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0小说网 > 其他类型 > 穿越后我替潘金莲渡余生 > 第2集:魂穿千古金莲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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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黑暗。

    是那种裹着浓雾般的、无边无际的粘稠黑暗,没有起点,也没有终点。林薇薇的意识像一片被狂风撕碎的纸屑,漂浮在虚无的混沌里,既抓不住任何东西,也落不到任何地方。时间失去了意义,空间也变得模糊——她甚至分不清自己是睁着眼睛,还是闭着眼睛。

    只有两种感觉在灵魂深处顽固地残留着:一是从二十七楼急速下坠时的失重感,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,猛地往上提,连呼吸都被掐断;二是濒死的恐惧,那种明知自己即将粉身碎骨,却连挣扎都做不到的绝望,像冰锥一样扎在记忆里,每一次意识波动,都会牵扯出一阵细微的战栗。

    她不是应该死了吗?

    从那样的高度坠落,骨头都会摔成粉末吧?那预想中撕心裂肺的冲击感呢?那死后该有的永恒沉寂呢?为什么……她还能“感觉到”?

    一种极其难受的触感正从四肢百骸蔓延开来,像藤蔓一样缠绕着她的意识,强行将她从混沌中往外拉。那不是摔碎后的剧痛,而是一种沉重的、带着酸胀的无力感——像是连续跑了十公里,浑身肌肉都在叫嚣着疲惫,连抬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。胸口更是憋得发慌,仿佛压着一块浸了水的巨石,每一次吸气都浅得像羽毛,肺里火烧火燎的,像是吞了一把滚烫的沙子。

    更诡异的是,小腹深处还盘踞着一股莫名的燥热。那燥热不是发烧的灼热,而是带着点痒、有点麻的悸动,顺着血管往四肢蔓延,和周身的酸痛、胸口的憋闷交织在一起,形成一种既折磨人又说不出道不明的怪异体验。

    这就是死后的世界?林薇薇混沌的意识里冒出一个荒诞的念头。还是说,她根本没摔死,只是摔成了重伤,现在正在做噩梦?

    她试着想动一动手指,指尖却只传来一阵微弱的麻意,连弯曲都做不到。只能拼尽全力,将意识集中在眼皮上——她想看看,自己到底在哪儿。

    眼皮重得像黏了铅,每往上掀一毫米,都要耗尽她残存的所有力气。先是一道微弱的光透过缝隙钻进来,刺得她眼球发酸,忍不住又闭了眼。等适应了好一会儿,才再次颤抖着掀开,让视野一点点清晰起来。

    入眼的景象,让她的意识瞬间僵住了。

    没有医院里雪白的天花板,没有急救室刺眼的无影灯,更没有她熟悉的、铺着天鹅绒的酒店套房。

    头顶是暗褐色的木制房梁,梁上还挂着几缕没清理干净的蛛网,木头的纹理粗糙而清晰,能看到经年累月留下的裂纹。房梁支撑着铺着灰瓦的屋顶,几缕细碎的阳光从瓦缝里漏下来,在空气中划出一道道细小的光柱,光柱里浮动着无数尘埃,慢悠悠地飘着。

    鼻尖萦绕的味道也彻底变了——没有消毒水的刺鼻味,没有香槟的甜腻味,只有一种混合着陈旧木料的霉味、土坯墙的腥气、劣质脂粉的廉价香气,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草药味的古怪气息。那味道不算难闻,却陌生得让她心慌。

    她僵硬地转动眼球,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周围,每看一眼,心里的困惑就多一分。

    这是一间极小的屋子,目测也就十平米左右,陈设简单到寒酸。身下躺的是一张硬邦邦的木板床,床板硌得她后背生疼,铺着的土布床单粗糙得能磨到皮肤,上面还带着一点洗不掉的淡黄色印记。身上盖的棉被颜色暗沉,像是深灰色,边角已经磨得发白,针脚歪歪扭扭,摸起来又硬又沉,完全没有现代羽绒被的轻盈柔软。

