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翌日清晨,汉阳城的晨雾还未散尽,城外忽然传来震天的号角声。李成桂正在早朝,听闻侍卫慌张来报,手里的玉圭“啪”地掉在地上——“大王,不好了!明军……明军兵临城下了!”
他跌跌撞撞地登上城楼,往下一看,顿时浑身冰凉。
一万明军列阵城外,甲胄在晨光下泛着冷冽的寒光,长枪如林,旌旗似海,秦王朱樉的“秦”字大旗在风中猎猎作响,而朱高炽那辆标志性的宽大马车,就停在阵前。
“这……这是要动手了?”李成桂的声音都在发颤。旁边的郑道传脸色惨白,死死抓住垛口:“快!快召集大臣议事!”
王宫偏殿里,朝鲜群臣乱作一团。
有人喊着“誓死抵抗”,却被旁人冷笑打断:“就凭咱们那点兵?连开京的城门都冲不破!”
有人劝着“赶紧求饶”,却又怕丢了国王的体面。
吵到最后,郑道传一跺脚:“还争什么?明军要是真攻城,咱们谁也活不了!赶紧备礼,随大王出城请罪!”
半个时辰后,汉阳城门缓缓打开。
李成桂穿着最素净的朝服,带着文武百官跪在道旁,身后跟着捧着金银绸缎的侍从。
朱高炽的马车停下,他掀帘而出,看着跪在地上的人群,脸上挂着漫不经心的笑:“李大王这是做什么?大清早的,怎么跪在这里?”
李成桂额头抵着地面,声音发闷:“小王不知何处得罪了殿下,惹得明军兵临城下,还请殿下明示。”
“哦?你说这个?”朱高炽指了指身后的军队,笑得更欢了,“这是我让秦王带护卫军出来拉练。毕竟在开京待久了,怕他们懒出了骨头,得活动活动筋骨,也让他们长长记性,别丢了大明的威风。”
拉练?李成桂差点没气晕过去。
尼玛地,哪有带一万大军到别人都城外拉练的?
他心里把朱高炽骂了千百遍,脸上却不敢露半分怒意,反而陪着笑:“殿下考虑周全,是小王愚昧了。快请殿下入城歇息,小王已备下薄茶。”
朱高炽“嗯”了一声,抬脚往城里走,朱樉跟在他身边,故意撞了李成桂一下,低声笑道:“李大王,我这侄儿脾气好,换了是我,这会儿城都该拆了。”
李成桂咬着牙没吭声,只能恭恭敬敬地在前头引路。
王宫的宴席上,歌舞升平,却掩不住满殿的尴尬。
朝鲜官员个个如坐针毡,频频偷瞄朱高炽,猜不透这位胖殿下到底想做什么。
朱高炽却吃得兴起,夹了一筷子参鸡汤,忽然开口:“听说李大王的五子李芳远,文武双全?”
李成桂心里咯噔一下,警铃大作。
李芳远是他最看重的儿子,不仅弓马娴熟,还颇有谋略,朝鲜上下都称他“贤王”。
朱高炽突然提他,绝非好事。
“犬子顽劣,不过是些虚名罢了。”李成桂连忙摆手,“殿下见笑了。”
“哦?是虚名吗?”朱高炽放下筷子,目光扫过群臣,“我倒想见识见识。听说他武艺不错,正好我也手痒,不如让他来陪我练练?”
这话一出,满殿死寂。
郑道传刚想找借口推辞,就见一个身着劲装的年轻公子站了出来,正是李芳远。
他拱手道:“既然殿下有兴致,外臣愿献丑。”
李成桂急得想拉他,却被李芳远用眼神制止。
李芳远心里憋着一股劲——朱高炽虽是大明皇孙,可毕竟是个胖子,自己苦练武艺多年,难道还赢不了他?
若是能击败这位“生擒蒙古大汗”的传奇人物,不仅能扬朝鲜国威,更能让父亲在大明面前挺直腰杆!
