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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怎么来了?”戚砚芯有点惊讶,她下意识地望向餐厅,看没有人注意到这边,才松了一口气,继续问江以景,“来找我?”江以景摇摇头,右手从提着的礼品袋里掏出一小袋巧克力,快速地塞入戚砚芯的家居服口袋中,轻声说道:“我找应琛有点事情。”
“我们还是装作不太熟的样子吧。”戚砚芯摩挲着口袋里的巧克力,抬头望向江以景。
夕阳还未完全消散,落日的余晖散落在江以景的身上,本来就黑的眼眸此刻更加显得清亮。身上的这件衣服应该是新到的,某品牌的秀场款,其实样式很普通,但是穿在江以景身上就格外好看。
好像头发短了一些,好像脸颊瘦削了一些,奇怪,其实仅仅只是一天没见,但是戚砚芯总觉得江以景有好大的变化似的。
“你看够了吗?是不是该让我进去?”江以景的声音轻柔,嘴角的微笑依然没放下,他侧了侧身,从戚砚芯的旁边挤过来,“我要装了哦。”
戚砚芯还没理解江以景这句话的意思,就听见江以景开始大声嚷嚷:“咦?小舅妈,你怎么在?”
餐厅里的应琛注意到这边的动静,站起身来,抽了一张纸,边慢条斯理地擦手边走过来,看到江以景的时候却没有什么惊讶,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:“你怎么会来呢?”
江以景把手里提着的礼物交给赵清,温和地说了句“谢谢”,然后迎上应琛的目光:“舅舅,我会来,自然是因为我有话要说。”
这会儿戚砚芯正端坐在沙发上剥巧克力的包装纸,目光从两人之间来回流转,之前她就和江以景没怎么接触过,此刻不说话也不会显得有什么奇怪的。
张春英这会儿也从厨房里走出来,看到江以景就微微皱眉,记起来他就是婚礼那天把应琛狠狠地踩在脚下的男人。
江以景的视线从应琛移到张春英身上,睁圆了眼睛,故作惊讶地叫了句:“老舅妈。”
听到这句“老舅妈”,张春英的脸色瞬间有点挂不住,她想生气,但又不好发作,皮笑肉不笑地扯出一个难看的表情。
戚砚芯坐在沙发上毫不掩饰地笑了起来。
江以景从鞋柜里找出拖鞋换上,自顾自地径直朝里走:“舅舅,上二楼吧,有些事情,还是只有我们两个知道比较好。”
两人刚走到二楼走廊的转弯处,江以景猛地刹住脚步,干脆利落地转过身,攥住应琛的领口,把他狠狠抵在墙上,目光里的温柔消失殆尽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汹涌的恨意:“我来找你,你不害怕吗?舅舅。”
两人身高相仿,江以景略微比应琛高一些,又因为常年健身,手臂的肌肉线条很明显,但应琛顶多只能算得上身材匀称,并没有多少力量痕迹。此刻被江以景拽得微微垫脚,但脸上的神色却没有什么变化,他抓住江以景绷紧的手臂,眼神沉了下去,嘴角似笑非笑:“以景,我为什么要怕?”他的声音因为缺氧而有些沙哑,“我们又不是偷情怕被发现的关系。”
“你恶不恶心。”江以景的手指关节再次收紧,陷进应琛的脖颈,半晌,他陡然松开手。
新鲜空气涌入,应琛蹲下身子,手肘撑着地面,剧烈地咳嗽了几声。
江以景居高临下地看着他。
平复了一会儿,应琛站起身来,推开二楼会客室的门,走了进去,江以景紧随其后,顺手把门带上了。
“说吧,你想谈什么事情?”应琛靠在沙发上,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,看向江以景的眼神带着一丝冰冷的挑衅,和平常展现出来的神色天差地别,仿佛在这只有二人的隐秘空间里,他才展现出了真实的自己,“但是看现在这个反应,你应该是已经怀疑我了吧。”
江以景背靠在门上,离应琛有一段距离:“是怀疑,还是确定呢?你何必装得这么无辜。”
“以景,我有什么可装的?搞不清楚状况的应该是你吧?”应琛的指尖抚过自己泛红的脖颈,“我是应家名正言顺的唯一继承人,应双城的独子,这是不争的事实,爸爸现在只是昏迷,但退一万步讲,就是真的醒不来,他的遗产难道能飞到你的手中?”
“老爷子还没死,你就开始数钱了,我果然没看错舅舅,自私,冷血,真是可贵的好品质。”江以景嗤笑一声,向前走去,“不过,‘唯一继承人’这一点,恐怕还存疑吧?”
应琛虚假的微笑终于落下去,眼神中带着一丝狠厉:“没有证据的猜测,永远都只是猜测罢了。你有几成把握能扳倒我啊,我的好侄子。”
“别这么说。”江以景已走到他面前,微微俯身,目光与他平齐,“谁敢扳倒您呢?外界谁不知道,应先生的独子谦逊温和,知书达理。与你为敌,舆论的口水就能先淹死人了。”
“你知道就好,既然忍了那么多年,藏了那么多年,就该过好自己的日子,而不是把手又伸到别人家里。”
应琛举起杯子,轻抿了一口杯中的茶水,仿佛随口一提:
“你那位妈妈,哦,瞧我这记性。在外面,你都得叫她‘姐姐’,对吧?她近来身体怎么样?还……认得你吗?还能跟你说上几句话吗?”
江以景垂在身侧的手骤然握紧,骨节发出轻微的“咔”声,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,手臂抑制不住地颤抖:
“应琛,你以为你的手段很高明吗?再能归类到意外的事情,发生两次,也该不叫做意外了。”
“以景,”应琛的神色并没有改变,他望向江以景的眼神中甚至带着一丝嘲讽,“你想给我看看刹车失灵的事故鉴定书,还是说药物过敏的诊断报告呢?如果我们没有见面的这么多年,你还是这样孩子气的话,那么年龄对于你来说,也只是空长的数字罢了。”
话罢,他站起身来,用手拍了拍江以景的肩膀:“努力长大,好吗?”
“长大?”江以景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,他的手指轻轻地敲击着桌面,过了一会儿,突然笑出声来,“舅舅长大的标志是出轨自己的后妈,那么我长大的标志,应该是和谁谈一场恋爱呢?”
江以景握住应琛的手掌按在了自己左侧的锁骨上,隔着薄薄的衬衫布料,能清晰的感觉到一道凸起的狰狞伤疤:
“舅舅要的证据我没有,但是舅舅给我留下的伤疤,可是永远在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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