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玄关处传来钥匙转动的轻响时，正趴在二楼栏杆上画画的郑安安，画笔啪嗒掉在地板上。她眼睛骤然亮得像落进了星子，赤着脚踩在木质楼梯上，噔噔噔跑下楼，像只快活的小鹿。
先映入眼帘的是宋潜熟悉的黑色外套郑安安一头扎进他怀里，小脑袋在他胸口想蹭蹭结果被无情推开，
“宋潜哥哥！你怎么才回来啊？”
“上次之后好久没有见过你了，我还以为你讨厌我。”
宋潜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，心里有些尴尬，刚要说话，却见郑安安已经后退一步，转而扑向后面的郑烨。
她拧着眉锤了一拳郑烨，脸上带着几分愠怒，
“你昨晚跑哪里去了？连个信都没有，你知不知道我跟妈妈都很担心你？”
郑烨抿唇知道自己做错了，于是道歉解释，
“对不起安安，我昨晚和大哥出去吃烧烤了，喝了一点酒断片了。”
“我不是故意的，那个，妈妈生气了吗？”
他声音比平时低沉些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。
天色微亮时，郑书怡仍站在窗边望着楼下空荡荡的街道。
客厅的灯亮了整夜，茶几上的早餐早已失了温度，郑安安蜷缩在沙发角落，眼下挂着青黑，手机屏幕在她指间暗了又亮，通话记录里全是红色的未接通标识。
“妈，他会不会...”
郑安安的声音带着哭腔，话没说完就被郑书怡打断。
“别瞎想，可能手机没电了。”
话虽如此，郑书怡捏着窗帘的手指却泛了白。
墙上的石英钟滴答作响，每一声都像敲在两人紧绷的神经上。
凌晨三点时她们报过警，此刻却觉得等待像没有尽头。
郑烨自小懂事，连高中晚自习都会提前报备，如今彻夜不归，手机关机，微信不回，那些关于车祸、绑架的可怕念头在脑海里疯长。
她的确树敌很多，这么多年尽管把孩子保护的很好，但是长大了也难免会在公众面前露面。
郑书怡强迫自己坐下喝水，杯沿却抖得厉害，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，压不住心口的灼痛。
楼道里传来电梯停靠的声音，两人同时弹起身冲门口，防盗门被猛地拉开，冷风灌进屋里，却只看到邻居回来的身影。
郑安安“哇”地哭出声，郑书怡反手关上门，背靠着冰冷的门板滑坐到地上，第一次感到如此深切的恐慌——那个永远会在晚上十点前准时回家的儿子，此刻到底在哪里。
……
“昨晚我们真的找了你很久，还好三点多的时候崔雪颜姐姐打了电话过来，告诉我们你们两个喝多了在一块。”
郑安安昨晚也没睡好，脸上还挂着黑眼圈，郑书怡同样，而且她早上还得去上班。
“抱歉……”
这次开口的是宋潜，
“是我非要拉着小烨喝酒的，没想到我们两个喝多了，所以才导致他没能回家。”
“是我自己要喝的，怎么能怪你呢？别胡说！”
“好了好了，你们别吵了，你们两个都有错行了吧！”
郑烨点头，看宋潜准备回去急忙挽留，
“要不休息一下吧，我给你泡茶喝，也累了这么久了。”
“放心，我不是故意拖延时间等妈妈回来的。”
宋潜微愣片刻，还是点头答应了。
周末午后的阳光斜斜地照进客厅，郑安安蜷在沙发里刷了半小时短视频，终于把手机扔到一边，百无聊赖地叹了口气。
刚从大学回来的行李箱还立在墙角，她穿着毛茸茸的兔子拖鞋，啪嗒啪嗒跑到书房门口。
“哥！”
她扒着门框探头，看见郑烨正对在展示茶艺，
“你们带我出去逛街嘛，家里快闷死了。”
郑烨头也不抬，
“我们没空陪你。”
“你明明有空泡茶！”
她又溜到宋潜身后，
“大哥，陪我逛街好不好？我想吃步行街那家章鱼小丸子。”
宋潜满头雾水坐起来，还没来得及拒绝，郑安安已经跑去玄关换鞋，声音从门口飘进来，
“我知道你们俩周末没事做，就当陪我散心啦！”
她特意把帆布包往肩上一甩，露出里面的折叠购物袋，
“顺便帮我拎东西——免费劳动力不用白不用嘛。”
“搞什么鬼？宋潜大哥都没答应你你就自顾自换鞋了！”
这样做也太不礼貌了吧，宋潜对郑安安不一定有耐心和好感。
宋潜无奈叹了一口气，他还是第一次见这么不讲理的人，比崔熙熙还不讲理一些。
“逛多久？我可没有多少时间……”
“就一会儿！”
郑安安眼睛亮晶晶的，像揣了两只狡黠的小狐狸，
“给你们买奶茶好不好？”
她心里已经盘算好路线，先去服装店让哥哥们当移动衣架，再去饰品店挑发夹，最后拐进零食铺——当然，拎袋子的活儿自然有两位哥哥分担。
“麻烦你了宋潜大哥，我这个妹妹就是被宠坏了，有些刁蛮任性。”
阳光透过玻璃窗落在她雀跃的背影上，宋潜和郑烨对视一眼，终究还是笑着跟了出去。
郑安安像只快活的小蝴蝶，在琳琅满目的货架间穿梭。
她一会儿拿起这件真丝衬衫在身前比划，一会儿又被橱窗里闪烁的首饰吸引，脚步轻快得停不下来。
“这件连衣裙好适合春夏！”
她举起淡蓝色的裙子冲郑烨晃了晃，不等对方回应就钻进了试衣间。
郑烨苦笑着站在原地，双臂早已被五颜六色的购物袋占据，从奢侈品包包到可爱的毛绒玩具，各种包装袋几乎遮住了他半张脸。
他小心翼翼地挪动脚步，生怕碰到旁边的展示架，手臂被勒出的红痕隐隐作痛。
同样，一旁的宋潜也好不到哪里去，郑安安直接一视同仁。
“快点啦，这件也超好看！”
郑安安从试衣间探出头，兴奋地朝他招手。
郑烨无奈地叹了口气，亦步亦趋地跟过去，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。
路过甜品店时，郑安安又被马卡龙的缤纷色彩吸引，拉着他非要买一盒尝尝。
“安安，我们已经逛了三个小时了。”
郑烨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，眼神却依旧温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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