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路沉驾着马车驶出西城门。车厢内,师娘端坐正中,外头裹着那件雪白的狐裘,里头墨绿的裙子紧裹在身上,勒得胸口两团肉,颤巍巍的,腰细得一把能掐住,那腿又长又直,浑圆丰润,腿肉饱满,马车一颠,那肉浪就跟着上下晃荡。
她脸上还是那副清冷神色,可这副身子在狐裘下半遮半掩,反而比全露着还勾人。
边上的梅黛看着文静,月白衣裙清清淡淡的,衬得人像枝水莲。裙子下,一双并拢的腿又细又长,裹着素白罗袜,白得像刚剥壳的鸡蛋,在昏暗里泛着腻光。
梅璎最是活泼,鹅黄小袄配着海棠红马面裙,鲜亮俏皮。
她挨着姐姐,身子却总不安分地微微扭动,一双穿着葱绿绣鞋的脚伸在前面,露出大半截光溜溜的腿,那腿又长又匀称,她时不时还无意识地翘一翘脚尖。
车厢里暖烘烘的,气氛却比外头活泛。
“娘,您说那文武县来的武馆,真有那么厉害么?我听说他们那儿的人,打架都跟拼命似的。”梅璎好奇道。
师娘颔首道:
“这话倒不全错。文武县早年曾是大梁屯驻边军之地,民风本就剽悍尚武。加之那里山高林密,野兽出没,县中许多百姓的营生便是入山狩猎,与凶兽搏杀是常事。这般环境下磨砺出的武人,论起实战的狠厉与搏杀经验,听说……确比咱们文安县这些太平日子里练出来的,要强上几分”
梅璎听罢,后怕似的拍了拍胸口,惹得衣衫下微微起伏:“还好还好,他们没挑中咱们武馆。这要是真对上了,万一输了可怎么办呀……”
师娘闻言,也是庆幸,她自然不是怕。
梅花武馆的底蕴还在,真要打,未必就会输。
只是……多一事不如少一事。
武馆传到她手上,声势早已不及父亲当年。
这些年,她苦心经营,在文安县里置办下不少铺面田产,光是收租,加上弟子们缴的束脩,已足够武馆上下安稳度日,不愁吃穿。
江湖风雨,能避则避。守着这份家业,平稳传承下去,才是她现在最在意的事。
车厢里安静了片刻,只余马蹄与车轮声。
师娘目光从窗外收回,不经意间落在对面的大女儿梅黛身上。
却见她微微垂着眼,指尖无意识地捻着裙角,一副神思不属的模样,连妹妹刚才那番话似乎都没听进去。
“黛儿。”
师娘温声唤道,“怎么了?可是身子不适,或是……心里有事?”
“啊?”
梅黛像是被从某种思绪中惊醒,猛地抬起头,脸上飞快掠过一丝慌乱,忙摇头道,“没、没事的,娘。我很好。”
一旁的梅璎却笑呵呵道:“姐姐她啊,肯定是在想男人!”
“你!你胡说些什么!”
梅黛的俏脸倏然红透,跟抹了胭脂似的,连耳朵尖都透着粉,她又羞又急,伸手就去拧梅璎腰间的软肉:
“看我不撕了你的嘴!叫你再浑说!”
“哎哟!被我说中心事,恼羞成怒啦!”梅璎一边躲闪,一边笑嘻嘻地继续逗她,“娘,你看姐姐,脸红的跟煮熟的虾子似的!”
“梅璎!你还说!”
梅黛又气又羞,抬脚就朝梅璎那边轻轻踹了一下。
梅璎“哎呦”一声,自然不肯吃亏,立刻反击回去。
姐妹俩你一下我一下,虽然都没用力,但在本就狭窄的车厢里,顿时衣裙翻飞,夹杂着低低的惊呼、笑骂和娇嗔,好不热闹。
“你们两个!成何体统!快住手!”师娘又是好气又是好笑,连忙出声制止。
车厢前头,路沉陡然问道:“师娘,里面没事吧?”
他听到了里头动静挺大的,因此一问。
师娘看着眼前还没完全分开、犹自互相瞪眼、气喘吁吁却又都脸颊泛红的两个女儿,忍俊不禁,清了清嗓子,对着帘外道:
“无事。是璎儿这丫头又淘气,跟她姐姐闹着玩呢。你专心赶车便是。”
车厢内,梅黛和梅璎闻言,互相看了一眼。
梅璎吐了吐舌头,梅黛则羞恼地别过脸去,各自整理着弄乱的衣裙和发髻。
一场小小的风波,在马车持续的辘辘声中,渐渐平息。
这趟原是周澜叫上路沉一起来的。
可到了说好的日子,周澜那边临时有事,来不了了。
没办法,最后就路沉自己陪着师娘她们前往。
至于邓师父,素来不喜此类事,并未同行。
马车穿过最后一片萧疏的林子,喧嚣的人声与冬日清冷的空气一同涌来。
云渺湖畔到了。
湖面冰封如镜。
岸边开阔处,早已搭起了一座丈许高的木制擂台,用粗绳围了,插着几面代表本地武行的旗帜,在寒风中猎猎作响。
擂台周围乌泱泱围满了人。
有携带兵刃的江湖客,有衣着体面的富户,更多的是闻讯来看热闹的普通百姓。
小贩的叫卖声、孩童的嬉闹声、众人的议论声嗡嗡地汇成一片,与不远处热气腾腾的吃食摊子飘出的白雾混杂在一起,驱散了冬日的几分萧瑟。
路沉将马车在人群外围寻了个略宽敞的地方停稳,先跳下车,放下脚凳。
师娘拢了拢狐裘,仪态端方地下了车。
梅黛、梅璎紧随其后。
三女的到来,尤其是师娘与两位小姐清丽鲜亮的容貌,立刻吸引了不少目光。
师娘神色自若,正要带着女儿和路沉往武馆预留的观礼位置走去。
一个穿着白色锦袍、模样俊秀、约莫十六七岁的少年便从人群中快步走了过来,规规矩矩作了个揖:
“晚生温良玉,见过邓夫人,问夫人安。”
路沉在旁边瞧着,眼神动了动。
这温良玉他认得,不就是上回去武教书院接梅黛、梅璎回家时,她俩的那个同窗嘛。
师娘闻声,抬眼将温良玉打量了一番。
这少年面生,并非武馆弟子,也非文安县她熟识的几家子弟。
“这位公子是……?”
梅黛立在师娘身旁,自温良玉近前,颊上红晕愈深,忙趋前半步,声轻而促:
“娘,这是温良玉温公子,女儿与璎儿在书院中的同窗。他……他家在外省经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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