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逍遥宗后山,禁地边缘。墨绿色的寒潭依旧死寂深沉,如同万古巨兽阖上的独眼,倒映着天穹流云。潭边被七位祖师“梳理”过的狼藉已蒙上新绿,断木残根间钻出倔强的嫩芽,淤泥被罡风刮净的岩岸爬满苍苔,几株新移栽的虬劲老松扎根岩缝,针叶稀疏却透着顽强生机。空气里,草木清气混着寒潭独有的阴冷湿气,形成一种矛盾而醒神的味道。
三载光阴,于修仙者不过弹指一瞬,于某些存在,却足以翻天覆地。
“咯咯咯…!飞飞!等等我!”
一串清脆如碎玉落盘的稚嫩笑声,打破了禁地边缘的沉寂。伴随着笑声,一个小小的身影,如同滚动的绒球,跌跌撞撞地从一片半人高的茂密灵草丛中冲了出来!
正是三载光阴洗礼下的逍遥幼尊!
褪去了婴孩的肥嫩,小脸儿如同精雕的暖玉,轮廓初显,粉嘟嘟的。稀疏柔软的胎发长成了浓密微卷的墨色,用一根红绸带在头顶扎了个歪歪扭扭的小揪揪,随着奔跑一颤一颤。身上是掌教一脉精心缝制的云纹小袍,月白色的锦缎柔软服帖,衬得小人儿越发灵秀。只是此刻,那价值不菲的锦缎袍角沾满了草屑泥星,袖口也蹭上了几道可疑的青绿汁液。
小家伙纯净的大眼睛亮得惊人,如同蓄满了星子的寒潭,此刻正死死追着前方半空中一道优雅的雪白身影——一只正在低空盘旋的仙鹤!
那仙鹤翎羽如雪,长颈优雅,丹顶一点朱红。它似乎并非受惊,倒像是故意逗弄下方的小不点,时而低掠,尖喙轻啄几株灵草顶端新结的朱红浆果,时而振翅拔高,发出一两声清越的鹤唳,引得小家伙在下面追得更欢,小短腿迈得飞快,嘴里兴奋地喊着:“红果果!飞飞!给我!给我吃!”
“幼尊!慢点!慢点跑!当心脚下!” 一声带着哭腔的疾呼紧追其后。清风子祖师那身标志性的青色宽大道袍此刻沾满了草叶泥点,飘逸的长须被几根坚韧的藤蔓挂住,随着他狼狈的追赶而滑稽地飘荡。他手中空空如也,那柄失落的千年温玉拂尘依旧是心头剜肉的痛,此刻只能徒劳地挥舞着枯瘦的手臂,试图拦住那脱缰野马般的小祖宗。
“红果果!飞飞给我!” 小幼尊对身后的呼唤充耳不闻,眼中只有那仙鹤尖喙下晃动的诱人浆果。他追到一株虬枝盘曲、扎根岩缝的老松树下,那仙鹤正停在一根斜伸出的粗壮枝桠上,悠闲地梳理着翅膀,朱红的浆果就挂在它头顶不远处的细枝上,随风轻颤,散发着甜腻的果香。
小家伙仰着小脸,大眼睛里充满了渴望。他踮起脚尖,努力伸着小手,粉嫩的小嘴嘟着,嘴里发出“嗯嗯”的使劲声。奈何人小腿短,离那最低的枝桠还差着老大一截。
“幼尊!使不得!那是‘赤霞朱果’!药力霸道,你吃不得!” 清风子祖师终于气喘吁吁地追到近前,老脸煞白,也顾不上整理被挂乱的胡须了,枯瘦的手就想去抱小祖宗的腰,生怕他一个蹦跶去够那果子。
“不嘛!红红的!甜甜的!飞飞都吃!” 小幼尊扭着身子躲开清风子的手,小嘴一瘪,大眼睛里迅速蓄起水光,眼看“魔音”就要酝酿,“清风坏!不给我吃果果!哇…”