    床边放着一张歪歪扭扭的木桌,桌面不太平整,边缘还缺了一块,露出里面的木头茬。桌上摆着一个粗陶水壶,壶身上有几道裂纹,用细麻绳捆着,旁边是一个同样粗糙的陶碗,碗沿还有个小豁口。桌子旁边是一把掉了漆的条凳,凳腿有些松动,轻轻一碰就会发出“吱呀”的响声。

    墙角放着一个老旧的木质衣柜,柜门紧闭着,漆皮掉了大半,露出里面暗沉的木头。墙壁是土黄色的,坑坑洼洼的,能看到里面混着的茅草,有些地方还洇出了深色的水渍,像是刚下过雨渗进来的。唯一能称得上“装饰”的,是窗户上贴着的那张窗花——用红纸剪的,图案是简单的喜鹊登枝,可惜边角已经磨损,颜色也褪得发淡,显得有些破败。

    这……到底是什么地方?

    影视城的布景?还是哪个恶作剧的朋友把她搬到了这种地方?林薇薇的心脏开始砰砰直跳,强烈的不安像潮水一样涌上心头。她记得自己坠楼前,最后看到的是王雅娟带着人冲进房间,李建明瘫在地上——就算她没摔死,被人救了,也该在医院里才对,怎么会到这种奇怪的地方来?

    “娘子……娘子你醒了?谢天谢地!你可算是醒了!”

    一个略显尖细的男声突然在不远处响起,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关切,还有一丝难以掩饰的欣喜。那声音不高,却像一颗石子投进了平静的湖面,瞬间打乱了林薇薇的思绪。

    娘子?为夫?

    这称呼让林薇薇浑身一僵,一股荒谬绝伦的感觉从脚底直冲天灵盖。她活了二十三年,除了电视剧里,还从没听过有人这么称呼自己。而且这声音既不是李建明那故作温柔的油腻腔调,也不是王雅娟那尖利的怒骂声,更不是她认识的任何一个人。

    她循着声音的方向转过头去,动作僵硬得像个木偶。

    只见床榻边,一个男子正佝偻着身子站着,脑袋微微低着,脸上满是担忧和欣喜交织的表情,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她。

    只看了一眼,林薇薇就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停住了,差点惊得从床上弹起来——如果她有力气的话。

    这男子实在太矮了。目测也就一米三四左右,像个没长开的孩子,肩膀窄窄的,身材单薄,却顶着一张布满褶皱的脸,看起来至少有四十岁。皮肤是那种长期暴晒在太阳下的黝黑,粗糙得像砂纸,五官挤在一起,眼睛小,鼻子塌,嘴唇还有点厚,怎么看都算不上好看,甚至可以说是丑陋。

    他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粗布短褐,就是古装剧里平民常穿的那种短上衣,袖口和衣摆都磨破了,还打着好几个补丁,补丁的布料颜色和原衣服不一样,显得格外刺眼。裤子也是同样的粗布材质,裤脚卷到了脚踝,露出一双沾着点泥土的、同样粗短的脚,脚上没穿鞋,只踩着一双破旧的草鞋。

    此刻,他正搓着一双粗短的手,手指关节粗大,布满了老茧,指缝里还残留着一点面粉似的白色粉末。他的眼神里满是卑微的关切,还有一种……让林薇薇极其不适的、属于丈夫看待妻子的亲昵。

    就是这个男人,刚才叫她“娘子”?还自称“为夫”?

