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0小说网 > 玄幻奇幻 > 猫主沉浮 > 第56章 万兽共主与泼风令的千年托孤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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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1. 灵霄殿冷座:玄铁神兽与金箍棒的旧痕

    万兽共主的宝座空悬在灵霄殿中央,玄铁铸就的扶手在月光下泛着冷光。

    那玄铁取自极北冰原的千年寒矿,历经百炼才塑成这尊通高九尺的宝座,指尖触到玄铁扶手时,凉意顺着指缝钻进骨缝,那是极北冰原千年不化的寒气,连殿内流动的灵气都似被这寒气冻得迟缓了几分。

    椅背上雕刻的百兽浮雕此刻在月色中若隐若现——青龙盘踞椅角,鳞片上的纹路在灯带下泛着暗银光泽,每一片鳞甲的边缘都透着锋利,仿佛下一秒就要吐出云雾;白虎伏于椅背,前爪微微抬起,锋利的爪尖像是能划破空气,鬃毛根根分明,似有狂风在其周身盘旋;朱雀展翅椅肩,尾羽上的花纹层层叠叠,在明暗交错中似有火焰流转,羽翼边缘泛着金红微光;玄武镇守椅座,背甲上的龟纹清晰可见,透着沉稳的厚重感,蛇首缠绕龟身,眼神锐利如炬。

    每一尊神兽都栩栩如生,仿佛下一秒就要挣脱木料的束缚,重现当年万兽朝贺时的震天威仪。殿内四根盘龙金柱上缠绕的琉璃灯带,将殿内映照得明暗交错,灯带流转间,金柱上的龙纹似在游动,更添几分肃穆。

    我最后一次抚摸着那道被孙悟空金箍棒砸出的裂痕,指尖传来熟悉的冰凉触感。

    裂痕深约半寸,边缘还残留着当年金箍棒崩出的火星灼烧痕迹,那黑色的焦痕嵌在玄铁里,像是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疤,指尖划过之时,竟能隐约感受到当年那股毁天灭地的猴气。

    那是五百年前大闹天宫时,大圣为护我突围,一棒砸向围堵的天兵,金箍棒带起的罡风不慎蹭到宝座留下的印记。彼时天兵的长矛刺破云层,金光与银光在半空相撞,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,我缩在大圣身后,毛茸茸的爪子紧紧抓着他的衣摆,只听见他金箍棒砸在天兵甲胄上的脆响,以及天兵们此起彼伏的惨叫。

    彼时我还是只初入三界的熊猫幼崽,绒毛上还沾着花果山的桃汁,圆滚滚的身子在大圣身后缩成一团,是他将我护在身后,棒打十万天兵,那句“俺老孙的兄弟也敢动”至今仍在耳畔回响,声音里的怒意与护短,像是还在殿内萦绕,带着花果山特有的爽朗与霸气。

    元初跪在我面前,泪水浸透了衣襟,却始终不敢抬头看我。

    他的膝盖压在殿内铺就的云纹白玉砖上,砖面光滑如镜,清晰倒映出他颤抖的身影,连他衣摆上绣的云纹都在微微晃动,那云纹是我当年亲手为他绣上的,如今却随着他的颤抖失了规整。

    指尖无意识地攥着衣料,将原本平整的锦缎捏出几道深深的褶皱,褶皱里还沾着灵霄殿外石阶上的细尘,那是他匆忙赶来时不小心蹭上的,平日里他最是爱干净,此刻却浑然不觉。

    睫毛上沾着的泪珠随着呼吸轻轻颤动,像是怕泪珠落下惊扰了我,又用力眨了眨眼,将泪水憋了回去,可眼角的红意却越来越深,连耳根都染上了一抹绯红。这孩子跟随我千年,从懵懂幼兽长成能独当一面的继承者,曾在万兽纷争中冷静破局,却在我要离开时,泄露出这般脆弱,只是这份沉稳下,终究藏着对我的依赖。

