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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名蜷缩在垛口下的兵卒,刚躲过一截燃烧的断木,抬头时恰好看见数道火红轨迹掠过头顶,径直朝着城内飞去,惊得忘了躲避,张大了嘴巴。“不是,为什么射程能这么远?!”他猛地嘶吼出声,声音里满是难以置信的惊诧,“竟能直接越过咱们的城墙?!”
翟潘密死死盯着那些越过城头的火红轨迹,浑浊的眼睛突然瞪大,先前的愤懑被骤然升起的警觉取代。
他发现每一道火光都像被无形的线牵引着,精准地朝着城内蓝光炸开的方向坠去。
“不对!”
翟潘密的吼声陡然拔高,“那些能燃烧的玩意儿,全部往亮光方向去了!”
赵叙奉闻言猛地一怔,眉头紧锁着在脑海中,飞速搜寻城内的布局,嘴里下意识地喃喃:“我要是没记错的话,那地方好像是......”
话音未落,他与乞伏触状、翟潘密的目光同时撞在一起。
三人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,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嘶吼出声:“粮仓?!”
这两个字刚出口,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底窜上头顶。
三人的手脚瞬间变得冰凉,冷汗顺着额角、脊背疯狂往下淌。
他们面面相觑,眼中的惊怒与恐慌交织在一起......
“快!”
乞伏触状最先回过神来,吼声撕裂了城头的嘈杂,脖子上的青筋因用力而暴起,“快派人去救援!”
粮仓是赖以固守的根本。
一旦出现任何差池,这座城便真的守不住了......
周军的算计何其歹毒!
~~~~
伏俟城。
粮仓外。
几棵老杨树的影子,在月光下拖得老长。
两名守卫兵卒斜斜地靠在冰凉的木栅栏上,手中的长枪随意斜倚着,枪尖沾着的尘土都没心思拂去。
“怎么还没到轮班的时辰呀!”其中一个圆脸兵卒打了个长长的哈欠,伸手揉了揉发酸的腰,语气里满是慵懒的抱怨,“这夜里守粮仓也太无聊了,连点动静都没有。”
他侧头看向身旁的同伴,眼神里透着几分向往:“好想去喝点小酒,开心开心.....”
旁边的瘦脸兵卒往栅栏上又蹭了蹭,眼皮都懒得抬,漫不经心地接话:“忍着吧,也就还有一个时辰了.....”
话音还飘在风里,他眼角的余光突然瞥见夜空划过几道红光,下意识地抬手指向天际,原本慵懒的声音瞬间变了调,惊得挺直了腰杆:“诶!你看那天上是什么!”
圆脸兵卒被他突如其来的吼声吓了一激灵,刚打一半的哈欠硬生生憋了回去,不满地推了他一把:“一惊一乍的干嘛?”
嘴上吐槽着,他还是顺着同伴指的方向抬头望去。
只见数道火红的轨迹正拖着长长的焰尾,如同失控的火龙,直直朝着粮仓的方向坠来。
那灼热的光芒越来越近,连空气都仿佛被烤得发烫。
圆脸兵卒眼睛瞬间瞪得溜圆,声音里满是惊恐:“那是什么玩意儿?!”
话音未落,那些火红的“流星”已带着尖锐的呼啸俯冲而下,密集的轨迹如同一道灼热的火雨,狠狠砸向粮仓的木顶与晾晒场。
“轰隆——轰隆——”
连续的爆炸声震得地面微微颤抖,燃烧的油液飞溅开来,瞬间点燃了粮仓的干草屋顶与堆积的麦秸。
橘红色的火焰“腾”地窜起数丈高,如同一堵火墙迅速蔓延,很快便将三座粮仓吞噬。
火光中,能清晰看见木质粮囤噼啪作响,青稞麦遇火便燃。
滚滚浓烟直冲天际,与夜空的红光交织在一起,将整片粮仓区域变成了一片火海。
灼热的气浪扑面而来,连远处的老杨树叶子,都被烤得卷了边.....
