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云澈反手将沈砚推给苏云,青禾剑“噌”地出鞘,青光如练,带着草木破土的锐势,瞬间劈向屏风。“哗啦”一声脆响,描金屏风碎裂成数片,竹骨飞溅,露出里面七八张惊愕的脸。黑煞手里的青铜酒碗“哐当”掉在羊毛地毯上,酒液泼溅开来,在暗红的毯面上晕出深色的圈,他眼睛瞪得像铜铃,胸口的黑熊纹身因暴怒而剧烈起伏:“是你!断骨崖的小崽子!”黑袍人反应极快,兜帽下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,指尖的骷髅戒指突然亮起浓郁的黑光,一道扭曲的魔气如毒蛇般射向云澈面门,带着腐臭的气息。“小心!”苏云将沈砚紧紧护在身后,同时从药篓里抓出一把银针,屈指一弹,银针如星雨般射向魔气。可针尖刚触到黑气,就发出“滋滋”的腐蚀声,顷刻间竟熔成了半截,落在地毯上冒着青烟。
“抓住他们!”黑煞怒吼着扑上来,鬼头刀裹挟着凝元后期的土黄色灵力,带着裂山之势劈向云澈,比断骨崖时更显狂暴——显然这几日被断骨崖的败绩憋了满肚子火。他身后的六个黑石帮成员也抽刀围上来,钢刀在烛火下泛着冷光,刀风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,将云澈困在中央。
“走!”云澈挥剑挡住黑煞的刀势,墨影剑与鬼头刀碰撞的刹那,火星溅在羊毛地毯上,燃起点点火星,“苏云,带沈砚去找张老!”
苏云咬了咬牙,背起沈砚就往窗台跑。少年在她背上轻轻颤抖,却懂事地搂住她的脖颈,镇魔佩的光芒忽明忽暗,映得苏云的侧脸忽青忽白。林溪月恰在此时从窗外翻进来,裙角还沾着槐树叶,她扬手就将五张惊雷符掷向围上来的黑石帮成员:“休想动他们!”蓝紫色的电光在狭小的雅间里炸开,噼啪作响,逼得盗匪们连连后退,空气中弥漫着头发烧焦的糊味。
“溪月,护着他们去流云阁!”云澈的声音透过刀剑碰撞声传来,墨影剑沉凝如狱,青禾剑柔韧如藤,双剑交替间,竟硬生生扛住了黑煞的猛攻,“告诉张老,李老的人在这,带了锁魔丹,是用婴孩心头血炼的!”
“那你怎么办?”林溪月的惊雷符虽能拖延,却伤不了黑煞分毫,她看着云澈肩头被刀风扫过的衣袍瞬间渗出血迹,急得眼眶发红,“那黑袍人的魔气太诡异,你的剑……”
“我随后就到!”云澈低喝一声,青禾剑突然回旋,剑脊带着巧劲拍在一个黑石帮成员的手腕上。“咔嚓”一声,那人惨叫着松开钢刀,云澈顺势抓住刀柄,反手掷向黑袍人,逼得对方不得不侧身闪避。这短暂的空档,足够苏云和林溪月脱身。
苏云知道不能恋战,背着沈砚纵身跳出窗台,夜风吹起她的发丝,露出脖颈间因紧张而绷紧的线条。林溪月最后看了眼被黑煞缠住的云澈,他的青禾剑已被鬼头刀劈出一道浅痕,却依旧死死挡在雅间中央,她将最后两张惊雷符往地上一按,借着爆炸的浓烟也翻出了窗台,落地时踉跄了一下,随即咬着牙追向苏云。
“追!”黑煞怒吼,刚要抬腿,却被云澈的双剑死死缠住。墨影剑沉凝如山,每一击都带着破甲的刚猛;青禾剑柔韧如藤,总能从刁钻的角度牵制,一刚一柔织成剑网,竟让他半步难移。烛火在两人的灵力碰撞中剧烈摇晃,将他们的影子投在墙上,像两头殊死搏斗的野兽。
“废物!”黑袍人骂了句,声音尖细如枭,见黑石帮成员被云澈缠住,竟亲自纵身跳出窗台,骷髅戒指的黑光在夜色中格外刺眼,如一道鬼火追向苏云的方向。