    “师父知道你心中不舍。”我从怀中取出那枚早已失去光泽的“泼风令”,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沙哑。

    这是当年我与孙悟空在花果山结义时,他亲手赠予我的信物,这么多年来,我一直将它藏在贴身处,连睡觉时都不曾离身,令牌上早已染上了我身上的气息,与我的血脉隐隐相连。

    令牌边缘被岁月磨得圆润,原本棱角分明的边角现在摸起来温温的,像是有了自己的温度,握在手中,竟能感受到一丝微弱的脉动,那是大圣当年注入的一缕猴气。

    这令牌是用花果山特有的赤楠木制成,木芯里还藏着花果山的灵气,表面曾裹着一层鎏金,如今鎏金大半脱落,只在边缘留下零星的金斑,像是岁月磨不去的勋章,每一块金斑都对应着一段过往,有花果山的欢声笑语,也有三界纷争的血雨腥风。

    2. 泼风令残光:花果山盛夏与义兄的承诺

    令符上的猴爪图腾早已磨损,原本清晰的爪尖变得圆润,连图腾周围的花纹都淡了大半,可那爪印的轮廓依旧清晰,像是要牢牢刻进令牌里。

    可我仿佛还能闻到那股花果山上蜜桃与松针的清香,那香气带着盛夏的暖意,一下子就将我拉回了千年之前,连空气都变得燥热起来,耳边似乎还能听到猴子猴孙们的嬉闹声。

    那年盛夏,花果山的蜜桃熟得正好,满树的桃子粉嘟嘟的,沉甸甸地挂在枝头,风一吹,就能闻到甜丝丝的果香,汁水顺着指尖往下淌,沾在手上黏糊糊的,我舔着爪子上的桃汁,笑得眯起了眼睛。

    大圣坐在水帘洞前的石台上,石台上还放着几个刚摘的蜜桃,果皮上还沾着水珠,他一边大口啃着蜜桃,桃汁顺着嘴角往下滴,滴在他毛茸茸的胸脯上,一边将令牌塞进我手里,动作干脆利落,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。

    毛茸茸的手掌拍着我的脑袋,掌心的温度透过我的绒毛传进来,暖得我鼻尖都有些发酸,他的手掌很大,几乎能盖住我的整个脑袋,拍打的力度不轻不重,带着兄长般的宠溺。

    他说“以后你就是我泼风大圣的义弟,这令牌为证”,声音洪亮,像是要让整个花果山都听见,周围的猴子猴孙们也跟着起哄,拍手叫好,有的还扔来几个新鲜的蜜桃,砸在我身上,软乎乎的。

    他顿了顿,又皱着眉头补充道“三界之内谁敢欺你,我一棒敲碎他的脑壳”,语气里的认真让我瞬间安了心,仿佛有他这句话,三界再大的危险都不算什么,连天上的神仙都不用怕了。

    那时的阳光透过水帘,在他身上洒下斑驳的光点,水珠从水帘上滴落,落在他的毛发上,折射出细碎的光芒,像极了此刻殿外的月光,温柔又明亮,只是那时的光带着盛夏的热烈,此刻的月光却透着深秋的清冷。

    “这泼风令,你收着。”我将令牌塞进他手中,指尖与他的掌心相触,瞬间就感受到了他的颤抖。

    那颤抖不是因为害怕,而是因为激动与不舍,他的指尖轻轻抖着,像是在确认这枚令牌的重量,又像是在感受令牌上残留的岁月痕迹。

    他的手掌心还带着常年修炼留下的薄茧,那些薄茧是他日夜练剑、打磨法术留下的印记,粗糙却温暖,触到令牌时明显顿了一下,仿佛在承接一份沉甸甸的责任,那责任里藏着灵霄殿的安危,也藏着万兽族群的未来。

    我能感觉到他的手指慢慢收紧,将令牌攥在掌心,像是怕这枚令牌会突然消失,连指节都因为用力而泛了白,手背青筋微微凸起,泄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。