    林薇薇胃里一阵翻腾,强烈的排斥感和恶心感涌上心头。她下意识地想开口呵斥:“你是谁?别碰我!这是哪儿?”可喉咙里只发出了一些破碎的、嘶哑的“嗬……嗬……”声,像破风箱一样,难听极了。

    “哎呀,娘子定是渴了!”那男子见状,连忙停下搓手的动作,脸上露出“恍然大悟”的表情,转身快步走到桌边,小心翼翼地提起那个粗陶水壶。水壶看起来有点沉,他提的时候手臂微微发颤,倒了小半碗清水,又端着陶碗快步走回床边。

    “来,娘子,喝点水润润嗓子。”他说着,就想伸手去扶林薇薇的肩膀。

    当那双布满老茧的粗短手指触碰到她肩膀的瞬间,林薇薇浑身猛地一僵,一种源自本能的厌恶和抗拒让她头皮发麻。她想躲开,可身体虚弱得不听使唤,只能任由对方半扶半抱地将她搀起来一些。他的力气不大,动作却很小心,像是怕碰碎了什么易碎品。

    陶碗递到了她唇边,碗沿的豁口蹭到了她的嘴唇,有点硌。清冽的凉水顺着喉咙流下去,带着一点土腥味,却暂时缓解了那火烧火燎的干渴。林薇薇被迫小口小口地吞咽着,目光却死死地盯着近在咫尺的这张脸,大脑像高速运转的机器,疯狂地思考着。

    这不是演戏。

    男人脸上的担忧不是装出来的,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、带着点讨好的关切;他手上的老茧是长期劳作留下的,不是化妆画出来的;他身上还带着一股淡淡的、混合着面粉和炭火的炊饼味道——这些细节都真实得可怕。

    还有这间屋子,那硬邦邦的木板床,粗糙的土布床单,掉漆的木桌,带着裂纹的陶碗……每一样东西都透着“真实”,没有半点影视城布景的精致和虚假。

    一个荒谬绝伦、却又是唯一能解释眼前这一切的念头,如同惊雷般猛地劈进林薇薇的脑海——

    难道……她没死?而是……穿越了?!

    这个认知让她如遭雷击,整个人都懵了。冰冷的恐惧感顺着脊椎一路爬升,瞬间席卷了全身,让她手脚冰凉,连喝下去的凉水都变得滚烫起来。

    “娘……娘子?你怎么这般看着为夫?”那男子被林薇薇那直勾勾的、充满了震惊、恐惧和陌生感的眼神看得有些发毛,喂水的动作停了下来,脸上的欣喜渐渐褪去,多了几分困惑和不安,“我是大郎啊!武大郎!你的夫君啊!你……你莫不是烧糊涂了,连为夫都不认得了?”

    武……武大郎?!

    这三个字像一把重锤,狠狠地砸在了林薇薇的心口,让她瞬间呼吸一滞,心脏像是被人攥住了一样,疼得她几乎要喘不过气。

    她就算再没读过书,也不可能不知道《水浒传》!不可能不知道那个卖炊饼的、矮小丑陋的武大郎!更不可能不知道他的妻子——那个千古闻名、艳名和恶名一样响亮的潘金莲!

    那个毒死丈夫、和西门庆通奸、最后被小叔子武松挖心剖肝的女人!

    巨大的荒谬感和骇然如同海啸般将她彻底淹没。她猛地瞪大了眼睛,瞳孔因极致的惊骇而收缩成针尖大小,嘴唇不受控制地颤抖着,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。

    她……林薇薇,一个二十一世纪靠美貌换取奢侈生活的拜金女,竟然穿越了?还穿成了潘金莲?!

    这怎么可能!这绝对不可能!

    一定是个噩梦!一个荒唐透顶的噩梦!只要她狠狠掐自己一下,就能从梦里醒过来,回到那个虽然充满算计、但至少熟悉的现代社会!

    她下意识地抬起虚软无力的手,想要狠狠掐一下自己的胳膊。可当她的手举到眼前时,整个人却再次僵住了。

    这不是她的手!

