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0小说网 > 历史军事 > 我,刷短视频,帝王集体破防了! > 第313章 言者如刃,既可御敌,亦能伤己——!!
最新网址:www.00shu.la
    “司马曜的死,醉中失防,只是表象。根本的祸源,是宫禁废弛。”

    张辅躬身奏道:

    “臣请立规——自今日起,夜间后宫只留三名内侍当值,其余人等一律退避十步之外。”

    “违者,斩!”

    话音落下,殿中一片寂静。

    朱棣背手转身,目光落在墙上悬挂的帝都宫阙全图。

    那幅图以朱砂反复描绘,火光映照之下,宫墙的红几乎凝成血色。

    他取笔,蘸金粉,在后宫区域用力一圈。笔尖穿透纸面,木板上留下刺目的划痕。

    “这还不够。”

    金粉顺着笔锋滴落地面,闪着碎金般的光。

    “传旨——在龙榻之下安设机关。”

    他指着乾清宫的位置道:

    “床脚藏机括,连铜钟于殿外。若夜间有异动,钟声不绝!”

    “再命工部打造三百枚鎏金铜铃,悬于后宫门楣。”

    “行走稍重即鸣,让世人皆知——大明之主,即便入梦,也持刀而眠!”

    司礼监太监俯身疾书,笔尖在绢帛上急促划动。

    朱棣的神色却渐冷,思绪回到了永乐十二年的北征——

    夜半细作潜袭,是帐外的绊马索先动,他听声而起,手中长剑破帐而出。

    那时的金属震响,与今夜想象中的铜铃脆鸣,重叠在脑海。

    “靖难之役,白沟河上雷声惊天,燕军一度言天谴。”

    他摩挲着令牌上的“永乐”二字,玄铁的凉意透入掌心。

    “那时朕说——若天命在此,理当辅正!果如何?”

    朱棣猛地一拂袖,瀛涯胜览坠地,夹页中的象牙秤砣滚落,撞击金砖,声若清铃。

    张辅脑中浮现出郑和自海上献回的奇珍——

    忽鲁谟斯的狮爪可碎铜,阿丹国的珊瑚如血。

    可都不及眼前陛下此刻的锋芒。

    “臣即刻传旨工部,命最巧匠入宫造机。”

    朱棣微眯眼,“还要加一条——”

    他目光掠过殿外锦衣卫,那群玄衣如夜鸦,披风翻动如暗潮。

    “凡朕之寝宫侍女,入夜前必彻底搜身。”

    “头饰换银,耳环摘下,鞋中衬布翻检。若藏针锥利器者——诛三族!”

    殿角铜漏滴答作响,水珠入玉盘,与远处宝船厂的锤音遥遥相和。

    朱棣俯瞰案上奏折,其中一本关于疏浚运河,仍留他亲笔批注:

    “大明的江山,是铁与血铸的,不是祈福得来的。”

    他冷笑一声:“司马曜若有朕十分之一戒心,又怎会被锦被闷死?”

    张辅回忆起旧日征战,朱棣的军帐外三重守卫、暗号轮值,连送水之兵也要解甲而入。

    那时他尚觉拘谨,此刻方悟帝命之危,全系微末细节。

    “传旨翰林院。”

    朱棣的声线陡然拔高。

    “将司马曜的记载译成蒙古、女真、回回三种文字,编入劝戒书。”

    “令诸藩使臣皆读——不能治家之主,不足治国!”

    日光透窗,洒在帝都宫阙图上,正好照亮那道金圈。

    朱棣凝视良久,只觉红墙黄瓦如鳞甲覆体,而他自己,便是潜于其后的猛虎。

    哪怕闭目假寐,仍利爪待发。

    司礼监太监捧着文帛退下,隐约听见陛下又低声吩咐:

    “命锦衣卫彻查,后宫诸嫔之家,有无与外臣往来。”

    “不论饮茶还是闲谈,只要牵扯,立刻拿人问罪!”

    铜漏的滴答声里,似乎已传来工部巧匠锻造之声。

    奉天殿的空气,除龙涎香的甜腻,又添几分金铁之冷。

    那是永乐帝的安全之网——以机括为筋,铜铃为眼,铁腕为骨,织入夜色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康熙时期!