    “若有朝一日,三界大乱,你便敲响昆仑之巅的‘镇魂钟’,”我缓缓开口,每一个字都像是经过了深思熟虑,生怕自己说得不够清楚。

    镇魂钟藏在昆仑之巅的云雾里,钟体上刻着上古符文,只有万兽共主的继承者才能解开符文禁制,钟声能穿透三界,无论我在何处,哪怕是跨越时空裂缝,都能听见那悠远而厚重的钟声。

    我顿了顿,声音低了些,补充道“我会...记得回去看看。”这句话说得有些艰难,连我自己都不确定,这“回去”究竟是何时,那血脉中的召唤越来越急切,像是在催促我奔赴一个未知的宿命。

    我说这话时,目光越过元初的头顶,望向殿外漆黑的夜空,那里星辰稀疏,只有几颗亮星在闪烁,北斗七星的位置隐隐偏移,与往日的方位截然不同,星轨扭曲间似有黑色雾气缠绕,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雨,话音落在空旷的大殿里,带着一丝说不出的沉重,被殿内的回声放大,久久不散。

    3. 授令托孤意:颤抖的掌心与偏移的北斗

    我知道此去前路未卜,却不得不离开——那藏在我血脉中的召唤,已经越来越强烈。

    那召唤像是来自极远的地方,时而清晰时而模糊,最近几天,却像是在耳边低语,催促着我尽快启程,那低语里夹杂着古老的歌谣,还有兵器碰撞的声响,像是在诉说一段被遗忘的历史。

    我试过压制这股召唤,可每次压制时,胸口就会传来一阵闷痛,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拉扯我的血脉,让我根本无法忽视,五脏六腑都似被翻搅,连灵力运转都变得滞涩起来。

    元初还跪在地上,听见我的话后,肩膀又轻轻抖了一下,却还是没有抬头,只是将令牌握得更紧了,仿佛那枚令牌就是他此刻唯一的支撑,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,生怕惊扰了我。

    殿内的琉璃灯带突然闪烁了一下,光芒暗了几分,殿内的阴影也随之扩大,将元初的身影笼罩得更严实了,那阴影像是活物一般,在地面上缓缓蠕动。

    玄铁宝座上的神兽浮雕在昏暗的光线下,显得有些模糊,原本栩栩如生的模样此刻多了几分肃穆,像是在见证这场托孤,又像是在为我即将到来的远行哀悼,浮雕的眼睛在阴影中似有红光一闪而过。

    我轻轻叹了口气,弯腰拍了拍元初的肩膀,掌心触到他的衣料,能感觉到他身体的僵硬,显然还没从不舍中缓过来,他的肌肉紧绷着,像是一张拉满的弓,随时都会崩断。

    “以后灵霄殿,还有万兽族群,就拜托你了。”我的声音很轻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郑重,这是我对他的信任,也是对他的期许,话音落下,我能感觉到殿内的灵气都似凝固了一瞬。

    元初终于抬起头,眼眶通红,泪水在眼眶里打转,却还是强忍着没掉下来,他的瞳孔里映着我的身影,还有殿外的月光,显得格外清澈。

    他张了张嘴,似乎想说什么,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,只是用力点了点头,动作坚定,像是在向我保证,一定会守护好灵霄殿和万兽族群,那点头的力度极大,连脖颈都微微泛红。

    他的目光落在我脸上,带着依赖与不舍,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,仿佛怕我下一秒就会消失,那目光像是带着钩子,想要将我牢牢锁住,留在这灵霄殿中。

    我冲他笑了笑,尽量让自己的表情温和些,想让他少些担心,可我知道,我的笑容里肯定藏着掩饰不住的疲惫,还有对他的愧疚,这千年的教导,终究还是要让他独自面对风雨。

    殿外的风突然大了些,吹得殿门“吱呀”作响,几片落叶被风吹进殿内,落在白玉砖上,顺着地砖的纹路慢慢滑动,那落叶已经泛黄,带着深秋的萧瑟。

    那风声里似乎还夹杂着别的声音,像是远处的嘶吼,又像是器物碰撞的声响,只是声音太轻,听不太真切,仔细分辨时,又消失无踪,只剩下风声在殿外呼啸。

    我抬头望向殿门,眉头微微皱起,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,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,那不安像是藤蔓一般,缠绕在我的心头,越收越紧。

