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时间一天天过去,苏夜修炼却没有停止。几天后。
刘正雄风尘仆仆地回到了河间郡六扇门分部,第一时间便来拜见苏夜。
“大人!”
刘正雄恭敬行礼,脸上带着真挚的感激。
“属下已将消息带回,家祖及柳叶派上下,对大人感激不尽!若非大人出手,我派大仇不知何日得报!”
苏夜摆了摆手,语气平淡:
“不必多礼,我既答应你们,自然会做到。”
“更何况梁峰勾结宗门,背叛六扇门,触犯律法,其罪当诛,我杀他亦是分内之事。”
刘正雄看着眼前年纪与自己相仿,却已身居高位、手段通天的苏夜。
心中感慨万千。
上一次的宗门大比,他们还是同台竞技的对手,如今却已是上下级的关系,柳叶派更是承了对方天大的恩情。
他收敛心神,从怀中取出两本精心包装的秘籍,正是《柳叶刀法》与《柳叶随风》身法,双手奉上。
“大人助我柳叶派清理门户,报仇雪恨,追回失窃秘籍,更对属下多有庇护提携。”
“柳叶派无以为报,特将此两门秘籍誊抄本奉上,聊表谢意,还望大人笑纳。”
苏夜看着那两本秘籍,微微一愣。
他早已凭借过人天赋和与梁峰交手的经验,将《柳叶随风》身法修炼入门。
此刻刘正雄送上秘籍,倒是省了他日后可能的一些口舌,可以光明正大地使用。
他瞬间便想明白了其中关窍。
目光带着一丝玩味地看着刘正雄,笑道:
“刘老门主有心了。这份人情,我记下了。替我多谢老门主。”
刘正雄脸上顿时露出一丝尴尬。
他确实没提是祖父的主意,没想到苏夜一眼就看穿了。
不过他也并未纠结,既然决定跟随苏夜,这些细枝末节无需在意。
他转而好奇地环顾四周,问道:
“大人,怎不见谢临舟、严清、庞桐三位兄弟?”
“属下回来还未曾见到他们。”
刘正雄牢记祖父嘱咐,不仅要跟紧苏夜,还要与苏夜麾下这些得力干将搞好关系。
可是回来之后,竟然没有看到他们?实在是太奇怪了。
苏夜也微微蹙眉:
“他们押送梁峰尸首及赃款去东州总部复命,按路程计算,早该回来了。”
“至今未归,确实有些奇怪。”
说实话,这件事情的确是太奇怪了。
这三个家伙受他的命令,押送叛徒和银两去了总部,已经过去了好几天。
打个来回都够了,怎么迟迟未归?
难不成出了什么意外?
但不可能啊!
他们是谁?六扇门的捕头!
各方势力谁敢动六扇门押送的队伍?
各大宗门?山贼马匪?
简直是笑话!
难道是总部那边……出了什么变故?
正当苏夜陷入沉思的时候。
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,伴随着略显慌张的呼喊:
“大人!大人!”
苏夜神色一凝:“进来!”
只见谢临舟、严清、庞桐三人快步走入公房。
脸上带着长途跋涉的疲惫,更多的却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神色。
混合着担忧、犹豫和一丝不安。
“出了何事?为何耽搁如此之久?”苏夜沉声问道。
三人对视一眼,最后还是谢临舟上前一步,深吸一口气,说道:
“大人,捕神大人……传令,让您即刻前往东州总部一趟。”
“去总部?”苏夜眉头一挑。
旁边的刘正雄也露出诧异之色。
“大人立下如此大功,剿灭叛逆,稳定山阳郡,莫非是捕神大人要亲自嘉奖?”刘正雄猜测道。
但其他三人心里却在泛起嘀咕。
是不是苏夜私下截留部分战利品的事情被上面知道了?
但那种小事,似乎不至于劳动捕神亲自过问吧?
苏夜面色不变,示意三人:
“把你们到了总部后的经历,详细说一遍,不要遗漏。”
“是!”谢临舟连忙应道。
“我们抵达总部后,便按规矩求见捕神大人,呈上了大人的述职公文以及所有证物、囚犯和银两。”
“捕神大人一边翻阅公文,一边听我们禀报事情经过。”
“期间,我们自然是极力陈述大人您的英明神武、临危不惧,若非大人,绝难成事……”
苏夜抬手打断:“说重点,捕神大人当时是何反应?”
