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赵母突然扑到棺木前,颤抖的手指拨开儿子衣领:“你们看!”赵明德锁骨下方,赫然印着一道淡金色的指痕,形状恰似文人执笔的手势!
“这是......”
周恒心头一震。
他认得这痕迹,正是儒门“点窍截脉”的手法!
赵父暴怒之下,一掌拍碎了棺木边缘:“
好个楚云舟!表面装得清高,背地里竟用这等阴毒手段害我儿入魔!“
周恒的目光在赵母与赵父之间游移,看着他们悲痛欲绝的神情,心中冷笑。
楚云舟必须死。
不管赵明德的死是否真的与他有关,只要能让赵家将怒火对准楚云舟,那他的目的就达成了一半。
“赵老爷,夫人,”
周恒压低声音,语气沉痛,“公子体内的文气痕迹,绝非寻常儒修所能留下。而青州城内,能施展这等手段的......”
他故意停顿,让赵父自己得出结论。
“楚云舟!”
赵父咬牙切齿,眼中恨意翻涌,“一定是他!明德前些日子与他结怨,他怀恨在心,暗中使了阴毒手段!”
赵母颤抖着抓住丈夫的衣袖:
“可......可那楚云舟不过是个穷酸秀才,怎会有这等本事?”
周恒适时叹息:
“夫人有所不知,那楚云舟近日修为突飞猛进,甚至能在公堂上以诗化剑,伤我赵家子弟。若说他背后无人指点......”
他意味深长地看向赵父:
“恐怕未必。”
赵父猛地站起身,眼中杀意凛然:
“不管他背后是谁,害我儿性命,必须血债血偿!”
周恒心中暗喜,面上却仍作忧虑状:“老爷,此事需从长计议。那楚云舟如今有朝廷御史盯着,若贸然动手......”
“御史?”
赵父冷笑,“他楚云舟能借朝廷的势,我赵家难道就没有靠山?”
周恒故作迟疑:“老爷的意思是......”
赵父压低声音:“老祖与朝中某位大人素有交情,只要证据确凿,御史也保不住他!”
周恒低头掩去嘴角的笑意。
成了,
只要赵家对楚云舟出手,无论结果如何,他都能从中获利。
若楚云舟死,文宝自然落入赵家之手,他再设法夺取。
若楚云舟活,赵家与朝廷的矛盾激化,他也能趁乱脱身。
祠堂横梁上,暗卫的铜镜将这一切尽收眼底。
镜面泛起涟漪,将画面传回三十里外的营帐。
那里,御史正对着铜镜冷笑:“好一招祸水东引......
而,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,
之前,楚云舟来赵家讨要罚银的时候,赵家老祖就站在阁楼上。
他看着楚云舟的一举一动,觉得此人绝非池中之物,未来恐会给赵家带来祸害。
“此子......不可留。”
他枯瘦的手指掐诀,一缕暗红色的血煞之气悄然缠绕在指尖。
匿气术。
这也是赵家先祖因救下一位落难仙人而得的秘法,看似鸡肋,却能在关键时刻颠倒黑白。
法术的玄机
老祖指尖轻点,血煞之气化作无形的符咒,悄无声息地附着在赵明德的尸身上。
此术能将施术者的气息,伪装成他人的气息。
而老祖年轻时曾与儒门修士交手,对文气的波动再熟悉不过。
所以,自从发现县令身边有暗卫,刺杀行不通的时候。
赵家老祖在赵明德身上的最后一个法术就是“匿气术”将自己的气息伪装成成儒门文气。
于是,当赵明德的尸体被运回赵家时,他心口残留的并非魔气,而是......
一缕纯净的儒门文气。
这正是周恒和暗卫所察觉到的异常。
他们都被误导了!
“楚云舟......”
老祖冷笑,“你不是擅长以诗化剑吗?那这文气锁魔的痕迹,就由你来背吧!”
他早已算准:
若朝廷查不出真相,赵家可借此洗脱勾结魔教的嫌疑。
若有人深究,这缕文气就是嫁祸楚云舟的铁证!
......
我们将镜头转回楚云舟处。
早晨,晨光透过窗户,洒在楚云舟疲惫的面容上。他缓缓睁开眼,发现自己竟睡了一天一夜。
屋内飘着淡淡的米香,楚母正坐在灶台前,小心翼翼地搅动着锅中的白粥。
她的脸色仍有些苍白,但眉间的郁结已散,呼吸也平稳了许多。
“娘......”
楚云舟撑起身子,声音还带着刚醒的沙哑,“您怎么起来了?应该多休息。”
楚母回头,眼中满是温柔:
“舟儿醒了?娘没事,煮点粥垫垫肚子。”
楚云舟看着锅中寡淡的白粥,眉头微皱。这哪够补身子?
他披上外袍,抓起钱袋:
“娘,您先歇着,我去买些鱼肉回来,给您炖汤。”
楚母刚要阻拦,楚云舟已大步跨出门槛。
街上人声嘈杂,楚云舟穿过熙攘的集市,目光在鱼摊肉铺间搜寻。
楚云舟停在鱼摊前,手指轻点水缸:“老板,这条鲫鱼怎么卖?”
鱼贩咧嘴一笑:
“公子好眼力!这可是今早刚从青龙河捞的,二十文一条!”
楚云舟挑眉:“二十文?前日不才十五文?”
“哎哟,公子有所不知,”
鱼贩搓着手,“这几日漕运查得严,鲜货难进啊!要不......十八文?”
楚云舟摇头:“十六文,不卖我换别家。”
鱼贩故作肉疼:“行行行,十六文给您了!”
“肋排怎么卖?”
楚云舟指尖在案板上轻点。
屠夫抹了把汗:“三十文一斤,买两斤送筒骨!”
楚云舟皱眉:
“贵了。前街李记才二十八文。”
屠夫嘿嘿一笑:
“李记的肉哪有我王一刀的鲜?您摸摸这肉质。”
“二十五文,”楚云舟打断他,“我多要半斤猪肝。”
屠夫瞪眼:
“这价我本儿都回不来!”
见楚云舟转身要走,急忙喊道,“成成成!算我交个朋友!”
“有了鱼肉,排骨...还需要点山药。”
他走到山药摊位前,
正当楚云舟弯腰挑山药时,旁边茶摊的议论声飘了过来:
“听说了吗?赵家那个混世魔王赵明德,前日刺杀县令不成,反被朝廷暗卫当场格杀!”
“真的假的?不是说赵家手眼通天吗?”
“千真万确!我表弟在县衙当差,亲眼看见巡按御史带着黑甲骑兵冲进赵家......”
楚云舟的手突然一顿,山药上的泥土簌簌落下。
楚云舟的手指在山药上,面上不动声色,耳中却将茶摊的每一句议论都听得真切。
“赵明德竟是魔修?”
一个卖炭的老汉压低声音,“那小子平日里欺男霸女也就罢了,怎会和魔教扯上关系?”
“可不是!”
茶摊老板擦着茶碗摇头,
“上月他还来我这儿喝过茶,除了嚣张些,看着就是个寻常纨绔子弟......”
楚云舟眸色微沉,脑海中闪过与赵明德的数次交锋。
公堂对峙时,此人连文气都感应不到,怎会突然成了魔修?
他不动声色地付了山药钱,拎着食材转身时,余光扫见三个戴斗笠的汉子正朝自己逼近。
其中一人腰间,隐约露出赵府的令牌。
不对。
楚云舟突然意识到:若赵明德真是魔修,赵家此刻应当焦头烂额应对朝廷审查,怎会还有闲心派人跟踪自己?
除非......有人想借赵明德的死,掩盖更大的秘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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