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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靖王朝,中原腹地,有山名曰“太极”。此山并非以险峻奇绝闻名,而是因山形天然暗合太极阴阳之理——主峰为“阳”,侧峰为“阴”,两峰之间一道蜿蜒溪流如“S”形分隔,常年云雾缭绕,远观之下,恰似一幅浑然天成的太极图。
太极山深处,便是传承千年、位列中原武林魁首之一的“八卦玄宗”。
宗门依势而建,殿宇楼阁错落分布于阴阳两峰之间,又暗合八卦方位。乾、坤、震、巽、坎、离、艮、兑,八座主殿如星辰般布列,之间以曲折回廊相连,若从高空俯瞰,竟又是一个巨大的八卦图案,与山形太极相辅相成,暗含天地至理。
此刻,晨曦微露,第一缕金光穿透薄雾,洒在太极山“阳峰”之巅的“演武坪”上。
演武坪宽阔平整,由青黑色的岩石铺成,石面光滑,却隐隐刻着细密的八卦纹路,历经千年风雨,被无数弟子的足茧与汗水打磨得温润如玉。
坪上,一道青衫身影正在缓缓而动。
少年看上去十六七岁年纪,身形略显单薄,面容清秀,眉宇间带着一股与年龄不甚相符的沉静。他身着八卦玄宗内门弟子的青色劲装,衣摆袖口绣着淡金色的八卦鱼纹。此刻,他双目微阖,呼吸悠长,双手在身前如抱圆球,随着缓慢的步伐,身形虚实转换,进退有度。
正是八卦玄宗内门弟子,凌尘。
他脚下所踏,正是八卦玄宗的基础内功心法——太极玄功的入门桩功“太极混元桩”。看似简单的站桩,实则内蕴乾坤,讲究“以心行气,以气运身”,调和体内阴阳二气,使之圆融流转。
凌尘的动作很慢,慢得仿佛时间都在他身边凝滞。但细看之下,便会发现他每一次抬手、每一步移动,都精准地踩在演武坪的八卦纹路节点上,身上的青色劲装随着内力的流转,隐隐有微光闪烁,形成一圈淡淡的气环,将晨露都隔绝在外。
“呼——”
良久,凌尘吐出一口浊气,白气如练,直冲出数丈之外,方始缓缓散开。他睁开双眼,眸中精光一闪而逝,随即恢复了平日的清澈。
“师兄,你的太极玄功又精进了!这‘混元桩’已隐隐有了‘抱元守一’的气象,师父见了,定然又要夸你。”一个略显稚嫩的声音从演武坪边缘传来。
凌尘转头,见是同在内门的师弟,名叫赵虎,生得虎头虎脑,此刻正扛着一柄厚重的八卦刀,气喘吁吁地跑过来,脸上满是敬佩之色。
凌尘微微一笑,笑容温和:“赵师弟过誉了,不过是每日勤修不辍罢了。你今日的‘八卦刀’基本功练完了?”
赵虎挠了挠头,嘿嘿一笑:“这就去练,这就去练!不过师兄,你说你这太极玄功,看着慢悠悠的,怎么感觉比我这刚猛的八卦刀还要厉害呢?昨儿个我看到你单手接下了王师兄十招‘震卦刀’,那卸力的手法,看得我眼睛都直了。”
凌尘闻言,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,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,随即淡笑道:“太极玄功,讲究的是以柔克刚,以静制动。刚猛如八卦刀,亦有其刚猛的妙处,只是路数不同罢了。武学之道,并无高下,只在人如何运用。”
他嘴上这般说,心中却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一些模糊的片段。
那是他被现任掌门玄真子在山脚下捡到的记忆,那时他不过五六岁,浑身是伤,昏迷不醒,怀中紧紧抱着一块破碎的、刻着奇异纹路的黑色木牌,却对自己的身世一无所知。
玄真子掌门慈悲,将他带回宗门,收为弟子。他在武学上似乎有着天生的悟性,无论是太极玄功的内敛圆融,还是八卦掌法的变幻莫测,都学得极快,远超同辈弟子,连见多识广的玄真子掌门都曾抚须赞叹,说他是百年难遇的太极奇才。
然而,这份天赋带来荣耀的同时,也伴随着一丝难以言说的迷茫。
他是谁?他的父母是谁?那块破碎的木牌是什么?为何他偶尔会在梦中见到一些光怪陆离的景象,听到一些模糊的呼唤?