    元初也顺着我的目光望向殿门,脸上的不舍被疑惑取代,攥着令牌的手又紧了紧,像是在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意外,他的身体微微前倾,做好了随时战斗的准备。

    4. 殿外惊变起:杂乱甲声与未卜的前路

    话音未落,殿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。

    那脚步声杂乱而沉重,不同于平日侍卫巡逻的整齐,每一步都踩得又急又重,像是有什么紧急的事情,地面都似被这脚步声震得微微颤抖,殿内的白玉砖上竟泛起了细微的涟漪。

    脚步声先是远在殿外的回廊,接着穿过玉石铺就的庭院,越来越近,甚至能听见脚步声落在石板上的“咚咚”声,像是踩在众人的心尖上,每一声都让人心跳加速。

    伴随着甲胄碰撞的清脆声响,那声响“叮叮当当”的,与脚步声交织在一起,由远及近地传来,打破了灵霄殿内的沉寂,让原本肃穆的氛围瞬间变得紧张起来,空气中都似弥漫着硝烟的味道。

    我和元初对视一眼,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讶,显然都没料到这个时候会有人来灵霄殿,元初的眼中还闪过一丝警惕,身体绷得更紧了。

    元初下意识地站了起来,将泼风令揣进怀里,手按在腰间的佩剑上,剑柄上的宝石在灯光下泛着冷光,随时准备应对突发情况,他的身体绷得笔直,像是一根拉满的弓弦,只待一声令下便会射出箭矢。

    我抬手示意他稍安勿躁,虽然心里也好奇,但多年的经验让我保持着冷静,现在最重要的是弄清楚外面发生了什么,贸然行动只会打草惊蛇,让局势更加混乱。

    脚步声在殿门外停了下来,接着传来一阵急促的呼吸声,显然来人是一路跑过来的,连气息都没喘匀,那呼吸声粗重而急促,像是破旧的风箱在拉动。

    “启禀共主!殿外...殿外有异动!”一个侍卫的声音传来,声音里带着慌乱,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,连说话都有些结巴,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。

    侍卫的声音透过殿门传进来,显得有些模糊,却还是能听出他的紧张,寻常时候,侍卫汇报时从不会如此慌乱,他们都是经过千挑万选的精锐,能让他们这般失态,想必情况极为严重。

    我站起身,走到殿门旁,抬手推开殿门,一股冷风瞬间灌了进来,带着夜露的湿气,还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,让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,那血腥味虽然微弱,却异常刺鼻。

    门外站着两个侍卫,他们的铠甲上沾着泥土和血迹,头盔歪在一边,头发凌乱地贴在脸上,脸上还带着未干的血污,显然是经历了一场打斗,脸上满是焦急,眼神里还藏着深深的恐惧。

    “详细说。”我开口问道,声音平静,尽量让自己的语气稳定,好让侍卫能冷静下来,把事情说清楚,可我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比平时快了几分。

    左边的侍卫深吸一口气,努力平复着呼吸,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着,说道“方才我们在南天门巡逻,突然出现一群黑影,那些黑影看不清身形,像是一团团黑雾,不分青红皂白就对我们动手,兄弟们已经伤了好几个,还有两个兄弟...至今下落不明。”

    他顿了顿,又补充道“那些黑影速度极快,身上带着一股奇怪的气息,阴冷刺骨,不像是三界之内的妖物,我们的兵器砍在他们身上,像是砍在棉花上,根本造成不了伤害,我们根本拦不住,只能先回来汇报。”

