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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月魄站在沈家老宅的大门前。她上前抬手叩了三下。
门被拉开一条缝。
张伯那张布满皱纹的脸出现在门后。
当他看清门外站着的身影时,眸子明显怔愣了一下,“……大小姐?”
沈月魄的目光越过他,投向主宅深处,直接问道:“他们呢?”
她指的是沈董事长夫妇和沈望川兄弟。
“都在书房议事……”张伯下意识回答,随即意识到什么,连忙补充道:“董事长、夫人,还有两位少爷都在。”
“嗯。”沈月魄淡淡地应了一声,迈步跨过门槛。
她的脚步在穿过前院时忽然一顿,侧首看向张伯:“我住哪?”
张伯明显怔住了。
上次这位大小姐独自回来,住的是客房。
但此刻她特意问起……
“回大小姐,还是上次那间……您看合适吗?”他小心翼翼地试探。
沈月魄没有回答,只是示意他带路。
客房位于宅院西侧,虽然打扫得一尘不染,却依旧透着久无人居的冷清。
张伯打开灯,暖黄的灯光驱散了满室清冷。
“大小姐您先休息,有什么需要随时吩咐。”张伯躬身道。
沈月魄没有看他,只是走到窗边,推开了窗户,让外面空气吹了进来。
“知道了。”她淡淡地说道。
张伯躬身退了出去,轻轻带上了房门。
房门合上的瞬间,他脸上的恭敬立刻被一丝焦虑取代。
随即,快步穿过回廊,来到位于主宅二楼的书房门口,轻轻敲了敲门。
“进来。”里面传来沈董事长的声音。
张伯推门而入。
书房内灯火通明,气氛却异常沉重。
沈董事长坐在沙发主位,面色灰败;沈夫人倚在沙发一角,眼睛红肿,神情恍惚,显然刚刚哭过。
沈望川站在窗边,指间的雪茄已经燃到尽头;沈屹川则暴躁地在房间里踱步。
张伯不敢多看,低头禀报:
“董事长,夫人,大少爷,二少爷,大小姐来了,已经安排在客房住下。”
沈夫人闻言,猛地抬起头,她下意识地伸出手,一把紧紧抓住了沈董事长的手臂:
“老公!月魄是不是……是不是来断亲缘的?!是不是?!”
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和颤抖,失去沈雨柔的悲伤还未平复,对沈月魄断亲的恐慌又攫住了她。
沈董事长反手拍了拍沈夫人的手背,试图安抚,“别怕,只要我们不答应,这亲缘就断不了。”
他深吸一口气,像是说给在场的每一个人听:
“我们请的那三位大师,都是道行高深的,他们联手布下的阵法,今晚一定能破了这老宅的风水局。”
沈望川没有说话,只是垂在身侧的左手无意识地收紧。
沈董事长一番话,像一剂强心针,暂时稳住了沈夫人濒临崩溃的情绪。
她眼中的慌乱稍褪,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泪痕,深吸一口气,勉强站起身。
“老公你说得对……”她声音还带着哽咽后的沙哑,但努力挤出一丝强装的镇定,“只要我们不答应,血缘……血缘是斩不断的。”
她重复着沈董事长的话,像是在给自己催眠,“那三位大师一定能行的!一定能行的!”
她深吸一口气,手指将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:“我去看看月魄。晚饭时间了,问问她想吃点什么。”
沈董事长点点头:“嗯,去吧。雨柔的事,暂时别提。”
“知道了。”沈夫人低声应下。
一旁的沈望川闻言,转过身,“妈,我陪你一起去。”
母子二人一前一后离开气氛压抑的书房,来到沈月魄所在的客房门前。
沈望川抬手,轻轻叩响了房门。
此时,房间内的沈月魄正站在敞开的窗边。
傍晚的风带着老宅特有的阴凉气息灌入,吹动她额角的碎发。
她的目光落在了老宅的后院方向。
从她这个房间的视角,可以隐约看到后院那片被特意清理出来的空地上,有几点特殊法器的幽光在晃动。
几个穿着各异,或持罗盘、或立旗幡的身影正在那里忙碌地勘察,低声交谈着什么。
敲门声响起,沈月魄平静地收回视线,转身面向房门,“进来。”
房门被推开,沈夫人和沈望川走了进来。
沈夫人脸上努力维持着温和的笑容,“月魄啊。”
她走近几步,“你饿不饿?晚饭想吃点什么?我让厨房给你做。”
她顿了顿,似乎觉得该解释点什么,又急忙补充道:“那个……我们来青川不是故意瞒着你的,是你爸爸他……”
“知道了。”
沈月魄淡淡地打断了她,声音平静。
她不需要解释,也无意听解释。
房间内瞬间陷入一种令人窒息的安静。
沈夫人准备好的所有关切和解释都卡在了喉咙里,脸上的笑容僵住,显得有些尴尬无措。
她求助般地看向身旁的儿子。
沈望川上前半步,他的目光直视着沈月魄。
相较于沈夫人的慌乱,他显得冷静许多。
“月魄,”他开门见山,“你应该也猜到了,我们这次回来,是为了什么。”
沈月魄的目光平静地迎上他,没有任何否认或惊讶的表情,只是静静地等他说下去。
“老宅的风水局,”沈望川的视线似乎不经意地扫了一眼窗外,“今晚,我们会解决它。”
沈月魄听完,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变化。
她只是轻微地点了点头,“确定……不需要我出手吗?”
她的声音依旧平淡,没有任何威胁或嘲讽的意味。
沈望川的瞳孔微微一缩。
沈月魄的反应太平静了,平静得可怕。
她那句询问,更像是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,等待看他们撞上南墙的淡然。
他深吸一口气,强行压下心头的震动,维持着表面的镇定:
“不用。三位大师都是业内翘楚,准备充分,足以应付。”
沈月魄闻言,眼中没有任何的不满,只是再次点了点头:“嗯。”
沈夫人终于无法忍受房间内凝重的气氛,开口道:“月魄,我们先走了,到晚饭时间再来叫你。”
她几乎是落荒而逃,脚步凌乱地朝门口走去。
沈望川深深地看了一眼仍站在窗边的沈月魄,转身跟上沈夫人的步伐。
“沈望川。”
他刚迈出两步,沈月魄清冷的声音忽然响起:“张伯叫什么名字?”
沈望川身形一顿,转过身时眉头紧锁:“张伯?他本名叫张祖德。你怎么突然问这个?”
已经走到门口的沈夫人也停下脚步,困惑地转过头。
沈月魄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:
“看你们对那三位大师如此信任,想必他们也已经告诉你们——
她微微抬眸,一字一顿道:“这聚阴锁煞风水局的真正罪魁祸首,就是这位张祖德了吧?”
话音一落,沈夫人脸上血色瞬间褪尽,只剩下惊恐和难以置信:
“什……什么?张伯?!怎么可能是张伯?!他在沈家几乎二十年了,他怎么可能……”
她语无伦次,巨大的冲击让她几乎站立不稳,下意识地扶住了门框。
一股冰冷的寒意从背部冒起。
沈望川死死盯着沈月魄,声音因为震惊而变得嘶哑干涩:
“你……说什么?大师他们说阵眼就在老宅内部,待破局之后才能查清是谁的手笔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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