云澈眼角的余光瞥见黑袍人消失在窗台,心急如焚,剑招越发凌厉。他故意卖了个破绽,左肩微微下沉,露出心口的空当。黑煞果然中计,鬼头刀带着狂喜劈向他肩头,就在刀锋及体的刹那,云澈的青禾剑突然如毒蛇出洞,青光暴涨,直指对方心口的黑熊纹身。黑煞惊得回刀格挡,却被云澈趁机用墨影剑扫中膝盖,“咚”地单膝跪地,剧痛让他闷哼一声。
“下次再跟你算总账!”云澈不敢恋战,翻身跳出窗台,青禾剑在夜色中划出一道青光,循着林溪月惊雷符留下的淡淡雷电气息追去。老槐树的叶子被他带起的风卷落,在空中打着旋儿坠落。
流云阁的灯笼还亮着,暖黄的光透过窗纸洒在青石板上,映出伙计们忙碌的影子。王掌柜正指挥两个伙计将晒好的清心草装进木箱,见苏云背着沈砚跌跌撞撞冲进来,脸色骤变,手里的账本“啪”地掉在地上:“怎么了这是?沈小公子怎么了?”
“张老在哪?”林溪月扶着门框喘气,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湿,贴在苍白的脸上,雷纹纸的边角都被汗水泡得发皱,“望月楼……黑石帮……还有李老的人!他们要抓沈砚!”
后院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咳嗽声,张老披着件月白外衣走出来,手里还拿着本摊开的《丹方辑要》,书页上密密麻麻写着批注。他见苏云背上的沈砚脸色发青,镇魔佩的光芒乱闪,眉头立刻拧成了疙瘩:“出什么事了?”
“他们要抓沈砚!”苏云将少年轻轻放在梨花木椅上,手指因用力而泛白,“有个穿黑袍的人,指尖戴骷髅戒指,带了李老炼的锁魔丹,说是能压制鸿蒙体!云澈还在后面拖着黑煞,让我们先来报信!”
张老的脸色瞬间沉下来,将《丹方辑要》重重拍在桌上,书页因震动而哗哗作响:“果然动手了!王坤,带五个护卫跟我走!”
“张老!”王掌柜急得直跺脚,手里的算盘珠子都快被捏碎了,“望月楼至少有两个凝元境,黑煞是后期,那黑袍人看着也不好惹,我们这点人手……怕是不够啊!”
“顾不得那么多了!”张老从储物袋里取出龙头拐杖,杖顶的明珠骤然亮起强光,将院子照得如同白昼,“那小子在断骨崖拼死护过我们商队的货,现在该我们还人情了!”他看向苏云和林溪月,眼神凝重,“你们留在这,守住沈砚,把阁里的防御阵打开。我去接云澈,最多半个时辰就回来!”
话音未落,院墙外突然传来剑鸣与怒喝,其中一道清亮的剑鸣,正是云澈的青禾剑!张老眼神一凛,拐杖在地上重重一顿,青石地面竟被震出细小的裂纹:“跟我来!”说罢率先冲了出去,五个护卫拔刀紧随其后,刀光在月光下连成一片。
林溪月望着张老消失的方向,又看了看椅子上呼吸急促的沈砚,突然抓起桌上的醒神露,对苏云道:“你守着沈砚,我去门口看看能不能帮上忙!”
苏云拉住她的手腕,指尖冰凉:“别去,张老说让我们守着这里。”她顿了顿,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,“相信云澈,他能撑到张老回来的。”
院墙外的打斗声越来越近,夹杂着黑煞的怒吼与云澈的低喝,还有某种东西炸裂的闷响。林溪月攥紧了手里的惊雷符,指节泛白——她从没像现在这样痛恨自己修为低微,只能眼睁睁等着,什么都做不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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