这些问题,如同太极图中的“阴鱼”,潜藏在他内心深处,时不时便会泛起一丝阴影。
“好了,赵师弟,你快去练功吧,我也要去师父那里请安了。”凌尘压下心中的思绪,对赵虎点了点头,转身向演武坪旁的“乾元殿”走去。
乾元殿是八卦玄宗掌门玄真子的居所兼书房,位于阳峰之巅,气势恢宏,殿门前两根巨大的石柱上,分别雕刻着太极八卦图与飞鱼瑞兽纹,彰显着宗门的威严。
凌尘走到殿门前,恭敬地拱手道:“弟子凌尘,求见师父。”
“进来吧,凌尘。”殿内传来一个苍老而平和的声音,如同古钟轻鸣,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。
凌尘推门而入,殿内光线柔和,檀香袅袅。玄真子掌门正坐在一张古朴的紫檀木书桌后,手中拿着一卷泛黄的古卷,见他进来,放下书卷,脸上露出一丝慈和的笑容。
玄真子年约七旬,须发皆白,却精神矍铄,双目炯炯有神,身着一件朴素的灰色道袍,腰间系着一根简单的麻绳,看似普通,却自有一股渊渟岳峙的宗师气度。
“师父。”凌尘上前,恭敬地行了一礼。
“嗯,”玄真子点了点头,示意他坐下,“今日的太极玄功练得如何?”
“回师父,弟子已能感觉到体内阴阳二气初步交融,运转周天愈发顺畅了。”凌尘如实答道。
玄真子眼中闪过一丝赞许:“不错,你的悟性确实难得。只是,内功一道,讲究循序渐进,不可急于求成,切记‘盈满则亏’的道理。”
“弟子谨记师父教诲。”
玄真子看着眼前这个自己一手带大的弟子,眼神中带着一丝复杂的意味,沉默片刻,忽然问道:“凌尘,你在宗门已有十年,可还习惯?”
凌尘一怔,不知师父为何有此一问,连忙答道:“回师父,宗门待弟子恩重如山,师父与各位师叔伯、师兄弟们对弟子也关怀备至,弟子……弟子很习惯。”
他顿了顿,终究还是忍不住问道:“师父,弟子……弟子只是偶尔会想起一些事情,关于……关于我的身世。”
玄真子闻言,眼中光芒微闪,叹了口气,道:“我知你心中有惑。当年将你捡回山时,你昏迷不醒,身上除了那半块碎木牌,再无他物,实在无从查起。此事,为师也一直放在心上,但数十年来,江湖上并未有相关的线索传来。”
他顿了顿,似乎在斟酌词句,继续道:“不过,凌尘,你要记住,无论你的身世如何,你都是八卦玄宗的弟子,是我玄真子的徒弟。这里,就是你的家。”
“弟子明白。”凌尘心中一暖,点了点头,但那份迷茫并未完全散去。
玄真子见状,不再多言,转而说道:“今日叫你来,是有一件事要交给你去办。”
“师父请吩咐,弟子定当万死不辞。”凌尘立刻正色道。
玄真子从桌案上拿起一个小巧的紫檀木盒,推到凌尘面前,道:“这是‘八卦玄宗’的信物‘乾元令’,你带上它,下山一趟,去青州府,将它交给那里的‘济世堂’掌柜,一位姓苏的老先生。”
“济世堂?”凌尘有些疑惑,他知道济世堂是江湖上一个颇有名望的医馆连锁,遍布大靖各州府,但不知为何掌门会让他去送这样一个信物。
玄真子看出了他的疑惑,解释道:“济世堂与我派素有渊源,其现任掌柜苏老先生,是你师娘的故交。此次让你去,一来是送这乾元令,二来,也是让你下山历练一番,见见世面。”
他顿了顿,语气变得严肃起来:“不过,最近江湖上有些不太平,‘幽冥阁’的人似乎又开始活跃了。你此去青州,路途遥远,务必小心谨慎,万事以自身安危为重。这乾元令关系重大,不可轻易示人,更不可落入歹人之手。”
“幽冥阁?”凌尘心中一凛。
幽冥阁,这个名字在八卦玄宗内是一个禁忌般的存在。据说那是一个神秘而邪恶的组织,行事诡秘,手段狠辣,擅长使用毒术和邪功,与八卦玄宗等正派素有深仇大恨。只是近年来幽冥阁似乎销声匿迹,没想到如今又开始活跃了。
“弟子明白!”凌尘郑重地接过紫檀木盒,入手微沉,盒面上同样刻着一个清晰的“乾”字卦象,他小心翼翼地将其贴身藏好,“弟子定不负师父所托,平安将信物送到,并重返宗门!”
“好,”玄真子满意地点点头,“你去吧,下山的路,让你的三师叔送你一程,顺便再指点你一些江湖上的门道。”
“是,师父!”