“哎呦我的小祖宗!” 清风子吓得魂飞魄散,连忙收回手,老脸皱成了苦瓜,“不是清风坏!是…是那果子吃了肚子疼!疼得打滚!像上次你偷吃丹霞峰‘火云椒’那样!记得吗?疼得小脸煞白,哭得震天响!连玄诚…呃…连几位祖师都惊动了!” 他搬出上次的惨痛教训,试图吓阻。
提到“肚子疼”,小幼尊似乎真被唬住了,蓄满的泪水在眼眶里打了个转,终究没掉下来。他委屈地瘪着小嘴,大眼睛依依不舍地盯着枝头诱人的红果,又看看树下盘根错节的老松根须,小鼻子一抽一抽的。
就在清风子刚松一口气,以为危机解除时——
小家伙纯净的大眼睛滴溜溜一转,落到了老松虬结的树干上。那粗糙的树皮,如同天然的阶梯。
“嘿嘿…” 一声带着狡黠的轻笑。
小幼尊根本不给清风子反应的时间!他猛地转身,小手小脚并用,如同最灵巧的猿猴,扒住老松树干粗糙的树皮缝隙,噌蹭蹭就往上爬!动作之快,姿态之熟练,显然不是第一次干这事!
“幼尊!不可!快下来!” 清风子祖师吓得魂飞天外,声音都变了调!他下意识地想掐诀御风将这小祖宗卷下来,又怕控制不好力道伤了他,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,在树下团团转,徒劳地伸着手,“危险!树上有刺!还有…还有蛇啊!”
“没有刺!没有蛇!” 小幼尊爬得正欢,奶声奶气地反驳,小身子已经攀到了离地一人多高的位置,正努力去够一根横生的粗枝。云纹小袍的下摆被树枝刮得更乱,露出半截穿着软底小布袜的脚踝。
清风子心胆俱裂,再也顾不得许多,枯瘦的手掐了个清风诀,一股柔和的旋风凭空而生,托向小家伙的脚底,试图将他缓慢送下来。
然而,就在这旋风吹拂到小幼尊脚底的瞬间——
“嗯…?”
正努力够树枝的小家伙似乎觉得脚底板痒痒的,被清风托得有些不舒服。他下意识地扭了扭小屁股,想避开那股风。这一扭不要紧,他一只脚正好蹬在一块湿滑的、长满青苔的树皮凸起上!
呲溜!
脚下一滑!
小小的身体瞬间失去平衡!
“呀——!” 一声短促的惊呼!
小幼尊如同断了线的风筝,小手徒劳地在空中抓挠了两下,小小的身体直直地从一人多高的树干上摔了下来!
“幼尊!!!” 清风子祖师目眦欲裂,肝胆俱碎!枯瘦的手猛地向前一扑,试图去接!
然而,距离太近,事发太突然!
砰!
一声沉闷的轻响。
小幼尊结结实实地摔在了老松盘根错节的粗壮根须上!好在根须虬结,如同天然的软垫,并未直接砸在坚硬的地面。但巨大的冲击力依旧让他小小的身体在根须上弹了一下,滚落下来,四仰八叉地躺在了松软的苔藓地上。
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。
清风子祖师扑了个空,踉跄着扑倒在根须旁,老脸煞白,惊恐地看着躺在地上的小家伙。
小幼尊似乎摔懵了,小嘴微张,纯净的大眼睛瞪得溜圆,直勾勾地看着头顶被松针切割成碎片的灰白天穹。小胸脯剧烈起伏着。
一秒…
两秒…
“呜…呜哇——!!!”
一声惊天动地、充满了无尽委屈、疼痛和惊吓的嚎啕,如同被压抑了许久的灭世号角,猛地从小家伙喉咙里爆发出来!瞬间撕裂了后山禁地的死寂!声浪滚滚,震得松针簌簌落下!
