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0小说网 > 历史军事 > 贞观悍师:从教太子逆袭开始 > 第52章 只要殿下能做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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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魏徵登门的消息,迅速扩散至长安权力中心的各个角落。

    梁国公府,书房内。

    房玄龄搁下手中的笔,听着老仆低声禀报魏徵已从东宫离开、且太子并未听从劝告的消息,他久久无言,最终化作一声悠长而沉重的叹息。

    这叹息里,充满了无力回天的疲惫与对国本动摇的深切忧虑。

    “糊涂啊……太子,你终究还是太糊涂了……”

    房玄龄喃喃自语,声音低沉,只有他自己能听见。

    他看到了那东宫之中正在一步步走向险境的储君,深感忧虑。

    “你何必如此急切?何必非要与陛下斗,与朝臣斗?你可知,你这是在自己断绝自己的生路啊!”

    在房玄龄看来,当前的局面再清晰不过。

    陛下对太子的要求,其实从未变过,也并非苛求。

    只要太子能做到两点,储位便稳如泰山。

    其一,不重演玄武门之变。

    这是陛下心中最深沉的痛与忌惮,任何可能引发兄弟相残、武力逼宫迹象的行为,都是触碰逆鳞。

    太子只需安分守己,不结党擅权,不私蓄武力,对魏王的些许挑衅保持克制,陛下便不会在根本问题上动摇他。

    其二,不成为隋炀帝那样的暴君。

    陛下日日以隋亡为鉴,深恶痛绝奢靡无度、拒谏饰非、劳民伤财。

    太子只需展现出基本的仁德、纳谏的姿态和爱惜民力的意识,即便才具稍显平庸,陛下也未必会行废立之事。

    “殿下,你受些委屈算什么?被御史说几句,被陛下训斥几句,与你未来将要继承的万里江山相比,这点折辱,轻如鸿毛啊!”

    房玄龄在心中疾呼,他多么希望太子能明白这个最简单的道理。

    “你如今要做的,是学习汉武帝为太子时的智慧!他登基前,面对强势的皇帝和复杂的朝局,何尝不是隐忍低调,藏锋敛锷?他何曾急切地与父皇争权,与朝臣辩驳?他只是在积蓄,在等待,在不动声色地观察和学习。”

    “这才是真正的帝王心术,是保全自身、以待将来的大智慧!”

    房玄龄仿佛已经看到了结局。

    太子如今走的这条路,看似进取,实则是自取灭亡之路。

    与至高无上的皇权正面博弈,与盘根错节的朝臣势力为敌,这需要何等雄厚的基础和绝对的力量?

    一个失宠的储君,凭什么去斗?

    “任何阴谋诡计,在太子背后之人看来或许是奇谋妙策,但在陛下眼中,在堂堂大唐法度面前,都是上不了台面的小道尔!”

    房玄龄对那个神秘的“高人”生出几分恼怒。

    此人或许确有些急智,却将太子引向了最危险的方向。

    “真正的堂皇大道,是阳谋,是德行,是格局,是顺应大势,是让陛下觉得你‘类己’且‘可靠’。而不是这些看似精巧,实则一戳即破的权术算计!”

    他仿佛看到太子在背后之人的“点拨”下,如同一只懵懂的飞蛾,正兴奋地、义无反顾地扑向那熊熊燃烧的权力烈焰,却不知下一秒便是焚身之祸。

    “太子,你怎么就不明白呢……”

    房玄龄闭上双眼,脸上写满了痛惜与绝望。

    “陛下要的,从来不是一个会耍弄权谋、处处与他针锋相对的儿子,他要的,是一个能让他放心交付江山、不担心身后之事的储君啊……”

    魏徵的劝谏失败了。

    这意味着,太子已彻底走向了风暴中心。

    风暴,已然不可避免。

    东宫。

    送走了魏徵,东宫更加沉静。。

    李承乾脸上的恭敬和沉思早已消失无踪,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快压抑不住的烦躁和戾气。

    “满口的仁义道德,江山社稷!孤听得耳朵都要起茧了!”李承乾在内心中咆哮!

    终于等到了李逸尘的伴读时刻。

    “逸尘!你听见了吗?魏征那个老匹夫,他也要孤忍!要孤像个缩头乌龟一样,打不还手,骂不还口!屁话!”

    他激动地在大殿内跛行,语速越来越快。

    “他们凭什么让孤忍?青雀那个肥猪步步紧逼,那些御史像疯狗一样咬着孤不放!父皇对孤……哼!孤若是真听了他们的,什么都不做,只怕明天就被废为庶人,圈禁到死!他们懂什么?他们只知道用那些大道理来压孤!他们根本不明白孤的处境!”

    “隐忍?低调?哈哈哈哈!”李承乾发出几声凄厉的冷笑。

    “他们是不是觉得,孤这个太子,就活该被所有人踩在头上?活该等到头发白了,才能战战兢兢地去接那个位置?甚至可能根本接不到!”

    他喘着粗气,胸口剧烈起伏,看向李逸尘,像是在寻求认同,又像是在发泄所有的愤懑。

    “逸尘,你告诉孤!我是不是应该任由他们摆布?”

    李逸尘静静地听着太子的咆哮,脸上没有任何波澜,直到李承乾发泄完毕,用通红的眼睛死死盯住他,等待他的回答。

    殿内只剩下李承乾粗重的喘息声。

    片刻后,李逸尘才目光平静地迎向太子,清晰而肯定地说道:“魏征说的没错,可以说的上是金玉良言。”

    李承乾脸上的愤怒瞬间凝固,转化为极度的错愕和难以置信。

    他的瞳孔猛地放大,像是听到了世界上最荒谬的话。

    “你……你说什么?”李承乾的声音带着颤抖,他指着李逸尘,手指因激动而微微发抖。

    “李逸尘!你疯了?这些不都是你出的主意吗?开放东宫,用诛心之论反问父皇,用博弈之道分析局势,甚至……甚至接下来要用的那些手段!不都是你教孤的吗?现在你告诉孤,那个让孤一味忍让的魏征说的是金玉良言?”

    他感觉自己被背叛了,脑子一片混乱。

    这个一直给他出谋划策,教他如何反击的伴读,竟然在此刻肯定了他最厌恶的“忍让”之道。

    李逸尘面对太子的质疑,没有丝毫慌乱,反而向前走了两步。

    “殿下,正是因为这些主意是臣出的,臣才更清楚,魏征那条路,对于顺利登基而言,是代价最小、风险最低,也是概率最高的选择。他看的,是殿下您的安全。他不在乎您是否委屈,是否憋闷,他在乎的是大唐储君不能出意外,国本不能动摇。从这个角度看,他没错,而且是真正的忠臣。”

    他顿了顿,看着李承乾依旧不解和愤怒的眼神,继续道:“臣之前对殿下讲过‘囚徒困境’,也讲过‘优势策略’。若将殿下登基视为最终目标,那么,在陛下和绝大多数朝臣设定的这个棋局里,魏征指出的路,就是表面上的‘优势策略’——不犯错,不授人以柄,不挑战权威,安静等待。”

    “只要殿下能做到,陛下没有理由冒天下之大不韪行废立之事,因为那本身就会引发动荡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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