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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天清晨。林安打着哈欠从床上爬起来,感觉一阵尿意袭来。
他趿拉着鞋,往后院的茅厕走去。
刚一进去,一股熟悉的味道扑面而来,让他差点当场去世。
“我操,这厕所是真不能要了。”
林安捏着鼻子退了出来。
这古代的茅厕,实在是太简陋了,就是一个坑,连个冲水系统都没有,味道全闷在里面,简直是生化武器。
不行,得找个清净的地方解决。
他忽然想起,自己之前在手机的卫星地图上,看到附近不远的山里,好像有个废弃的小庙。
那种地方,肯定没人去,绝对僻静。
主意已定,林安立刻行动。
他怕迷路,还特意从随身空间里,摸出一张之前打印好的A4纸简易地图。
地图是彩色的,上面用红蓝线条标注着等高线、小路,还有一个红色的五角星,标记着那个废弃小庙的位置。
林安拿着地图,一边看,一边哼着小曲儿,就出了门。
他完全没注意到,在他身后不远处,一道几乎与环境融为一体的透明身影,正远远地跟着他。
拓跋真又来了。
他吸取了上次的教训,这次更加小心,离得更远,只用秘法远远地观察。
然后,他就看到了林安手中那张“图卷”。
那是什么?!
一张薄如蝉翼的“宝图”,玄奥无比的符号?
在晨光的映照下,那张图卷上,似乎还隐隐有“灵光”在流转!
拓跋真的呼吸,瞬间急促起来!
地脉阵法图?
洞天福地指引图?
还是……传说中,上古圣人用来丈量山河,划分九州的“山河社稷图”的残片?!
他死死地盯着那张图,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要跳出胸膛了!
他看到林安拿着那张“神图”,一路走进了山里,最后在一处破败的小庙前停下。
然后,林安走进了小庙后面的树林里。
拓跋真不敢跟得太近,只能在外面焦急地等待。
过了好一会儿,林安一脸舒爽地从树林里走了出来。
他看了看手里的地图,觉得这玩意儿已经没用了,便随手一团,揉成一个纸团,精准地扔进了路边一个堆放杂物的破筐里。
一个完美的抛物线。
拓跋真看到这一幕,眼睛都红了!
暴殄天物!
这简直是丧心病狂的暴殄天物!
如此神图,用完就扔?!
他等林安哼着小曲儿走远,再也按捺不住,如同一阵风般冲了过去,在那堆满枯叶和破烂的筐里,小心翼翼地,如同捧着圣旨一般,捧出了那个被揉成一团的A4纸。
他颤抖着手,缓缓地展开。
神图!
这绝对是神图!
虽然被揉皱了,但上面那玄奥的线条和符号,依旧散发着一股让他心悸的气息!
拓跋真如获至宝,将地图小心翼翼地叠好,揣进怀里,然后用最快的速度,消失在了山林之中。
林安因为找到了一个风景优美、空气清新的“天然厕所”而心情大好。
就在北莽王朝的密探,因为一瓶酱油和一张地图而陷入自我怀疑的时候,
大骊王朝内部,一场由林安引发的变革,正在悄然发生。
文庙。
浩然天下读书人的圣地。
齐静春一袭青衫,站在议事堂前,神情平静。
成为文庙的坐镇圣人之后,他开始着手推行一些他构思已久的举措。
开启民智,教化万民。
他要让读书,不再是世家门阀的专利,要让最底层的百姓,也有识字明理的机会。
这个想法,无疑触动了许多旧势力的利益。
议事堂内,争论不休。
“齐先生,此举耗费国帑甚巨,恐非国家之福啊!”
一位来自顶尖书院的老夫子,抚着胡须,满脸不赞同。
“是啊,自古以来,民可使由之,不可使知之。若是人人都读书,谁还去种地?谁还去做工?天下岂不大乱?”
附和之声,此起彼伏。
齐静春静静地听着,没有反驳。
等所有人都说完了,他才缓缓开口,声音不大,却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耳中。
“诸位所言,皆是老成之言。”
他先是肯定了对方,然后话锋一转。
“但,吾友林先生,曾与我论及此事。”
林先生!
这三个字一出,原本嘈杂的议事堂,瞬间安静了下来。
所有人的目光,都聚焦在了齐静春身上。
那位连国师崔瀺都敬佩不已,连皇子宋构都要执弟子礼的“林先生”,对这件事,又是何看法?
齐静春的目光,扫过全场。
“先生曾言,‘教育要从娃娃抓起’。”
“他还说,‘想要马儿跑,就得给马儿吃草’。百姓是国家的根基,根基不稳,何谈大厦将倾?欲求国富民强,必先开启民智。”
“至于诸位担心的,人人都读书,无人去劳作。先生亦有高见,他称之为‘普及基础知识,鼓励创新思维’。让农人懂得天时地利,让工匠懂得奇技淫巧,这难道不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吗?”
林安的原话,其实是:“这帮老古董,脑子都僵化了。九年义务教育懂不懂?科技是第一生产力懂不懂?没文化,国家怎么发展?”
这些大白话,经过齐静春的“翻译”和“润色”,立刻变得高深莫测,充满了大道至理。
议事堂内,一片死寂。
反对者们,哑口无言。
他们可以质疑齐静春,但他们不敢质疑那位“林先生”。
因为,没人知道那位先生的深浅。
万一,这真是那位先生的“道”,自己反对了,岂不是与大道为敌?
齐静春并非刻意利用林安的名头。
他是真的认为,林安那些看似简单朴素的言语中,蕴含着他自己苦苦追寻的圣人大道。
平等,务实,直指本心。
“此事,就这么定了。”
齐静...
齐静春一锤定音。
一场足以改变大骊国运的教育改革,就因为林安几句现代人的常识,而扫清了最大的障碍。
齐静春甚至还派了自己的几位得意门生,乔装成普通学子,去杂货铺“请教”。
林安只觉得,最近来的“好学青年”有点多。
问的问题也奇奇怪怪。
“先生,何为‘天下大同’?”
林安:“啊?哦,大概就是人人有饭吃,有衣穿,有地方住,不用打打杀杀吧。”
“先生,何为‘格物致知’?”
林安:“这个嘛,就是要多观察,多动手,多思考,不能光看书,实践出真知嘛。”
这些回答,在学生们看来,句句都是圣人之言,回去一汇报,齐静春更是感慨万千。
“林先生,真乃吾之良师益友!”
在齐静春等人的“推动”下,林安的形象,正在从一个“隐世高人”,向着“万民导师”、“在世圣贤”的方向,一路狂奔。
他自己,却对此毫不知情。
他只是觉得,最近来请教问题的人,给的“束脩”(谢礼)越来越丰厚了。
“嗯,今天又多了几斤好米,晚上可以蒸米饭吃了。”
林安掂了掂米袋,满意地想。
他不知道,这份由他无意中促成的“教化功德”,正在以一种他无法理解的方式,汇聚在他的身上,或许在未来的某一天,会引发某种惊人的变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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