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Éclat珠宝提案会当天,林悦站在洗手间的镜子前,反复练习着法语开场白。镜中的女人一身利落的黑色套装,头发挽成简洁的发髻,唇上一抹低调的豆沙色口红。她的手指微微颤抖,不得不撑在洗手台上稳住自己。“Tu es prête?“(你准备好了吗?)沈逸的声音从门外传来,带着一丝笑意。
林悦深吸一口气:“Un moment...“(等一下...)
她最后检查了一遍仪容,推门走出洗手间。沈逸靠在走廊墙上,一身深蓝色西装,领带是她从未见过的酒红色,衬得他格外英俊。看到林悦出来,他直起身,眼中闪过一丝惊艳。
“紧张?“他递给她一瓶矿泉水。
林悦接过水瓶,指尖冰凉:“有点。我的法语...“
“比昨天好多了。“沈逸轻声鼓励,“记住,Éclat看中的是你的创意,不是语法考试。“
会议室门口,Mark正在和几位法国客户寒暄。看到林悦和沈逸走来,他招了招手:“啊,我们的创意团队来了!“
林悦的手心沁出细密的汗珠,但她保持着得体的微笑,用练习了无数遍的法语向客户问好。Éclat的亚太总监Claire Dubois是个优雅的中年女性,她握住林悦的手,眼睛微微眯起:“你的发音很地道,在哪儿学的法语?“
“巴黎高等艺术学院,短期交换。“林悦回答,声音比自己预想的要稳,“那是我第一次接触Éclat的设计,立刻就被迷住了。“
这个即兴补充让Claire眼睛一亮:“真的?哪一年的系列?“
“2015年秋冬,'午夜巴黎'主题。“林悦回忆道,“特别是那款月桂叶造型的胸针,将新艺术运动风格与现代线条完美融合。“
Claire惊喜地转向同事:“她说的是我们最经典的作品之一!“
会议室里的气氛瞬间轻松了许多。林悦悄悄松了口气,对上沈逸赞许的目光,他几不可察地点了点头。
提案正式开始。林悦站在投影前,切换着精心准备的幻灯片。最初的几分钟,她的声音还有些紧绷,但随着内容的深入,她越来越投入,法语也变得流畅起来。
“Éclat在法语中是'光芒'的意思,“她指向屏幕上的一张巴黎日出照片,“而我们希望帮助这个光芒不仅闪耀,还要扎根——扎根于中国消费者对美的独特理解。“
她展示了三套创意方案,每一套都融合了法式优雅与东方哲学。当讲到将中国二十四节气与Éclat经典设计结合的概念时,Claire忍不住轻声赞叹:“Formidable!“(太棒了!)
最后的压轴创意是林悦的得意之作——以“丝绸之路“为灵感,将Éclat珠宝与中国古代贸易路线上的文化元素相结合。她展示了一套设计草图:项链以驼队为造型,宝石镶嵌的路线图从锁骨延伸到胸口,既浪漫又充满叙事性。
“这不仅是一件珠宝,更是一段旅程的象征。“林悦切换到最后一张幻灯片,上面是Éclat的logo与中文“熠“字的艺术结合,“就像丝绸之路连接东西方一样,Éclat将连接法国工艺与中国心灵。“
会议室里一片寂静。林悦的心跳如鼓,担心自己是否太过冒险。然后,Claire站起身,开始鼓掌。
“Bravo!“她激动地说,“这正是我们寻找的方向!“
其他Éclat高管也纷纷起立,掌声在会议室里回荡。Mark脸上写满了骄傲,而沈逸...沈逸看着林悦的眼神让她脸颊发热,那里面的赞赏与某种更深的情感让她不敢直视。
会后,Éclat团队当场决定采用林悦的方案,并邀请她参与后续设计工作。Claire甚至私下询问她是否有兴趣去巴黎总部短期交流。
“你征服了他们。“回办公室的路上,沈逸低声说,距离近得能闻到她发丝间的淡淡香气。
