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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章:符惊四座,舌战群魑魅“来人!给我把这个忤逆不孝、行为鬼祟的孽女拿下!”
柳媚一声令下,声音尖利,在荒寂的旧院中回荡,带着不容置疑的狠绝。
柳媚身后的四名健壮家丁,如同嗅到血腥味的恶犬,立刻手持棍棒,凶神恶煞地朝着院内孤身一人的林微晚扑来!棍棒挥舞间,带起呼呼的风声,显然没有丝毫留手!
“姐姐!你还是乖乖认罪吧!私闯禁地,偷盗遗物,这可是大罪!”林楚楚站在柳媚身旁,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得意和怨毒,声音娇滴滴,却字字如刀,“免得受皮肉之苦!”
张嬷嬷和那两个小丫鬟早已吓得面无人色,缩在院门角落,抖如筛糠,连大气都不敢出。她们仿佛已经看到大小姐被如狼似虎的家丁按倒在地,棍棒加身的凄惨模样。
然而,面对这步步紧逼的杀局,林微晚却站在原地,纹丝不动。
林微晚甚至没有去看那几个冲来的家丁,而是将手中那珍贵的雷击木盒,轻轻放在身旁一块相对干净的石头上。然后,林微晚缓缓抬眸,那双冰澈的眸子,如同两口深不见底的古井,平静无波地迎上柳媚那淬毒般的目光。
没有惊慌,没有恐惧,只有一种……居高临下的怜悯与嘲讽。
就在最先一名家丁的棍棒即将触及林微晚肩头的刹那——
林微晚动了!
林微晚的动作,并不快,甚至带着一种重伤未愈的虚弱感。但林微晚的时机,却拿捏得妙到毫巅!
只见林微晚脚步看似踉跄地微微一错,身形以一个不可思议的、宛如弱柳扶风般的角度,于间不容发之际,与那势大力沉的棍棒擦身而过!
同时,林微晚那宽大的袖袍,如同流云般拂过那名扑空的家丁后背。
没有人看清林微晚做了什么。
只听到那家丁“哎哟”一声,前冲的势头竟完全无法收住,脚下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一绊,整个人如同滚地葫芦般,朝着旁边半枯的桃树狠狠撞去!
“砰!”一声闷响,伴随着骨头与树干撞击的令人牙酸的声音。
那家丁连哼都没哼一声,直接两眼一翻,晕死过去,额角鲜血汩汩流出。
一招!甚至没人看清林微晚如何出手,一名健壮家丁已然倒地!
剩下的三名家丁脚步猛地一滞,脸上露出惊疑不定的神色。
柳媚和林楚楚脸上的得意笑容瞬间僵住!
“废物!一起上!林微晚只是侥幸!”柳媚厉声喝道,眼神更加阴鸷。
三名家丁互看一眼,发一声喊,再次鼓起勇气,从三个不同的方向,同时挥棒攻来!棍影交织,封住了林微晚所有可能的退路!
这一次,林微晚没有再闪避。
林微晚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,仿佛被吓呆了一般。
直到棍棒及身的瞬间——
林微晚一直垂在身侧的右手,倏然抬起!
林微晚的指尖,不知何时,已经夹住了一张黄符!
那张符箓,朱砂鲜红,笔画玄奥,赫然正是林微晚之前绘制的——“驱邪符”!
“冥顽不灵。”
林微晚红唇轻启,吐出四个冰冷的字眼。
林微晚的指尖微一用力,一丝微弱却精纯的木灵之气,自紧握的玉佩中引出,注入符箓!
“噗!”
驱邪符无火自燃,化作一团炽烈却不伤人的金色火焰!
但那团火焰并非冲向家丁,而是在林微晚身前骤然爆开,化作一圈肉眼可见的、荡漾着纯阳刚正之气的金色波纹,如同水浪般,朝着四面八方迅猛扩散!
“啊!!”
那三名冲上来的家丁,被这金色波纹扫中的瞬间,如同被烧红的烙铁狠狠烫了一下,齐齐发出凄厉的惨叫!
他们手中的棍棒“哐当”落地,整个人像是被无形的巨力击中,倒飞出去,摔在荒草丛中,抱着头痛苦地翻滚、哀嚎!家丁们的身上,并没有明显的烧伤,但脸色却瞬间变得青白交加,眼神涣散,仿佛看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景象,口中断断续续地喊着:“鬼!有鬼!别过来!”
更有甚者,其中一人身上,竟隐隐飘散出一缕极其淡薄的黑气,在接触到金色波纹的余韵后,发出一声无声的尖啸,消散于无形!
