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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就像温水煮青蛙,尝到温暖的滋味,就慢慢死在温柔乡中了。火苗顺着窗缝钻进来,眨眼间就把窗帘点燃了。
紧接着是木质家具和枕头被褥。
二老早都被浓烟呛晕过去了,甚至感受不到痛苦,就被大火原地火化了。
待消防车开过来时,整片院落被烧成了废墟。
“真是作孽啊,我家仓房都被烧没了!”林大娘气得直突突,“我招谁惹谁了,凭啥烧我家房子啊!”
“你那还算好的,你看我家,都烧到房顶上去了。马上要过冬了,房子修不好,让我们一家老小睡哪去?”
“公安同志,这事儿你们管不管啊?”
孙为民带着两名同事正在废墟中找人。
前段时间他跟夏军长配合,在这里抓捕了罪犯柳一鸣。
这刚过去几天啊,柳家老二就被烧死了。
“大伙儿别急,如果是人为放火,你们应该能拿到一点赔偿。”孙为民道。
张婆子把王宝根拽过来,“同志,是他放的火,我亲眼看见的,他兜里装着好几包火柴!”
孙为民闻言,看向王宝根。
搜过身后,果然从他衣兜里摸出三大包火柴。
“他还偷我们家老母鸡,公安同志,你现在就毙了他,毙了他!”
“别吵了。”孙为民皱紧眉头,询问宝根,“为什么要放火?”
每个犯人作案都是有动机的。
瞧着王宝根长得一副老实人的模样,眼里溢满了恐惧,孙为民便知道他不是个敢触犯法律的人。
“我、我就是看他们不顺眼,行了吧!”王宝根喃喃道。
孙为民冷笑,“不顺眼的人多了,难道都放火烧死吗?你知道你干了什么吗?”
王宝根埋着头,不吭声了。
一名公安检查完现场,走过来汇报,“孙队长,找到两位死者的尸体了。”
“真的被烧死了吗?”王宝根猛地抬起头。
兴艳说只是吓唬吓唬他们,解解气就可以了。
谁知道事情会闹成这样啊。
他如果被枪崩了,妈和兴艳怎么办。
兴艳刚怀上他的孩子,将来长大了,还会记得他这个杀人犯的父亲吗?
孙为民一脸严肃,“你一口气杀了两个人,赶上严打,死缓的机会都没有,可能今天押送回去,明天就枪决了。”
“我我我......我不是故意的啊,呜呜呜......”王宝根直接吓哭了。
他还年轻,他才20岁啊。
家里刚秋收完,抛去交公粮的那部分,还剩了不少粮食。
足够吃一冬天的了。
他还想着冬闲没事干,去县城打零工挣钱呢。
约莫到来年五一,兴艳也该生了,得提前攒点钱给孩子买小衣服和小鞋子。
妈有哮喘病,经常咳嗽上不来气儿。
他还想带妈去大医院检查检查呢。
如今就因为放了一把火,烧死两个人,他的一辈子全毁了,全毁了。
孙为民正色道:“识相的话就赶紧交代,为什么要故意纵火?”
王宝根吓得不成样子,表情扭成一团,紧紧咬着嘴唇。
他死了,老王家的血脉就断了。
还好兴艳怀里他的种,所以这种时候绝不能把兴艳供出去。
她还要为王家传宗接代呢。
“是我不小心把火柴扔进院子里的。”王宝根咕哝一声。
张婆子听了,根本不信,“公安同志,你别听他胡说,他在墙根下蹲了大半宿,明显是来放火的。他如果不小心,怎么不把火柴往别人家院子扔?”
孙为民当然知道他在撒谎,也没多问,“先把犯人押回到局里去,大伙儿也散了吧!”
次日一早,省城报社的记着和电视台的人第一时间赶到现场。
好几位大领导也来了,对此事特别重视。
顾春梅上了夜班,正打算回去补一觉,小川就拿着报纸冲进来。
“妈,爆炸性新闻啊,你快看看!”
小川把妈从炕上撬起来,将报纸递过去。
顾春梅困得睁不开眼,“啥爆炸新闻啊?”
“妈,我爷是不是叫柳百田?”
“嗯。”
“我奶是不是叫金翠莲?”
“对,怎么了?”顾春梅揉揉眼睛,随手把报纸接过来。
柳小川瞪大眼睛,“妈,他们昨晚被大火烧死了,烧成了两具干尸,老惨了!”
“什么?”顾春梅一听,瞬间不困了,“烧死了?是没压炉子,突然走火了?”
她很纳闷地看起了报纸。
小川摇摇头,“不是走火,是有人故意放火,你瞧。”
他指了指报纸上罪犯的名字,“放火的人叫王宝根。”
“他怎么......”顾春梅都糊涂了。
宝根娶了兴艳,二人新婚燕尔,缠绵悱恻。
正是甜蜜温存的时候,宝根咋突然干出这档子事呢?
小川也很好奇,“妈,你说王宝根为啥放着好日子不过,故意烧死爷奶呢?他跟爷奶又没仇,这是何苦啊?”
顾春梅放下报纸,眯起眸子,“他跟二老没仇,但柳兴艳有!”
明明考上大学了,录取通知书都送来了。
就因为二老从中作梗,让兴艳从云端跌入谷底。
一辈子都无法翻身。
小川脑子转得快,瞬间反应过来,“兴艳是利用宝根对她的宠爱,然后借王宝根之手去杀爷奶,为自己报仇,对吧?”
顾春梅‘嗯’了一声。
“那她算是主谋啊,现在严打老严重了,她也不能逃得了干系。”
“但只要宝根一口咬定是自己干的,跟别人没关系,这事儿也牵扯不到兴艳身上。”
真白瞎宝根这孩子了。
顾春梅也算是看着他长大的。
在村里时,宝根每次见到她,都一口一个顾姨叫着。
叫得可亲了。
挣工分那会儿,自己实在太累了,宝根便瞒着他妈,主动过来帮她干活。
如今就因为柳兴艳这个祸害,直接断送了宝根一条命。
小川气得攥紧拳头,“真是祸害遗千年啊,为什么死的不是柳兴艳?”
顾春梅叹息一声,把报纸收起来,“人在做,天在看,你以为柳兴艳会一直逍遥法外下去吗?她不会善终的!”
善恶到头终有报,只争来早与来迟。
鲶鱼沟。
黄大喇叭这两天一直心神不宁,眼皮越跳越凶。
一大早她就站在院门前,朝村口那边张望。
嘴里不停地嘟囔,“儿子咋还不回来呀,买棉花也用不了这么长时间吧!”
话音刚落,一辆警用吉普车从村口驶了过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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