    映入眼帘的是一只极其漂亮的手。纤纤玉指,白皙细腻,皮肤像上好的羊脂玉,透着淡淡的光泽。指甲修剪得圆润整齐,没有涂任何指甲油,却泛着健康的粉色,指甲盖里干干净净,没有半点现代美甲残留的化学物质。

    手腕纤细玲珑,一段皓腕从过于宽大的白色中衣袖口露出来,线条优美,连血管都隐约可见,透着一种柔弱堪怜的美感。她记得自己的手虽然也保养得不错,但因为长期做美甲,指甲变得有些脆弱,指腹也因为偶尔用手机打字,有一点薄茧——和这只手完全不同!

    这双手纤细、柔软、精致,像是从没干过粗活,是一双真正的“美人手”。

    难道……连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了?

    林薇薇颤抖着,将这双手翻过来,仔仔细细地看着。手心同样白皙,没有老茧,只有指根处有一点淡淡的薄茧,像是长期做针线活留下的。她甚至能感觉到这双手的温度——比她现代时的手要凉一点,带着一种江南女子特有的柔腻触感。

    每一个细节都在无情地摧毁着她最后的侥幸。

    “娘子?娘子你这是做甚?”武大郎看着她只是盯着自己的手看,眼神呆滞,脸色惨白,越发担忧起来,他放下陶碗,伸手想碰一碰她的额头,又怕惊扰了她,犹豫着停在了半空中,“可是还有哪里不舒服?唉,都怪前日那场风寒来得太猛,你昏睡了两日两夜,烧得直说胡话,真是……真是让我心焦如焚啊!”

    风寒?昏睡两日?

    林薇薇混乱的脑海中,似乎有什么模糊的片段被触动了。她隐约记得“自己”好像确实在几天前出门买东西时淋了雨,回来后就浑身发冷,头也疼得厉害,然后便是一阵昏沉,再醒来时,就成了现在的样子。

    可那些记忆像是隔着一层毛玻璃,模糊不清,不属于她,却又真实地存在于这具身体里。

    她现在完全无法思考这些。巨大的身份转换带来的冲击,对未来命运的已知恐惧,以及对眼前这个“丈夫”本能的排斥和厌恶,几乎要将她逼疯。

    她到底是谁?是林薇薇,还是潘金莲?

    如果她是潘金莲,那那个打虎英雄、即将成为她索命阎罗的武松,现在在哪里?!

    一想到“武松”这个名字,一股刺骨的寒意就从脚底直冲天灵盖,让她如坠冰窟,连体内那股莫名的燥热感都被瞬间压下去不少。她仿佛已经看到了那个身材高大、眼神冰冷的男人,手里提着刀,一步步向她走来,嘴里说着“嫂嫂,你好狠的心”……

    “娘子?你到底怎么了?别吓唬为夫啊!”武大郎见她脸色变幻不定,一会儿惨白,一会儿发青,嘴唇哆嗦着,却一句话也不说,急得团团转,他搓着手,声音都带上了哭腔,“要不……要不我再去请郎中来看看?张郎中上次说你这风寒要好好调理,我再去请他来给你把把脉?”

    请郎中?

    林薇薇猛地回过神来。不行!绝对不能请郎中!

    她现在思绪混乱,连自己是谁都快分不清了,万一在郎中面前说出什么现代的话,或者露出什么破绽,被人当成“妖孽附体”怎么办?在这个迷信的古代社会,被当成妖孽的下场,恐怕比被武松杀死还要凄惨——浸猪笼、被火烧死……光是想想,她就浑身发冷。

    她强行压下翻腾的心绪,用尽全身力气,挤出一个极其僵硬的笑容。那笑容比哭还难看,嘴角扯着,眼睛却没有半点笑意。她从嘶哑的喉咙里艰难地挤出几个字,声音细得像蚊子叫:“没……没事……就是……头还有些晕……想再……歇歇……”

    声音出口的瞬间,她又是一怔。

    这不是她的声音!