    右边的侍卫也跟着点头,脸上的恐惧更甚,他的嘴唇哆嗦着,说道“而且...而且我们发现,南天门的结界好像被破坏了,有几道裂缝在慢慢扩大,裂缝里还在往外渗着那种阴冷的气息,我们尝试用灵力修补,可灵力一靠近就被吞噬了。”这句话让我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,南天门结界是三界的重要屏障,由上古神祇亲手布下,一旦被破坏,三界将门户大开,后果不堪设想。

    我抬头望向南方,虽然看不见南天门的方向,但能感觉到一股异样的气息在空气中蔓延,那气息阴冷刺骨,与三界的灵气截然不同,带着毁灭的意味,所过之处,连周围的花草都似失去了生机,变得枯萎发黄。

    元初也走到我身边,顺着我的目光望去,脸上的紧张更浓了,他攥着佩剑的手微微用力,指节泛白,说道“师父,我去南天门看看,先稳住局势,不能让那些黑影继续破坏结界。”

    我摇了摇头,现在情况不明,不能让他贸然行动,“先别急,我们先召集万兽族群的长老,商量对策,那些黑影来历不明,贸然行动只会中了对方的圈套,到时候损失会更大。”我拍了拍他的肩膀,试图让他冷静下来。

    夜风吹得更急了,天上的星辰似乎更暗了,北斗七星的偏移越来越明显,星轨扭曲成了一个诡异的形状,一场更大的风暴,似乎正在悄然酝酿,而我这一去,不知道还能不能看到灵霄殿的月光,能不能再与元初并肩站在这里,能不能再听到花果山那熟悉的嬉闹声。

    5. 长老齐聚议:族群安危与分歧之音

    我转身对身后的侍卫吩咐道:“速去召集各族长老,半个时辰后在灵霄殿议事,不得有误。”

    侍卫领命后,顾不得擦拭脸上的血污,便急匆匆地转身离去,他们的脚步声在回廊里渐行渐远,留下一串急促的回响,像是在为这场即将到来的议事敲响警钟。

    元初站在我身边,目光依旧紧盯着南方,他咬了咬嘴唇,说道:“师父,南天门的情况会不会越来越糟?我们真的要等长老们到齐吗?”

    我拍了拍他的手臂,沉声道:“越是危急时刻,越要沉住气,万兽族群不是我一人的族群,也不是你一人的族群,长老们经验丰富,他们的意见至关重要,我们不能因一时冲动而酿成大错。”

    说话间,殿内的琉璃灯带又闪烁了几下,光芒忽明忽暗,殿外的风声越来越大,像是在鬼哭狼嚎,让人听了心头发毛,玄铁宝座上的神兽浮雕在光影变幻中,竟似有了几分狰狞。

    半个时辰的时间转瞬即逝,灵霄殿外传来了长老们的脚步声,不同于侍卫们的急促,长老们的脚步声沉稳而厚重,每一步都透着岁月的沧桑,只是那脚步声里,也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促。

    首先走进殿内的是虎族长老玄烈,他身材高大,浑身肌肉虬结,脸上带着一道长长的伤疤,那是当年与魔族战斗时留下的,他的目光锐利如鹰,扫过殿内的情景,眉头瞬间皱了起来。

    紧随其后的是凤族长老凤栖,她身着五彩羽衣,面容姣好,气质高贵,只是此刻她的脸色有些苍白,羽衣上沾着几缕灰尘,显然是接到消息后匆忙赶来的,她的目光落在我身上,带着一丝担忧。

    接着,龙族长老敖广、龟族长老玄龟等一众长老陆续走进殿内,他们有的面色凝重,有的眼神警惕,有的则在低声交谈,猜测着此次议事的缘由,整个灵霄殿内的气氛瞬间变得压抑起来。

    待所有长老到齐后,我示意元初将南天门的情况简要说明,元初深吸一口气,将侍卫汇报的内容以及我们的担忧一一告知,他的声音清晰而沉稳,只是在说到结界裂缝时,语气微微颤抖。

    元初话音刚落,虎族长老玄烈便猛地一拍桌子,桌子上的茶杯都被震得跳了起来,他怒声说道:“岂有此理!竟敢在我万兽族群的眼皮子底下破坏南天门结界,这是对我们万兽族群的挑衅!我提议,立刻召集族群精锐,随我前往南天门,将那些黑影一网打尽!”