空气中瞬间弥漫开粮食烧焦的糊味。
火浪刚一扑来,守卫兵卒吓得魂飞魄散,顾不上捡枪,转身就往远处狂奔。
燃烧的木屑与火星在身后追着飞,烫得他们后背生疼,只能连滚带爬地躲闪。
“我勒个亲娘!”
跑在后面的圆脸兵卒被浓烟呛得直咳嗽,回头瞥见整座粮仓都在火光里“噼啪”作响,声音里满是惊骇与茫然,“这是天罚不成?!”
刚跑出没几步,领头的瘦脸兵卒猛地刹住脚,浓烟呛得他眼泪直流,却瞬间意识到了什么,回头嘶吼:“别扯这些没用的了.....”
“快救火啊!”
“不然咱们小命都要不保了.....”
话音刚落,他抓起路边一只水桶,转身就往火海冲。
另外几个刚跑过来的兵卒也如梦初醒,顾不上后怕,纷纷抄起就近的水瓢、木桶,跟着往燃烧的粮仓扑去,火星子溅在身上也浑然不觉。
圆脸兵卒还瘫坐在地上,看着同伴们拎着水桶往火海里冲,却怎么也挪不动脚。
火舌已经舔舐到粮仓的木梁,“咔嚓”一声脆响,一截燃烧的房梁轰然坠落,溅起无数火星。
“完了呀!”他望着那片几乎要将夜空烧穿的火海,嘴唇哆嗦着,喃喃自语。
每一次爆炸都震得他心口发慌,烧焦的粮食碎屑像黑雪一样飘落。
他抬手抹了把脸上的烟灰,眼神空洞:“这就算灭了火,怕是也吃不了兜着走了!”
~~~~
伏俟城。
宫殿内灯火通明,丝竹声与唱腔婉转交织。
几名身着艳丽戏服的戏子,正在殿中演绎着草原英雄的故事,水袖翻飞间,唱腔时而高亢如鹰唳,时而低回如溪流。
夏侯伏允倚在铺着兽皮的宝座上,手中把玩着一枚玉扳指,眼神随着戏子的动作流转,满脸陶醉。
当戏子唱到高潮处,尾音拖得悠长清亮,他猛地一拍扶手,朗声道:“这一段唱得不错!”
说罢,转头对身旁的内侍吩咐:“赏!给这几位伶人各赏一匹绸缎、十两白银!”
夏侯达端坐于侧席,指尖无意识地抠着腰间的玉佩,殿内悠扬的丝竹声听来却格外刺耳。
他几次抬眼望向夏侯伏允,见对方仍沉浸在戏文里,眉头不由得拧得更紧。
终于,夏侯达按捺不住起身,躬身立于殿中,声音带着几分急切:“父汗,要不儿臣去城墙上巡视一番,鼓舞一下士气?”
他可没自己父汗那般心大......
夏侯伏允眼皮都未抬一下,目光仍黏在殿中戏子的水袖上,听了夏侯达的话,只是漫不经心地摆了摆手:“有乞伏触状、翟潘密几位将军操持防务,无需如此!”
戏文恰好唱到间歇,他才转头看向躬身的夏侯达,眉头微微皱起,“达儿临大事需有静气......你这般沉不住气,将来如何担事?坐下,好好听戏。”
夏侯达脸上的急切瞬间僵住,深吸一口气,将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,硬着头皮,垂首躬身应道:“父汗说得极是!”
“安心看戏吧!”
夏侯伏允重新将目光投向殿中戏台,此时戏子正重整衣袍,准备开启下一段唱词,道:“这精彩部分得好好欣赏.....”
殿内丝竹声刚起,殿门便被“哐当”一声撞开,打断了戏子的起调。
时真又一次连滚带爬地冲进来,袍角沾满尘土,脸上血色尽失,只剩难以掩饰的惊恐。
他踉跄着扑到殿中,甚至忘了跪拜,声音抖得像筛糠:“大汗....大汗,不好了!”
夏侯伏允脸上的闲适瞬间凝固,猛地一拍扶手,怒声道:“又怎么了!”
