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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年后,初秋,第一片槐树叶,悠悠荡荡的落在了林沄锦的手心里:“早秋惊落叶,飘零似客心。翻飞未肯下,犹言惜故林。”一个陌生的男生在身后响起:“呦,孔绍安的《落叶》,这么小就会背这个了?小姑娘厉害啊!”
林沄锦忽的转过身:“您是?请问您找谁?”
陌生男子:“我找林秀芝,这是她家吧?”
林沄锦赶紧把人请到堂屋:“是的,叔叔稍等,我去叫姥姥!”
一刻钟后,堂屋里的气氛压抑得让林沄锦感到喘不过气,那个陌生男人首先打破了尴尬:“林同志,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市局刑侦队的,我叫曹建国,这次是有事麻烦您出山!”说着,便把一个文件袋推到林秀芝面前:“我知道,现在的政策还是反对封建迷信的,但是,我做刑侦这么多年,是知道的,有些事情就是科学解释不了的,这次如果不是真的一点头绪都没有,我也不能顶着非议冒险找到您这!我知道您的顾虑,不瞒您说,你的地址确实是你们镇上的李队长给我的,我也知道你帮李队长他们不少的忙,您放心,我绝不透露您半点消息!”
曹建国打开文件袋,里面几张尸检报告和几张照片,照片里的男人面色青紫,双眼圆睁,嘴角挂着凝固的血沫,双手死死抠着自己的喉咙,像是被什么东西扼住了呼吸。“郑军,连环杀人案凶手,昨天凌晨死在重刑犯牢房里。牢房只有他一个人,并没有破门而入的迹象,值班人员也未发现任何异常!”
林秀芝拿起报告,翻到最后一页,果然看到“死因不明,排除外力及中毒”的结论。她抬眼时,正好对上曹建国急切的目光:“林同志,当年你父亲破了城郊的鬼楼案,救了整栋楼的人。时隔数十年还在我们局里暗暗流传!现在这案子太邪门,市局不敢声张,只能暗地找你。”
“我有个条件。”林秀芝站起身,理了理身上的素色棉麻褂子,“我要带我的外孙女一起去。”
曹建国愣了一下,才想起资料里写着林秀芝和12岁的外孙女一起生活。“案发地是监狱,用你们的说法就是那地方阴气戾气都特别重,这孩子……”
“她叫林沄锦,是林家下一代继承人。”林秀芝的语气不容置疑,“这案子是最好的教材。”
第二天清晨,天刚蒙蒙亮,一辆军绿色的吉普车就停在了林家老宅的门口。林沄锦背着帆布包,抱着化作小白猫的胡墨尧,小脸上满是紧张又兴奋的神色。“姥姥,监狱里的鬼魂会不会很凶啊?您说过,犯人都是作恶之人,而恶人怨气最重。”
林秀芝摸了摸外孙女的头,从布包里掏出一把小巧的桃木剑:“这是你太姥爷传下来的,桃木聚阳,能驱邪。待会儿我施法时,你仔细看,记住引魂香的用法。”
吉普车驶进郊外的监狱,高墙电网在晨雾中显得格外压抑。郑军死亡的牢房已经被封锁,地面上还留着用粉笔勾勒的尸体轮廓。林秀芝刚踏进门,就皱起了眉头——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血腥味,混杂着淡淡的腐肉气息,更诡异的是,墙角的霉斑竟然呈现出一张张扭曲的人脸形状。
“沄锦,把引魂香拿出来。”林秀芝从布包里取出三张黄符,用朱砂笔快速勾勒出符文,“记住,引魂香燃尽前,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能出声,守住心神,别被怨气缠上。”
林沄锦点点头,小心翼翼地从布包里拿出一支通体黝黑的香,用打火机点燃。香烟袅袅升起,不是普通香的草木味,反而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。随着香烟飘散,牢房里的温度骤然下降,墙壁上的霉斑开始蠕动,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钻出来。
林秀芝口中念念有词,将黄符贴在牢房的三个角落,桃木剑在空中划出一道残影:“天地玄宗,万炁本根。广修亿劫,证吾神通……”突然,桃木剑的剑尖开始发烫,直指地面的尸体轮廓。
“看清楚,这是招阴术。”林秀芝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,“引魂香能勾出死者的残魂,我们看到的,就是他死前的记忆。”
随着她的话音落下,地面的粉笔轮廓突然渗出暗红色的液体,像是鲜血在流动。林沄锦捂住嘴,强忍着尖叫——那些液体汇聚成一个模糊的人影,渐渐清晰成郑军的模样。他穿着囚服,蜷缩在墙角,眼神惊恐地看着前方,嘴里不停地念叨:“别过来……我不是故意的……那些包子不是我要做的……”
“他这是在和鬼说话?”林沄锦压低声音问道。
林秀芝指了指郑军对面的空气:“怨气凝聚成形了。你看,那团黑色的雾气,就是杀他的厉鬼。”
林沄锦顺着姥姥的手指看去,果然看到一团浓郁的黑雾在郑军对面蠕动,黑雾中隐约能看到一双猩红的眼睛。突然,黑雾猛地扑向郑军,郑军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,双手死死抠着喉咙,身体剧烈地抽搐起来。他的脸迅速变得青紫,嘴角溢出鲜血,和照片里的死状一模一样。
“姥姥,快救他!”林沄锦下意识地喊道。
林秀芝按住她的手,轻轻摇头:“他罪有应得。你看清楚厉鬼身上的怨气,那是几十条人命堆出来的。我们不是来救人的,是来查清楚真相的。”
胡墨尧提醒道:“用显镜符!加大回溯的范围!”
林秀芝连忙掏出符纸,二指晃动点燃,胡墨尧也用前爪注入灵力,
就在这时,引魂香的香烟突然转向,指向牢房的门口。林秀芝眼中闪过一丝精光:“残魂的记忆开始回溯了。沄锦,集中精神,别被记忆洪流冲散心神。”
眼前的景象突然扭曲,监狱的墙壁变成了油腻的砖墙,空气中弥漫着包子的香气和淡淡的血腥味。林沄锦发现自己站在一家狭小的早餐店后厨里,郑军穿着沾满油污的围裙,正在案板上揉面。他的动作有些急躁,额头上布满了冷汗,时不时地看向后厨的地窖入口。
“叔,你咋了?脸色这么差。”一个穿着蓝布大褂的年轻男人推门进来,手里拿着一张采购单,“今天猪肉又涨价了,一斤涨了一块多,再这么涨下去,咱们的包子都要亏本了。”
郑军手里的擀面杖“啪”地掉在案板上,他猛地回头看向侄子,眼神里满是血丝:“你说什么?猪肉涨价了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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