凌尘再次行礼,转身离开了乾元殿。阳光透过殿门,洒在他年轻的背影上,带着一丝未知的前路,也带着一丝初入江湖的兴奋与忐忑。
他不知道,这一趟下山之旅,将会彻底改变他平静的生活,将他卷入一场波谲云诡的江湖风暴之中。
离开太极山,已是两天之后。
凌尘在三师叔的指点下,简单收拾了行囊,除了必要的衣物和干粮,便是那枚贴身收藏的乾元令。三师叔还交给了他一些碎银,以及一本记载着江湖基本常识和一些防身体术的小册子,千叮咛万嘱咐,让他务必小心。
太极山地处中原腹地,山势绵延,离开宗门所在的核心区域,还需在山中行走数日,才能抵达外界的官道。
凌尘一身青衫,背着一个简单的布包,沿着蜿蜒的山道向下而行。他步履轻快,得益于太极玄功的修炼,他的体力远超常人,连日行走也不觉得疲惫。
山中景色清幽,古木参天,鸟鸣猿啼,空气中弥漫着清新的草木气息。凌尘心情舒畅,一边走,一边留意着周围的环境,将三师叔所讲的江湖经验与眼前的实景对照,倒也增长了不少见识。
这日午后,他来到了太极山外围的一处名为“青岚谷”的地方。这里地势相对平缓,一条青石板铺成的古道穿谷而过,是连接太极山与外界的主要通道之一。
古道两旁,是茂密的竹林,清风吹过,竹叶沙沙作响,如同天籁。
凌尘正走着,忽然眉头一皱,停下了脚步。
他隐约听到前方不远处,传来了打斗声和兵器碰撞的脆响,还夹杂着几声闷哼与女子的惊呼。
“嗯?”凌尘心中一动,江湖险恶,他本不想多管闲事,但那女子的惊呼声中带着一丝急促与惊恐,听起来似乎遇到了麻烦。
他自幼在八卦玄宗长大,受的是正道教诲,心中自有一份侠义心肠。略一犹豫,他便决定上前查看一番,若是遇到为非作歹之徒,也不能坐视不理。
心念已定,凌尘脚下一点,身形如一片羽毛般,悄无声息地沿着古道旁的竹林潜行而去。他施展的是八卦玄宗的基础轻功“八卦游身步”,步法轻盈,配合着竹林的掩护,一时之间竟未被前方的人发现。
靠近了些,打斗声更加清晰。凌尘拨开眼前的竹枝,小心翼翼地向外望去。
只见古道中央,有三个人正在激烈缠斗。
其中两人,身着黑色劲装,脸上蒙着黑布,只露出一双凶光毕露的眼睛,手中各持一柄弯刀,刀法狠辣,招招不离对手的要害。他们的身法诡异,配合默契,显然是训练有素的杀手。
而他们的对手,却是一个身着淡紫色衣裙的少女。
这少女看上去比凌尘稍大一些,约莫十八九岁,身形纤细,容貌清丽绝伦,此刻却脸色苍白,额角沁着汗珠,显然已支撑了许久。她手中握着一把细长的软剑,剑身薄如蝉翼,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,使得一手精妙的剑法,招式轻盈灵动,如同穿花蝴蝶,每每在间不容发之际避开黑衣人的攻击。
只是,她的内力似乎不如那两个黑衣人深厚,剑法虽妙,却缺乏足够的杀伤力,时间一长,已是左支右绌,险象环生。刚才那声惊呼,正是因为她一个不慎,被其中一个黑衣人一刀逼退,险些受伤。
“小娘子,你就别挣扎了,交出东西,或许还能留你个全尸!”其中一个黑衣人嘶哑着嗓子喝道,声音如同破锣,极为难听。
“做梦!”紫衣少女咬着牙,眼中闪过一丝倔强,手中软剑舞得更急,“你们这些幽冥阁的狗贼,休想得到我苏家的东西!”
“幽冥阁?”凌尘心中一震,果然是这个邪恶的组织!
他再仔细一看,只见那两个黑衣人的腰间,都挂着一个漆黑的令牌,上面刻着一个扭曲的“八卦”图案,正是幽冥阁的标志!
而那紫衣少女口中的“苏家”,难道……难道与师父让他去的青州济世堂有关?
一念及此,凌尘不再犹豫。他深吸一口气,体内太极玄功悄然运转,双手在身前虚抱,身形一晃,如同鬼魅般从竹林中飘了出来。
“住手!光天化日之下,竟敢在官道上行凶,你们眼里还有王法吗?”
凌尘的声音清朗,带着一股浩然正气,在空旷的山谷中回荡。
那两个黑衣人正欲下杀手,闻言皆是一愣,循声望去,见是一个看起来乳臭未干的青衫少年,不由得对视一眼,眼中闪过一丝轻蔑。
“哪来的毛头小子,也敢管你家爷爷的闲事?不想死的,就赶紧滚!”其中一个黑衣人厉声喝道,手中弯刀一扬,发出“嗡”的一声轻鸣。
紫衣少女也没想到会有人突然出现,转头看到凌尘,先是一怔,随即眼中闪过一丝希冀,但很快又被担忧取代,她知道这两个幽冥阁的杀手极为厉害,这个少年看起来年纪轻轻,恐怕不是对手。
“公子,此事与你无关,你快走!”紫衣少女连忙喊道。
凌尘没有理会她的劝告,目光平静地看着那两个黑衣人,沉声道:“我乃八卦玄宗弟子凌尘,路见不平,自然不能袖手旁观。你们若是现在离去,此事我可以既往不咎,否则……”
“八卦玄宗?”那两个黑衣人闻言,脸色微变,显然对这个名字有所忌惮。但随即,其中一人便狞笑道:“哼,八卦玄宗又如何?如今江湖早已不是他们的天下了!小子,你以为报出字号就能吓退我们?真是天真!”
