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0小说网 > 历史军事 > 毒圣女帝:小医女玩转北宋 > 第十七章 凤仪金牌定风波,悲田院里觅英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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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坤宁宫的暂时沉寂,与延福宫日渐升腾的希望,形成了鲜明的对比。

    在许景仁心悦诚服的背书与韦贤妃日渐好转的“活广告”效应下,沈知微在宫中的地位变得微妙而超然。太监宫女们见她,无不躬身行礼,尊称一声“沈小姐”,那态度,比对许多低阶的嫔妃还要恭敬几分。

    然而,沈知微心中清楚,皇宫终究是金丝笼,不是她的战场。她的根,必须扎在宫外那片更广阔的土壤里。

    又过了十日,韦贤妃的身体已基本调理妥当,虽说彻底根除病灶尚需时日,但气色红润,精神焕发,已然恢复了六七分往日的风采。沈知微知道,离开的时机到了。

    离别之日,延福宫上下都透着一股浓浓的不舍。

    王嬷嬷红着眼眶,亲手为沈知微收拾了一个包裹,里面塞满了四季的衣物和各色精致的点心,嘴里不住地念叨着:“小姐此去,千万要照顾好自己。宫外不比宫里,人心险恶,万事要小心。”

    韦贤妃则摒退了左右,亲自将沈知微送到殿门口。她拉着沈知微的手,触手温润,再不见往日的冰凉。

    “知微,此去开馆,万事开头难。本宫在宫中,手伸不了那么长,凡事,要靠你自己了。”她凝视着沈知微的眼睛,郑重地叮嘱,“那块凤仪金牌,你务必贴身收好。它不仅是本宫的信物,更是先帝御赐之物,关键时刻,能保你性命。记住,你不是一个人,延福宫,永远是你的后盾。”

    沈知微心中一暖,郑重地点了点头:“娘娘放心,知微明白。”

    她知道,韦贤妃今日的倚重与投资,皆源于她展现出的价值。这是一场互利共赢的结盟,而她要做的,就是不断地创造出更大的价值,让这个联盟坚不可摧。

    “去吧。”韦贤妃松开手,眼中是期许,也是信任,“本宫等着你那‘第一女医馆’,名满京城的那一天。”

    沈知微深深一福,转身离去。她的背影挺直而决绝,没有丝毫留恋。

    当她走出延福宫的宫门时,阳光洒在她的身上,驱散了宫墙投下的最后一丝阴影。她长长地吸了一口气,空气中夹杂着汴京城独有的、喧嚣而充满活力的味道。

    宫外的天,更阔。

    繁华的汴京城,如同一幅徐徐展开的《清明上河图》。车水马龙,人声鼎沸。酒楼、茶坊、勾栏、瓦舍,鳞次栉比,叫卖声、吆喝声、欢笑声,不绝于耳。

    这是大宋最鼎盛的都城,也是权贵与财富的聚集地,更是野心家们最好的舞台。

    沈知微并未立刻去寻找店铺,而是先回了一趟靖安侯府。她需要一个落脚点,也需要处理一些手尾。

    她回府的消息,早已传开。继母死后,她虽未在府中,但“神医”之名与贤妃贵客的身份,已让她成为侯府无人敢惹的存在。府中下人见到她,无不战战兢兢,恭敬行礼。

    她只做了三件事。

    第一,去见了祖父。老侯爷在她的药方调理下,身体大好,见她回来,老泪纵横,将掌管库房的钥匙交给了她,算是彻底承认了她在家中的主导地位。

    第二,她从库房中,取走了父亲生前收藏的所有医书典籍,以及一千两白银。这是她应得的,拿得理直气壮。

    第三,她挑选了一个机灵可靠的家丁,名叫沈安,命他日后负责府内与医馆之间的联络。

    做完这一切,她便带着那五百两黄金和一千两白银,以及王嬷嬷派来协助她、熟悉京城掌故的老太监福海,正式开始了她的创业之路。

    “小姐,您想把医馆开在何处?”马车上,福海恭敬地问道。

    沈知微思忖片刻,道:“不能在东西二巷那等权贵云集之地,太过招摇,且租金昂贵,还会吓跑寻常百姓。也不能在南瓦子附近,太过嘈杂,三教九流混杂,不利于女眷往来。最好是……在城东的甜水巷一带。”