“疼!疼疼!呜呜…清风坏!推我!哇啊啊啊——!” 小家伙一边哭,一边在苔藓地上翻滚蹬踹,小手指着呆若木鸡的清风子祖师,哭得撕心裂肺,眼泪如同决堤的洪水,瞬间糊满了小脸。
清风子祖师如遭五雷轰顶!看着地上翻滚哭嚎、还指着自己控诉的小祖宗,再想想自己那柄依旧下落不明的拂尘和思过崖冰冷的石头…一股巨大的冤屈和绝望瞬间淹没了他!
“我…我没有!不是我推的!幼尊!幼尊明鉴啊!” 清风子祖师扑倒在苔藓地上,老泪纵横,声音带着哭腔,试图去扶那哭得打滚的小祖宗,“是风!是清风想托住您!您自己滑…滑…”
“哇——!就是清风坏!推我!疼!屁股疼!哇啊——!” 小家伙根本不听解释,哭嚎得更凶,小脚丫子胡乱蹬踹,差点踹到清风子祖师的鼻梁。
就在这一老一小,一个哭天抢地,一个百口莫辩,在寒潭禁地边缘上演“碰瓷”大戏,闹得不可开交之际——
“吼——!”
一声低沉而威严、如同闷雷滚过山峦的兽吼,毫无征兆地从寒潭方向传来!
紧接着,一道赤红色的巨大身影,裹挟着灼热的气浪和浓烈的硫磺气息,如同燃烧的陨石,轰然砸落在老松树前!沉重的身躯落地,震得地面微微一颤,激起草屑飞扬。
来者身形庞大如牛,通体覆盖着赤红如火的鳞甲,每一片都如同烧红的烙铁,散发出恐怖的高温。四肢粗壮如柱,蹄爪踏地之处,苔藓瞬间焦黑卷曲。一颗狰狞的狮首上,赤红的鬃毛如同燃烧的火焰,铜铃般的巨眼燃烧着熔岩般的金红色,开合间喷吐着灼热的白气。正是离火峰护山灵兽——赤鬃火麟兽!
赤麟兽巨大的鼻孔喷出两道灼热的白气,如同两道小型旋风,瞬间蒸干了周遭的湿气。它那双熔岩般的金红巨眼,先是警惕地扫过地上哭嚎打滚的小幼尊,确认其无性命之忧后,立刻锁定了一旁扑倒在地、老泪纵横的清风子祖师!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沉咆哮,前蹄焦躁地刨着地面,留下焦黑的蹄印!
显然,它听到了小祖宗的哭嚎和那句“清风坏!推我!”,将这“罪责”扣在了清风子头上!
“赤…赤麟?!你怎么…” 清风子祖师被这凶兽的威压和灼热气息逼得连连后退,老脸煞白,心中叫苦不迭。这离火峰的护山灵兽,性子最是火爆护短,尤其对赤阳真人忠心耿耿!这下麻烦大了!
赤麟兽显然不打算听他解释,巨大的狮首低伏,喉咙里的咆哮更加低沉危险,周身赤红鳞甲光芒大盛,灼热的气浪翻滚,眼看就要扑上来!
“孽畜!住手!”
一声炸雷般的暴喝凌空炸响!一道金白色的炽热流光撕裂空气,如同坠落的太阳,狠狠砸在赤麟兽与清风子之间!
轰!
灼热的离火真罡轰然爆发,将地面炸出一个焦黑的浅坑!赤阳真人那魁梧如山、赤发如火的身影,如同愤怒的火神,挡在了清风子身前!他铜铃般的巨眼燃烧着怒火,死死瞪着自家护山灵兽,离火焚天剑已握在手中,剑身赤红,离火符文流转,狂暴的剑意锁定赤麟!