    虽然因为生病而沙哑,却依旧能听出原本的音色——娇柔婉转,带着点江南女子的软糯,像羽毛一样轻轻拂过人的耳朵。她记得自己的声音是偏清脆的,说话时带着点都市女孩的利落,和这声音完全不同。

    武大郎闻言,却是大大地松了一口气,脸上重新堆起憨厚的笑容,那笑容里带着点讨好,像是怕惹她不高兴:“哎呦,没事就好,没事就好!头晕就再躺下歇着,我不打扰你。”

    他说着,小心翼翼地扶着她的后背,让她慢慢躺回枕头上,又细心地为她掖好被角,连被边都拉得整整齐齐,生怕她着凉。

    “饿不饿?”他又问,眼神里带着点期待,“灶上还温着炊饼,是我今早刚做的,还有昨日王干娘送来的小米粥,熬得稠稠的,我去给你端来?”

    王干娘?

    这个名字让林薇薇的心脏又是一跳。她记得《水浒传》里,就是这个王干娘,撮合了潘金莲和西门庆,最后也成了帮凶!

    她看着武大郎满脸的殷勤和毫不掩饰的关切,心里复杂到了极点。厌恶、怜悯、恐惧、荒谬……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,像一团乱麻,理不清,剪不断。

    她摇了摇头,声音依旧沙哑:“不……不用……我再睡会……”

    她现在需要独处,需要时间来消化这荒诞的现实,需要理清这团乱麻一样的思绪。

    武大郎见状,连忙点头,像个听话的孩子:“好好好,你睡,你睡。我就在外头守着,劈柴、洗碗,不吵你。有事你就叫一声,我马上进来。”

    说着,他端起桌上的空陶碗,一步三回头地往门口走。他的脚步很轻,像是怕踩出声音惊扰了她,矮小的身影在昏暗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单薄。走到门口时,他还细心地将那扇破旧的木门轻轻掩上,只留下一条小缝,让外面的光线能透进来一点。

    房门合拢的轻微声响,仿佛隔绝出了一个暂时安全的空间。

    林薇薇立刻睁开了眼睛,眼中再也没有了刚才强行伪装的平静,只剩下滔天的惊骇和茫然。她死死地盯着头顶那根暗沉沉的房梁,冰冷的绝望感如同潮水般一波波袭来,几乎要将她淹没。

    现代的一切都成了泡影。那些名牌包、珠宝、信用卡,那些灯红酒绿的夜生活,甚至是李建明的油腻、王雅娟的怒骂……都像是一场遥远的梦,碎裂在了二十七楼的坠落里。

    而眼前的现实,却残酷得让她窒息。

    这具陌生的、娇柔的身体,这间家徒四壁的陋室,那个矮小丑陋、被称为“夫君”的武大郎,还有那个悬在头顶、随时可能落下的“武松”——这就是她的未来?

    一个注定要被钉在耻辱柱上,不得好死的未来?

    为什么?凭什么?!

    她林薇薇上辈子是拜金,是做了第三者,破坏了别人的家庭,可她罪不至死,更不至于死后还要承受这样的命运作弄!她只是想过好日子,想摆脱贫困,这有错吗?

    无尽的委屈、恐惧、不甘和愤怒在她胸腔中冲撞着,却找不到任何出口。她想放声大哭,却发不出声音;想用力挣扎,却连动一动都做不到。体内那股莫名的燥热感似乎又因为情绪的激动而重新抬头,顺着血管蔓延到四肢,让她更加烦躁难安。

    她该怎么办?

    认命吗?留在武大郎身边,每天看着他矮小丑陋的脸,吃着粗茶淡饭,做着永远也做不完的家务,然后等着西门庆出现,走上那条通奸、杀夫、最后被武松杀死的老路?

    不!她绝不认命!

    她猛地攥紧了身上的粗布棉被,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。她不是原来的潘金莲!她是林薇薇!她来自现代,知道历史的走向,知道每个人的结局!她有超越这个时代的见识和心机,她绝不能坐以待毙!

    可是……又能怎么办呢?

