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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陆承祖听到母亲这话,便知母亲已经经过短暂思考。

    他扶着母亲从地上站起身。

    “好!我们这就回去,母亲将小弟在清水县的具体情况说于我知。”

    国公夫人拍了拍身上的灰,温声说道。

    “你小弟在来信里主要写了关于月红和孩子们的情况。

    倒是提到过一次逃奴长青。

    说是月红娘家是做粮食生意,去外县购粮遭遇了水匪打劫,而水匪的头目就是长青。

    幸好当时货船上有王武和常胜在,那长青已经被常胜杀死。

    为娘想着不过是几样摆件,而且那逃奴已经既然死了,就没必要与你们说起。

    不曾想,竟险些误了大事。

    由此可见,咱们母子之间也需得多有交流才是。”

    陆承祖轻轻点头,安慰着母亲道。

    “无妨,人的名,树的影,那逃奴只要出现过总会有迹可循。

    孩儿去到清水县,会将免死金牌的事尽数告知小弟。

    我们兄弟齐心,定能找到些蛛丝马迹。

    若是寻到那免死金牌,孩儿定会拿回来交由母亲保管。”

    国公夫人在陆承祖的搀扶下往自家马车那边走去。

    远远看到牛嬷嬷站在马车边龇着牙花子对着她笑。

    这老货忠心耿耿不用防备。

    但还有府里的护卫和马车夫,有些事还是得注意着点。

    她顿住脚步,缓声说道。

    “承祖,你去清水县的事可以找幕僚和燕王商议着来办。

    至于那免死金牌的事还是莫要提及,毕竟能不能找到尚未可知。

    燕王要是问起为何突然要调查那新型车辆...

    你就说是你祖母想沉儿了,想去将沉儿他们接回来。”

    “嗯,孩儿知道了,会想个万全之策,既能以调查新型车辆为名去往南方,又不给小弟带去麻烦。”

    陆承祖说完,见母亲还是站着不走,轻声问。

    “母亲,还有事?”

    国公夫人捋了捋被山风吹起的发丝,侧目看向大儿子。

    “承祖,你是不是还有难言之隐瞒着我?”

    陆承祖不敢直视母亲探究的眼神。

    讪讪的看向一边的山林。

    “母亲何出此言?孩儿...”

    “不敢相瞒是吧?”

    国公夫人毫不客气的打断了他的话。

    脑子里冒出与小儿子讨论过的知子莫若母。

    世子到底是按国公府继承人来教导的。

    太过循规蹈矩,不懂变通。

    他还很有些大男人主义。

    就如给王武买宅子那事。

    他也不与自己商量,私人掏银子为王武买了宅子,送给王武。

    王武虽然能租给别人收取租金,可那宅子始终不属于王武。

    他要是与自己讨个情,兴许王武早就赎身,名正言顺的拥有那处宅子了。

    不过话又说回来,王武没赎身也好。

    这不,他听令外出办差帮了自己大忙。

    国公夫人收回飘远了的思绪,悠悠说道。

    “承祖,你与世子夫人成亲如今也有六个年头了,真的是我那大儿媳不易有孕吗?

    娘和你祖母帮你纳的那房妾身,娘怎么听说她至今仍是完璧之身?”

    陆承祖额角冒出了一层冷汗,知道再也瞒不下去了。

    他的母亲向来那么的精明,即便世子夫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帮着他遮掩...

    或许,母亲早就有所察觉了吧?