话音未落,他便不再废话,脚下一点,身形如电,手中弯刀带着一道寒光,直劈凌尘的面门!另一人也同时出手,弯刀横扫,直取凌尘的下盘,两人配合默契,一上一下,形成了一道严密的攻击网。
“来得好!”凌尘低喝一声,不退反进。
他脚下踏出“八卦游身步”,身形滴溜溜一转,如同风中落叶,巧妙地避开了两刀的夹击。同时,他双手翻涌,正是八卦玄宗的基础掌法“八卦掌”中的“云手”。
但见他双掌如行云流水,看似缓慢,却精准地搭在了两名黑衣人的手腕上。
“卸!”
凌尘口中轻喝,手腕微转,一股柔和而绵长的内力顺着掌心涌出,如同太极图中的阴阳鱼,浑然一体,却又暗藏变化。
那两名黑衣人只觉得手腕一麻,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传来,手中的弯刀顿时一沉,攻势为之一滞。
“什么?”两人皆是大惊失色,他们没想到这个看似瘦弱的少年,内力竟然如此精纯,而且这卸力的手法,更是闻所未闻,诡异之极。
“喝!”
凌尘得势不饶人,趁他们旧力已尽、新力未生之际,双手猛地推出,正是八卦掌中的“推掌”。
“嘭!嘭!”
两声闷响,两名黑衣人只觉得胸口仿佛被一头大象撞上,一股沛然莫御的力量涌来,顿时气血翻涌,惨叫一声,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,重重地摔在地上,喷出一口鲜血,一时之间竟爬不起来。
从凌尘出手到制服两人,不过短短数息之间。
紫衣少女看得目瞪口呆,她本以为会是一场恶战,却没想到这个青衫少年出手如此干脆利落,尤其是那一手诡异莫测的掌法,以柔克刚,简直闻所未闻。
“你……你真的是八卦玄宗的弟子?”紫衣少女忍不住问道,眼中满是惊讶。
凌尘收回手掌,对她点了点头,走到那两名黑衣人面前,冷冷地问道:“说,你们为何要追杀这位姑娘?你们想要的东西是什么?”
那两名黑衣人虽被击伤,但眼神依旧凶狠,其中一人怨毒地看着凌尘,咬牙道:“小子,你敢伤我们,幽冥阁是不会放过你的!你等着,很快就会有人来取你的性命!”
另一人则闭紧了嘴巴,一言不发。
凌尘眉头一皱,知道这种死士多半不会轻易开口,他也不想下杀手,毕竟他是正派弟子,不到万不得已,不愿伤人性命。
“既然你们不肯说,那就跟我回八卦玄宗,让我师父来问你们吧。”凌尘说着,便要上前将他们捆起来。
就在这时,那名开口的黑衣人眼中忽然闪过一丝决绝,他猛地一咬牙,嘴角溢出一丝黑血,身体一软,竟然自尽了!
“不好!”凌尘心中一惊,连忙去探另一个人的鼻息,发现他也已经服毒自尽了。
“他们……他们竟然服毒了。”紫衣少女见状,也是一阵心惊,“幽冥阁的人,果然都是些不要命的疯子。”
凌尘站起身,看着地上两具渐渐冰冷的尸体,眉头紧锁。他知道,这意味着麻烦才刚刚开始。
他转过身,看向紫衣少女,拱手道:“姑娘,方才在下鲁莽,多有得罪。不知姑娘高姓大名,为何会被幽冥阁的人追杀?”
紫衣少女定了定神,对着凌尘福了一礼,感激地说道:“多谢公子出手相救,小女子苏清涵。至于这些人为何追杀我……唉,说来话长。不知公子高姓大名,真是八卦玄宗的弟子吗?”
“在下凌尘,确是八卦玄宗内门弟子。”凌尘答道,听到“苏清涵”这个名字,他心中一动,试探着问道,“苏姑娘,你可与青州济世堂有何渊源?”
“济世堂?”苏清涵眼中闪过一丝诧异,“那是我祖父开的医馆,公子怎会知道?”
