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呼,昏昏沉沉又到了早晨,我拖着疲惫的身体如往常一般独自走在一中的路上,尽管心里极其不愿意面对学校里的种种,我也想过和爸妈坦白,换一个学校学习,沈逾白又在要中考的重要阶段,全家都很忙,我实在不愿再出事,快高三了,再坚持一年也就过去了。上学的路是如此的短,还没做好今天的准备就已经到了校门口。
晨光透过教室窗户洒在课桌上,很温暖,可我却很不安我攥着书包带,心里的不安像潮水一般。深吸一口气走到座位前,我的脚步猛地顿住,瞳孔骤然收缩——原本干净的桌面,被人用黑色马克笔涂满了不堪入目的污言秽语,字迹潦草又嚣张,像一道道狰狞的伤疤刻在上面。我回头看向任娇娇,她无所谓的笑笑,我最害怕的事还是来了,之前她们只是口头针对我,可现在…
周围响起细碎的议论声,夹杂着毫不掩饰的嘲讽与窃笑,那些目光像针一样扎在我身上,密密麻麻地疼。
“你看她课桌……也太过分了吧?”
“谁写的啊?不过她平时太高冷,得罪人也正常。”
“活该呗,整天就知道读书……”
闲言碎语钻进耳朵,我的脸颊瞬间涨红又迅速褪去血色,指尖不停颤抖,身体发软,只能靠扶住课桌边缘才勉强站稳,眼眶不受控制地泛红发热。
顾不得身体的不适,我慌忙从书包里翻出纸巾,蘸着水用力擦拭桌面,马克笔的墨迹顽固地粘在上面,越擦越模糊,反而显得更刺眼。泪水在眼眶里打转,视线渐渐模糊,我紧紧咬着下唇不敢哭出声,肩膀却控制不住地轻轻颤抖。擦到一半,我瞥见桌肚里的书本,伸手一拉,几本厚重的课本掉落在地——书页被撕得破烂不堪,上面画满了丑陋的涂鸦,笔记被墨水涂得一团漆黑,甚至还有几页被揉成了纸团。
那一刻,我所有的委屈与恐惧瞬间爆发,泪水终于忍不住滑落,砸在满是污渍的课桌上,晕开一小片水渍。蹲下身,颤抖着去捡那些残破的书本,指尖抚过撕烂的书页,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,疼得几乎喘不过气。周围的议论声还在继续,嘲讽的笑声格外刺耳,死死咬着唇,将脸埋在膝盖里,不敢抬头面对所有人的目光,只觉得浑身冰冷,连指尖都在发麻。
“我该怎么办,我做错了什么,为什么要这样对我。”这些话在心里出现了千万遍,可我却再没有勇气说出口,因为换来的只是她们的变本加厉。周围熙熙攘攘的嘲笑并没有减少,反而更加肆意妄为。
“吵什么!整层楼就你们班最吵!”一阵吼声过后,教室才安静下来,我将自己不堪入目书塞回桌箱,在位置坐下,可思绪却一直不能回到课堂。
忽然,眉心一阵刺痛,将我的思绪拉回现实,还没看清发生了什么就听到一阵嬉笑,伴随而来的是数学老师赵守正的怒骂。
“沈悠悠!你给我站起来!你考第一名就可以不用听课了吗?你能保证以后每次都是第一吗?身为一个学生连最基本的尊重老师都做不到吗?”
我向来惧怕这位赵老师,不只因为他是我的班主任,更因为他是任娇娇的舅舅,整个学校都知道他很宠这个侄女,任娇娇针对我这件事他也是知情的,他也只是让她们不要做的太过。我只能低头等待着赵守正的审判。
“不说话是吧!给我滚出去,认识不到自己的错误以后就别来上学了!”
