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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天的第十三章,求五星!!!!———
洪武十三年的奉天殿,被骤然拖入永乐八年朔风凛冽的北疆!
画面中央,旌旗猎猎!一支规模庞大、杀气冲霄的军队正在集结。
金戈铁马,寒光照甲!而最令人窒息的,是那被众星拱月般簇拥在帅台之上的身影——头戴金盔,身着明黄织金龙纹罩甲,腰悬天子剑,赫然是龙袍未卸、御驾亲征的永乐皇帝朱棣!
他目光如电,扫视着下方如林的刀枪,手指北方,声震旷野:“瓦剌鞑靼,屡犯天朝!朕,当亲率六师,犁庭扫穴,永靖北疆!”
“混账!!!”洪武十三年,一声炸雷般的怒吼,几乎要掀翻奉天殿的琉璃顶!
龙椅上的朱元璋,如同被踩了尾巴的暴龙,猛地弹了起来!他须发戟张,脸色铁青,手指几乎要点穿天幕上那个“不知死活”的儿子!
“老四!你个蠢材!糊涂透顶的蠢材!”
朱皇帝的声音因暴怒而嘶哑,在金殿内隆隆回荡,震得梁上灰尘簌簌落下,“你刚才是怎么骂你儿子高煦的?!被俘了绑到北京城,丢人现眼!你呢?!你是皇帝!九五至尊!万金之躯!你跑到那刀枪无眼的战场上逞什么能?!啊?!”
他胸膛剧烈起伏,唾沫星子横飞,对着虚空咆哮,仿佛朱棣就站在他面前:
“你要是被蒙古鞑子给生擒了!你让高炽怎么办?!让他开城投降,跪迎敌酋吗?!还是学那宋徽宗、宋钦宗,被扒光了衣服牵到北京城下叫门?!糊涂!糊涂至极!!”
朱元璋气得浑身发抖,环顾左右,没看到朱棣的影子,才想起那逆子早已滚回燕王府,这顿结结实实的“家法”是暂时落不到他身上了,只能狠狠一脚踹在御案腿上,发出“咚”的一声闷响。
奉天殿外广场,距离殿门足有百步之遥的勋贵队列中。
永昌侯蓝玉抱着膀子,冷眼看着殿内那暴跳如雷的明黄身影,又瞥了瞥天幕上意气风发的朱棣,嘴角咧开一个毫不掩饰的、充满讥诮和快意的弧度,只在心底无声地咆哮:
“活该!朱重八!让你杀!让你把能打的、有脑子的都杀绝了!怎么样?报应来了吧!你宝贝孙子朱允炆手下,全是李景隆这种货色!被你儿子当猴耍!”
“可你儿子朱棣自己呢?哼!别看他靖难打得欢,那是矬子里面拔将军!一边是李景隆这草包拼命放水,一边是你那蠢孙子朱允炆还下什么‘勿伤朕叔’的狗屁圣旨捆住前线手脚!真当他自己是卫青霍去病了?”
蓝玉的目光扫过天幕上战死的淇国公丘福,鄙夷几乎要从鼻孔里喷出来:
“看到没?丘福!莽夫一个!除了敢打敢冲,屁的韬略没有!搁在老子的中军大帐里,连个千户的资格都够呛!就靠这些货色去打蒙古人?朱老四,你不自己上,谁替你上?哈哈哈!杀尽天下英雄,终成孤家寡人!痛快!真他娘的痛快!”
天幕画面切换到永乐八年初的奉天殿。
气氛凝重得如同铅块。太子朱高炽,拖着那三百斤的沉重身躯,艰难地率领着满朝文武,黑压压跪倒一片。
他额头紧紧贴着冰冷的金砖,声音带着哭腔和无比的恳切:“父皇!北地苦寒,刀兵凶险!陛下万乘之尊,身系社稷安危,岂可轻蹈险地?儿臣斗胆,恳请父皇坐镇北京,运筹帷幄!遣大将征伐,必能克奏肤功!”
身后,以夏原吉为首的内阁大学士、六部九卿,齐声叩首附和:“太子殿下所言极是!恳请陛下以江山为重,万勿亲征!”