    “母亲,孩儿在即将成亲前,参与那次皇家蹴鞠,不幸遭人暗算伤了根本,从此无法人道。

    儿子与汐颜青梅竹马,不想拖累于她,便将此事告知于她。

    汐颜知晓此事后,仍坚定要与我成婚。

    她愿以夫妻之名,伴我身旁,帮我隐瞒此事。

    孩儿心中感动,亦不想镇国公府世子不能人道的事传扬出去,便应了下来。

    至于那房妾身,孩儿实在不想误人终身。

    是您和祖母硬塞过来,孩儿连回绝的机会都没有。

    这些年,孩儿与汐颜相互扶持,早已是心有灵犀,只是瞒着母亲,让您失望了。”

    国公夫人听闻此言,神色越发复杂。

    既心疼儿子的遭遇,又为儿媳的情义所感。

    她跺了跺脚,恨恨的说道。

    “怎会如此,是你自己不小心还是着了别人的道行?”

    自己最难堪的隐私这么赤裸裸的说出来。

    哪怕是自己的母亲,陆承祖也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。

    但已经说出来了,反而顺口多了。

    孩子受了委屈,难道不该在父母跟前倾诉吗?

    陆承祖低着头,声若蚊吟。

    “母亲,身体发肤,受之父母,不敢毁伤,孩儿怎会不小心?

    是七皇子身边的护卫故作无意踢中了我的要害,当时并没多大的知觉。

    但一连隐隐作痛了几天后,儿子...就此不举...”

    “又是七皇子,这睿王是成心针对咱们国公府了。

    这次派遣赵将军去往西北军营,还不知又会出什么鬼主意。”

    国公夫人恨不得找人去剥了那个睿王的皮。

    可是不行啊!

    且不说睿王身边高手如云。

    自己真要那样做了,稍有差池就会让镇国公府陷入万劫不复。

    哪怕是拿着免死金牌,只怕也护不住一家老小。

    国公夫人定了定神。

    “承祖,你这身体可请太医帮诊治过?”

    陆承祖苦笑着摇了摇头。

    “母亲,此事太过私密,孩儿实在难以启齿找太医诊治。

    这些年来,也试过不少民间偏方,却都没有效果。”

    国公夫人满脸心疼,轻轻抚摸着陆承祖的手道。

    “糊涂孩子,这等大事怎能自己瞎折腾?

    你也是,自己默默忍受了那么多,为娘怎会不心疼?”

    国公夫人嘴里说着,脑子快速转动。

    “如今朝中局势不稳,你也得尽快去清水县与你小弟汇合说明情况。

    为娘即便找陆贵妇给你安排信得过的太医亦是来不及。

    不过,沉儿倒是在信里提了一句,他岳丈几年的腿疾都给完全治好了。

    那边有一位告老还乡的老御医,兴许能帮你治好。”

    陆承祖....

    腿疾和命根子不是一回事吧?

    但又好像是那么一回事。

    可不就有人叫那玩意为第三条腿。

    而且在外地治疗也不会走漏了风声,不会影响国公府声誉。

    这就很好。

    如此想着,陆承祖越发想快些去那清水县。

    不管自己的腿疾......哦不,不管自己的隐疾能不能治好。

    至少能看到小弟的三个孩子。

    不行就跟小弟和弟妹好生商量商量,让他们过继一个孩子给自己。

    小弟和自己同根同源,他的孩子与自己亲生的无甚区别。

    而且有了孩子,汐颜也不用帮着自己承受那么多的压力。

    再者说,小弟和弟妹一下子要照顾三个孩子,也挺累他俩的。

    自己这个做兄长的,怎能不帮着他们分担一下重担?

    陆承祖越想越美,催促着国公夫人道。

    “母亲,那咱们这就回府,早做周全的部署。”

    国公夫人轻轻点了点头,边走边交代。

    “真要到了清水县,承祖你可别端着国公府世子的架子。

    见到你弟妹和她的娘家人,得像对待自己的亲人一样。

    我那小儿媳虽然出身低微了些,但沉儿已经正式与她成为了夫妻。

    且她还为我们陆家大房诞下三个嫡出孙辈,仅凭这一点,她就是娘的好儿媳...”

    陆承祖认同的点着头。

    “孩儿知道,在我心里也是感激弟妹的。”

    母子俩相携着往等候多时的马车行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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