我低着头快速逃离了这个地狱,可我该去哪呢?没到放学时间,我不能回家,被爸妈发现又该担心了。
冷风卷着细碎的落叶擦过脚踝,我攥紧皱巴巴的校服衣角,漫无目的地躲到教学楼后的僻静角落,肩膀还在控制不住地轻轻发颤。
这时,一团暖融融的东西忽然蹭到我脚边,毛茸茸的尾巴扫过手背。我愣了愣,低头看见一条金灿灿的小金毛正歪着脑袋看我,湿漉漉的眼睛亮晶晶的,满是温顺。我蹲下身,指尖轻轻落在它柔软的头顶,顺着毛发慢慢抚摸。它像是瞬间察觉了我的难过,立刻往前凑了凑,脑袋一个劲往我怀里钻,温热的肚皮贴着我的手腕,发出轻轻的呜咽声,像是在安慰我。
“谁家的小狗狗啊,”我鼻尖一酸,声音带着未散的哽咽,低头蹭了蹭它的耳朵,“你家里人找不到你,该着急了。”
话音刚落,一道低沉慵懒的男声忽然从身后传来,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痞气,却莫名透着穿透力,瞬间让周围的风都静了几分:“是我的。”
我浑身一僵,指尖顿在金毛的背上,心脏猛地缩了一下。下意识想站起身逃离,膝盖却因为蹲得太久有些发麻,刚起身就踉跄了一下。身后的人似乎动了动,脚步声轻缓地靠近,带着淡淡的松木香,没有丝毫压迫感,反而驱散了些许深秋的寒意。
我咬着唇不敢回头,直到手腕忽然被一片温热包裹,力道不重却稳稳扶住了我摇晃的身体。熟悉的冷冽气息萦绕在鼻尖,我猛地抬头,撞进一双漆黑深邃的眼眸里——是顾千帆,他没穿校服外套,黑色连帽卫衣的帽子随意扣在头上,额前碎发遮住一点眉骨,嘴角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,眼神落在我泛红的眼眶上,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审视。
他低头看了眼乖乖趴在我脚边的金毛,又抬眼看向我,声音放轻了些,褪去了往日的桀骜戾气,多了几分柔和:“哭了?谁欺负你了。”
金毛像是听懂了什么,蹭了蹭我的手心,又抬头对着陆庭骁摇了摇尾巴。我慌忙抽回手,往后退了半步,避开他的目光,指尖攥得发白,声音细若蚊蚋:“没、没有,我没事……对不起,我不知道它是你的狗。”
顾千帆没说话,只是静静地看着我,目光扫过我皱巴巴的校服、沾着泪痕的脸颊,还有露在袖口外泛红的手腕,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。他弯腰,轻轻拍了拍金毛的脑袋,声音低沉而清晰,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,却又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:“跟我走,这里风大。”
我愣住了,抬头看向他,只见他已经站起身,侧身看着我,黑色的卫衣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,眉眼间的戾气淡了许多,只剩下几分漫不经心的笃定。金毛围着我的脚边转圈,时不时用脑袋蹭我的腿,像是在催促我。
周围静悄悄的,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,还有我剧烈跳动的心跳声。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帮我,更不知道跟着他走会发生什么,可看着他认真的眼神,还有脚边温顺的金毛,可我看着他既然感到一丝安心。
顾千帆没催,只是双手插兜站在原地,黑卫衣帽檐压得略低,遮住眼底情绪,只留线条凌厉的下颌线绷着。金毛绕着我脚边蹭来蹭去,尾巴摇得欢快,像是在替他递台阶。我攥着皱巴巴的校服衣角,小步跟上他的脚步,心脏跳得又快又乱,不敢抬头看他的背影。
他没往人多的地方走,拐进教学楼后侧的废弃器材室,推开门时带起一阵轻微的灰尘。里面意外不脏乱,窗边堆着几个纸箱,破旧的玻璃窗透出阳光,在地面投下斑驳的暖光。
“进来。”他侧身让我先走,声音比刚才更沉了些,没了在外的桀骜痞气。
我犹豫着迈进去,刚站定,就见他反手关上门,器材室瞬间静下来,只剩彼此的呼吸声。金毛颠颠跑到我脚边趴下,脑袋搁在我鞋面上,温顺得不像话。顾千帆走到窗边,背对着我站着,手指无意识摩挲着窗框边缘,沉默了几秒,忽然开口:“谁干的?”
