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疗养院的病房里,顾辰把手机揣回兜里,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。他晃了晃脖子,看向病床边那个还站着的中山装老者。
“秦老,戏看完了?”
他扯了扯嘴角
“人我也给你救了一个”
“现在是不是该谈谈我的诊金了?”
秦老那双浑浊的眼睛,死死盯着生命监护仪上那条虽然微弱,却稳住没再往下跌的绿线。
他喉结滚了滚,抓着龙头拐杖的手指用力得泛白。
顾辰见他不说话,眉毛一挑。
“怎么,堂堂秦老准备赖账?”
“我这个人脾气不太好,尤其讨厌别人欠我东西。”
秦老终于把目光从仪器上移开,落回顾辰那张年轻却看不透的脸上。
他声音干涩:
“你……想要什么?”
顾辰笑了,没立刻回答,那眼神看得人心里发慌。
与此同时。
幼儿园医务室里,空气透着寒意。
姜若雪刚刚把那团散发着刺鼻气味的蒜泥,用自己的袜子包在了壮壮冰凉的小脚心上。
那个年轻的急救医生,像看疯子一样看着她。
“荒唐!简直是荒唐!”
他指着病床上毫无反应的孩子,声音尖利。
“你们看!孩子的体温在持续下降!他快要休克了!嘴唇都发绀了!”
壮壮的妈妈听到“休克”两个字,刚站起来的身体一软,又哭倒在地上。
姜若雪的心,也跟着沉了下去。
她的手脚冰凉,死死盯着壮壮毫无血色的小脸。
难道……真的错了?
顾辰那个混蛋,真的只是在电话那头,拿人命开玩笑?
年轻医生不再废话,他一把推开身边的人,抓起担架的推杆。
“我受不了了!我现在就宣布,由我接管病人!”
“立刻送往医院!谁再敢阻拦,我就以妨碍公务的罪名报警!”
他吼着,伸手就要去把病床上的孩子抱到担架上。
姜若雪的大脑一片空白。
就在那个医生的手即将碰到壮壮身体的瞬间。
病床上的壮壮,猛地弓起了背,像一只被扔到岸上的虾。
他僵直的身体剧烈地颤抖,喉咙里发出一阵“嗬嗬”的怪响。
“哇——”
一大口黑色、散发着恶臭的液体从他嘴里喷涌而出,溅落在地上。
整个医务室,瞬间被一股难以言喻的腥臭味笼罩。
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后退了一步。
那个年轻医生的手,僵在了半空中,脸上的表情,像是见了鬼。
在那滩黑色的污秽物里。
一条白色、肉乎乎的东西正在疯狂扭动挣扎。
那东西约有小指长短,身体一节一节,像蛆,却又比蛆更肥硕,更狰狞。
“虫……虫子!”
不知道是谁,发出了一声惊恐的尖叫。
随着那条虫子被吐出来,病床上剧烈抽搐的壮壮,像是被瞬间抽走了所有的力气,一下子瘫软下来。
他紧绷的四肢放松了。
发紫的嘴唇,以肉眼可见的速度,恢复了一丝血色。
“呜……妈妈……”
一声微弱,却清晰无比的啼哭,从他嘴里传了出来。
那哭声,不再是濒死的抽噎,而是受了委屈的孩子,在找妈妈。
医务室里安安静静的
姜若雪呆呆地看着地上那条还在蠕动的白色肉虫,又看看床上已经睁开眼睛,泪眼汪汪看着自己的壮壮。
那根紧绷到极限的弦,终于断了。
她捂住嘴,滚烫的眼泪,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。
几乎是同一秒。
京城,西山疗养院。
顾辰终于慢悠悠地开了口,对上了秦老那双探究的眼睛。
“我的诊金……”
他话还没说完,病房门就被人从外面猛地推开。
史密斯教授带着一脸的愤怒和鄙夷冲了进来。
“我不能让你再胡闹下去了!病人的情况在恶化!你这是在谋杀!”
他身后跟着一群同样义愤填膺的外国专家。
顾辰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,他直接无视了这群咋咋呼呼的“权威”,转身走回病床边。
他抬起手。
在所有人惊骇的注视中,对着病床上老者弓起的后背,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。
“啪!”
一声清脆的响声。
“噗——”
病床上,那个心电图都快拉成直线的老人,猛地向前一倾,张嘴喷出一大口黑紫色的淤血。
血腥味瞬间充满了整个房间。
在那滩粘稠的黑血里,一条比壮壮那只更大,颜色更黑的虫子,剧烈地抽搐了一下,然后身体一僵,彻底不动了。
“滴……滴……滴……”
旁边那台之前还乱成一团,不断发出刺耳警报的生命监护仪,屏幕上的曲线瞬间变得平稳而有力。
那规律的,代表着生命的声音,在安静的病房里,清晰得像战鼓。
病床上,老人那张灰败如死灰的脸,奇迹般地,泛起了一层淡淡的红晕。
他靠在床头,发出了一声悠长而满足的叹息。
房间里鸦雀无声。
史密斯张着嘴,脸上的愤怒变成了惊恐,模样有些滑稽,他指着地上那滩黑血里的虫子,又指指顾辰,喉咙里“咯咯”作响,一个字都说不出来。
秦老抓着拐杖的手,在剧烈地颤抖。
他看着那条黑色的死虫,又看看床上呼吸已经平稳下来的老人,那张古井无波的脸上,第一次露出了无法掩饰的激动。
顾辰却像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。
他走到旁边的桌子上,抽出一张纸巾,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刚才拍过老人后背的手指。
擦完,他把纸团精准地扔进了垃圾桶。
然后,他才转过身,看向已经石化了的史密斯教授。
“这就叫,同频共振,隔空打牛。”
顾辰扯了扯嘴角,满是嘲讽。
“学着点,老外。”
史密斯像是被这句话抽了一耳光,身体猛地一晃,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。
顾辰不再理他,他把目光重新投向秦老。
脸上的那点玩味消失了,取而代之的,是一种冷得掉渣的平静。
“人,活了。”
“我爷爷的卷宗,是不是该给我了?”
秦老深深地吸了一口气,他看着地上那条黑色的虫子,眼神变得无比复杂。
震惊,激动,后怕,还有一丝……更深沉的凝重。
他抬起头,看着顾辰,声音沙哑得厉害。
“卷宗,随时可以给你。”
“但现在的问题是……”
秦老的声音压得很低,像是在说什么绝密。
“你从他身体里逼出来的这个东西……”
“在京城,已经不是第一次出现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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