静!
死一般的寂静!
只剩下地上四名家丁或昏迷或哀嚎的声音,以及风吹过荒草的簌簌声。
所有人都惊呆了!
张嬷嬷和丫鬟们吓得瘫软在地。
林楚楚脸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,手指颤抖地指着林微晚,嘴唇哆嗦着,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
柳媚更是瞳孔骤缩,心脏如同被一只冰冷的手死死攥住!
符箓!金色的火焰!驱邪?!
这、这根本不是人力所能及!这分明是……是传说中的玄门法术!
柳媚终于确定,林微晚落水之后,绝对不是简单的性情大变,而是……而是被什么不得了的东西附身了!或者,林微晚根本就是觉醒了某种可怕的力量!
联想到之前被林微晚点破的“聚阴瓶”,还有王管事那见不得光的秘密……柳媚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!
此女……绝不能留!
必须趁林微晚羽翼未丰,彻底除掉!否则,后患无穷!
柳媚强行压下心中的惊骇,脸上瞬间切换成一种混合着震惊、心痛和难以置信的表情,声音带着颤抖,指着林微晚:
“妖法!林微晚、你竟然使用妖法伤人!林微晚,你果然被邪祟附体了!我可怜的女儿晚晚,定是被你害了!”
柳媚这一顶“妖法”、“邪祟附体”的大帽子扣下来,恶毒至极!在这个对怪力乱神既迷信又恐惧的时代,这是最能置人于死地的罪名!
林微晚闻言,却只是轻轻拂了拂衣袖,仿佛刚才只是弹走了一点灰尘。
林微晚拾起地上的雷击木盒,抱在怀中,这才慢悠悠地看向柳媚,唇角那抹嘲讽的弧度愈发明显:
“妖法?邪祟?”
林微晚抬起手,指尖似乎还萦绕着一丝若有若无的、令人心旷神怡的清新气息(那是木灵之气和净尘符的效果)。
“母亲莫非是说……这能涤荡污秽、净化环境的清气,是妖法?”林微晚目光扫过地上那些哀嚎的家丁,“还是说,这几个身上沾染了不干净东西、心术不正、平日里怕是没少做亏心事的奴才,被一点纯阳正气驱散了附体的阴晦,现了原形,便是邪祟?”
林微晚每说一句,便向前轻轻踏出一步。
林微晚的步伐从容,却带着无形的压力,逼得柳媚和林楚楚下意识地后退。
“倒是母亲……”林微晚的声音陡然转冷,如同冰珠落玉盘,“您口口声声说这旧院是禁地,亡母遗物不可擅动。那女儿倒要请问,我身为苏婉清的亲生女儿,前来祭拜亡母,整理遗物,何错之有?何来‘私闯’、‘偷盗’一说?”
“反倒是您,柳夫人——”林微晚刻意加重了“夫人”二字,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,“您以继母之身,带着家丁棍棒,闯入我先母故居,喊打喊杀,欲将我置于死地……这,便是林家的家法?便是您身为‘母亲’的慈爱?!”
“林微晚……你强词夺理!”柳媚被这一连串的质问逼得气息一窒,脸色阵青阵白。
林微晚却不给柳媚喘息的机会,林微晚的目光如同最锋利的手术刀,直刺柳媚内心最深处的恐惧:
“还是说……母亲您如此紧张这旧院,紧张我先母的遗物,是怕我从这里,找到什么……不该找到的东西?”
“比如,当年我先母那场来得蹊跷、去得诡异的‘怪病’的真相?”
“比如,那个被您偷偷换掉、导致我先母病情加重的药方?”
“再比如……您身边这位王管事,偷偷埋在账房槐树下,那个除了金叶子,还藏着您头发的盒子里……究竟蕴藏着怎样恶毒的‘借运’、‘夺命’的邪术?!”
轰!!!
林微晚这番话,如同一道道九天惊雷,接连炸响在柳媚、王管事,以及所有在场之人的心头!
尤其是最后关于“借运”、“夺命”邪术的指控,更是石破天惊!
“借运”?“夺命”?
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后宅倾轧,这是谋害人命,是邪道行径!
“胡说!林微晚你血口喷人!”柳媚彻底慌了,声音尖锐得变了调,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,“我没有!林微晚你污蔑!老爷!老爷你要为我做主啊!”
柳媚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,猛地转向院门方向,哭喊起来。
也就在这时——
“够了!”