    南书房中,腊月寒风隔着三层高丽纸,只剩微弱光线。

    午后阳光被纸滤得柔黄,洒在紫檀木案上。

    康熙执笔于资治通鉴,朱墨停在“司马曜”三字之旁,继而一压,红圈如血痕。

    旁批八字——“言轻则祸,信疏则权失”,笔锋瘦硬,几乎割裂纸页。

    笔杆落在笔山,青玉镇纸轻颤。

    康熙靠坐在铺貂皮的榻上,视线掠过案头折叠的奏章。

    靳辅报河事,索额图奏边情,最上那卷晋史摊开,“张贵人弑君”数句,被朱笔连勾三道。

    张廷玉俯身侍立,石青朝服染着细墨。

    他目光停在那行笔迹上,忆起昨日乾清宫讲经时,陛下曾言:

    “帝王之语,重若山岳,轻如羽毛。”

    “陛下洞明。”

    张廷玉低声道:

    “若晋孝武帝能自慎言行,敬畏后宫,又怎至于身死锦被之下?”

    康熙轻笑,指尖摩挲朝珠上的东珠,冰凉触感浸透血脉。

    “你说的对——却不全对。”

    窗外一株腊梅顶雪而立,花瓣颤动,宛若张贵人捏碎荔枝的手指。

    “匹夫之怒,犹能血溅五步。何况帝言触怒宫中妇人?”

    他语声低缓:“帝王之语,贵在分寸。司马曜以‘废黜’戏语试人心,等同与虎同榻。”

    铜漏水声叮咚,与畅音阁的笛音交织。

    康熙忽忆二十三年微服南巡,于苏州茶馆听人说书张贵人弑君,那时只觉滑稽,此刻却闻寒意。

    “传旨。”

    他提笔续书:

    “令诸皇子抄晋史三遍,尤以‘孝武帝纪’为重。”

    “慎言,比千条律法更重。”

    笔尖一顿,墨迹晕开。

    “当年鳌拜专权,朕忍言三载,终一言定乾坤。”

    张廷玉恭应。

    忽见案角摆着西洋传教士所献望远镜,黄铜雕纹映着暖光。

    忆及上月测图,陛下言:“天有常轨,人有常心。”——司马曜亡国,正逆此理。

    “臣以为,可刻‘慎言’二字悬上书房,使诸皇子每日得见。”

    康熙颔首,视线落在窗外腊梅。

    花瓣上的雪融成细流,在窗台汇成一汪水,映出隐约宫墙。

    “还要让他们懂,妇人之怒,不在力,在执念。”

    他忆起赫舍里皇后弥留时,紧握他手言“勿信谗语”。那一握,重逾千军。

    “若非‘废黜’二字刺痛心根,张贵人何至弑君?”

    铜漏声愈急,仿佛为那醉死帝王倒数。

    康熙翻至晋纪:

    “帝醉,语张贵人曰:汝年已三十,当废矣。”

    他指尖一顿,只觉那几字如炭灼。

    “终其一生,只为戏言换得史书六字冷评——‘为张贵人所弑’。”

    太监添火,被康熙抬手止住。

    “年轻时擒鳌拜,人言天怒;平三藩,又言不祥。”

    康熙叹息:“真正的不祥,是放纵与戏言。司马曜败于酒,不如说败在人心。”

    夕阳穿窗,“慎言”二字影落地,如两柄无声的戒尺。

    张廷玉看着帝王鬓边银丝,忆起昭莫多草原夜:

    “传旨詹事府。”

    “将司马曜事改为白话本,令八旗子弟皆读。记住——守口如握刀。”

    铜漏最后一滴坠下,暮色已漫满南书房。

    康熙凝望玉玺,心念微动:所谓“天命”,无非人心之所向。

    司马曜失的,从非天意,而是那被戏言刺痛的情,及一国沉默的心。

    张廷玉退下时,远处书房灯火亮起。

    想来诸皇子已提笔抄写“慎言”二字——他们或许此刻尚不懂其重。

    但终有一日,会在滴答铜漏声中明白———

    言者如刃,既可御敌,亦能伤己。
最新网址:www.00shu.la