    福海眼中闪过一丝讶异。甜水巷,地处汴京内城中段,既靠近繁华的御街,又闹中取静。巷内多是殷实人家和一些退隐的官员府邸,既保证了客源的体面,又不会显得过分张扬。

    “小姐慧眼,那里的确是个好去处。”福海由衷赞叹。

    马车在甜水巷附近转悠了两日,终于,一个绝佳的铺面出现在沈知微眼前。

    那是一座上下两层的临街小楼,曾经是一家名为“清风楼”的茶馆,因老板经营不善,欠债跑路,铺子便被牙行挂了出来。

    小楼位置极佳,门前是一条宽敞的青石板路,足以容纳马车停靠。楼后还有一个不小的院子,阳光充足,正好可以用来开辟药圃。最重要的是,它足够大,一楼可以做诊堂和药房,二楼则能隔出数间病房和学徒们的住所。

    沈知微几乎一眼就相中了这里。

    她与福海当即找到了牙行的管事,一番交涉,以八百两白银的价格,将这座小楼连同地契一起盘了下来。剩下的七百两黄金和白银,便是医馆的启动资金。

    就在沈知微与牙行管事签下契约,拿着钥匙,第一次以主人的身份踏入这座蒙尘的小楼时,麻烦,也随之而来。

    “哟,哪儿来的小娘子,口气不小嘛,一来就要盘下这清风楼?”

    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从门口传来。

    沈知微回头,只见七八个流里流气的地痞无赖,摇摇晃晃地堵住了门口。为首的,是个满脸横肉、露着一口黄牙的壮汉,脖子上还纹着一条狰狞的青蛇。

    牙行管事一看这人,脸色顿时白了,连忙凑到沈知微耳边,低声道:“小姐,这是甜水巷一带有名的泼皮,人称‘青蛇三’,最是难缠。这一片的铺子,都得按月给他交‘平安钱’,否则……别想安生。”

    青蛇三显然也听到了,他得意地挺了挺胸膛,一双贼眼在沈知微身上肆无忌惮地打量着,嘿嘿笑道:“小娘子,想在这里开门做生意,懂不懂规矩啊?咱们兄弟也不多要,这铺子,往后每月的盈利,得分我们三成。另外,开业前,先孝敬兄弟们一百两银子喝茶,这就算是拜了码头了!”

    狮子大开口!

    福海气得脸色发青,上前一步,厉声喝道:“大胆!你们可知我家小姐是何人?敢在此处撒野!”

    “我管你家小姐是天王老子!”青蛇三身边的一个瘦猴叫嚣道,“在甜水巷这一亩三分地,三爷就是规矩!”

    青蛇三一摆手,制止了手下,饶有兴致地看着沈知微:“小娘子,别听你家下人瞎咋呼。三爷我,最是怜香惜玉。只要你乖乖听话,三爷保你这铺子平平安安。若是不听话……”他脸上露出一抹笑容,“这铺子,怕是今天刚开门,明天就得被一把火烧了干净哦。”

    赤裸裸的威胁。

    牙行管事吓得两腿发软,福海也是一脸紧张,手已经摸向了怀里的短刀。

    然而,沈知微的脸上,却看不到一丝一毫的慌乱。她只是静静地看着青蛇三,那眼神,清冷如冰,仿佛在看一个死物。

    “说完了吗?”她淡淡地开口。

    青蛇三一愣,没想到这小姑娘竟有如此胆色。

    沈知微缓缓从袖中取出一物,那是一块通体由黄金打造的令牌,在略显昏暗的门廊下,闪烁着刺眼的光芒。

    令牌正面,雕刻着一只展翅欲飞的凤凰,翎羽纤毫毕现,神态高贵威严。

    “你……认识这个吗?”