“捕神大人……他一直面带微笑,听得颇为仔细,看起来心情很是不错。”严清补充道。
“面带微笑?那不是好事吗?”刘正雄更不解了。
“既然捕神大人满意,为何还要特意召苏大人前去?你们又为何耽搁了这许多时日才回来?”
庞桐苦着脸接口道:
“我们本来交接完毕就打算立刻返回复命。”
“可没想到,刚出捕神大人那里,就被三位金章捕头,左丘大人、宋晏大人、陆景渊大人,分别叫了去。”
“每位大人都将我们单独询问,让我们又把整个经过复述了一遍,还问了许多细节……”
“大人明鉴,我们绝对没有半分对您不利的言辞,句句都是据实回禀,强调大人的功劳!”
他顿了顿,脸上困惑更深:
“问完话后,三位金章捕头也没说别的,却不明所以地将我们软禁在驿馆数日,不得随意出入。”
“直到前日,才突然接到捕神大人命令,放我们离开,并让我们带回口信,请大人您速去总部。”
苏夜听完,双眼微眯,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。
捕神那边看来没问题,问题果然出在那三位金章捕头身上。
东州六扇门,一位捕神,其下便是左丘、宋晏、陆景渊这三位权势滔天的金章捕头,堪称捕神的左膀右臂。
自己与他们素无交集,更谈不上得罪,他们此举意欲何为?
反复询问细节,扣留自己的手下……这是在试探什么?
还是想从中找出自己的错处?
无论如何,捕神相召,必须前往。
“我知道了。”
苏夜神色恢复平静。
“你们一路辛苦,先下去好生休息。这几日积压的公务琐事不少,老王一个人处理也够呛,你们多分担些,别累着老人家。”
“是,大人!”三人连忙应道,又关切地问。
“大人,此去总部,可需要我等准备什么?或随行护卫?”
苏夜摆了摆手,语气淡然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自信:
“不必。”
“你们守好河间郡,处理好分内之事,便是对我最大的帮助。”
“我去去便回。”
几人见苏夜如此镇定,心中的忐忑也稍稍平复,恭敬行礼后退下。
苏夜独自坐在房中。
靠在椅背上,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扶手,眉头微锁,低声自语:
“左丘、宋晏、陆景渊……我何时得罪过这三位金章捕头?”
“你当然没有直接得罪过他们。”
一个清冷的女人声音突然响起。
苏夜并没有任何慌张,也没有任何意外。
只是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。
春蝉的身影从阴影之中显现而出。
她是被捕神安排跟随苏夜。
除定期向捕神汇报外,大多时候隐藏在苏夜周围,当一个暗卫。
说实话,二人接触的时间不长,对彼此也不怎么了解。
但就是莫名的感到已经很熟悉了。
春蝉也没有客气,走到苏夜面前,拉了个椅子就坐下。
“你没有得罪他们,但这江湖,不,这官场,就是一张无形的大网,每个人都在网上。”
“你动了其中一个,尤其是梁峰这种盘踞一方多年的结点,牵扯到的,绝不仅仅是他自己。”
苏夜听到这番话,已经明白了:
“我明白了。”
梁峰能在山阳郡作威作福这么多年。
肆无忌惮地收受黑钱,充当保护伞,背后必然有靠山。
而且,这家伙搜刮了那么多民脂民膏,最终抄家却只得七十五万两。
这钱当然很多。
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,几辈子都赚不了。
但对于一个银章捕头。
尤其是掌管一郡,又到处收黑钱的家伙来说。
这数目……未免有些太少了。
答案很简单。
梁峰收的那些钱,恐怕都流向了上面,用来打点关系,稳固他的位置。
想通了其中关窍。
苏夜脸上反而恢复了平静,甚至带着一丝不屑的淡然。
春蝉看着他这副模样,有些好奇:
“你……不害怕吗?那三位可是金章捕头,位高权重,在六扇门内根基深厚。”
“害怕?”苏夜嗤笑一声,眼神锐利。
“我害不害怕,毫无意义。”
“说到底,不过是一群藏在阴沟里的老鼠。”
“我苏夜行事,凭的是手中之剑,心中之道,凭什么怕他们?”