一声饱含怒意的低沉喝声,从院门外传来。
只见林建国沉着一张脸,带着几个随身长随,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。林建国显然已经来了一会儿,将院内的混乱和方才的对话听去了大半。
林建国的目光先是扫过地上哀嚎的家丁,又看了看抱着木盒、神色平静却眼神锐利的林微晚,最后落在脸色惨白、泪眼婆娑的柳媚身上,林建国的眉头拧成了一个深刻的“川”字。
“这到底是怎么回事?!闹得如此乌烟瘴气!成何体统!”林建国声音威严,带着一家之主的压迫感。
“建国!”柳媚立刻扑了过去,如同受了天大的委屈,泣不成声,“晚晚她、她不知从哪里学来了妖法,打伤了家丁,还、还污蔑我害死了她母亲!我、我真是没法活了啊!”
柳媚哭得梨花带雨,将恶人先告状和倒打一耙运用得淋漓尽致。
林楚楚也赶紧帮腔:“爹!姐姐林微晚变得好可怕!林微晚刚才用的肯定是妖法!林微晚还偷了母亲的东西!我们只是想阻止林微晚……”
林建国看着哭作一团的柳媚和林楚楚,又看向孤身而立、眼神冰冷的林微晚,林建国心中的天平下意识地偏向了柔弱无助的妻女。尤其是听到“妖法”二字,林建国看向林微晚的眼神里,也带上了浓浓的审视和不满。
“微晚!你作何解释?!”林建国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质问。
若在平时,原主被父亲如此呵斥,早已吓得魂不附体,跪地求饶。
但此刻,林微晚只是微微抬了抬下巴,眼神平静无波,甚至带着一丝淡淡的讥诮。
“父亲想要解释?”林微晚的声音清冷,在寂静的院落中格外清晰,“很简单。”
林微晚缓缓举起手中的雷击木盒。
“第一,我来取回的,是亡母留给我的遗物。此乃天经地义。”
然后,林微晚指尖一弹,一张折叠好的“安神符”轻飘飘地落在林建国脚边。那符箓上散发出的淡淡宁神气息,让心神不宁的林建国,竟莫名地感觉烦躁之意减轻了一丝。
“第二,女儿所用,并非妖法,而是玄门正宗的符箓之术。此符名为‘安神’,有宁心静气之效,父亲一试便知。若女儿真是邪祟,岂会使用这等清正平和之物?”
林建国看着脚边那看似普通的黄符,感受着那奇异的气息,林建国眼神中的怀疑稍减,但疑虑更深。
最后,林微晚的目光,如同冰锥般,再次刺向躲在林建国身后、眼神躲闪的柳媚和王管事。
“第三,关于柳夫人谋害我先母、行邪术夺运的指控……”
林微晚故意顿了顿,看着柳媚瞬间绷紧的身体和惊恐的眼神,才慢条斯理地说道:
“女儿并非空口无凭。父亲若想知道真相,何不现在就派人,去账房西南角的那棵老槐树下……挖一挖?”
“看看那里,是否真的埋着一个紫檀木盒?看看盒子里,除了王管事贪墨的五十两金叶子,是否还有……一绺用红绳缠绕、贴着柳夫人生辰八字的头发?!”
“再请个真正懂行的玄门高人,来看看那头发与金叶子埋在一起,布下的……究竟是‘招财进宝’的局,还是‘借命转煞’的恶毒邪阵?!”
嗡——!
林微晚的话,如同最终审判的钟声,敲响在柳媚和王管事的脑海中!
王管事“噗通”一声瘫软在地,裤裆瞬间湿了一片,腥臊之气弥漫开来,王管事面如死灰,嘴唇哆嗦着,却连求饶的话都说不出来。
柳媚更是如同被抽走了所有力气,眼前一黑,若非林建国扶着,柳媚几乎要当场晕厥过去!柳媚最大的秘密,最恶毒的谋划,竟然……竟然被林微晚如此清晰地、毫无保留地揭开了!连地点、物品、邪阵名称都一清二楚!
完了!全完了!
林建国不是傻子。
王管事的反应,柳媚那瞬间面无人色、几乎崩溃的表现,都无比清晰地告诉林建国——林微晚说的,极有可能都是真的!
贪墨钱财尚且是家丑,可这“借命转煞”的邪术……这是要动摇林家根基,是要林建国性命啊!
林建国的脸色,瞬间变得铁青!林建国看向柳媚的眼神,第一次充满了震惊、愤怒,以及一丝……被背叛的寒意!
“来人!”林建国的声音,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微微颤抖,“去!按大小姐说的地点,给我挖!立刻!马上!”