“谁让你擅离离火峰的?!滚回去!” 赤阳真人须发戟张,对着赤麟兽厉声咆哮。赤麟兽被主人威势所慑,低吼一声,不甘地后退两步,但那双熔岩巨眼依旧死死盯着清风子,充满了敌意。
“师…师兄…” 清风子祖师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,连忙躲到赤阳真人身后,指着地上哭嚎的小祖宗,声音颤抖,“幼尊…幼尊从树上摔下来了!非说是老道推的!赤麟它…”
“摔下来了?!” 赤阳真人铜铃般的巨眼猛地瞪向地上那哭得惊天动地的小东西,又抬头看看那株老松的高度,赤红脸膛上的怒气瞬间被一丝惊疑取代。这小祖宗真要摔出个好歹…别说玄诚师兄,就是寒潭底下那条祖宗龙…
他不敢想下去,也顾不上训斥清风子,连忙收起焚天剑,魁梧的身躯笨拙地蹲下,蒲扇般的大手带着灼热的离火真罡(被他强行压制了温度),小心翼翼地想去探查小祖宗的情况:“幼尊?摔哪了?让…让赤阳看看?”
“哇——!疼!都疼!赤阳也坏!和清风一起!推我!哇啊——!” 小幼尊根本不领情,哭嚎得更凶,小脚丫子对着赤阳真人伸过来的大手就是一通乱蹬!力道不大,却蹬得赤阳真人手背生疼,更蹬得他心头邪火噌噌直冒!
就在赤阳真人被蹬得脸色铁青,清风子祖师百口莫辩,赤麟兽焦躁低吼之际——
“嗡——!”
一声低沉而宏大的嗡鸣,毫无征兆地从地下传来!如同沉睡的巨兽被惊醒,发出的第一声不满的呓语!
紧接着,以那株虬劲老松为中心,方圆数十丈的地面猛地亮起无数道纵横交错的、复杂玄奥的土黄色符文!符文流转,散发出厚重如山的磅礴气息!整个地面如同水面般起伏波动起来!无数坚韧的、闪烁着淡淡金光的藤蔓如同苏醒的巨蟒,破开泥土和苔藓,疯狂地向着空中蔓延、缠绕!
一股源自地脉深处的、沉重而古老的气息轰然降临!如同无形的亿万钧重山,狠狠压在赤阳、清风子、赤麟兽乃至地上哭嚎的小幼尊身上!
“戊土…戊土禁断大阵?!” 清风子祖师失声尖叫,老脸瞬间毫无血色!“是…是枯木师兄布下的护山禁制!被…被惊动了!”
“娘的!这老木头!布阵也不说一声!” 赤阳真人也变了脸色,离火焚天剑瞬间出鞘,赤金剑罡吞吐不定,试图斩断缠绕而来的藤蔓!然而那藤蔓坚韧无比,表面流转着土黄色的符文,离火剑罡斩在上面,竟发出金铁交鸣之声,只留下浅浅的白痕!
赤麟兽更是发出焦躁的怒吼,周身赤火升腾,灼烧着缠绕而来的藤蔓,发出“嗤嗤”的声响和焦糊味,但藤蔓源源不绝,如同附骨之疽!
更糟糕的是,这地脉禁制的波动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,瞬间引发了连锁反应!
“铮——!”
“咻咻咻——!”
“嗡——!”
四面八方,尖锐的剑鸣、刺耳的破空声、低沉的阵法嗡鸣接连响起!
一道道凌厉的剑光、一道道各色灵力的光华,如同被惊动的蜂群,从后山各处值守点冲天而起!带着凛冽的杀意和极度的警惕,朝着禁地边缘、戊土禁断大阵爆发的中心——那株老松树下,激射而来!
“何方宵小!敢擅闯禁地,触动大阵?!”
“束手就擒!否则格杀勿论!”
“保护幼尊!”
厉喝声伴随着破空声由远及近!最先赶到的三道剑光敛去,露出三位身着玄黑劲装、背负长剑、气息冷厉如出鞘利刃的执法殿长老!为首一人,正是执法殿首座,铁面无私、以“冷剑断魂”闻名的铁刑真人!他目光如电,瞬间扫过现场:疯狂蔓延的戊土禁断藤蔓,被藤蔓暂时困住的赤阳真人和赤麟兽,狼狈不堪的清风子祖师,以及…
藤蔓缝隙中,那躺在地上、哭得撕心裂肺、小脸涨得通红的小小身影!
