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排在他们前面的小伙子看着几人愁云惨淡的样子,似乎有些于心不忍。他犹豫了一下,左右看看,凑得更近了些,声音压得极低,像在分享一个危险的秘密:
“那个…几位,看你们也是走投无路才来这儿的,我给你们指条道儿…风险大,但…也许能行。”
蔡坤眼睛一亮,急忙催促:“快说快说,啥道儿?”
小伙子舔了舔嘴唇,小声道:
“你们可以去一些年代久远点的老坟地碰碰运气,那些埋在风水地或者阴气汇聚之地的老尸,骨头常年被地气和阴气浸润,本身材质就不错。
你们找到棺材,撬开,拔下尸体的牙,带回来,找个阴气重点的地方放上几天,也能沾染些阴气,勉强能用,春燕大夫管这种叫‘伪牙’,十个才能顶一个真正的‘鬼牙’。”
挖坟掘尸?
乐东几人的脸色变得极其古怪。
这不成盗墓贼了吗?
就算他们几个为了救命不在乎这个,可林寻是警察啊,让警察去干盗墓的勾当?这简直荒谬绝伦!
小伙子看他们脸色变幻,也知道这提议有点那啥,赶紧补充道:
“不过…这法子也跟大海捞针差不多,这方圆百里的坟地,早就被我们这些穷鬼翻了个底朝天,稍微有点阴气的尸骨牙齿,估计早被抠光了。想找到新的…难!”
他顿了顿,脸上露出一丝挣扎和后怕,声音压得更低,几乎成了气声:“除非…你们胆子够大,敢去…李家村北边的荒坟场看看。”
“李家村北边荒坟场?”乐东心头一跳,看小伙子那副心有余悸的模样,追问道,“那地方…怎么了?”
小伙子的脸色明显变幻几分,眼神里透着恐惧:“那地方…邪性,听说有僵尸。我认识好几个胆子大的鬼,想进去捞点‘伪牙’,结果一个都没回来。
全折在里面了,那地方现在就是我们圈里的禁区,谁提起来都发怵。”
“僵尸?”林寻脸色一变,似乎想起了什么,摸了摸肩头,脸色有些不自然。
麻文文则更关心另一个问题:“鬼也怕僵尸?”
“不是怕不怕的问题。”小伙子急忙解释,“那玩意儿…就是个二愣子,浑浑噩噩,力大无穷,铜皮铁骨,逮谁咬谁,不管是人是鬼还是畜生。
我们这些阴魂,对付普通人还行,对上那种吸足了地煞阴气的僵尸,根本打不动,也躲不开它的蛮力。
它那獠牙和爪子,对我们也有伤害,搞不好就被它撕碎了当点心,久而久之,谁还敢去?鬼命都没了,要牙有什么用?”他连说完连连摇头,显然对那地方深恶痛绝。
“不过…”小伙子话锋一转,眼中又闪过一丝贪婪的光芒,“虽然危险,但那地方的‘回报’也是真的高,春燕大夫亲口说过,如果能弄到那僵尸的獠牙…一颗,就能顶二十颗‘真鬼牙’!”
“二十倍?!”
乐东四人同时倒吸一口凉气,眼睛瞬间就亮了!
挖普通人的坟,盗取尸骨牙齿,这事他们干不出来,心理和道德那一关就过不去。
但…如果是去对付一个已经尸变,为祸一方的僵尸,拔它的牙?这性质就完全不同了。
这属于除魔卫道,为民除害啊,心理负担瞬间小了很多。
更关键的是,僵尸牙的价值太高了。
一颗顶二十颗真鬼牙,只要能弄到一颗,乐东看病费用,怕不成问题了。
至于那僵尸的凶险…
经历过老根家那晚百鬼夜行、阴神冲体的恐怖场面,见识过胡家别墅那对凶戾夫妇的乐东几人,潜意识里对“僵尸”的恐惧阈值已经拔高了不少。
蔡坤更是摩拳擦掌,眼中闪烁着跃跃欲试的光芒:“妈的,干了,一个僵尸而已,还能比老根那晚凶?更别说这牙这么值钱。”
林寻虽然对“僵尸”二字有些不舒服,但看了看乐东苍白憔悴的脸,又想到这是目前唯一可能快速筹集“诊费”的办法,她咬了咬牙,没有出言反对。
麻文文沉默着,似乎在快速权衡利弊和风险,而乐东心中的天平更是彻底倾斜,与其坐以待毙,不如放手一搏。
荒坟场再危险,也比体内这阴寒索命要来得直接。
正当几人被这“高风险高回报”的提议弄得心头火热,快速思忖着下一步行动计划时,前方一直低声交谈的鬼魂队伍,突然毫无征兆的安静了下来。
所有的窃窃私语戛然而止,几十个阴魂齐刷刷地站了起来,目光带着敬畏和期盼,齐刷刷地望向十字路口的中心。
乐东几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寂静和整齐动作惊得也立刻站起身,顺着众鬼的目光望去。
只见十字路口正对着他们来时的方向,一个瘦小的身影,正推着一辆老旧的木头架子车,慢悠悠地从夜幕深处走来。
推车的是个老妪,头发花白,在脑后挽了个稀疏的发髻,穿着一身藏青色旧式斜襟褂子,身形佝偻。
架子车很简陋,上面盖着一块十分干净的粗布,最引人注目的是,那粗布的正中央,用浓墨清晰地写着四个方正的大字——春燕诊所!
排在他们前面的小伙子也赶紧站了起来,语速飞快地低声说:
“不和你们说了,大夫来了,你们…自求多福吧!”
说完,他立刻转过身,和其他鬼魂一样,挺直了腰板,恭敬地望向那推车而来的老妪。
蔡坤看着那越来越近的架子车和老妪,急得抓耳挠腮:“操,现在咋办?咱们没‘钱’,走?还是硬着头皮上?”
林寻快速道:“先看看情况,万一…万一春燕大夫看乐东是活人,情况特殊,能通融一下呢?或者先问问诊费具体要多少也行。”
麻文文也表示赞同:“不错,先让乐东给大夫看看,至少让他诊断诊断,需要多少‘鬼牙’。我们心里也好有个数,不至于像没头苍蝇。”
乐东深吸一口气,压下翻腾的心绪和体内的寒意,点了点头:“好,先看看。”
是福不是祸,是祸躲不过。既然找到了地方,无论如何也要试一试。
于是,四人和其他排队的阴魂一样,站在队伍末尾,目光复杂地注视着那位推着“春燕诊所”架子车,在深秋寒夜中缓缓走近的花白头发老妪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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