    青蛇三的笑容,僵在了脸上。

    他是个不学无术的泼皮,不认得字,但凤凰图样,在大宋,却是皇室后宫高位嫔妃的专属象征。寻常官宦人家,便是再有钱有势,也绝不敢私用。

    他身后的几个混混或许还不明白这块金牌的分量,但他这个在京城厮混多年的地头蛇,却瞬间感到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。

    “凤……凤……”他嘴唇哆嗦着,一个字也说不完整。

    沈知微将金牌往前递了递,声音依旧平静,却带着一股千钧之重:“这叫‘凤仪金牌’,见牌,如见韦贤妃亲临。现在,你还要我这医馆三成的利吗?还要那一百两的喝茶钱吗?还是说……你准备今晚就来放火?”

    “扑通!”

    青蛇三双腿一软,竟直挺挺地跪了下来,额头重重地磕在青石板上,发出沉闷的声响。

    “小人有眼不识泰山!小人该死!小人罪该万死!求小姐饶命,求贤妃娘娘饶命啊!”

    他一边磕头,一边疯狂地掌自己的嘴,不过片刻,脸颊便高高肿起。他身后的那群混混,此刻也终于反应过来自己惹到了怎样惹不起的人物,一个个吓得屁滚尿流,跟着跪倒一片,磕头如捣蒜。

    周围本来看热闹的街坊邻居,此刻看向沈知微的眼神,已经彻底变了。从好奇、同情,变成了深深的敬畏。

    沈知微冷冷地看着跪在地上抖如筛糠的青蛇三,没有立刻让他起来。她要的,就是立威。她要让整个甜水巷都知道,这家医馆,背景通天,谁也别想来找麻烦。

    直到青蛇三磕得头破血流,她才缓缓开口:“死罪可免,活罪难逃。从今日起,这家医馆周围二十丈内,若有任何宵小之辈敢来滋扰,或是有任何闲言碎语,我便拿你是问。听明白了吗?”

    “明白了!明白了!小人明白了!”青蛇三感激涕零地应道,“从今往后,小人就是您……不,是医馆门前的一条狗!谁敢来找麻烦,小人第一个不饶他!”

    “滚吧。”

    “是是是!多谢小姐不杀之恩!”

    青蛇三带着他那群魂飞魄散的小弟,连滚带爬地消失在了巷子口。

    一场风波,就此平定。

    福海和牙行管事看着沈知微,眼神里满是震撼与崇拜。他们怎么也想不到,这个看似柔弱的少女,竟有如此雷霆万钧的手段。

    沈知微收起金牌,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。她转身走进小楼,对福海吩咐道:“福公公,找些人来,把这里里外外打扫干净。另外,再去城里的悲田院一趟。”

    “悲田院?”福海一愣,那是官府设立的,专门收容孤寡老弱的收容所。

    “没错。”沈知微的目光,望向窗外,仿佛已经看到了医馆未来的模样,“我的医馆,要的不是外面那些油滑的伙计。我要的,是一张张白纸,由我亲手来画。”

    #

    汴京城西的悲田院,是这座繁华都市里最被人遗忘的角落。

    这里终日弥漫着一股潮湿、酸腐和草药混合的复杂气味。数十间低矮的棚屋里,住满了无家可归的孤儿、被夫家抛弃的病妻、以及无人奉养的老人。

    当沈知微和福海的马车停在悲田院门口时,立刻引来了无数窥探的目光。那些目光里,有麻木,有好奇,也有一丝微弱的希望。

    沈知微没有理会负责管理悲田院的那个懒散官吏,径直走进了院子。

    她要找的人,必须符合三个条件:身家清白,最好无牵无挂;心有善念,能吃苦耐劳;最重要的一点,要有一双干净的眼睛和一颗渴望改变命运的心。

    她缓步走在泥泞的过道上,仔细观察着每一个从她身边经过的人。

    很快,她的目光被院子角落里的一个场景吸引了。

    一个看起来约莫三十出头的妇人,正笨拙地为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包扎手上的伤口。那妇人衣衫褴褛,面色蜡黄,但一双手却洗得干干净净,包扎的动作虽然不熟练,却极为认真细致。她的身边,还站着两个约莫十四五岁的少女,正警惕地护着她和小女孩,像两只小兽。

    沈知微走了过去。

    那两个少女立刻挡在了妇人身前,眼神充满了敌意和戒备。

    “你们别怕,我没有恶意。”沈知微的声音温和而有力量,“这位大嫂,你是在为她处理伤口吗?”

