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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嫦娥带着两个女儿,回娘家陪着娘亲和弟弟呆了三天。这三天里,她首次地见识到弟弟林长风的坚强毅力。
每天卯时准时起床,穿着铁砂背心绕着村子跑上一个小时,然后,太阳都还没出来,又在院子里吭哧吭哧的练武一个小时。
她挺稀奇地看过弟弟练武,除了那个叫什么双节棍的练得挺花里胡哨的,拳术和铁棍练习,以及锻炼肌肉增加力量,都比较简洁,基本都在练习几个重复的动作,他还说天下武功,以力破万,唯快不破。
不过看起来,的确刚劲有力,虎虎生风的,好似挺有杀伤力。
在练完拳脚武术后,弟弟林长风就一直在他自己房间里学习,说是写一本小说话剧什么的,等到了青州城就印刷赚大钱。
反正,他一天从早忙到晚,除了锻炼身体,就是在学习中,睡得挺晚。
宣德二十二年九月二十日,林家庄的父老乡亲都聚在一起,为林长风母子送行。
林长风姐弟还好,毕竟年轻,向往着大城市繁华的生活。
而林陈氏则哭得稀里哗啦。
她从二十八年前嫁到林家庄,除了年轻的时候,跟着没有去世的丈夫去过两次县城,再远的地方,就是去两个女儿家走亲戚。
至于娘家那边,离得远,远在四十多里的叙永县,在丈夫死后的十来年里,娘家的父母也先后过世,渐渐断了联系。
像这次儿子长风考上了童生,她也没来得及通知,只不过,在这一去可能再难回来的时候,她心里满是惆怅,想和儿子说说,却不知从何说起。
离别的时候,总是伤感的,特别等到了石头镇,到了二姐林嫦娥家,母女三人更是抱着哭成了一团,林长风眼眶红润,心情也复杂。
他是坚决不想在林家庄生活,这里除了宁静和乡下的闲言碎语,就没有自己可以发挥的空间。
特别是娘亲已经老去,自己将来就算是在师资力量不够的青山书院,继续读书,也照顾不到,还不如一起搬去青州城,可以天天睡在家里陪着娘亲。
这些,林长风和娘亲和两个姐姐都说,所以林陈氏才甘心背井离乡,跟着儿子去外地。
这时代的女人都讲究,未嫁从父,出嫁从夫,老了从子的传统。
行李挺简单的,在林长风的强烈安全下,家里所有的东西都没要,就让娘亲带些简单换洗的衣裳,其他的都去青州城里买。
然后那些简陋又实用的用具,全部送给了几个堂兄弟,就连房子田地,也都让他们使用,这把林长风的几个堂兄,高兴得直说林长风大气,说长风去了青州城后,有需要帮忙的,尽管叫他们好了。
林长风自然满口答应,将来总需要人手,在能帮得上的情况下,自然会出手。
他自己就带了些书,用一口木箱装了起来,正好将那五十斤的金块,埋在最下层。
而大姐一家在最后一天赶来了,她们就带得多了,让已经满了十年,也已经打铁了二三年,长得像个大小伙子的大外甥尚秋生赶着牛车,差不多装得满满的。
要不是还要带上娘亲空些地方,只怕是连家里的澡盆子都整上了。
从石头镇到青山县城三十里路,恰好到中午的饭点进了城。
这次,满载着行李的林长风一家子,没有被守城门的衙役刁难,因为他的身份已经不同。
青州府第八名童生的身份,再加上与萧远山的亲密关系,哪有人敢惹他。
不过,林长风还是非常客气的递上了自己一家,应该出的进城费。
这让守城门的几个衙役,连呼林公子大气,做人讲究,不像某些人翻脸不认人。
进城后,先找了客栈要了二间房,再带着一家老小,美美地大餐了一顿。
直把两个外甥吃得满嘴流油,直呼从来没吃过这么好,直呼舅舅真大方。
而娘亲林陈氏和大姐林彩凤则心疼钱,说长风不要这么花,将来到了青州城开销还不小。
可都让林长风借口自己已经与青林书社达成一致,拿到了一笔高达千两银子的雕版费,给敷衍过去。
现在他可算有钱人,虽然还没什么家产,但从黄家搜刮来的几万两银子,已经足够支撑他在青州城里体面的生活。
吃了饭后,林长风先是去了趟书院,买了重礼感谢山长孙长顺和全院的老师们。
又去了萧家。
因为回青山县的时候,与萧远山约好一起再去青州城,购房定居,再择校就读。
等待多日的萧远山一见到他,像是多日没见到家人的孩子。
感动得,嘴里哗啦哗啦责怪个没停。
他和家里商量好了,也跟着林长风一起去青州城学习生活。
为此,父亲萧长远特意吩咐,让林长风来了县城后,晚上在自己家吃饭,说有些话要和林长风谈。
饭后,萧长远将林长风请到了书房,颇为复杂地饮了一口茶水,看了看,渐渐锋芒毕露,因为长达半年不间歇练武,渐渐㾼却了稚气,已经像大男人的林长风。
突然开口问道:“长风,你知道黄家家主黄得意死了么?”
