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孟怀瑾闻言呆滞了一下,脚步顿住,目光有些茫然地追随着被抱走的妹妹,直到看着那一大一小两个身影进了隔壁屋子。房门关上,他才像是失去了指引,又恢复了那木木的样子,任由柳氏牵着他的手,将他拉进了主屋。
“泥也回去换衣服吧,窝要睡觉觉啦。”红袖手脚麻利地帮阿沅换掉已经被雪融微微濡湿的衣裤,又想帮她套上一双干爽暖和小棉鞋时,阿沅却不依了,小身子一扭,直接手脚并用地往床上爬。
她一边爬,一边嘴里还嘟囔着自创的顺口溜:“起早早,困饱饱;睡觉觉,长高高。”红袖最是听话,见她这般,也不强求,顺从地帮她掖好被角,看她乖乖闭上了眼睛,这才轻手轻脚地掩上房门,退了出去。
房门一响,床上的小身影立刻“噌”地一下坐了起来,哪里还有半点睡意?她警惕地听了听门外动静,确认无人,手一捏,心念一动,小小的身子便从原地消失,进入了她的神秘世界。
阿沅在小单间里还真是手忙脚乱,取下装有解毒药丸的白瓷小瓶,再按照记忆中的方子,拣选几样替换用的、药性温和有利尿排毒的普通药材,这些对她来说倒不算难事。
就是到了分包的时候苦了她。那用来包药的方形桑皮纸又薄又韧,她的小胖手怎么都折不好规整的小包,好不容易歪歪扭扭地裹住了药材,想用细棉线捆扎固定时,手指又不听使唤,不是线打滑就是系不成结。
反复尝试了几次,弄得小脸通红,鼻尖冒汗,面前还是一堆散乱的药材。
“唉!”她丧气地叹了口气,看着自己笨拙的小手,终于决定放弃精致包装。干脆找来几个干净的素色小布袋,把药丸和分好的药材分别胡乱塞进去,袋口一拉,就算完事,总归娘亲也不难分。
她拎起几个小布袋,心念一转,便出了空间。
明明感觉在空间里折腾了许久,可出来一看,外面天色似乎没什么变化,也还没人过来招呼吃晚饭。
她爬下床,搬了个小杌子垫脚,扒着窗户沿,把小脑袋探出去瞧。正好看见红袖换了身干净衣裳,脚步匆匆地刚走上正房的台阶。看来,这空间里的时间流速,果然比外面快了三倍不止,这倒是个意外之喜。
“娘亲,”阿沅拎着她的小布袋,抬腿进了娘亲的屋,见外屋除了柳氏,并无其他丫鬟婆子,立刻蹬蹬蹬跑过去,把手里的几个小布包一股脑儿塞进柳氏怀里,压低些许声音,神秘兮兮地说:“神仙姑姑给哒好药,换掉坏药。”
她小嘴巴哒哒不停,又补充着“医嘱”:“够煎十次哦!”
还竖起两根短短的小手指,强调用量,“瓶瓶每次两丸,爹爹和嘚嘚柒了还有。”
也不管柳氏脸上是何等错愕、惊喜又难以置信的复杂目光,她交代完毕,便像完成了重大任务,转身蹬蹬蹬就往里屋跑。
里屋,孟怀瑾手里拿着一本闲书,坐在床边的脚踏上,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床头昏睡的孟大川,眼神依旧是空茫呆滞的,仿佛只是找了个固定的地方安放视线。
“嘚嘚,窝要上去。”阿沅说着,小手一扒床沿,小短腿努力一蹬,就想顺着孟怀瑾的腿往上爬,企图爬到床上去。
孟怀瑾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,猛然感觉腿上一沉,受惊似的一抖,阿沅本就攀得不牢,这下差点直接滑掉下来。
就在这小小的身影要栽倒的瞬间,后衣领子被一只大手及时拎住,阿沅整个人顿时被吊在了半空,一双小短腿无助地凌空蹬了几下,最后只能扭过头,与拎住她的孟怀瑾来了个大眼瞪小眼。
孟怀瑾的眼神里似乎有了一丝极细微的波动,像是平静的水面被投下了一颗小石子。
直到阿沅再次发声,小手急切地指向床头:“嘚嘚,看爹爹!”孟怀瑾像是接收到了清晰的指令,这才小心翼翼地将她轻轻放下,任由她像只小皮球似的扑在了柔软的棉被上。
阿沅在棉被上弹了弹,嘻嘻笑起来,自己揉了揉小屁股:“一点都不疼。”
随即,她手脚并用地爬到孟大川枕边,小奶娃趴在沉睡中的爹爹耳边,开始了她啰啰嗦嗦、絮絮叨叨的“唤醒”工作:
“爹爹,柒了好药,泥要快快醒过来哦!”
“要是屎掉了,就只能钻到地下去,黑乎乎的,不好玩。”
她歪着小脑袋,似乎想了想,又用一种半是威胁半是玩笑的调皮语气,小声嘀咕道:“要不…干脆换个新爹爹啰?找个能陪窝玩的!”
说完,自己还捂着小嘴偷笑起来,仿佛说了个顶有趣的大秘密。
早餐只有白粥和鸡蛋,咸菜只有一小碟,还是柳氏的贴身丫鬟青衣直接端进来的,端进来后很快便转身出去,也不伺候他们用饭,脚步还挺急。
这伙食明显比原主记忆中的还要简单粗糙些,阿沅心里好奇,仰起小脸,一双乌溜溜的眼睛望向柳氏,奶声奶气地问道:“娘亲,我们没银子了吗?”
“阿沅说什么呢?是厨房没了人。”
柳氏脸上勉强露出一个微笑,伸手拿起一个鸡蛋,轻轻在桌沿上磕了磕,分别放进两个孩子面前的碟子里。
这才转向阿沅,温声解释:“娘亲刚刚吩咐了紫衣姐姐,让她把咱们院里几个婆子全都发卖了,二等、三等丫鬟几个不安分的也卖了。周嬷嬷年纪大了,也到了该荣养的时候,今日便送她归家。”
“嘿嘿!所以,娘亲的意思,银子还是带了出来的,不是一穿书就一穷二白,不幸中的万幸。”阿沅笑得没心没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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