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梁阿水这边聊完,宝鱼一事暂时有了着落。周泽转身进渔仓与王泉三人探讨细节。
说是三人,其实就王泉和李宗参与,陈石头在一旁发呆,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。
待讨论完,三人目光齐齐看了过来,他才后知后觉道,“俺……俺都听泽哥的。”
三人便没理会他。
讨论完,周泽打算分钱,杨问贤给的一百两银子,盘下渔仓花费二十两,还剩下八十两银子没花。
哪成想三人却不收。
李宗说道,“阿泽,搭上杨家这条线是你自己出的力,我们至今为止还没出过力,这银子我们不能收。”
王泉也是一副看透世事的模样,嘬着烟袋嘴,摇头道,“哪有事情还没办成,就先分银子的道理,这银子你赶紧收回去。”
陈石头:“俺要是收了你的银子,回家俺爹就要先打断俺一条腿。”
得,话都这么说了,这钱肯定是没法分了。
周泽只能将银子收起。
事情聊完,四人准备散场。
王泉特意走得慢,待李宗与陈石头走后,转过头来对周泽说道,“梁老三是你和梁阿水联手做掉的?”
周泽没有瞒他,点了点头,“我解决了几个伙计,梁老三被阿水亲手沉了湖。”
“啧啧,梁老三一番算计,竹篮打水一场空。”
王泉脸上露出讥笑,“阿泽,我送你一份忠告。”
“我年轻的时候离开过黑水村,可是在外边待得不爽利,又回来了,这么多年蹉跎,我倒是悟出了一个道理。”
“这看人啊,其实是跟看鱼情,水情一个样。”
“咱们渔民出船,要找鱼,要根据鱼儿活动和觅食状况引起的水情变化来判断哪里适合下网,哪里适合下钩。”
“我这么多年看人,也是当鱼一样看,十有八九都能掐准,看透。”说着,他语气变得低沉,“可我今日一瞅,梁阿水看着不像是一条鱼。”
周转不由得问道:“像什么?”
王泉叼着烟袋嘴,转身就走,只留下一句话:
“像条要吃人的蛇。”
周泽愣神的功夫,王泉已不见了踪影,他失笑摇头。
只能说姜还是老的辣。
王泉看人的确准,不过他从始至终都没打算和梁阿水深入合作。
别的不说,单单就那道青色命数,那条令人心中恶寒的恶蟒命数,就无法让他完全对其放下戒备。
从方才的交谈中,他可以感受到梁阿水野心勃勃,这种人怎会甘居人下?
“跟梁阿水的宝鱼合作注定不能长久,我还得自己想办法寻找能获得宝鱼的渠道。”
想着,周泽心念一动,眼前出现白色焰光:
【渔夫(白)】:【通水性,擅捕鱼】
他有些呲牙,“咱这白色命数,擅捕鱼,能捕宝鱼否?”
又想到一点,“梁阿水的寻宝鱼天赋,在其还是白色命数时已经展现,同样是白色命数,没道理我的不行……”
虽然【水猴子】听着比【渔夫】有逼格。
但周泽认为自己的命数,不弱于人!
【渔夫】这名多好听,听着就擅长捕鱼。
周泽心中自娱自乐的想道,转头将渔仓大门锁上。
目前里边还没有渔获,也不需要有人守着。
关上渔仓大门,回家。
——————
一连三天过去,早上。
趁着风雪稍弱,周泽爬上屋顶清理积雪,同时以竹篾和木头将屋顶加固,免得被厚重积雪给压塌了。
周义修在下边劈竹,这几日李封没有过来,但是他却将那日听到的法决内容领悟的差不多。
“若我领悟的内容没错,李封所述,应是一门清心宁神,修炼神魂的法决。”
“可默念法决,为何修炼起来却无效果?”
周义修一边劈竹,一边想着,口中喃喃念道,“澄其心而神自清,遗其欲而心自静。”
他心中生出疑问,“如何观心,如何观形,如何观物?”
啪!
一斧将眼前竹子劈成两半,一截竹子落在他眼前,周义修眼睛猛的睁大!
“是了!我心无法观,形无可看,物无处寻,为何不借物喻此?”
仿佛福至心灵般,他将斧头劈入木桩,一把抓起眼前的碎竹板,四顾巡视,从地上拾起一块石子。
要刻什么?
周义修也不知道自己此刻要刻什么,手紧紧攥着石子,石尖悬停在竹上,迟迟无法刻下。
明明思如泉涌,却纷乱如网,灵感如洪水被闸门堵住,无法倾泻。
“应该刻什么,我到底应该刻什么……”
周义修急得额头渗出了汗,灵感稍纵即逝,他感觉此次机会十分重要。
要是无法刻出,机缘就会从指尖溜走。
“阿文,将斧头递给我。”
耳畔忽然响起熟悉的声音,周义修抬头望去,只见阿爹站在梯上,一手扶着架好的木头,口中咬着竹篾。
周泽伸手一扫,屋顶积雪簌簌而落,雪霰纷飞。
檐角残冰不堪重负,落玉为碎,叮咚作响。
碎冰雪霰被阳光一照,竟有虹桥升起,水雾弥蒙。
周义修心头骤然颤动,石尖刻了下去。
第一笔刻出,灵感如泄闸的洪水崩腾而出,竹上刻痕越来越多。
周泽站在梯上,喊了一声,没人答应,扭过头去,见周义修没在劈竹,反而是蹲在一旁拿着石子埋头苦刻。
“???”
又喊了几声,周义修却已完全沉浸在灵感当中,心无外物,无动于衷。
周泽只好下了梯子,靠近一瞧,那石子在自家二儿子手中如刻刀翻飞,不时轻吹一口,竹屑如雪霰扬洒。
不知为何,周泽竟从周义修这刻竹的神态与动作中瞧出了一股别样的美感。
明明是动,他却看到了静。
动静结合,神清心静,竟隐隐有种返璞归真之感。
周泽忍不住屏住呼吸,仔细瞧着周义修此刻的状态,脑海中浮现两个字:“顿悟?”
这神态,这意境,肯定是小说中的顿悟没跑了吧!
周泽眼也不眨的看着二儿子的动作,可哪怕他眼睛都看得有些酸了,也没能瞧出啥名堂来。
心下有些泄气。
“这修行机缘,还真是与我无缘。”
正想着,周义修动作骤止,他抬起头,将手中竹板递出,笑道,“阿爹,我刻出来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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