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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嗯,昨日遇袭的时候,他为了救我,肩膀中了一箭。”萧灵阳垂着眼帘,掩去眸中的一丝复杂。
“你现在就去一趟,把府里最好的金疮药带上,再请御医过去仔细瞧瞧。他毕竟是皇子,又是因我受的伤,可不能怠慢了。”
青禾连忙应下:“奴婢这就去办。”
看着青禾匆匆离去的背影,萧灵阳才缓缓松了口气。
说到底,昨日那箭本是冲着萧玦去的,若不是她为了那一千虐渣值,狠心将他推下马,他也不会摔进土坑,伤口裂得更重。
如今让御医去给他看伤,送些好药过去,也算是稍稍弥补一下她心里的那点过意不去。
用过早膳,萧灵阳便又趴在了床上,只觉得浑身酸软,提不起半点力气。
她遇袭受伤的消息,被瞒得严严实实,宫里那边丝毫没有动静,皇帝和淑贵妃都还被蒙在鼓里。
这是件好事,省得她还要应付宫里的盘问。
她侧过脸,望着窗外摇曳的柳枝。
云溪山庄是皇帝赏赐给她的静养之所,平日里有皇家侍卫层层把守,防卫之严密,堪比皇宫。
淑贵妃的刺客,就算再神通广大,又怎么能悄无声息地潜入山庄,甚至还精准地知道,她那日会带着萧玦去后山踏青?
这根本说不通。
除非……
难道是公主府里,还藏着皇帝或者淑贵妃的眼线?
可转念一想,又觉得不可能。
这些日子,她暗中让暗卫彻查过公主府,那些皇帝安插进来的人,还有淑贵妃的眼线,早就被连根拔起,清理得干干净净。
如今的公主府,说是铁桶一块也不为过,怎么可能还有漏网之鱼?
可若不是府里有人通风报信,淑贵妃又怎么会对她的行踪了如指掌?
思来想去,还是没有头绪,她索性不再去想。
……
一连在府中憋闷了十多日,萧灵阳的伤口才完全痊愈,只是因着生病的原因,她消瘦了些。
不过不再饮用加了寒霜草的药后,她的身体却比之前刚来时更健康了些,已于常人无异,只是体内还有一些毒素。
至少不会像之前一样动不动就咳血了。
春日的暖阳慷慨地洒遍京城的每一寸角落,融化了最后一丝料峭寒意。
就在这暖意融融的时节,四公主萧婉宁送来了一张鎏金嵌玉的请柬,邀京中贵女齐聚公主府,共赴一场芳菲宴。
说起这四公主,京中无人不知她的脾性。
她本是先帝时一位不起眼的宫女所生,生母在她襁褓中便撒手人寰,幸而被无子的贤妃收养,这才得了公主的尊荣。
贤妃出身名门,膝下又只有太子这么一个宝贝儿子,对这个养女自然是娇惯纵容到了骨子里。
再加上太子对这个妹妹也是处处维护,久而久之,四公主便养成了一副嚣张跋扈、眼高于顶的性子。
如今陛下未立中宫,先皇后也只留下萧灵阳这么一个嫡女。
太子作为大皇子被立为储君,四公主仗着这层关系,在京中贵女圈子里俨然成了领头人物。
那些盼着能攀上太子、博一个未来妃嫔之位的贵女们,更是将她捧得高高的,平日里对她言听计从,极尽讨好之能事,只盼着能得她一句举荐,或是在太子面前露个脸。
以往,这样的贵女宴会,帖子是必然会送到昭阳长公主府的。
毕竟萧灵阳是嫡长公主,身份最为尊贵。
可奈何她自小体弱多病,常年深居简出,从未出席过任何一场宴会。
久而久之,那些帖子便成了象征性的礼节,送了便罢,谁也没真指望过她会来。
可这一次,萧灵阳捏着那张烫金请柬,却起了心思。
她和这四公主萧婉宁之间,可是积了不少旧怨。
萧婉宁嫉妒她嫡长公主的身份,嫉妒父皇对她的偏爱,更嫉妒她明明是个病秧子,却偏偏占着大曜第一美人的名头。
从小到大,萧婉宁没少给原主使绊子,经常在贵女们面前说她的坏话,编排她的不是。
原主性子柔弱,又常年缠绵病榻,只当是小孩子的打闹,从不与她计较,可这偏偏助长了萧婉宁的气焰,让她越发得寸进尺。
以前的萧灵阳或许会忍,会躲,可现在的她,偏要去凑这个热闹。
“殿下,您真要去赴宴?”
青禾有点担心,上次就是殿下去观莲台赴宴,一个不小心落入湖中,差点凶多吉少。
“您的身子才刚好,万一累着了可怎么好?”
柳绿说道:“是啊殿下,那些贵女,一个个眼高于顶的,指不定又要编排什么闲话呢。”
萧灵阳抬眸,目光扫过那些素净的素色衣裙,摇了摇头:“这些太素了,换件艳丽些的。”
青禾几人愣了一下,连忙转身去翻找。
最后,从衣柜深处捧出了一件石榴红的蹙金双绣罗裙。
裙身是细密的流云纹,在光线下泛着潋滟的光泽,裙摆处用金线绣着展翅欲飞的凤凰,凤羽根根分明,栩栩如生。
这是只有嫡长公主才能用的规制,一针一线都透着皇家的威仪与华贵,绝非寻常贵女所能拥有。
“就这件了。”萧灵阳指了指那件罗裙。
青禾几人连忙伺候她换上。
罗裙上身,衬得她肌肤胜雪,原本就清艳绝伦的容貌,在这明艳色彩的映衬下,更添了几分惊心动魄的美。
往日里穿素衣,是那种弱柳扶风的病美人。
如今换上这石榴红的华服,便瞬间褪去了那股子病气,露出了骨子里的高贵与明艳,宛如一朵盛开在枝头的烈焰玫瑰,美得张扬,美得夺目。
萧灵阳对着铜镜,给自己上了一层极淡的妆容,只描了描眉,涂了点胭脂,便已是绝色倾城。
青禾手巧,取来一支赤金嵌宝的发簪,将她乌黑的长发松松挽成一个垂云髻,余下的发丝自然垂落在肩头。
鬓边别了一朵新鲜的白茉莉,更衬得她宛如九天神女下凡,不染半分凡尘烟火气。
临出门时,萧灵阳又取了一顶白纱幕篱戴上,遮住了大半容颜,只露出一双潋滟的眸子,更添了几分神秘的韵味。
刚踏出府门,萧灵阳的目光便落在了门口侍卫队伍里的那道身影上。
萧玦穿着一身玄色的侍卫服,身姿挺拔,立在队伍里,格外惹眼。
许是伤还未完全好透,他的脸色还有些苍白,却丝毫不减那份凌厉的气质。
萧灵阳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一瞬,心里暗忖,这小子还真有几分当奴仆的自觉,看来是没忘记和她的三月之约。
而萧玦也恰好抬眸,目光与她撞了个正着。
隔着一层薄薄的白纱,他看不清她的全貌,却能看到那双流光溢彩的眸子,还有那身艳绝天下的石榴红罗裙。
萧玦的心头猛地一跳,目光不由自主地在她身上多停留了几秒。
想来,她的伤是真的痊愈了。
他很快便移开了目光,垂下眼帘。
“起驾。”萧灵阳淡淡吩咐了一声。
队伍缓缓出发,一路朝着四公主府而去。
不多时,四公主府便到了。
远远望去,府门大开,门口车水马龙,停满了各式各样的华贵马车,绫罗绸缎的身影进进出出,一派热闹非凡的景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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