果然!凌尘心中了然,看来这苏清涵,很可能就是师父让他去青州找的那位苏老先生的孙女了。
“实不相瞒,”凌尘说道,“我此次下山,正是奉了家师之命,前往青州济世堂,给一位姓苏的老先生送一件信物。没想到在此途中,恰巧遇到苏姑娘遇险。”
“原来是这样!”苏清涵恍然大悟,眼中露出惊喜之色,“公子说的可是我祖父?那真是太好了!我这次正是从青州出来,要回济世堂去,没想到在路上遇到了这些幽冥阁的贼子。”
她顿了顿,脸上又露出一丝忧虑,道:“只是,这些人为何会盯上我,我到现在都想不明白。我身上除了一封给祖父的信,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。”
凌尘沉吟道:“幽冥阁行事诡异,既然他们盯上了你,恐怕不会是无的放矢。苏姑娘,你这一路上,可曾遇到过什么奇怪的事情?或者,有没有人向你打听过什么特别的东西?”
苏清涵仔细回想了一下,摇了摇头:“没有。我这次出来,一直很低调,除了在客栈住宿,几乎没有和外人接触过。就是昨天晚上,在前面的一个小镇上,似乎有几个人一直盯着我看,但我当时也没在意。”
“那就奇怪了。”凌尘皱起了眉头,“不管怎样,此地不宜久留,这些人的同伙说不定很快就会找来。苏姑娘,你是否还要前往青州?如果不嫌弃,在下可以护送你一程。”
苏清涵看着凌尘,见他虽然年轻,但眼神清澈,举止沉稳,刚才又出手相救,心中顿时生出一股信任感。她点了点头,感激地说:“那就有劳凌公子了。只是,这样会不会给公子添麻烦?”
“路见不平,拔刀相助,本就是我辈江湖人的本分。何况,我本就要去青州,正好顺路。”凌尘笑了笑,笑容温和,“苏姑娘,我们还是尽快离开这里吧。”
“好!”
苏清涵不再犹豫,跟着凌尘,捡起掉在地上的包裹,两人一起,快步离开了青岚谷,沿着古道,朝着青州的方向而去。
夕阳西下,将两人的身影拉长,投射在青石板路上。
凌尘看着身旁步履轻快的苏清涵,心中却并不轻松。幽冥阁的出现,让他意识到师父所说的“江湖不太平”并非虚言。而这次偶遇苏清涵,也让他感觉到,自己这趟下山之旅,恐怕不会像想象中那么简单了。
他下意识地摸了摸怀中的紫檀木盒,那里面的乾元令,此刻似乎也变得有些沉甸甸的。
暮色四合,残阳如血,将连绵的远山染成一片瑰丽的金红。凌尘与苏清涵已在古道上赶了半日路,眼看天色渐晚,前方出现了一个依山而建的小镇,镇口悬挂着一块褪色的木牌,上书“青锋镇”三个大字。
“凌公子,我们今晚就在这青锋镇歇息吧,再往前走,恐怕就要露宿荒野了。”苏清涵擦了擦额角的细汗,声音带着一丝疲惫。连日奔波加上之前的惊险,即便是她,也有些吃不消了。
凌尘点点头,目光扫过小镇,只见镇上房屋错落,炊烟袅袅,透着一股宁静的气息,但他心中却不敢丝毫大意,幽冥阁的杀手服毒自尽,意味着他们的行踪很可能已经暴露,这看似平静的小镇,说不定也暗藏杀机。
“好,我们找家客栈住下,今晚多加小心。”凌尘沉声说道,伸手再次摸了摸怀中的紫檀木盒,那冰凉的触感透过衣衫传来,不知为何,他总觉得这乾元令似乎比出发时更加沉重了,甚至偶尔能感觉到一丝微弱的、难以察觉的温热,仿佛里面蕴藏着某种活物的气息。
两人走进小镇,选了一家名为“青锋客栈”的二层小楼。客栈不大,却收拾得干净整洁,掌柜是个满脸褶子的老头,见有客人来,连忙热情地迎了上来。
“客官,打尖还是住店?”
“住店,要两间上房。”凌尘说道,同时不动声色地递过一锭碎银。
老掌柜接过银子,掂量了一下,脸上笑容更盛:“好嘞!客官楼上请,楼上雅间宽敞得很!”
两人跟着老掌柜上了楼,选了相邻的两间房。凌尘先将苏清涵安顿好,嘱咐她插好门窗,不要随意外出,这才回到自己的房间。
房间不大,陈设简单,一张木床,一张方桌,两把椅子。凌尘将布包放在桌上,走到窗边,推开一条缝隙,目光警惕地扫视着楼下的街道。
小镇的夜晚来得很快,天色完全黑了下来,街道上的行人渐渐稀少,只有几家店铺还亮着昏黄的油灯。一切似乎都很平静,但凌尘心中的那丝不安却越来越强烈。
他关上窗户,走到桌前坐下,忍不住再次取出了紫檀木盒。
盒子入手温润,上面的“乾”字卦象在昏暗的光线下,似乎隐隐流淌着一丝极淡的蓝光。凌尘心中一动,运起一丝太极玄功的内力,注入木盒之中。
“嗡——”
一声极其轻微的震颤从木盒中传来,几乎微不可闻。紧接着,盒面上的“乾”字蓝光微盛,虽然只是一闪而逝,却让凌尘看得清清楚楚。
“这是……”凌尘心中巨震,他从未想过这乾元令竟然会有如此反应。难道这不仅仅是一块信物,还另有玄机?