龙椅上,永乐皇帝朱棣面沉似水。他扫视着下方跪伏的群臣,目光最后落在太子那肥胖而忧惧的身影上,眼神复杂。有失望,有无奈,但更多的是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。
“够了!”朱棣的声音不高,却带着帝王的威严,瞬间压过了所有的恳求,“朕意已决!北虏不灭,朕心不安!太子……”
他目光转向朱高炽,带着托付江山的沉重:“你留守南京监国!给朕看好家!凡军国重务,与内阁、六部商议而行!”
说完,他视线猛地投向跪在武将班列前列、一脸跃跃欲试的汉王朱高煦,声音陡然拔高,带着破釜沉舟的杀伐之气:“汉王朱高煦!”
“儿臣在!”朱高煦声如洪钟,昂首抱拳。
“随朕出征!为大军先锋!”
“儿臣领旨!必为父皇扫清前路,踏平虏庭!”朱高煦眼中迸发出嗜血的光芒,激动得声音发颤。
朱棣微微颔首,不再看下方依旧跪着的群臣,霍然起身!
明黄的龙袍下摆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,他大步流星,走下丹墀,走向殿外那片被北征号角召唤的天空。
留下满殿愕然、失望、却又无可奈何的臣子。
画面定格在朱棣决绝的背影和朱高煦紧随其后的剽悍身姿上。以及那夏元吉哀叹如果皇后还活着......
旁白音适时响起,带着金戈铁马的肃杀:
“永乐八年二月初十,永乐皇帝朱棣于北京誓师,亲率五十万大军,发动登基后第一次御驾亲征!其核心为北京精锐‘五军营’、‘三千营’(以投降蒙古骑兵为主),并携带大量‘武刚车’运载粮秣军资。前锋汉王朱高煦。旌旗蔽日,鼓角震天,大明帝国最锋利的战刀,悍然出鞘,直指漠北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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武昌城头,江风浩荡。
李景隆一身崭新的青色道袍,凭栏而立。
他望着天幕上那遮天蔽日的永乐北征大军,看着那滚滚向前的铁流,看着朱棣父子那不容置疑的决绝背影,再想想天幕中未来那个在北平、白沟不断放水的“自己”……
一种难以言喻的苦涩和巨大的落差感,如同冰冷的江水,漫过心头。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拂尘的木柄,指节微微发白,喃喃自语,声音轻得仿佛被风吹散:
“难道……我们这些将门之后……真就如此不堪?连替君王分忧、提兵上阵的资格……都没有了吗?”
站在他身旁的,是已经将一身道袍又换回了便装、面容沉静的徐允恭。他听着李景隆的低语,目光也未曾离开天幕上那支庞大的军队。
良久,他才缓缓开口,声音平静,却带着一种洞察世事的苍凉:
“九江(李景隆字),莫要妄自菲薄。”徐辉祖轻轻拍了拍李景隆的肩膀,动作带着一丝难得的宽慰,“你比我强。至少……你有本事把几十万人,顺顺当当带到战场上去,而不至于半路就溃散哗变。”
他顿了顿,望向北方天际,眼神悠远,仿佛穿透时空,看到了自己父亲徐达当年统帅千军万马的伟岸身影,也看到了未来那个被圈禁在庄园里的自己。
“打仗……没那么容易的。”徐辉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,是敬畏,也是释然,“排兵布阵,粮秣转运,赏罚调度,临机决断……我们的父亲,能做到封公拜侯,开疆拓土,哪一个不是在尸山血海里滚出来的本事?哪一个……是容易的?”
他收回目光,看向李景隆,嘴角扯出一个极其淡泊、近乎超脱的弧度:
“既然天意如此,既然这刀兵之事非你我所能驾驭……那便,修道的修道,在家的在家吧。图个清净,求个心安。这江山……自有能人去扛。”
言罢,他不再看天幕上的铁血征尘,转身,沿着城墙,缓缓行去。长袍被江风吹拂,背影萧索,却透着一股看破的淡然。
李景隆怔怔地看着徐允恭远去的背影,又抬头望了望天幕上那无人能阻的永乐帝和他的铁流,手中的拂尘,终究是无力地垂了下来。
城下,长江水滚滚东流,无声地卷走了将门二代们未尽的豪情与无奈的叹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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