    逃跑?她能逃到哪里去?这个时代礼教森严,女子出门连路引都没有,她一个弱女子,既不会武功,也没有谋生技能,离开了武大郎,恐怕连一天都活不下去。说不定刚跑出清河县,就会被人当成逃妻抓起来,或者被拐卖到窑子里,下场比留在武大郎身边更惨。

    反抗?她能反抗什么?反抗武大郎?可武大郎除了丑、矮,似乎并没有对她不好,反而处处透着讨好和关切。反抗命运?命运的齿轮已经开始转动,武松迟早会回来,西门庆也迟早会出现——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,怎么可能对抗得了整个时代的洪流?

    更何况……那个即将回来的武松……

    一想到这个名字,林薇薇就觉得浑身发冷。她仿佛已经看到了那个身材魁梧、眼神冰冷的男人,手里提着那把沾血的刀,一步步向她走来。

    就在这极度的混乱、恐惧与不甘中,一些更加清晰的记忆碎片,开始不受控制地、纷纷扬扬地涌入她的脑海。

    那是一些不属于她的记忆。

    她看到一个穿着粗布丫鬟服的少女,在一个富丽堂皇的宅院里打扫卫生,被一个满脸横肉的主母指着鼻子骂,骂她“不知好歹”;她看到少女跪在地上,咬着牙摇头,拒绝了一个肥头大耳的男人伸过来的手,那个男人是宅院的主人;她看到主母冷笑着手一挥,几个家丁就把少女拖了出去,扔到了一个矮小丑陋的男人面前——那个男人,正是武大郎。

    她还看到少女第一次住进这间小屋时的绝望,看到她对着镜子,看着自己那张漂亮的脸,眼里满是不甘;看到她偶尔出门,被街上的男人用不怀好意的眼神打量时的厌恶;甚至看到她在心里偷偷想——这样的日子,什么时候才是个头?

    这些记忆碎片清晰得仿佛她亲身经历过,带着原主潘金莲的情绪——不甘、绝望、厌恶、还有一丝隐藏在心底的、对“更好生活”的渴望。

    林薇薇的意识在这些陌生的记忆里挣扎着,痛苦着。

    这不是她的记忆!为什么她会记得这些?

    难道……原主的灵魂还没彻底消散?还是说,她已经和这具身体彻底融合,连带着原主的记忆也一并接收了?

    混乱中,她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——

    如果她能利用这些记忆,如果她能改变原主的选择,是不是……就能改变自己的命运?

    这个念头刚冒出来,就被她自己掐灭了。

    改变命运?谈何容易。她连自己现在的处境都没弄明白,又怎么可能对抗得了既定的历史?

    窗外传来了武大郎劈柴的声音,“哐哐”的,不算大,却格外清晰。还有街上小贩叫卖的声音,“卖糖葫芦嘞——”“新鲜的青菜——”,这些声音充满了生活气息,却让林薇薇更加心慌。

    她闭上眼,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,可脑海里的记忆碎片还在不断涌现,原主的情绪和她自己的情绪交织在一起,让她头痛欲裂。

    她到底该怎么办?

    这个问题,像一块巨石,压在了她的心头,让她喘不过气。

    (本集终)

    下集内容提示:【记忆融合心彷徨】 林薇薇(潘金莲)在极度的震惊和抗拒中,开始被动地接收原主潘金莲残留的记忆碎片。这些记忆包括她的出身(大户人家丫鬟因不肯委身家主而被报复性嫁与武大郎)、在清河县的生活、周围的人际关系(如隔壁的王干娘),以及……对那个尚未谋面的小叔子武松,模糊而强烈的觊觎和幻想。现代的灵魂与古代的记忆不断冲突交融,让她对自身的处境有了更清晰却也更绝望的认知,内心陷入巨大的彷徨与挣扎。她将如何面对这具身体原有的情感与欲望?又将如何定位自己在这个陌生世界的位置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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