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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长寿仔细端详着丝帕,试图找出更多线索,但除了那模糊的字迹和血迹,再无其他发现,他不敢多看,连忙将其收回系统空间,这东西对他来说就是个烫手山芋,绝不能暴露。压下心中的震惊与疑惑,陈长寿不敢耽搁,摸尸已经完成,接下来必须尽快处理掉尸体,兑现对郑家的承诺,才能避免引火烧身。
他费力地将小翠的尸体搬入那口薄棺中,盖好棺盖,然后又拿出那包生石灰粉,在棺木四周和内部撒上一些,以掩盖和延缓气味。
做完这一切,他看了看窗外,雨势渐小,但夜色依旧深沉,距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。
按照约定,他必须在今夜处理干净,否则明日出城目标太大,太过危险。
休息了约莫半个时辰,恢复了些体力,陈长寿套上那件破旧的板车,将棺木费力地搬上车,一口薄棺加上尸体,分量不轻,他拉起来颇为吃力。
披上蓑衣,戴上斗笠,他深吸一口带着雨雾的清冷空气,拉着板车,悄无声息地驶出了泥泞的巷子。
夜晚的汴州城外城,除了更夫和偶尔巡逻的兵丁,几乎不见人影,雨声掩盖了车轮滚过青石板的辘辘声。
陈长寿对乱葬岗的位置自然再清楚不过,城西外几里处有一片荒山,是常见的抛尸地,前两日才埋了何三与王屠夫!
拉着板车,凭借微弱的星光,陈长寿深一脚浅一脚地朝着那荒山行去。
路途泥泞艰难,板车几次陷入泥坑,陈长寿拼尽全力才拉出来,蓑衣早已湿透,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汗水,他咬着牙,心中只有一个念头:尽快处理干净,不能留下任何把柄。
一个多时辰后,他终于来到了那片荒山脚下,这里荒草丛生,怪石嶙峋,空气中弥漫着土腥气和若有若无的腐臭味,偶尔能看到被野狗刨开的浅坑和散落的零星白骨。
陈长寿找了一处相对隐蔽的洼地,拿起带来的铁锹,开始挖掘。
泥土被雨水浸湿,变得沉重而粘稠,每一铲都耗费他大量的力气,他不敢停歇,拼命挖掘,直到挖出一个足以容纳棺木的浅坑。
将薄棺推入坑中,迅速填土掩埋,又搬来一些石块和折断的树枝稍作伪装。
做完这一切,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,雨彻底停了,清晨的寒风吹在他湿透的身上,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。
看着那座不起眼的新坟,陈长寿心情复杂,一条年轻的生命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消失在世界的角落,而自己,是唯一的送葬者,也是从她身上汲取了养分的受益者。
“尘归尘,土归土...若有冤屈,他日若有机会,我或许...”说到这,陈长寿摇了摇头,没有再说下去,现在的他,自身难保,谈何替人伸冤?
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和空板车,陈长寿沿着来路返回。
进城时,守门的兵丁睡眼惺忪,看了他一眼和空板车,只当是早起运货的穷苦人,并未盘问。
回到铺子,天色已大亮,他赶紧换下湿衣服,生火烤了烤几乎冻僵的身体,又煮了碗热粥喝下,才感觉活过来一些。
处理完郑家这单危险的生意,陈长寿获得了宝贵的喘息之机,二十七天的寿元,让他暂时不用为性命担忧,系统奖励的五两白银巨款,加上这单生意的定金二两,共七两,算上系统空间里还存着的铜钱,以及郑家许诺的重谢,他终于能过的好一些了,至少顿顿吃肉是没问题了!
这具身体实在太差,明显的营养不良,运个尸体都差点累个半死,现在有了钱,自然得改善生活。
另外铺子还得好好修缮修缮,他之前的修缮只是让店里看上去不那么破旧罢了,想要装饰一新,是要花更多钱的。
原本想要休息一番,昨天可忙活了一夜,可想到自己只有二十七天的寿元,陈长寿不得不走出店铺,找了几人,谈好价钱,让人将店铺好好修缮一番!
忙完了这些,他这才回到自己的屋子,倒头就睡!
等陈长寿被人摇醒时,太阳已经西斜!
走出屋子,陈长寿检查了一番,满意的点点头,新的门板,修补了漏雨的屋顶,屋内也粉刷了一番,虽然依旧简陋,但至少看起来整齐干净了许多。
结算了工钱,陈长寿走出店铺,没多会拿回来一块早上定制的新招牌,招牌依旧写着陈氏白事,但字迹工整,漆色鲜亮。
整个店铺经过这样一番捯饬变得焕然一新!
