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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珊珊在本市一家有名的网红西餐厅。预约制的,菜品一般,但因为商家舍得砸广告费,人均消费在四位数。
我人赶到店门口时,因为没有预约,被服务生拦了下来。
收到信息的林珊珊好一会才现身,见到我时拢了拢额前的碎发,笑眯眯道:“不好意思啊姐姐,我刚看到信息。”
我跟着她进了包间。
林珊珊瞄了一眼服务生,吩咐道:“没看到多一人吗?还不快给我姐姐加个位。”
双人座的包间。
很明显林珊珊还约了陆博文。
也好,省得我再联系了。
“我来只有一个问题,”我没打算绕弯子,开门见山道,“你是不是盗用了我的采访内容?”
闻言,小姑娘惊讶的张了张嘴,很快又恢复成了无辜状:“姐姐在说什么,我怎么听不懂。”
我将易裕臣发来的图片放大,递到林珊珊面前,说:“现在明白了吗?”
林珊珊扫了眼图片,马上别过脸去,矢口否认道:“这些内容是我从资料库里找的,怎么,和姐姐的报道有关系吗?”
看,证据都摆在眼前了,她还在跟我装。
“书房电脑密码只有我跟陆博文知道,”我抽丝剥茧,“你有没有用过,他肯定比我清楚。”
“我用电脑查资料呀,”林珊珊眨了眨漂亮的杏眸,“姐姐的意思是,小舅舅家的台式机我是不能用了?”
我看着小姑娘狡猾的嘴脸,讥诮道:“但你不知道是,我这人有个习惯,每一篇报道的末尾都会写上‘本文件包含追踪代码’,所以你是否复制或者更改过文档,在云端都有显示。”
听到这话,林珊珊顿时有些慌了,她紧张地瞄了我一眼,支支吾吾道:“是吗?有证据吗?”
我抽出座椅从容入座,心平气和道:“你可能不知道,搬进这个家后,我给家里的电脑都买了保险,现在电脑里的文件被盗用了,保险公司的ip部门自然会检查系统日记,两个小时内就有完整的报告。”
林珊珊顿时坐不住了,她惊愕地看着我,恼火道:“我知道了,你是故意的对不对?”
“是你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,”我掀了掀眼皮,视线落在小姑娘的脸上,冷冷道,“你说,如果让你的带教老师知道这件事,你的实习生生涯是不是也就结束了?”
“你敢!”林珊珊突然抬高了嗓门,威胁道:“小舅舅不会允许你这么做!”
“稿子是我的,”我站起身,犀利道,“你说我敢不敢?”
林珊珊难以置信地看着我,惶恐道:“原来……原来你的温柔懂事都是装的,你真是好深的心机啊!”
我懒得解释。
我是好脾气,但不代表我好欺负。
“你等着,我现在就给小舅舅打电话……”林珊珊边说话边拿出手机,一副要我好看的表情。
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了动静,林珊珊跟看到救兵一样,红着眼圈便冲了过去,直接撞进了陆博文的怀里。
陆博文盯着惊慌失措的小姑娘,又看看我,问:“出什么事了?”
“小舅舅,她……她要毁我前程,呜呜呜……”
陆博文轻轻地拍了拍林珊珊的背,安抚道:“是不是有误会?”
“不是误会,”林珊珊顶着那张梨花带雨的小脸道,“昨晚我去书房,无意间打开了电脑里的资料,就用在工作报告里,但姐姐说我盗用了她的报道,要向医院告发我,还说要我负法律责任……”
林珊珊是有些颠倒黑白的本事的。
陆博文信了,他盯着我,问:“夏夏,是这样吗?”
“电脑文件夹明确标注了‘非公开报道’,她还是用了患者采访内容,”我就事论事,“在你进包厢前,她矢口否认盗用的事实,你应该清楚这些信息对外泄露后会对我造成多大的影响,那么我只能采用法律手段维护自己的权益了。”
陆博文听完我的叙述之后又看向林珊珊,小姑娘也红肿着眼眶看着他,眼神无辜又可怜。
陆博文先扶着她坐下,又缓步走到我面前,温声道:“夏夏,我理解你的心情,你放心,医院那边我来处理,你知道,陆氏跟市一院一直有合作,我向你保证,绝对不会影响你的声誉,好吗?”
我当然清楚陆博文有这样的能力,但听他这话的意思,似乎是想替林珊珊遮掩。
紧接着,陆博文又开口道:“珊珊年纪小,做事欠缺考量,我代她向你道歉。”
道歉。
我咀嚼着这两个字,心口像被塞进一团浸透酸水的棉絮,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细密的刺痛,连喉咙都泛着苦。
他,陆博文,我名义上的丈夫,现在居然代表林珊珊跟我这个名义上的妻子道歉。
言辞中,似乎在告诉我,林珊珊年纪小就可以侵犯别人的权益,不原谅她就是我的错。
哪怕证据赤裸裸地摆在他面前,他也依旧要护着她。
他对她的爱,可真是深啊。
我默默地掐了下手心,抬眼看向陆博文,问:“如果我……不原谅呢?”
陆博文眉头微皱,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后,说:“夏夏,珊珊做错了事,确实应该受到惩罚,对了,你不是觉得宁言上下学不方便吗?我这就让张助联系中介,换一套近点的好不好?”
宁言。
陆博文一直清楚如何拿捏我。
一时间,凉意从骨髓里渗出来,像无数冰针在我的心脏上刺绣,我知道,绣出的图案叫做“心死”。
半晌,我缓缓地抬起头,勉强地扯了扯嘴角,说:“谢了。”
说完我拖着沉甸甸的双腿往外走。
这时一直未开口的林珊珊忽然叫住我,用着软糯的语调道:“姐姐,要不吃了饭再回吧?”
呵,这双人座,怕是连第三双筷子都放不下吧?
回去的路上,我一直盯着手机,却没有收到易裕臣的回复。
想着好不容易到手的机会就这样从指尖溜走了,我的眼泪止不住地往外涌。
我深知和受访者的互信非常重要,一旦出现裂痕,想要修复就很难了。
而这个失误,是林珊珊造成的。
我真的冤。
更让我觉得委屈的是,易裕臣他,连个解释的机会都不愿给我。
跟五年前一模一样。
为什么呢?
为什么在所有选择里,我总是被先放弃的那一个。
是我不配吗?
我低头看着自己的影子,在路灯下被拉得很长,就像一道怎么也跨不过去的坎。
我到底该怎么办?
正当我自怨自艾时,卓开朗的电话却意外地拨了过来。
“兄弟,大事不妙啊,”自带大喇叭性质的男人紧张提醒道,“刚才会上许迎秋已经跟主任提议采访易医生,看来她已经得到消息,主任他老人家也没反对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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