林悦摇摇头,仍然有些难以置信:“我只是...说出了自己的想法。“
“不,你做到了大多数人做不到的事——用对方的语言讲述他们从未听过的故事。“沈逸的声音里带着真诚的钦佩,“那个'丝绸之路'的概念太妙了,你是怎么想到的?“
“其实灵感来自你工作室墙上那幅地图。“林悦坦白道,“上次去取文件时看到的。“
沈逸愣了一下,随即笑起来:“所以你不仅是个出色的设计师,还是个优秀的观察者。“
Mark宣布晚上全公司为Éclat项目庆功,地点选在外滩一家能俯瞰黄浦江的法式餐厅。林悦本想回家换件衣服,但沈逸坚持先带她去一个地方。
“五分钟,不会耽误太久。“他神秘地说。
车停在南京西路一家精品店前。橱窗里陈列着几个高端设计师品牌的当季新品,其中一条墨绿色丝绒连衣裙格外醒目。
“去试试。“沈逸指着那条裙子,“庆功宴值得特别的装扮。“
林悦惊讶地看着他:“这太贵重了,我不能...“
“就当是提前庆祝Éclat项目的成功。“沈逸已经推开了店门,“再说,我需要一个漂亮的舞伴。“
裙子出乎意料地合身,墨绿色衬得林悦肌肤如雪,V领设计优雅而不暴露,裙摆在她转身时划出优美的弧线。当她从试衣间走出来时,沈逸的眼神让她心跳漏了半拍。
“完美。“他只说了这一个词,但足以让林悦耳根发热。
庆功宴比想象中还要热闹。Éclat团队、新视野的同事,甚至几个行业媒体人都来了。香槟塔在餐厅中央闪闪发光,觥筹交错间,林悦成了众人关注的焦点。不断有人来祝贺她,询问创作灵感,甚至索要联系方式。
“我们的明星来了!“Mark举杯高呼,众人响应,香槟杯碰撞出清脆的声响。
林悦小口啜饮着香槟,感受着微醺的快意。这是她几个月来第一次真正放松,第一次感到过去的阴霾正在散去。她的目光不自觉地寻找沈逸,发现他正在露台上讲电话,眉头微蹙。
“找你男朋友?“市场部的Amy凑过来,带着八卦的笑容。
林悦差点被香槟呛到:“他不是...我们只是...“
“得了吧,“Amy眨眨眼,“全公司都看得出来。沈总监平时对谁都彬彬有礼但保持距离,只有对你不一样。“
林悦不知如何回应,只好假装喝酒掩饰脸上的红晕。Amy笑着走开,留下她独自思索这个突如其来的认知。
露台门开了,沈逸走回室内。他的表情有些凝重,但看到林悦时立刻舒展开来。
“一切还好吗?“林悦问。
沈逸点点头,从侍者托盘上拿了两杯香槟,递给她一杯:“公司的事。不想让这些打扰今晚。“
他轻轻碰了碰她的杯子:“敬你,林悦。今天的表现令人难忘。“
香槟的气泡在舌尖绽放,林悦感到一阵轻盈的眩晕。音乐换了,是一首舒缓的爵士乐。沈逸突然向她伸出手:“可以请你跳支舞吗?“
林悦迟疑了一下,将手放入他的掌心。沈逸的手温暖干燥,轻轻握住她的手指,引领她来到餐厅角落的小舞池。这里灯光昏暗,只有几对情侣在随着音乐轻轻摇摆。
沈逸的手搭在她腰间,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。林悦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木质香气,混合着些许酒精的味道。他们随着音乐慢慢移动,谁都没有说话。
“你今天很美。“沈逸最终打破沉默,声音低沉,“不只是外表,还有站在台上侃侃而谈的样子,充满自信和光彩。“
林悦抬头看他,发现他的目光如此专注,琥珀色的眼睛在灯光下近乎透明。他们的距离不知不觉拉近,呼吸交错,林悦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声大得仿佛整个餐厅都能听见。