接着又找棺材铺定了二具薄棺,以备不时之需!
几天时间一晃而过,由于陈长寿之前把赵家和孤寡老人的丧事办得妥帖,价格公道,口碑渐渐传开,附近几条街坊有了白事,也开始愿意来找他。
虽然大多还是穷苦人家,生意不算兴隆,但总算有了稳定的客源。
每接手一具尸体,陈长寿都会在收敛时趁机摸尸。
【摸尸成功!获得:铜钱六十文!获得:寿元三天!获得:技能:编草鞋!】
【摸尸成功!获得:铜钱一百二十文!获得:寿元四天!获得:技能:唱丧小调!】
【摸尸成功!……】
随着摸尸增多,奖励有多有少,寿元从几天到十几天不等,技能也五花八门,大多是一些底层百姓的谋生技艺,如编筐、磨刀、简单的农活等,虽然不甚高明,但也让陈长寿提高了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和生存能力。
而他的身体也在伙食的改善下健壮了些许,不再像刚穿越时那般虚弱,搬个尸体都累个半死。
剩余寿元缓慢而稳定地增长着,逐渐积累到了两个月左右,但这对陈长寿来说依旧是不足的。
这天,他正在铺子里扎纸人,尝试将刺绣的技能运用到纸扎上,让纸人的衣饰看起来更精美,能多卖些钱。
忽然,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,在巷口停下。
紧接着,几名身穿皂隶公服、腰佩钢刀的官差,在一个班头的带领下,径直朝着陈氏白事铺走来,脸色严肃,步伐带风。
周围邻居都被惊动,纷纷探头张望,议论纷纷。
陈长寿心中咯噔一下,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,他放下手中的活计,深吸一口气,强迫自己冷静下来,迎了出去。
那班头约莫四十岁年纪,面色黝黑,眼神锐利如鹰,扫了一眼焕然一新的铺面,最后目光落在陈长寿身上,沉声问道:“你便是陈长寿?”
“正是小人,不知几位差爷有何贵干?”陈长寿拱手,语气恭敬。
班头盯着他,一字一句地道:“有人报案,称郑府月前失踪的一名丫鬟小翠,最后被人看见,进了你铺子,我等奉命,搜查你的铺子!”
班头的话如同一声惊雷,在陈长寿耳边炸响。
郑家丫鬟小翠?过了那么多天,郑家居然让官面上的人来找自己,是敲打警告还是栽赃陷害?
陈长寿心脏狂跳,但脸上却强行挤出一丝恰到好处的错愕与茫然:“郑府?丫鬟?差爷,您是不是弄错了?小人是开白事铺子的,来往的都是办理丧事的苦主,从未有什么郑府的丫鬟来过啊。”
那班头姓王,在汴州府衙当了十几年差,是个积年的老吏,见惯了各色人等,他冷哼一声,锐利的目光如刀子般在陈长寿脸上刮过:“弄没弄错,搜过便知!有人亲眼所见,岂容你狡辩?让开!”
他大手一挥,身后几名如狼似虎的官差立刻就要往铺子里冲。
“差爷且慢!”陈长寿连忙侧身挡住门口,脸上堆起讨好的笑容,手却悄悄从袖袋里摸出约莫一两的碎银子,不动声色地塞到王班头手里!
“王班头,您看,小人这铺子做的是死人生意,里面多是香烛纸马、棺木寿衣,还有些...不太干净的东西!几位差爷辛苦,进去搜查,万一冲撞了,沾了晦气,小人心里也过意不去,这点茶水钱,不成敬意,还请班头行个方便,通融则个。”
陈长寿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,既点明了铺子的特殊性,又给了对方台阶下,当然更多的是试探,试探眼前班头的态度,若接了他的银子说明问题不大,若是不收,今日这事可就麻烦了!
王班头掂量了一下手中的银子,脸色稍缓,但眼神依旧锐利,他办案多年,深知这些三教九流的门道,陈长寿的反应在他预料之中,但不管怎么说,该走过场还是得走一趟的,否则没法给上面交代!
“陈掌柜,不是我不给你面子。”王班头说着将银子揣入怀中,随即指了指上头道:“上面有吩咐,搜肯定要搜的,不过你放心,弟兄们手脚会干净些,不会坏了你铺子里的东西。”
说完,他不再给陈长寿说话的机会,直接带着手下涌入了铺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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