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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话未说完,宋青烟便满脸害怕。

    温长瑛扶起她,“倘若你肯跟我说说你爹的事,我可以既往不咎。”

    宋青烟也不是傻子。

    终于知道温长瑛的目的了。

    她嗫喏着,“臣女……臣女可以向娘娘保证,倘若爹爹有寄家书回来,就来告知娘娘。”

    “那就多谢你了。”

    温长瑛让喜鹊拿来个食盒,“这是我自己做的酥饼,你可以拿回去尝尝。”

    “宋姑娘,在汴京如果遇到麻烦,也可以来找我,能帮的我一定帮。”

    算是,宋青烟替她盯梢延城消息的好处吧。

    宋青烟大概是感知到了她的好意,犹豫着:

    “臣女前些时日倒是得知了一条消息,不知道能不能帮上娘娘。”

    “但说无妨。”

    温长瑛现在只能依靠旁人来推测弟弟的情况,有任何机会都不会错过。

    “我四哥哥领兵,去尧山了。”

    宋家四郎并未告诉宋青烟去尧山的目的,但温长瑛结合从诸葛石那里听到的消息,已然猜到了。

    “他们什么时候去的?”

    宋青烟回忆了下,“约莫是七日前。”

    温长瑛的心沉了下去。

    看起来,石叔说的没错。

    他能扛得住刑讯,温家军里的其他人可未必。

    但良禽择木而栖,以阿野的情况,温长瑛还真不好去责怪人家。

    她默了许久,扬起无力的微笑:“今日多谢宋姑娘了,日后若有空,可常来东宫作陪。”

    宋青烟眸中一喜。

    她这算是,攀上太子妃这根粗大腿了吗?

    “多谢娘娘!”

    温长瑛又从私库里挑了些东西,作为赏赐送给了她。

    等宋青烟从东宫离开,已是下午。

    谢庚鹤是傍晚来的。

    他身后还跟着端着奏折的毕贵。

    两人在院中就已看见窗边盘坐的温长瑛了。

    谢庚鹤正要开口,就听见一声‘殿下’。

    回头一看,不是程瑜又是谁?

    “家父已收到殿下的传信,今日便会动身,不过临行前,想邀殿下过府一叙。”

    这一去,怕是要深夜才能回宫了。

    谢庚鹤抬起的脚步又收了回来,他与温长瑛遥遥对望。

    “阿瑛,孤去谈公事,有毕贵和程大人在场,不算单独会面。”

    温长瑛没说话,直接关了窗户。

    眼不见为净。

    谢庚鹤默了些许,“你若不放心,孤带喜鹊一起去。”

    屋内并未有声音传来。

    温长瑛是打定主意冷着谢庚鹤了。

    他无奈,但政务更要紧,自然是让毕贵把奏折放下,先行离开。

    没走出多久,喜鹊就自发跟了出来。

    “殿下,奴婢愿意替娘娘前往。”

    谢庚鹤问:“她的意思呢?”

    “娘娘说,您还是尽快把休书给她吧。”

    谢庚鹤的脸色再度沉了下去。

    他没迁怒喜鹊,让她和程瑜同乘一车。

    一行人朝程府而去。

    承恩殿内。

    温长瑛兀自整理着旧物。

    她看得出来,程瑜急了,在找机会撬这块临危的墙脚。

    这样也好。

    对谁都好。

    她再不必困在东宫煎熬,想得到谢庚鹤的人也能得到,太子在朝中也有了助力支持,不必走得那般艰难。

    这么好的一箭三雕。

    谢庚鹤怎么就偏偏不愿意呢……

    旧物中承载了太多她跟谢庚鹤之间的回忆。

    温长瑛没收拾多久,就有些恍惚了。

    那件湖蓝色流光水仙裙,是谢庚鹤特意为她定做的,上百个五湖四海的绣娘,一针一线赶工出来。

    因为她喜欢穿,谢庚鹤还留下了这群绣娘,特意腾了间铺子出来。

    秀坊苑。

    专做东宫的生意。

    但从半年前,程瑜身上的衣服就也是秀坊苑承制的了。

    是太后为程瑜讨要的恩典。

    谢庚鹤没有拒绝,也不跟她言说。

    如果不是温长瑛发现后质问,还不知道要蒙在鼓里多久。

    “阿瑛,只是件衣服。那么多绣娘也不能只给你一个人做,你穿不过来。”

    “你为何不能大度些,非要在这种小事上计较吗?”

    她为什么不能计较?

    不是口口声声说,秀坊苑是为她而存在的吗?

    就因为程瑜是太后的侄女,因为打理东宫居功至伟,就可以让她处处隐忍退让吗?

    好不公平。

    一样的东西,怎么能给两个人呢?

    自那之后,这些衣服就被封存,温长瑛再不肯穿了。

    “娘娘。”

    夜间值守的侍卫突然来禀,“梅嫔娘娘有请。”

    温长瑛眉眼不抬,“我尚在东宫禁足,她若想看笑话,就亲自来。”

    那侍卫消声片刻,大概是去跟来请人的宫侍沟通了。

    没多久,梅嫔身旁的大宫女桃红就来了。

    “娘娘,我家娘娘特意去太后那为您求了恩典,可以去未央宫一叙。”

    温长瑛道:“我同她没什么好叙的。”

    这宫中七年,除了谢庚鹤跟喜鹊,没有人对她有善意。

    其实她与梅嫔也算是年少相识的,只可惜对方被家族送到宫里,成了皇帝的妃嫔。

    刚入东宫时,温长瑛也以为至少能跟梅嫔搭个伴。

    谁知后来的这七年时间里,踩她最过分的就是梅嫔。

    能有什么好叙旧的呢?

    无非是变着花样地看她笑话。

    “娘娘就知道您会这么说,她说想跟您聊聊太子的事。”

    桃红避开侍卫的视线,用口型做了个‘和离’的唇形。

    温长瑛眉头拧起,最终松口:“好。”

    反正她不会让自己委屈吃亏了。

    看看祝湄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好。

    未央宫。

    侍卫把温长瑛送到这后,就不能往里进了。

    他们层层围起未央宫。

    仿佛温长瑛只是换了个地方禁足。

    她眉眼不变,走到未央宫前殿内,不等桃红招呼,自顾自挑了个位置坐下。

    “太子妃娘娘,我家娘娘还未请你坐下。”

    温长瑛单手支着下巴,“让她出来亲自说。”

    桃红忍了又忍。

    她毕竟只是个宫女,得罪不起,只好匆匆进去禀报了。

    没多久,内殿就走出来个美人儿。

    腰肢盈盈,眉目间带着傲气。

    “我说温长瑛,你还真是坐得住。自己夫君都跟别人跑到家里幽会了,你倒是一点不着急。”

    梅嫔冷笑,“就算再想和离,用得着把心上人往外推吗?”

    温长瑛:“又不是跑到我面前拉屎,我为什么要管?”

    梅嫔脸色变了又变,最终啐骂:“粗俗!”

    她定神后,端了杯茶呷饮,“我们打个赌吧,猜猜看太子跟程瑜今晚会回宫吗?”

    温长瑛还未说话,梅嫔就先押了赌。

    “我赌他不会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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