就在两人的唇即将相触的瞬间,林悦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。她如梦初醒,后退一步,慌乱地从手包里掏出手机。屏幕上显示着苏然的名字,还有一连串未读短信。
暧昧的气氛瞬间消散。沈逸松开手,表情恢复了平日的克制:“你应该看看。“
林悦点开最新一条:「我在你公司楼下。为什么不来见我?你知道我等了多久吗?」
她叹了口气,将手机放回包里:“他又去公司了。“
“他经常这样?“沈逸的声音平静,但下颌线条紧绷。
“最近越来越频繁。“林悦揉了揉太阳穴,突然感到疲惫,“短信、电话,甚至送礼物到我家...我明明已经说得很清楚了。“
沈逸沉默片刻:“需要我帮忙吗?“
“谢谢,但这是我自己的问题。“林悦勉强笑了笑,“抱歉毁了这么好的气氛。“
“别这么说。“沈逸轻轻握住她的手,“我们改天再跳那支舞。“
这个承诺让林悦心头一暖。就在这时,她的余光瞥见餐厅入口处一个熟悉的身影——小雅。她穿着一身鲜红的连衣裙,挽着一个中年男人的手臂,正走向餐厅深处的包厢。那个男人林悦认得,是苏氏集团的主要竞争对手,蓝天珠宝的CEO赵明。
“怎么了?“沈逸注意到她的表情变化。
林悦压低声音:“那边,穿红裙子的,是苏然的...前女友。她和一个竞争对手在一起。“
沈逸顺着她的视线看去,眉头皱得更紧:“赵明?有意思的组合。“
小雅似乎感觉到了注视,转头扫视餐厅。林悦迅速转身,背对着入口方向。
“我们该走了吗?“沈逸问。
林悦点点头,突然没了庆祝的心情。他们悄悄向Mark和其他同事告别,借口林悦第二天要早起准备Éclat的后续工作。
走出餐厅,夜风拂过林悦发烫的脸颊。沈逸为她披上外套,墨绿色的丝绒裙在夜色中显得更加神秘优雅。
“我送你回家。“沈逸招手叫出租车。
车上,林悦靠在窗边,看着外滩的灯火在夜色中闪烁。沈逸坐在她身旁,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,既不会让她感到压迫,又在她需要时触手可及。
“今天谢谢你。“林悦轻声说,“为了裙子,为了一切。“
沈逸微笑:“看到你重新找回自信,比什么都值得。“
这句话让林悦心头一颤。是啊,她今天站在台上侃侃而谈的样子,与几个月前那个蜷缩在房间里以泪洗面的女人判若两人。而这一切,沈逸都看在眼里。
车停在林悦家楼下。沈逸坚持送她到门口,两人在电梯里并肩而立,沉默中带着一丝未散的暧昧。
“关于刚才...“林悦在自家门前停下,不知如何开口。
沈逸看着她,目光温柔:“不着急。我们有的是时间。“
这个回答既给了她空间,又留下了期待。林悦点点头,突然鼓起勇气,踮起脚尖在沈逸脸颊上轻轻一吻:“晚安,沈逸。“
没等他反应,她已经闪进屋内,关上了门。背靠着门板,林悦听到自己的心跳声震耳欲聋。她不知道这个冲动之举会带来什么后果,但此刻,她只想遵循内心的声音。
手机再次震动,又是苏然的信息:「为什么不回我消息?我们谈谈好吗?」
林悦深吸一口气,终于回复了一条:「请不要再联系我。这是最后一次警告,否则我将采取法律手段。」
发完这条消息,她将手机调成静音,走向浴室。镜子里的女人脸颊绯红,眼睛闪闪发亮,墨绿裙子勾勒出优美的身形。林悦轻轻转了个圈,裙摆如花瓣般绽开。
今晚,她不仅赢得了Éclat的项目,还差点赢得了一个吻。而这个夜晚,或许标志着她人生新篇章的真正开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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