“该害怕的是他们!若让我找到他们作奸犯科、贪赃枉法的证据……”
他顿了顿,语气森然:“到时候,就是他们的死期!”
春蝉心中一震,看着苏夜那毫不掩饰的杀意和狂妄。
她丝毫不怀疑,如果真让这家伙抓到把柄,他绝对敢对金章捕头挥剑!
她忍不住提醒道:
“你别乱来!”
“杀几个底层的小角色也就罢了,那些大人物盘根错节,牵一发而动全身,你若贸然动手,很容易引火烧身!”
“放心,”苏夜收敛了杀气,语气恢复平稳。
“我没那么鲁莽。而且,我有底气。”
“捕神此次是传令召见我,而非直接派人锁拿,这本身就说明了很多问题。”
“在捕神眼中,我苏夜已经展现出了足够高的价值。”
“更何况,我现在正在执行的,就是捕神亲自下达的、整顿宗门与内部风气的命令。”
“只要我不犯原则性错误,不触及真正的底线,捕神,就是我眼下最好的靠山。”
春蝉听到这话,嘴角微微勾起:
“你就这么有信心?万一捕神大人只是不屑于亲自下令抓你呢?”
苏夜笑了,目光落在春蝉身上,意有所指:
“这不还有你吗?”
春蝉一怔,随即明白过来。
她是捕神派到苏夜身边的,既是监视,某种程度上也是一种保护和认可。
既然她还在苏夜身边,并且没有接到任何新的、对苏夜不利的命令,那就意味着捕神的庇护依然存在。
想通此节,她心中因那三位金章捕头而产生的担忧顿时消散大半。
“你说得对。”春蝉点了点头,“只要捕神大人没有新的命令,我会尽职保护你的安全。”
说到底。
苏夜都是青云门的叛徒。
叛出青云门之后,就是孤家寡人一个,就算是天才,没有靠山也无法在江湖上生存。
可是他得到了捕神的青睐。
捕神就是他的靠山。
既然捕神大人没有下令拿他怎么样。
苏夜当然不会有事。
“我相信你能保护我。”
苏夜也笑了笑。
捕神是他的靠山,但眼前这个可是他直接的守护神。
事实上。
他已经察觉到了春蝉对自己的态度变化。
对方最初纯粹只是得到捕神的安排,可现在却隐隐有了些别的味道。
不过这没有多少意义。
春蝉效忠的依旧是捕神。
苏夜如果想真的强大起来,还是要培养真正属于自己的心腹。
他心中清楚。
自己之所以有底气面对可能来自高层的刁难,根本原因在于他展现出了捕神需要的“价值”。
够狠,够强,能办事,而且没有明显的派系背景。
是一把足够锋利且好用的刀。
“既然捕神召见,那我们就去会一会这东州六扇门的最高层吧。”
苏夜站起身,不再耽搁,传出命令让刘正雄、谢临舟、严清、庞桐以及老王共同管理好河间郡事务。
随后便与春蝉一同动身,赶往东州城。
……
东州六扇门总部。
依旧是那副庄严肃穆、透着一丝冰冷的模样。
苏夜来过几次,算是轻车熟路。
但这一次,他明显感觉到氛围不同。
从他踏入总部大门开始,沿途遇到的捕快、捕头,投向他的目光都变得极其复杂。
有毫不掩饰的恨意,有探究的好奇,有等着看笑话的幸灾乐祸。
偶尔也夹杂着一两道隐晦的赞赏。
种种视线交织在一起,形成一张无形的网。
苏夜心中冷笑,看来梁峰之死,确实触动了不少人的利益。
但他面上毫无波澜,昂首挺胸,无视所有异样目光,大步向着捕神所在的正堂走去。
进入正堂。
苏夜目光一扫,心中微动。
不仅捕神端坐于上首,其下三位金章捕头,左丘、宋晏、陆景渊,竟然也悉数在场。
他不动声色,上前几步,抱拳躬身:
“属下河间郡代理铜章捕头苏夜,拜见捕神大人!拜见三位金章捕头大人!”