“好!有胆识!”朱高炽拍了拍手,“就在这殿中吧,不用兵器,点到为止。”
殿内的桌椅被迅速挪开,留出一片空地。
李芳远摆出架势,身形矫健,眼神锐利如鹰。
他自幼习练高丽拳法,讲究快、准、狠,只见他脚下一点,如狸猫般扑向朱高炽,拳头直取面门。
朱高炽站在原地没动,待拳头快到眼前时,才慢悠悠地抬手一挡。“砰”的一声,李芳远只觉拳头像打在铁板上,震得他手臂发麻。
他心中一惊,连忙变招,左腿横扫朱高炽下盘,想将这胖子绊倒。
可朱高炽仿佛脚下生了根,任他怎么踢打,纹丝不动。
反而趁着李芳远收腿的瞬间,左手猛地探出,如铁钳般抓住了他的手腕。
“啊!”李芳远疼得惨叫一声,只觉骨头都要被捏碎了,他想抽手,却被越抓越紧。
“就这点力气?”朱高炽笑了笑,右手闪电般探出,抓住了李芳远的另一只手腕。
他双臂微微用力,李芳远整个人被提了起来,双脚离地,像只被拎住的小鸡。
“殿下!手下留情!”李成桂吓得魂飞魄散,连忙跪地求饶。
朝鲜群臣也纷纷惊呼,有人甚至吓得闭上了眼。
李芳远又惊又怒,在空中挣扎踢打,嘴里骂着:“死胖子!放开我!”
朱高炽脸上的笑容突然消失,眼神变得冰冷刺骨。
他看着在自己手中挣扎的李芳远,缓缓道:“我说了,点到为止。可你,好像没听懂。”
话音未落,他双手猛地一拧!
“咔嚓——”一声脆响,像枯枝被折断。
李芳远的身体突然软了下去,脑袋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歪向一边,眼睛瞪得滚圆,嘴里再也发不出半点声音。
死了!
李芳远被捏死了!
时间仿佛静止了。
满殿的人都吓傻了,连呼吸都忘了。
歌舞姬瘫在地上,乐器摔了一地;朝鲜官员个个面色惨白,有人直接吓晕过去;郑道传捂着嘴,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,却吐不出一个字。
李成桂眼睁睁看着儿子断了气,身体晃了晃,一口鲜血喷了出来,染红了身前的地面。
他指着朱高炽,嘴唇哆嗦着,却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:“你……你……”
朱高炽随手将李芳远的尸体扔在地上,拍了拍手上的灰,仿佛只是捏死了一只蚊子。
他拿起桌上的茶碗,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,对目瞪口呆的朱樉道:“老二你看,我说过吧,朝鲜的武艺也就这样。”
朱樉也被刚才那一幕惊得不轻,此刻才回过神,干笑道:“是……是不如咱们大明的功夫。”
朱高炽的目光扫过吓破胆的朝鲜君臣,语气平淡,却带着一股血腥味:“我听说,李公子总说‘朝鲜当自强’,还说要‘收回开京’?年轻人有志向是好的,可志向太大,容易撑死。”
他站起身,走到李成桂面前,用脚尖踢了踢地上的血迹:“李大王,管好你的儿子。下次再让我听到什么不该听的,就不是断一根脖子这么简单了。”
李成桂趴在地上,浑身发抖,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。
他终于明白,朱高炽哪里是来比武的,他是来杀人立威的!
用李芳远的命,告诉所有朝鲜人,谁才是这里的主人。
殿外的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来,落在李芳远的尸体上,映得那截断颈处的血迹格外刺眼。
朱高炽理了理衣袍,对朱樉道:“老二,时辰不早了,咱们该回开京了。”
朱樉连忙点头,跟着他往外走。
经过李成桂身边时,朱高炽停下脚步,轻声道:“对了,忘了告诉你,大同江的码头,三日后开工。要是少了一块砖,本王下次来,就拆了你这王宫的地砖补上。”
说完,他头也不回地走出大殿,留下满殿的死寂与恐惧。
汉阳城的风从殿门灌进来,卷起地上的血迹,像一条蜿蜒的红蛇,无声地诉说着这场发生在宴席上的屠杀。
而李成桂跪在血泊中,终于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呜咽,却又不敢哭出声——他怕,怕这哭声也会引来杀身之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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