林长风本能的警觉起来,他从萧长远见到自己时,看自己第一眼的眼神,就感觉到萧长远对自己的态度,有了变化。
好似有几分提防,警惕。
所以萧长风将自己带到书房说话前,已经做好了心理建设。
“不知道呀?伯父你说的是黄大志他父亲么?我记得这人身体还不错,上次黄大志死的时候,还来书院里闹过一次。”
萧长远眼睛一眨没眨地盯着林长风的神色,见他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。
心里直叹,这年轻人真了不得。
就算是自己这老江湖,只怕徒然被问起可能做过的案子,眼神中,总会有闪躲。
不像林长风这么直直地对视,毫无波动。
他要不是身为掌管一县刑事的县尉,先前就怀疑过黄大志的死,又从儿子嘴里得知,林长风在进贡院考试之前,被一个叫黄员外的陷害过的经过。
并且,林长风听说是黄员外,立马就放了害自己的贼人,这说明他认识这个叫黄员外的人。
再加上从黄家围墙外,勘察出来的一系列足迹,才判定可应该是林长风做的案子。
虽说,这害人不成被反杀,从情感上说正常。
但他身为县尉,身为萧远山父亲,为了自己儿子的将来,很有必要,在这个注定要辉煌腾达的小子身上,提前打上烙印。
这也算是自己的投资。
同时要让他畏惧,留有心理阴影,不敢轻易动萧家的利益。
“他是被人割喉死的,凶手应该是从后院的西边围墙跳出去的,然后骑着马,一路向北------”
说着,萧长远还分析起自己,一系列的判案过程。
这些话听得林长风心里毛骨悚然,要不是千年之后自己,在战场和拳击场上磨炼出来的坚强意志,只怕是当场失态。
“是么?那伯父找到凶手了没有?我是听人说黄家失了火,烧了好些房子,具体情况还是第一次听伯父说。”
说着,林长风叹息了一声:“这天有不测风云,人有旦夕祸福,做人还是多团结有共同利益好,少树敌人,不然不知道什么时候,就被人报了仇。
萧长风见自己说得这么明白,林长风依然毫无破绽,不过,最后的这句话,倒是隐约的回应了自己。
这让萧长远觉得,有必要对林长风倍加重视,有此如此心态,不论从事哪一行业,将来大业必成!
大丈夫当敢作敢为,狼行千里吃肉,狗只会守着自家的房门。
“呵呵-----”
萧长风意味深长地冲着林长风呵呵笑了笑:“长风说得对,多团结少树敌,那伯父也不瞒你,在这事上伯父放了水,将后事都处理完了,没有留下任何的线索。我知道你和远山的感情很好,你是个大有出息的人才,伯父只希望你不要忘了伯父的好,将来多照顾照顾他。”
听到这,林长风松了口气。
同时,也对自己拿的那五十斤金块,痛恨起来。
要不是拿着金块跳墙,一路留下足迹,哪会让萧长远抓住把柄,埋下隐患。
但事已到此,难不成还杀了萧长远不成?
看来,千万别小看了古人的智慧,今后更得小心行事才行。
“伯父说的这些我不懂,我只是学子,将来会一路科举向上,进士是必须考取的,我自认为五年之内一定能成功!”
林长风眼神坚定地与萧长远碰了碰,表示自己的决心和发展前途。
然后,满脸笑容地笑道:“至于我和远山的情感,自然不必多说,咱们同窗数载,相互学习,相互促进,我林长风没有哥哥弟弟,只认他是我林长风永远的兄弟,这一辈子的兄弟!”
“哈哈哈哈-----”
萧长远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,哈哈大笑地拍了拍林长风肩头:“长风人不错,伯父深知你的能力,将来的成就一定远在伯父之上,伯父就差了点科举上的门道,蹉跎至今还是小小县尉。今后,只能看你,能帮助到远山的发展了。”
“伯父谦虚了,万万人中,能做到你这位置,又有如此权威,已经是万里挑一,人中龙凤!”
“长风真会说话,难怪人人都喜欢你,就凭你这口才和心智,将来踏上官场,必畅通无阻!”
“谢谢,谢谢伯父的贵言,那长风就当伯父你提前许愿好了。”
听到许愿二字,萧长远眼睛亮了一下。
这二字真好,真恰当。
自己可不就是要林长风向自己许愿,将来照顾儿子萧远山,要林长风多关照,好有出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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