘴,再也不敢开口讲理了。
多年没和冯封在一起相处,他都差点忘了,这个疯子根本就不讲理。
他今天算是无妄之灾了。
早知道,他就不来了。
以后他们这些破事,他是坚决不参加了。
惹不起,他躲的起,总行了吧!
冯封见温元煜闭嘴怂了,他才又看向另外两人,活动了一下自己脖子,很是嚣张的道,“你们不服,就一起上。”
余钦:……
妈的,他就不该指望他的,这就是个搅屎棍。
贺知衡依旧没吱声。
见他们没有动手的迹象,冯封愈发不爽,几只软脚虾,都还想着对他指手画脚,呵呵,美的他们。
越想越生气。
要不是贺知衡,他能得罪死欢喜吗?
冯封冲过去,又给了贺知衡两拳。
这次,他没再打在脸上。
而是对着腰腹部猛锤。
第一拳,贺知衡没还手,但躲了,没躲开。
硬生生的挨了一拳,再也保持不了淡定,嘴里闷哼了一声。
第二拳,他直接倒飞了出去,狠狠砸在了椅子上。
椅子都碎了,他人也弯腰缩在了地上半天起不来。
冯封又解决了一个,这才斜眼看向余钦。
温元煜:!!!
叹为观止,他这会才总算是明白,为什么部队都一致主张把这个疯子流放在边境和国外,坚决不让他在国内浪。
是真不够他浪。
余钦:……
这个神经病,这会是真犯病了。
如果说冯封打贺知衡下了狠手。
那他打余钦,同样也没留情。
一拳,两拳,拳拳到肉。
倒地的余钦一脸绝望。
讲理不行,武力更不行。
他能怎么办?
冯封轻松解决了两人,才重新坐下,大刀阔斧的坐姿,简直是霸王在世。
“好了,现在你们能闭嘴听我说话了吗?”
温元煜点头如捣蒜,能,怎么不能,反正他是坚决能的。
冯封直接手赶苍蝇般的挥动着,满脸不耐烦,“一边待着去,没你的事。”
好嘞!
温元煜无比配合的坐下了。
如果欢喜在场,她就一定知道。
此刻冯封赶苍蝇的手势和脸上的不耐烦神情,完完全全就是复刻她的。
“老贺,从前的事,我就不和你算了,我们一个愿打一个愿挨,没什么好说的,但是,”
冯封叹了口气,“要是欢喜铁了心的一定要睡你,你就让她睡一下吧。”
贺知衡:???
余钦:???
温元煜倒吸一口凉气,生怕惊扰到了疯子发疯,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。
“你要是懂事,你就自己配合,你要是不懂事,我就把你捆起来亲自给欢喜送过去了。”
贺知衡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无力的绝望,他再也忍不住开口,
“你是不是疯……唔”
冯封又走过去给他补了一拳,一本正经地警告道:“别在让我听见疯子这两个字,我不喜欢,这是对我风评的伤害,不管是谁再这样说我,我就让他尝尝我拳头的滋味。”
“还有,我家欢喜看上你这身皮囊,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,你还胆敢拒绝?老贺,我说,你这有点不识好歹了!”
温元煜:他在哪?他是谁?这是谁?这是在哪?
余钦闭了闭眼,“冯封,我提醒过你,不要越俎代庖替……”
后面的话他也说不出来了。
物理攻击,虽迟但到。
冯封补拳的速度和力道绝对公平。
余钦吞下翻涌到了喉咙口的血腥味,无力的看向躺地上一脸绝望,再也不复皎洁明月架势的贺知衡,呵呵,尝到反噬的滋味了吧?
自古有言,玩火者,必自焚。
贺知衡,这还只是开始呢?有得你受了。
这头不受控的疯马,现在估计也只有欢喜能控制了。
“冯封,你别乱来……等会……唔……”
余钦又挨了一拳。
等什么等!
冯封现在只知道一件事,那就是坚决不听这些心脏的人讲道理。
贺知衡明白余钦想要说的是什么。
余钦怕冯封这样不管不顾的去闯九鼎山庄,会被温言政的人击毙。
是真的会被击毙。
九鼎山庄的武力值和火力值,对付一个冯封还是绰绰有余的。
当年没有造成大规模的动荡,就是因为最后是温言政退让了一步。
他的退让可不是什么大仁大义。
谈判桌上签下的协议可是白纸黑字,字字清楚。
没有他的允许,任何人若是擅闯进九鼎山庄,他不仅自己可以动手,他还有权开火击毙的。
这二十多年来,温言政做到了不过问,不插手政治。
就连中顺科技都财政清明,不偷税逃税,不扰乱市场。
可以说,现在的温言政就是奉公守法的好公民。
可他可不是手无寸铁的普通公民。
贺知衡知道事情的严重性,神色一禀,“冯封,你听我说……”
冯封才不听他说,不听就是不听。
手起拳落,快的让人眼花缭乱。
贺知衡眼前一黑,一口气差点上不来,他痉挛地粗喘着气看向温元煜,无力的伸手指了指他,又指了指发疯中的冯封。
温元煜表示,他其实很想装看不见贺知衡的手势。
可偏偏他看见了,他还看明白了。
他沉默了。
他不想挨揍,可是他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冯封去送死。
他在心里哀叹自己交友不慎,误入歧途啊。
“那个……封封啊……啊,等等,等一下!”
期期艾艾结结巴巴开口的温元煜见冯封沙包大的拳头迎面而来,吓的他声音都拔高,嗓子眼都吼的冒烟了。
终于在拳头离他的嘴只有一寸之距的时候停住了。
“我让你开口了吗?”
温元煜敢怒不敢言,小心翼翼的移开自己的脸,想了想,决定先迂回一下,“你等会准备去做什……啊,我操……”
“你管我做什么?”痛快的揍了温元煜腹部一拳,让他疼成了虾米状的冯封只要一想到自己准备打服这几人后,就去找欢喜的想法已经被猜到了,就极度不爽。
心眼多了不起啊?
心思缜密了不起啊?
他拳头也了不起啊。
还猜他的心思,还妄想阻拦他,不打他打谁?
温元煜欲哭无泪的抱着肚子,疼的直吸气。
他只恨自己怎么就不肯跟他爸学武呢?
明明他家学渊源,他爷爷可是跟着得道高人学的武功,他大伯,他爸,三姑四叔小叔都学到了爷爷至少一半的本领。
就算他只学到了他爸的一半功力,他也不至于被当沙包打还没有还手能力啊。
可现在,打,他挨了,想说的话也说不出来。
温元煜愤怒的瞪向贺知衡,这人是不是故意也要他挨打才甘心。
余钦缓了过来,用生平最快的速度说出来一句话,“温言政学到了温老爷子一身的武功。”
贺知衡也非常有默契的跟进,补充,“九鼎山庄究竟有多少火力我们都不清楚。”
温元煜也飞快的飙了一句,“我小叔是除我爷爷外拳脚功夫最厉害的人。”
三人一人一句,然后互相看了一眼,异口同声,“九鼎山庄不能硬闯,就算是你死了,都找不到说法。”
冯封皱眉看着他们三个。
余钦知道他听进去了,这才心里松了一口气。
接着,他无力也无助的硬撑着劝他,“千万别想潜进九鼎山庄。”
那里可不是他家,真会死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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