“不!老爷!不能挖!林微晚胡说!林微晚是妖怪!林微晚是来害我们林家的!”柳媚如同疯婆子一般,死死抓住林建国的胳膊,尖声哭喊,试图做最后的挣扎。
林楚楚也吓傻了,只会跟着哭喊:“爹!不要相信林微晚!林微晚是鬼!”
然而,此刻柳媚和林楚楚的哭喊,在林建国听来,只剩下心虚和丑恶。
林建国猛地甩开柳媚的手,眼神冰冷:“闭嘴!若挖不出来,我自会还你清白!若挖出来了……”林建国后面的话没有说,但那眼神中的杀意,让柳媚如坠冰窟!
长随领命而去,院子里陷入一种诡异的死寂。只有柳媚压抑的哭泣和林楚楚不知所措的抽噎。
所有人的目光,都聚焦在那即将被挖掘的地点。
林微晚抱着木盒,静静地站在桃树下,如同一个置身事外的看客。阳光透过稀疏的枝叶,在林微晚苍白的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,让林微晚看起来更加神秘莫测。
林微晚知道,胜负已分。
柳媚的根基,已经被林微晚这番连消带打、证据确凿(至少在林建国看来)的指控,彻底动摇。
现在,只等那最后一根压倒骆驼的稻草。
时间,在压抑中一分一秒地过去。
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。
终于,那名长随去而复返,手里,捧着一个沾满泥土的、精致的紫檀木盒!
噗通!
看到那个盒子的瞬间,柳媚双腿一软,彻底瘫倒在地,眼神涣散,面如金纸。
王管事更是直接眼睛一翻,吓晕了过去。
林建国颤抖着手,接过那个木盒。盒子没有上锁,林建国轻轻打开。
里面,金光闪闪的金叶子,以及那一绺用红绳紧紧缠绕、下面还压着一张写着柳媚生辰八字黄纸的头发,刺目地呈现在林建国眼前!
虽然林建国不懂玄门术法,但这般诡异的埋藏方式和物品组合,本身就足以说明一切!
“毒妇!!!”
一声暴喝,如同受伤的雄狮,从林建国喉咙里迸发出来!林建国猛地将木盒狠狠摔在地上,金叶子和那绺头发散落一地!
林建国指着瘫软在地的柳媚,气得浑身发抖,目眦欲裂:“柳媚……你竟敢行此恶毒之事!我林家待你不薄!你竟敢——!”
巨大的愤怒和背叛感,让林建国几乎说不出完整的话。
林微晚看着这出好戏,知道火候差不多了。
林微晚抱着木盒,缓缓走到暴怒的林建国面前,声音平静地添上了最后一根柴:
“父亲息怒。如今真相大白,还望父亲还我先母一个公道,也……还女儿一个清白。”
林微晚微微屈膝,行了一礼,姿态优雅,仿佛刚才那个言辞如刀、手段通玄的人不是林微晚一般。
“另外,女儿体弱,受此惊吓,需要静养。这亡母遗物,女儿便带回去了。”
说完,林微晚不再看地上如烂泥般的柳媚和吓傻的林楚楚,也不再看暴怒的林建国,林微晚抱着那关乎未来修炼之路的雷击木盒,转身,从容地、一步一步地,走出了这片荒凉却见证了一场惊天逆转的旧院。
阳光将林微晚的影子拉得很长。
身后,是林建国暴怒的呵斥、柳媚绝望的哭泣、以及下人们噤若寒蝉的死寂。
所有人都明白,林家,要变天了。
而这一切风暴的中心,那位浴水重生、携玄门秘法归来的嫡长女林微晚,林微晚的身影,在这一刻,深深地烙印在了每一个目睹今日之事的人心中。
神秘,强大,不可招惹!
……
回到那间刚刚被“净尘符”清理过的房间。
林微晚屏退了依旧处于极度敬畏中的张嬷嬷和丫鬟。
林微晚关紧房门,将雷击木盒郑重地放在桌上。
然后,林微晚迫不及待地拿出了那块翠绿欲滴的玉佩,紧紧握在手心。
精纯温和的木灵之气,再次源源不断地涌入林微晚的四肢百骸,滋养着林微晚干涸的经脉和虚弱的神魂。
林微晚长舒一口气,感受着力量一点点恢复的踏实感。
接着,林微晚的目光,落在了那本无字的、母亲留下的册子上。
林微晚再次翻开。
之前只有第三页有字。
然而,这一次——
当林微晚体内因玉佩而恢复了一丝微末的灵力,当林微晚带着探究与渴望的神魂之力再次接触到册子时……
异变陡生!
那本无字册子,竟然在林微晚手中,微微发起热来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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