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0小说网 > 玄幻奇幻 > 九厄剑骨:逆命斩天录 > 第18章:剑骨震荡藏玄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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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青铜棺盖开启的刹那,一股冷风自地底冲出,卷起沙尘扑在陆渊脸上。他没闭眼,左眼银河纹路微微一缩,映出那道冲天而起的青铜光流轨迹——与九厄剑脊的裂痕完全重合,分毫不差。

    他抬手欲召剑出鞘。

    就在此时,肩头布条下的残剑忽然一震,护手处那缕黑气如遭雷击,猛地缩回剑格深处。几乎同时,陆渊脊椎猛然一僵,一股刺骨寒意自剑骨根部炸开,直冲天灵。

    “嗯?”

    他手掌顿在半空,指尖离剑柄尚有三寸。

    体内剑骨嗡鸣不止,银光在经脉中乱窜,像被什么东西狠狠勒住。他低头,皮肤下竟浮现出三道血线,自腰腹蜿蜒而上,缠绕脊柱,如同活蛇般缓缓收紧。

    识海中,九厄剑静立不动,却忽然传出一道低语,沙哑如锈铁摩擦:

    “斩之,需焚寿。”

    陆渊咧嘴,嘴角扯出一道弧度,却不带半分笑意。

    “又来这套?”他盘膝坐下,灰袍铺在焦土上,右手按在心口,“上次是镇魂碑,这次是锁我骨头?老东西,你挺会挑时候。”

    他闭目内视,道痕观法悄然运转。识海深处,剑骨银光熠熠,可表面却缠着三道血色锁链,链身布满细密符文,随他呼吸一胀一缩,竟在缓慢渗入骨髓。

    “乾元敕令?”他冷笑,“借个傀儡发号施令,还挺有排场。”

    指尖一划,血珠自指腹渗出,在眉心勾画一道逆纹。道痕反溯,识海顿时浮现荒庙废墟的画面——那块碎裂的血令残片上,“乾元敕”三字正与锁链符文同频震颤。

    “原来是你家狗牌。”陆渊睁眼,左眼纹路一闪,“可惜,我不认主。”

    他吐出一口气,白雾中竟夹着几丝灰白。

    “百岁寿,换我剑骨通神!”

    话音落,体内轰然一震。剑骨爆发出刺目银光,血链剧烈抽搐,发出无声尖啸。陆渊两鬓瞬间爬满白发,眼角细纹如蛛网蔓延,可脊椎中的银骨却开始震荡,一寸寸震碎血线。

    “咔。”

    第一道锁链断裂,识海炸开一声古老咒音,像是某种封印崩解的回响。

    “咔。”

    第二道应声而裂,血雾自他七窍逸出,在空中凝成半个“君”字,转瞬消散。

    “第三道——给老子断!”

    他猛然拍地,掌心银纹炸开,直贯地脉。剑骨轰鸣如龙吟,最后一道血链寸寸崩裂,化作血雨倒灌回识海,被九厄剑一口吞下。

    陆渊喘息一声,嘴角溢血,却笑得放肆。

    “想锁我?你不够格。”

    他抬手抹去唇边血迹,正欲起身,左眼银河纹路忽然一跳——识海深处,一道模糊轮廓一闪而过,形如沙漏,只存在半瞬,便归于沉寂。

    他皱眉,未多想。

    可就在此时,三十里外,地脉传来异动。

    不是气息,不是法阵,而是一种……脉动。

    像心跳。

    陆渊眯眼,指尖凝出一缕银丝,贴地滑出。银纹如根须钻入地底,顺着地脉延伸,三息后,尽头传来震动。

    “有人在抽地气?”

    他冷笑,银丝一收,身形已动。

    荒原风沙卷起,他肩头布条猎猎作响,九厄剑静静藏于其下,剑格处黑气蜷缩,再不敢冒头。

    十步之后,他忽顿足。

    前方村落,火光冲天。

    不是灶火,不是油灯,而是那种血色烈焰,烧得空气扭曲,连风都绕道而行。村口石碑已被炸成碎块,横七竖八倒在血泊中,几具尸体趴伏在地,胸口空荡,精魄被抽得干干净净。

    陆渊蹲下,指尖捻起一撮焦土。

    土里混着碎骨,还有一缕残魂未散的怨念。

    他闭眼,道痕观法一扫——识海浮现画面:一道修长身影立于村中央,白衣胜雪,面容温润如玉,正将一枚血令按入地面。他身后,一名黑袍人静立不动,袖口翻卷处,露出半截手臂——皮肤上刻着与九厄剑同源的血纹。

    “君临天。”陆渊睁眼,左眼纹路微闪,“你家主子派你来收尸?”

    他没动。

    不是不敢,而是不能。

    斩链焚寿,寿元大损,此刻经脉空虚,剑骨虽通,却如久旱河床,难以支撑全力一击。更诡异的是,那黑袍人身上气息若有若无,竟让九厄剑在识海中微微发烫,像是……忌惮。

    “有意思。”他低笑,右手指尖悄然凝出一缕虚丝,漆黑如墨,形似锁链——噬魂链雏形,尚未完全觉醒,却已能捕捉法则残迹。

    虚丝探出,无声无息掠过战场边缘,缠上一具尸体手腕。刹那,陆渊左眼一震——识海浮现断续画面:君临天低头,嘴唇微动,似在低语;黑袍人抬手,掌心浮现出一枚青铜残片,其上纹路,与九厄剑脊裂痕如出一辙。

    “原来你在怕。”陆渊嘴角又扬起那抹熟悉的笑,带血,“怕我觉醒,怕我记起,怕我……把你们一个个,从棺材里拖出来。”

    他缓缓站起,灰袍破烂,白发凌乱,可脊背挺得笔直。

    “现在不动手?”有人或许会问。

    他向来不冲动。

    冲动是死人用的招数。

    他要的是——看清楚。

    看清楚这局棋,谁在执子,谁在观棋,谁又是那枚自以为是棋子、实则为劫眼的蠢货。

    银丝收回,他退入风沙深处,身影几近模糊。可左眼银河纹路却始终锁定那白衣身影,一瞬不移。

    君临天似乎有所察觉,忽然抬头,望向陆渊藏身方向。

    两人视线未接,却如刀剑相撞。

    陆渊不动。

    君临天也不动。

    片刻后,白衣青年低头,继续将血令一枚枚插入地脉节点,动作优雅,如同在布置一场祭典。黑袍人则缓缓抬起手,掌心青铜残片微微发亮,竟开始吸收四周逸散的精魄之力。

    “收魂炼器?”陆渊眯眼,“拿活人喂一把破铜?”

    他忽然笑了。

    笑得肆无忌惮,笑得近乎疯癫。

    “老东西,你当年封我剑骨,是不是忘了——”他低声,像是说给谁听,又像自语,“我这把剑,专斩……不该存在的东西。”

    他右手指尖一勾,噬魂链虚丝再度探出,这次直指黑袍人袖口血纹。虚丝触碰空气的刹那,竟发出一声极轻的“铮”响,如同剑鸣。

    就在此时,君临天忽然停下动作。

    他缓缓转身,面向荒原深处,声音温和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:

    “陆渊,你看了这么久,不累吗?”

    陆渊没答。

    他只是抬起右手,指尖噬魂链虚丝轻轻一抖,将最后一缕残魂波动收入识海。

    然后,他笑了。

    笑得像一头盯住猎物的孤狼。

    “累?”他轻声,“我还没开始,你急什么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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