他的声音很轻,却带着不容逃避的压迫感。我浑身一僵,指尖攥得发白,眼眶又开始发热,摇了摇头不敢说话——我怕说出来,只会招来更多麻烦,我已经经不起更多了。
身后没了声响,我以为他会不耐烦,正想低头道歉,一道阴影忽然笼罩下来。顾千帆不知何时转过身,蹲在我面前,与我平视。他抬手,我下意识瑟缩了一下,却见他指尖轻轻落在我泛红的眼角,动作带着几分笨拙的小心翼翼,像是怕碰碎什么。
“哭什么。”他眉头蹙着,语气算不上温柔,甚至带着点凶,眼神里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——是对欺负我的人的烦躁。他伸手,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纸巾,粗暴地抽了几张塞进我手里,“擦干净,难看。”
我捏着纸巾,鼻尖一酸,眼泪却更凶了。刚才在教室憋了许久的委屈,被他这两句算不上安慰的话戳破,怎么也忍不住。金毛像是察觉到我的情绪,凑过来舔了舔我的手背,温热的触感让我稍微平复了些。
顾千帆看着我掉眼泪,脸色更沉了些,却没再凶我,只是伸手,笨拙地摸了摸我的头。他的手掌很大,带着点薄茧,动作很轻,顺着我的头发慢慢摩挲着,像是在安抚金毛一样。
“以后再有人欺负你,报我的名字。”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,漆黑的眼眸盯着我,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,还有一丝藏不住的保护欲,“我顾千帆的人,不是谁都能碰的。”
阳光透过玻璃窗落在他脸上,照亮他眼底的认真,也冲淡了他周身的戾气。那一刻,我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,心跳漏了一拍,手里的纸巾被攥得皱巴巴的,眼泪渐渐止住,只觉得心里某个冰冷的角落,忽然被一束暖光照亮。
我攥着纸巾,指尖还残留着他掌心的温度,耳边“我的人”三个字反复回响,心跳乱得像要冲出胸腔。不敢再多看他眼底的认真,我慌忙低下头,小声说了句“谢谢”,转身就想逃离这让我心慌意乱的氛围。
刚迈出一步,手腕突然被一股温热的力量攥住。力道不重,却带着不容挣脱的坚定,将我硬生生拉了回来。我踉跄着撞进一道坚实的胸膛,鼻尖传来淡淡的松木香,正是顾千帆身上的味道。
“跑什么?”他的声音在头顶响起,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沙哑。
我脸颊发烫,挣扎着想抽回手,手腕转动间,校服袖子顺着手臂滑落,露出小臂内侧几道深浅不一的疤痕——那是我无数个崩溃夜晚,用美工刀划下的印记,新添的伤口还泛着红,有些结痂未愈,在白皙的皮肤上格外刺眼。
空气瞬间凝固。
顾千帆攥着我手腕的手指猛地收紧,力道大得让我忍不住轻嘶一声。我浑身一颤,像被烫到一样想缩回手,却被他死死攥着,逃不掉。
我慌忙低头,不敢看他的表情,指尖蜷缩起来,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,疼得喘不过气。羞耻、恐慌、自卑瞬间将我淹没,我多怕他会像其他人一样,露出厌恶、嫌弃的眼神,甚至嘲讽我矫情。这个掩藏已久的秘密还是被发现了…
身后的人沉默了许久,久到我以为他会松开手转身离开,甚至恶语相向。可预想中的冰冷从未到来,攥着我手腕的力道渐渐放缓,取而代之的是小心翼翼的轻柔,像是在触碰一件易碎的珍宝。
我忍不住抬头,撞进顾千帆眼底的风暴里。
他的脸色沉得可怕,漆黑的眼眸里翻涌着我看不懂的情绪:有震惊,有心疼,更多的是近乎失控的戾气,比刚才得知我被欺负时还要浓烈。他的指尖轻轻拂过我手臂上的疤痕,动作轻得像羽毛,却带着滚烫的温度,让我忍不住瑟缩了一下。
“谁让你这么做的?”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,带着压抑到极致的颤抖,眼神死死盯着那些伤口,像是要将伤害我的人碎尸万段,“是那些欺负你的人?还是你自己傻?”
最后三个字,带着恨铁不成钢的凶,却更多的是藏不住的心疼。他的指尖划过新添的伤口时,我清晰地看到他眼底的红血丝,还有微微颤抖的指尖,一向桀骜不驯、天不怕地不怕的顾千帆,此刻竟像是慌了神。
我咬着唇,泪水再次涌上来,摇了摇头,声音哽咽得几乎说不出话:“不、不是他们……是我自己……”
话音刚落,顾千帆猛地将我拽进怀里,双臂紧紧地抱着我,力道大得像是要将我揉进骨血里。他的下巴抵在我的发顶,声音低沉而破碎,带着从未有过的脆弱:“傻子……以后不准这样了,听到没有?”
他的怀抱很暖,驱散了我所有的寒冷与不安。我靠在他的胸膛,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,所有的委屈与恐惧瞬间爆发,眼泪浸湿了他的卫衣,我死死咬着他的衣角,不敢哭出声,却任由泪水肆意滑落。
金毛乖巧地趴在我们脚边,用脑袋轻轻蹭着我的脚踝,像是在无声地安慰。器材室里静悄悄的,只有彼此的呼吸声和我压抑的哭声,还有他一遍遍地在我耳边低语:“有我在,以后没人能让你受委屈,也不准你再伤害自己……”
他一路缓缓走在我身侧,我们谁都没有说话,只是到了我家门口他便消失在了黑夜里。
深夜,我回想起今天的种种,他不像别人口中的坏学生,只知道打架,混社会的亡命徒,相反,他很温柔,细心,但我不明白他为何会如此心疼我,他眼中的翻涌的情绪我始终看不懂,像是我们相识很久,可明明我从来没有和他说过话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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