他想起师父玄真子的话,说这乾元令关系重大,又联想到幽冥阁的追杀,以及苏清涵被盯上的原因,一个念头在他脑海中渐渐成形:难道这乾元令,也与那神秘的“先天八卦玄图”有关?
就在这时,“笃笃笃”,房门被轻轻敲响了。
凌尘心中一紧,迅速将木盒收好,沉声道:“谁?”
“凌公子,是我,苏清涵。”门外传来苏清涵的声音。
凌尘松了口气,起身打开房门,只见苏清涵端着一个托盘,上面放着两碗热气腾腾的面条。
“凌公子,我看你还没下楼吃饭,就让掌柜的做了两碗阳春面,你快趁热吃吧。”苏清涵微笑着说道,将托盘递了过来。
“多谢苏姑娘。”凌尘接过托盘,心中一暖,“倒是我疏忽了,苏姑娘你也快吃吧。”
“我已经吃过了,”苏清涵说道,目光扫过凌尘的房间,似乎想说什么,却又有些犹豫,“凌公子,方才我在房间里,好像听到你这里有什么奇怪的声音……”
凌尘心中一凛,面上却不动声色:“哦?苏姑娘听到了什么?”
“也不是很清楚,就像是……像是轻微的震动声。”苏清涵皱着眉头,“凌公子,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?”
凌尘沉吟片刻,觉得苏清涵既然也被幽冥阁追杀,而且可能与济世堂的苏老先生有关,或许可以信任。于是,他将苏清涵请进房间,关上房门,低声将刚才乾元令的异常告诉了她。
苏清涵听完,眼中露出惊讶之色:“这么说,这乾元令不仅仅是信物,还另有秘密?”
“我也不确定,”凌尘摇了摇头,“但可以肯定的是,这东西很重要,恐怕幽冥阁的人追杀你,也未必只是为了你身上的东西,说不定……他们的目标,还有我这乾元令。”
苏清涵脸色微变:“如果是这样,那我们的处境就更危险了。幽冥阁行事诡异,手段狠辣,他们既然已经派出了杀手,就绝不会轻易罢手。”
“所以我们必须尽快赶到青州,将乾元令交给苏老先生,或许他知道其中的秘密。”凌尘说道,语气坚定。
“嗯!”苏清涵用力点了点头,“我祖父见多识广,说不定真的知道些什么。”
两人正说着,楼下忽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喧哗声,还夹杂着桌椅碰撞的声音和人的叫骂声。
“怎么回事?”凌尘眉头一皱,走到窗边再次推开缝隙望去。
只见客栈的大堂里,此刻正闹成一团。几个身着劲装的汉子正围着一个身材魁梧的少年,气势汹汹,而那少年则背对着楼梯,双拳紧握,浑身肌肉贲张,脸上带着一股桀骜不驯的怒意。
那少年看上去十八九岁,身材比凌尘高大许多,虎背熊腰,一脸的英气,只是此刻脸色涨红,显然已经动了真火。他穿着一件简单的粗布短打,露出结实的臂膀,上面青筋暴起,一看就是练家子。
“小子,我劝你识相点,赶紧把东西交出来,否则别怪我们哥几个不客气!”为首的一个劲装汉子恶狠狠地说道,手中还把玩着一把锋利的匕首。
“放你娘的狗屁!”那少年怒声喝道,声音如同洪钟,震得大堂里的人耳朵嗡嗡作响,“东西是我先看到的,凭什么给你?有种的就手底下见真章!”
“嘿,你这小子还挺横!”另一个汉子狞笑着,“那就让你尝尝爷爷的厉害!”
说着,他便挥拳朝着那少年的面门砸去。
那少年见状,非但不躲,反而怒喝一声,右拳猛地向前一冲,拳风呼啸,带着一股刚猛无匹的气势,硬生生迎了上去!
“嘭!”
一声闷响,两人拳头相撞。那汉子只觉得一股沛然莫御的力量涌来,手臂一阵剧痛,“咔嚓”一声,竟然是手臂骨被生生震断了!他惨叫一声,整个人倒飞出去,撞翻了一张桌子。
“好小子,敢动手!”为首的汉子见状大怒,一挥手,其余几人立刻蜂拥而上,将那少年团团围住。
那少年毫无惧色,双脚分开,稳稳地站在原地,双目圆睁,怒视着众人。他双拳紧握,手臂上的肌肉如同铁块般隆起,身上散发出一股浓烈的战意。
“八极拳?”凌尘在楼上看得清楚,心中不由得一惊。
只见那少年脚下生根,双拳挥舞,招式简单直接,却刚猛暴烈到了极点,每一拳打出,都带着一股“晃膀撞天倒,跺脚震九州”的气势,正是江湖上以刚猛著称的八极拳!