“幼尊?!” 铁刑真人冷厉如冰的脸色瞬间剧变!周身森寒的剑气不受控制地剧烈波动起来!他身后两位执法长老更是倒吸一口冷气,握剑的手都抖了一下!
“铁刑!快!快停下这鬼阵法!幼尊摔着了!” 赤阳真人一边奋力劈砍着坚韧的藤蔓,一边焦急地大吼,声音被藤蔓缠绕显得有些沉闷。
“摔…摔着了?!” 铁刑真人只觉得一股寒气瞬间冻结了四肢百骸!他看着地上哭嚎的小祖宗,再看看这被触发的、足以困杀化神修士的戊土禁断大阵…一股巨大的恐惧瞬间攫住了他!这小祖宗要是在他眼皮子底下、被枯木师叔的护山禁制伤着了…别说乌纱帽,项上人头怕都保不住!
“快!解除禁制!” 铁刑真人声音都变了调,对着身后两位长老厉喝!同时双手掐诀,一道凝练的玄黑色剑气带着刺骨的寒意,狠狠斩向缠绕小幼尊附近的藤蔓!剑气凌厉,却刻意避开了小家伙身体数尺范围,生怕伤到分毫!
“铁刑师兄!大阵核心被不明力量干扰!一时…一时难以解除!” 一位执法长老脸色苍白,焦急地回禀,手中法诀掐得飞快,额头冷汗涔涔。
“废物!” 铁刑真人心急如焚,正要不顾一切强行破阵——
“哇——!藤藤咬我!怕怕!哇啊啊啊——!”
地上的小幼尊似乎被这突然出现的、疯狂舞动的金色藤蔓彻底吓坏了!哭嚎声陡然拔高了一个八度!更加凄厉!更加无助!小小的身体在藤蔓缝隙中拼命挣扎翻滚,仿佛那些藤蔓是择人而噬的毒蛇!
这穿透力极强的魔音哭嚎,如同无形的巨锤,狠狠砸在在场每一个人的神魂壁垒之上!铁刑真人斩出的剑气瞬间溃散!赤阳真人劈砍藤蔓的动作猛地一滞!清风子祖师更是捂着耳朵,痛苦地蹲了下去!连暴躁的赤麟兽都发出了一声惊恐的低吼,周身火焰都黯淡了几分!
更可怕的是,随着这穿透神魂的哭嚎声浪扩散——
“嗷呜——!”
“吼——!”
“唳——!”
整个后山外围,如同被投入了巨石的蜂巢,瞬间炸开了锅!无数飞禽走兽的嘶鸣、咆哮、哀嚎声此起彼伏!声音里充满了极度的恐惧、不安和…一种源自血脉深处的、对某种至高存在的本能敬畏!
山林震动!树叶如同暴雨般簌簌落下!
无数栖息或潜藏的生灵,无论是凶猛的虎豹、狡猾的狐狼、温顺的灵鹿,还是那些藏匿极深的獐兔山鼠、飞鸟虫豸…此刻如同受到了无形的召唤或威压,全都朝着禁地边缘、那哭声传来的方向,疯狂地奔涌而来!
兽潮!由无数惊惶恐惧的生灵组成的兽潮,正从四面八方向着这小小的老松树下汇聚!
“糟…糟了!” 铁刑真人脸色惨白如纸,看着地上哭嚎的小祖宗,看着疯狂蔓延的藤蔓,看着四面八方涌来的兽潮,再看看自己那两位还在徒劳掐诀试图解除禁制的同僚…这位以铁血冷酷著称的执法殿首座,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…绝望!
他猛地看向哭嚎不止的小幼尊,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惶急和一丝…近乎哀求的意味:
“幼尊!小祖宗!求您…别哭了!再哭…再哭这后山就真塌了啊!!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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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本章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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