    那妇人抬起头,看到沈知微的穿着打扮,眼中闪过一丝局促,点了点头:“是……小娥不小心摔倒了,手上划了道口子。”

    沈知微蹲下身,仔细看了看小女孩手上的伤口。妇人只是用破布条简单包扎了一下,伤口周围还有泥污,已经有了红肿的迹象。

    “这样不行,会感染的。”沈知微从随身携带的小药箱里,取出烈酒、伤药和干净的纱布,“我来帮她处理一下吧。”

    妇人犹豫了一下,但看到沈知微清澈而专业的眼神,最终还是点了点头。

    沈知微先用烈酒为伤口消毒,小女孩疼得一哆嗦,眼泪在眼眶里打转,却硬是咬着嘴唇没哭出声。沈知微赞许地看了她一眼,手上的动作更加轻柔。消毒完毕,她均匀地撒上药粉,再用干净的纱布仔细包好,最后还打了一个漂亮的结。

    “好了,三天内不要碰水,伤口很快就会愈合。”

    做完这一切,她才看向那妇人,问道:“大嫂,怎么称呼?为何会在此处?”

    妇人叹了口气,眼中流露出悲戚之色:“奴家姓秦,夫君原是国子监的一名书生,三年前科考失利,抑郁成疾,去了……夫家嫌奴家晦气,便将奴家赶了出来。”

    沈知微心中了然,又看向那两个少女:“她们是?”

    “是青黛和白芷,”秦嫂将两个少女拉到身边,“是一对姐妹,父母都亡于去岁的时疫,我见她们可怜,便一直护着。这两个孩子,都是好孩子。”

    青黛和白芷,听到自己的名字,依旧低着头,双手紧紧地攥着衣角。

    沈知微看着眼前的三个人。一个知书达理却命运多舛的寡妇,一对在苦难中相互扶持、外冷内热的姐妹花。

    这,正是她要找的人。

    她站起身,郑重地对秦嫂说道:“秦大嫂,我姓沈。我刚在城东盘下了一座小楼,准备开一家医馆。现在正缺人手。我见你心善手巧,想请你来我的医馆帮忙,负责管理账目和药材。至于青黛和白芷,若她们愿意,也可以一起来,跟着我学些本事。我包你们食宿,每月还另给月钱。你们,可愿意跟我走?”

    秦嫂猛地抬起头,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。

    青黛和白芷也愣住了,眼中满是震惊。

    离开这个如同地狱般的悲田院,有饭吃,有地方住,还能赚钱,学本事?这……这是在做梦吗?

    “小姐……您……您说的是真的?”秦嫂的声音都在颤抖。

    “千真万确。”沈知微的笑容,在落日的余晖下,显得格外温暖,“我开的医馆,只为女子诊病。从大夫到伙计,也只用女子。我需要的,不是奴仆,而是能与我一起开创事业的伙伴。我需要的,正是你们这样,干净、坚韧、值得信任的人。”

    伙伴。

    这个词,像一道暖流,瞬间击中了秦嫂和青黛、白芷三人的心。

    秦嫂的眼泪,再也忍不住,夺眶而出。她拉着青黛和白芷,对着沈知微,就要跪下。

    沈知微一把扶住了她。

    “秦嫂,从今天起,不必再跪任何人。”

    她看着眼前这三张混杂着泪水、泥污,却透着无限希望的脸,心中豪情万丈。

    她的班底,有了。

    她的事业,将从这里,正式起航。

    而在她们身后,悲田院那扇破旧的大门外,一辆不起眼的青布马车悄然停驻。车帘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掀开一角,露出一双深邃如寒潭的眸子。

    大理寺少卿裴砚,静静地看着院内那个身姿绰约、却散发着惊人力量的少女,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。

    “凤仪金牌……悲田院……只收女子的医馆……”他喃喃自语,“沈知微,你究竟,还藏着多少惊喜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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