他的动作并不花哨,甚至可以说有些朴实无华,但每一拳每一掌都蕴含着惊人的爆发力,拳风所至,空气都仿佛在震动。围殴他的几个汉子虽然人多,但在这刚猛无俦的拳风下,竟然被打得节节败退,惨叫声不断响起。
“好厉害的八极拳!”凌尘心中赞叹,他虽然主修太极八卦,讲究以柔克刚,但也深知八极拳的威力,那是一种纯粹到极致的刚猛力量,如同开山巨斧,一往无前。
苏清涵也看得目瞪口呆:“这少年好强的力气,那些人好像都不是他的对手。”
就在这时,为首的那个汉子见手下不是对手,眼中闪过一丝狠厉,突然从怀中掏出一个黑色的小瓶子,朝着那少年猛地掷了过去!
“不好!是毒!”凌尘心中一惊,想也没想,脚下一点,身形如箭般从二楼的窗户飞跃而下,同时双手齐出,正是八卦掌中的“云手”,一股柔和的内力涌出,卷向那个黑色小瓶。
那黑色小瓶本已飞到那少年面前,眼看就要炸开,却被凌尘这一股柔劲一卷,方向顿时发生了偏移,“啪”的一声,撞在旁边的一根柱子上,碎裂开来,里面流出一滩墨绿色的汁液,散发出一股刺鼻的腥臭味,落在地上,竟然“滋滋”作响,将地板腐蚀出一个小坑!
“什么人?!”为首的汉子见状,又惊又怒,转头看向突然出现的凌尘。
那少年也愣了一下,转头看到凌尘,眼中闪过一丝疑惑。
凌尘落地身形稳健,冷冷地看着那几个汉子:“幽冥阁的人,果然是无所不用其极,连下三滥的毒都用上了。”
他刚才虽然没看清那汉子腰间的令牌,但这毒汁的气味和阴狠的手段,与之前追杀苏清涵的黑衣人如出一辙,显然也是幽冥阁的人。
那为首的汉子脸色一变,没想到凌尘竟然认出了他们的身份,他知道此地不宜久留,狠声道:“算你们狠!我们走!”
说着,他一挥手,带着剩下的几个受伤的手下,狼狈地冲出了客栈,消失在夜色之中。
一场风波就此平息,客栈里的客人都惊魂未定,纷纷对凌尘和那少年投来异样的目光。
那少年揉了揉拳头,走到凌尘面前,上下打量了他一番,瓮声瓮气地问道:“喂,你是什么人?为什么帮我?”
他的语气虽然依旧有些冲,但眼神中却没有了刚才的敌意。
凌尘拱手道:“在下凌尘,八卦玄宗弟子,路见不平,自然要出手相助。不知兄台高姓大名,为何会与这些幽冥阁的人起冲突?”
“八卦玄宗?”那少年挑了挑眉,脸上露出一丝惊讶,随即咧嘴一笑,露出一口白牙,显得有些憨厚,“我叫萧烈,八极武馆的。这些狗娘养的,说我拿了他们什么东西,上来就抢,老子什么时候受过这气,自然要揍他们!”
“萧烈?八极武馆?”凌尘心中一动,这名字和门派,似乎在师父的讲述中听到过,八极武馆以刚猛的八极拳立足江湖,亦正亦邪,内部派系复杂。
旁边的苏清涵也走了过来,对着萧烈福了一礼:“多谢萧公子刚才出手,让我们看清了这些幽冥阁贼子的嘴脸。”
萧烈看到苏清涵,脸上微微一红,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:“嗨,这有什么,他们本来就是找我麻烦的,跟你们没关系。倒是你,小子,”他又转向凌尘,“你那手功夫挺有意思的,软绵绵的,却把那毒瓶子给弄偏了,比我师父教的那些硬桥硬马的功夫看着轻巧多了。”
凌尘闻言一笑:“萧兄的八极拳才是厉害,刚猛无俦,在下佩服。”
“哈哈哈,算你有眼光!”萧烈大笑起来,性格显得十分豪爽,“走,掌柜的,再上两斤牛肉,一坛好酒,我要跟这位凌兄弟好好喝几杯!”
老掌柜早就被刚才的场面吓得不轻,此刻见风波平息,连忙点头哈腰地去准备了。
三人在一张桌子旁坐下,萧烈性格火爆,但为人耿直,三杯酒下肚,便打开了话匣子。
“不瞒你们说,我这次下山,是奉了师父之命,出来办点事。”萧烈灌了一大口酒,抹了抹嘴,“谁知道刚到这青锋镇,就遇上了这些幽冥阁的混蛋,非说我拿了他们什么‘坎卦残片’,真是莫名其妙!”
