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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看着眼前的果盘,有把它扔出去的冲动。原本我还疑惑这两位今晚怎么会这么殷勤,原来是打着这算盘。
也是有点为难陆博文了。
毕竟昨晚挨了骂,这会儿还要为他捧在手心的小公主对我态度谦和。
我果断拒绝:“你知道我们有行规,那些内容涉及患者以及家属隐私,抱歉,我给不了。”
“我当然清楚这一点,但珊珊是自己人,”陆博文试图说服我,瞥了一眼在客厅里抓耳挠腮的小姑娘,用着恳切的语气道,“我保证资料不会外泄,好不好?”
“你拿什么保证?”我盯着陆博文,据理力争道,“这些内容要是泄露出去,我的职业生涯就毁了。”
陆博文大概没想到我态度会如此坚决,用着失望的语调说:“夏夏,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近人情了?”
我刚准备反驳,林珊珊不知何时走了过来,插话道:“对不起夏夏姐,都是我不好,我不看了……你不要责备小舅舅行不行?”
她说话时唯唯诺诺的,好像做错事情的人是我一样。
我点点头:“我要是你,有这个时间打人情牌,不如多花点心思看文献了。”
林珊珊大概没想到我会当着陆博文的面直接怼她,惊讶之余,低头咬唇道:“夏夏姐说得对,我不该麻烦你们的。”
她说完快跑开,攥紧衣角的手微微发抖,肩膀起伏间还传来几声压抑的抽噎。
陆博文见状眉头紧皱,眼底夹杂着一丝心疼,又转过脸来看向我,语重心长道:“夏夏,我知道你对珊珊过来借住有意见,但我也说了,给她安排好新的住处就让她搬出去,你又何必步步紧逼呢?”
呵,原来在他陆博文眼里,我现在的举动不过是争风吃醋、蛮不讲理而已。
“你想多了,房子是你的,你想让林小姐住多久便住多久,”我平静地开口,“但我的职业操守,不允许我违背自己当记者时的誓言。”
以前为了当好陆太太,我可以避开深度调查,主动选择“温和型”报道,甚至会在涉及药企负面问题的选题上刻意避开,为的就是维护好这段婚姻,但现在,不会了。
我还要让陆博文知道,我宁夏,虽然势单力薄,但也绝不是他随意耍弄的小棋子。
“夏夏好像变了……”陆博文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,感慨道:“既然如此,我再想想办法。”
丢下一句“早点休息”后,陆博文总算退了出去,但我的心却沉甸甸的。
以前陆博文对我好言好语,那是看在我听话的份上,如今我已经不再对他言听计从,只怕之后的相处中,只会越来越费神。
我的迅速推进易裕臣专访的进度。
否则在电视台的记者圈里,我永远只能当个边缘人。
想到这,我立即打开笔记本,将选好的几个专题给易裕臣发了过去,并询问道:“易医生,明天下班后有时间吗?我知道有家不错的湘菜馆,我们边吃边聊?”
易裕臣倒比我想象中回复的快,但只有简短的两个字:“没空。”
预料之中的回应。
我只能化尴尬为幽默:“易医生,您这'没空'两个字比我写稿子还快!不过您放心,我保证不占用您太多时间,一小时怎么样?医生也要吃饭的对不对?而且这家湘菜馆辣而不燥,香而不腻,你肯定喜欢。”
易裕臣嗜辣,尤其爱湘菜的鲜辣浓香,以前伺候他时我可没少被辣椒呛,现在我也只能用这个方法投其所好了。
这一次易裕臣没立即回复。
我盯着电脑屏幕,心里面七上八下的。
好一会,对话框终于亮了:“一小时?我手术室出来都能接三台急诊……记住,时间到了马上送我回医院,超一秒拿你试问。”
这是同意了。
我盯着易裕臣的头像,轻轻地舒了口气。
总算有进展了。
但我深知此次面谈事关重大,不敢有丝毫懈怠,又加紧梳理资料,力求在明晚与易裕臣的面谈中取得实质性突破。
时间悄然溜走,很快就到了第二日,随着日影西斜,距离我与易裕臣的见面仅剩最后一刻钟。
彼时我已经在医院停车场等候。
眼看下班在即,我体贴地给易裕臣去了电话。
接通后我细心道:“易医生,下班了吗?我在停车场随时待命呢。”
“不必了,”清冷的嗓音从听筒里传来,“宁记者请回吧。”
我一脸懵,慌忙询问道:“易医生,是我哪里做得不对吗?”
电话那头陷入了沉默。
一瞬间,一种不祥的预感席卷在我心头,我恳切道:“易医生,我……”
“作为一名记者,怎么可以随便把患者隐私泄露出去?”易裕臣严厉地打断我,“你让我怎么跟一个毫无职业操守的媒体人合作?”
我听着易裕臣的质问,更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,严肃道:“易医生说这话有证据吗?如果没有,我不接受这样的指责和控诉。”
“你自己看吧。”
易裕臣说完这句话后便挂断,很快,我的微信里边弹出了一张图片。
图片中写着医生和患者的访问记录。
仔细一瞧,正是去年我在市一院采访的一名颅脑疾病患者的访谈内容。
其中包括患者的部分隐私。
当时我曾拿给主任过目,但因为部分段落涉及医院利益,被主任否决了,所以这部分采访内容一直存在我的电脑里。
但为什么会出现在易裕臣面前?
我思前想后,联想到书房里的台式机。
再回想昨晚林珊珊向我借阅一事,顿时火冒三丈。
我把电话打给了林珊珊。
“夏夏姐,你找我啊?”
我攥紧手机,强压下心头翻涌的情绪,轻声问:“你现在在哪里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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