时真被这声怒喝吓得一哆嗦,喉咙滚动着,声音抖得更厉害:“周...周军....”
“难不成周军打进来了!”夏侯伏允猛地站起身,兽皮宝座被撞得向后滑动,双目圆睁,厉声打断时真的话,语气里满是不耐与震怒。
这位吐谷浑可汗对伏俟的城防,相当有自信.....
当初重建时,可是投入了不少的人力物力!
“那倒没有!”
时真连忙使劲摇头,慌乱地摆手:“周军尚在城外.....”
夏侯伏允紧绷的身体稍松,却愈发不悦,眉头拧成一团,语气里的怒火更盛:“既然没有,你如此慌慌张张地作甚!”
时真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,衣袍紧紧贴在身上,双腿一软几乎跪倒在地,声音里满是绝望的惶恐:“大汗,周军是没打进来.....”
“但周军把城内的粮仓给烧了!”
他喘着粗气,每一个字都像耗尽了力气:“火光冲天....三座粮仓全没了.....一点粮食都......”
话未说完,便因过度惊惧而哽咽。
夏侯伏允脸上的怒容瞬间僵住,随即血色尽褪,只剩下极致的震惊。
他踉跄着向前迈出半步,声音因难以置信而变调:“什么?!”
“你说什么?!”
随即,一把揪住时真的衣领,双目圆睁如铜铃,厉声嘶吼:“再说一遍!”
时真被勒得几乎喘不过气,脸色惨白地重复道:“周军把城内的粮仓给烧了!”
夏侯达攥紧拳头,眼神里满是匪夷所思的惊骇,失声喊道:“这怎么可能?!”
“莫非周军莫非会妖术不成?!”
“粮仓可在城中心啊?!”
时真脸色惨白地连连点头,声音因恐惧和急促而发颤:“千真万确!”
顿了顿,艰难地咽了口唾沫,补充道:“是周军的投石车,投进了一些会燃烧的诡异玩意儿.....”
夏侯伏允的手猛地松开,时真“扑通”一声瘫坐在地。
踉跄着后退两步,后背重重撞在宝座扶手上,脸上的震惊早已转为慌乱,原本的气定神闲荡然无存。
他抬手扶住额头,眼神涣散地望着殿外,嘴唇哆嗦着,喃喃自语:“这....这可怎么办才好呀?!”
~~~~
伏俟城外。
中军大帐外,陈宴斜倚在铺着锦垫的折椅上,手中把玩着一只银质酒盏,琥珀色的酒液在盏中轻轻晃动。
他抬眼望向远处伏俟城方向。
那片冲天的火光将夜空染得通红,浓烟滚滚而上,连空气里都飘来隐约的焦糊味。
“真是赏心悦目的火中伏俟啊!”陈宴浅酌一口酒,嘴角勾起一抹笑意,目光里满是惬意与悠闲,转而对身旁的宇文泽感慨道。
“哈哈哈哈!”
宇文泽闻言,相视一笑,转头看向朗声吩咐道:“三日后派人去招降夏侯伏允!”
——
PS:穿越小课堂之如何改良投石车。
1.增强动力源:核心是提升储能上限。将单根木梁改为多根复合木梁或使用更坚韧的弹性材料,增加配重块重量或采用杠杆原理放大配重力矩,让动力释放时的冲击力更强。
2.优化杠杆结构:加长投石臂的长度,尤其是抛射端的力臂,在同等动力下可获得更大的线速度;选用轻质且高强度的材料(如优质硬木、复合材料)制作投石臂,减少自重消耗的能量。
3.改进发射机制:设计更稳固的发射基座(如增加配重、深埋地锚),避免发射时车身晃动导致能量流失;使用可调节的限位装置,精准控制投石臂的摆动角度,确保动力集中作用于抛射瞬间。
4.优化弹体与放置:采用流线型弹体减少空气阻力;将弹体放置位置调整至投石臂末端的最佳发力点,确保能量最大化传递给弹体。
(这几天时间充裕,晚风就尽可能的多写一点,实在对不住追更的诸位大佬..(。•ˇ‸ˇ•。)…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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