    他的声音洪亮,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气势,周围的空气都似被他的怒火点燃,不少年轻些的长老也纷纷点头附和,显然赞同玄烈的提议。

    凤族长老凤栖却摇了摇头,她轻声说道:“玄烈长老,不可冲动,那些黑影来历不明,我们对他们一无所知,贸然出击只会让我们陷入被动,万一他们有埋伏,我们损失的可就不止几个侍卫了。”

    龟族长老玄龟也缓缓开口,他的声音苍老而沙哑,却带着一种让人信服的力量:“凤栖长老说得有理,我们活了这么多年,经历的风浪也不少了,越是这种时候,越要谨慎,我觉得我们应该先派人去南天门探查清楚那些黑影的底细,同时组织人手尝试修补结界,双管齐下才是稳妥之策。”

    龙族长老敖广摸着下巴的胡须,沉吟道:“玄龟长老的提议不错,只是探查黑影底细的人选必须谨慎,那些黑影速度极快,还能吞噬灵力,寻常族人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,我推荐龙族的巡海夜叉,他们速度快,感知敏锐,适合探查任务。”

    “我反对!”玄烈再次开口,“时间不等人,等探查清楚,南天门的结界恐怕早就彻底破碎了!到时候三界大乱,我们万兽族群就算探查清楚了又有什么用?不如趁现在黑影还不多,主动出击,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!”

    一时间,殿内的长老们分成了两派,一派主张主动出击,一派主张谨慎探查,双方各执一词,争论不休,声音越来越大,整个灵霄殿都似被这争论声震得嗡嗡作响。

    我坐在玄铁宝座旁的侧椅上,沉默地看着眼前的争论,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袖中的泼风令,心里思绪万千,玄烈的急躁,凤栖的冷静,玄龟的稳妥,敖广的务实,都有各自的道理,可我知道,我们没有太多时间争论了。

    6. 血脉召唤急:破碎幻象与宿命低语

    就在长老们争论不休时,我胸口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,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强烈——像是有一把烧红的无形弯刀狠狠剜着心口,刚经历灼烧的剧痛,又有千万根冰锥顺着血脉扎进四肢百骸,冷热交织的痛感让经脉都在抽搐,连呼吸都带着撕裂般的滞涩。

    眼前猛地泛起黑晕,金星乱冒,耳边长老们的争论声瞬间被隔绝成遥远的嗡鸣,唯有胸口的剧痛如擂鼓般清晰。灵力在体内乱作一团,原本温顺流转的灵气此刻竟像失控的野马冲撞经脉,连指尖都开始发麻,浑身的毛发都因这股剧痛倒竖起来。

    那血脉中的召唤也在这一刻骤然清晰,不再是模糊的低语,而是化作震耳欲聋的嘶吼——嘶吼里裹着古老晦涩的咒语,音节扭曲如鬼哭,还有无数生灵濒死的哀嚎交织其中。识海中的幻象愈发破碎而狰狞:灰蒙蒙的天空下,黑色雾气如潮水般漫过山川城池,所到之处草木瞬间枯萎,凡人触雾即化作枯骨;更可怖的是,雾的尽头浮现出灵霄殿的轮廓,却在黑雾中轰然崩塌,而崩塌的烟尘里,一双猩红的竖瞳正冷冷注视着我,仿佛早已看穿我所有的挣扎。

    我忍不住闷哼一声,身体剧烈晃了晃,右手猛地按在胸口,指节因用力而泛白,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。袖中贴身藏着的泼风令竟也随之发烫,像是被岩浆炙烤过一般,令牌上磨损的猴爪图腾透出刺眼的红光,红光随着我的心跳脉动,图腾里的猴爪似在微微蜷缩,仿佛在呼应那跨越千年的召唤,又像是在试图抓住即将逝去的温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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