“坎卦残片?”凌尘和苏清涵对视一眼,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讶。
凌尘连忙问道:“萧兄,你可知这‘坎卦残片’是什么东西?”
萧烈摇了摇头:“我也不知道,听那些混蛋说,好像是什么破图的碎片,跟他们幽冥阁和你们八卦玄宗都有关系。我师父只让我下山来盯着点幽冥阁的动静,没说别的。”
凌尘心中巨震,坎卦残片,破图的碎片……难道这就是师父所说的“先天八卦玄图”的残片?幽冥阁果然是为了玄图残片而来!
他想起怀中的乾元令,难道这乾元令,也与玄图残片有关?刚才乾元令的异常,难道是因为感应到了附近的玄图残片?
一连串的疑问在凌尘脑海中闪过,让他隐隐感觉到,自己似乎已经卷入了一个巨大的漩涡之中。
苏清涵也若有所思:“这么说,幽冥阁的人同时在寻找玄图残片,他们追杀我,会不会也是因为我身上可能有关于残片的线索?”
萧烈听得一头雾水:“玄图残片?什么玄图残片?你们能不能说清楚点?”
于是,凌尘便将自己所知的关于先天八卦玄图和幽冥阁的事情,简单地跟萧烈说了一遍。当然,关于乾元令的异常,他暂时没有透露。
萧烈听完,瞪大了眼睛:“原来是这样!我说这些混蛋怎么跟疯了一样,原来是为了那什么破图!不过,跟我们八极武馆有什么关系?”
“八极武馆与八卦玄宗虽同属武林正道,但路数不同,”凌尘解释道,“不过,幽冥阁行事邪恶,若让他们得到完整的玄图,恐怕整个江湖乃至天下都要遭殃,到时候,八极武馆恐怕也难以独善其身。”
萧烈皱着眉头,灌了口酒,沉声道:“我师父最近也总是唉声叹气,说江湖要乱了,让我们都小心点。原来都是这帮幽冥阁的混蛋在搞鬼!”
他猛地一拍桌子,大声道:“他奶奶的,敢在老子面前耍威风,等老子回去告诉师父,让他老人家带人来,把这些混蛋一锅端了!”
看着萧烈义愤填膺的样子,凌尘和苏清涵都忍不住笑了起来。
“萧兄豪气,”凌尘举杯道,“不过,幽冥阁势力庞大,行事诡秘,我们还需从长计议。”
“嗯,”萧烈点了点头,难得地没有反驳,“你说得对,莽撞不得。”
三人一边喝酒一边交谈,气氛渐渐融洽起来。凌尘发现萧烈虽然性格火爆,但内心正直,是个可以结交的朋友。苏清涵则聪慧灵动,总能在关键时刻提出一些独到的见解。
不知不觉,一坛酒已经喝光了。萧烈酒量惊人,面不改色,凌尘和苏清涵则只是浅尝辄止。
“痛快!”萧烈放下酒杯,大声道,“凌兄弟,苏姑娘,以后有用得着哥哥的地方,尽管开口,哥哥我绝不含糊!”
“一定一定。”凌尘和苏清涵连忙应道。
就在这时,一直安静地坐在一旁的老掌柜忽然咳嗽了一声,小心翼翼地说道:“三位客官,时候不早了,小店要打烊了。”
三人这才意识到已经很晚了,连忙起身。
“萧兄,你今晚也住在这客栈吗?”凌尘问道。
“不然呢?难道睡大街?”萧烈咧嘴一笑,“放心吧,那些混蛋要是敢再来,老子打断他们的狗腿!”
凌尘点了点头,与苏清涵和萧烈道别,各自回房休息。
回到房间,凌尘躺在床上,却毫无睡意。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,遇到苏清涵,救下她,又遇到萧烈,得知了玄图残片的消息,还有乾元令的异常……这一切都让他感到肩上的担子越来越重。
他知道,自己再也无法回到太极山上那种平静的修炼生活了。从他踏出山门的那一刻起,他就已经被卷入了江湖的纷争之中。
摸了摸怀中的紫檀木盒,那里面的乾元令似乎更加温热了,隐隐有一股力量在里面涌动。凌尘知道,这不仅仅是一块信物,更是一份责任,一份关乎八卦玄宗、关乎江湖安危的重任。
“先天八卦玄图……幽冥阁……”凌尘喃喃自语,眼中闪过一丝坚定的光芒,“不管前方有多少艰难险阻,我都要将乾元令安全送到青州,查明真相,守护宗门,守护这天下苍生!”
窗外,夜色深沉,星光黯淡。但凌尘的心中,却仿佛有一团火焰在燃烧,照亮了他前行的道路。
他知道,与苏清涵、萧烈的相遇,只是一个开始。前方的青州之行,必定充满了未知的危险与挑战。而那神秘的玄图残片,以及幽冥阁的阴谋,也将随着他们的深入,逐渐揭开其神秘的面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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