堂上四人的反应各不相同。
居中的捕神。
脸上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玩味笑容,目光落在苏夜身上,仿佛在审视一件有趣的物品。
三位金章捕头则神色各异。
宋晏面带微笑,显得颇为和善。
陆景渊面无表情,如同泥塑木雕,看不出喜怒。
左丘则眉头微皱,目光锐利,隐隐带着一股压迫感。
捕神没有让苏夜多等,直接开口,声音平和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:
“苏夜,你来了。”
“关于山阳郡银章捕头梁峰一事,当着本官和三位金章捕头的面,你详细说一说吧。”
苏夜听到这话,心中微微一怔。
他早已将详细的述职报告递交,更是派了谢临舟三人当面禀告过全程,为何此刻还要他再复述一遍?
但上官发话,他只能照办。
他面色不变迅速说道:
“……属下持捕神令,命梁峰伏法。岂料此獠狼子野心,非但不认罪,反而污蔑令牌为假,悍然下令麾下围攻属下。”
“属下为自保,也为维护捕神令威严,只得拼死血战,最终侥幸将此叛逆诛杀!”
话音刚落。
一直面带和煦笑容的金章捕头宋晏便抚掌赞叹道:
“苏捕头年纪轻轻,便有如此胆魄与实力,真乃我六扇门之幸!”
“不负捕神大人栽培之恩呐!”
“入职短短时日,便为门内铲除梁峰这等大害,实乃大功一件,未来不可限量!”
他这话听起来满是赞赏,却隐隐将苏夜的功劳与捕神的“栽培”绑在一起。
左丘立刻冷哼一声,打断道:
“宋金章此话未免过于褒奖!苏夜,你话中不尽不实!你们此行早已被梁峰察觉,遭其埋伏,这才陷入苦战,你为何不提?”
“若非如此,何至于险象环生?”
“还有,梁峰在山阳郡经营多年,所抄没的家产,当真只有区区七十五万两?其余钱财,又去了何处?”
他目光如炬,直指苏夜话语中的漏洞和那消失的白银。
陆景渊,依旧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。
眼帘低垂,仿佛神游天外,对眼前的交锋漠不关心。
苏夜心中微微一凛。
春蝉是捕神的人,她的报告按理只会直达捕神。
这三位金章捕头竟对细节如此清楚,连他们被埋伏、具体抄家金额都了如指掌?
看来自己手下那点人马,早已被渗透得如同筛子一般。
各方势力的眼线只怕不少。
他愈发坚定了要培养完全忠于自己班底的决心。
不过,他既然敢拿,自然早就有了准备。
苏夜并未慌乱,反而顺势承认,脸上适当地露出一丝后怕与愤慨:
“左金章明鉴!梁峰此獠确实阴险狡诈,早已设下埋伏,属下与一众兄弟猝不及防,陷入重围,伤亡惨重!”
“属下亦是身负创伤,几度濒死,当时……当时已抱定必死之心,唯念不能辜负捕神大人信任,需拼死诛杀此獠,方能瞑目!”
他这番话,直接将狼狈的被伏击,转化成了悲壮的血战,更是点明了自己“重伤”和“忠勇”。
这番话让堂上几人的脸色都有些古怪。
尤其是左丘,嘴角抽搐了一下,显然觉得苏夜这“贴金”的本事不小,但一时也无法反驳。
苏夜不等他们细究。
继续回答关于钱财的问题,语气坦然:
“至于抄没之钱财……梁峰麾下爪牙负隅顽抗,导致我河间郡弟兄死伤枕藉,抚恤、汤药所费甚巨。”
“属下谨记六扇门规章,亦不敢忘捕神大人平日教诲,体恤下属,善待功臣。”
“故而将从叛徒处缴获的一些零散财物,充作抚恤与药资,以安战死、受伤兄弟之心,激励后来者为六扇门效死!”
他直接将那“消失”的银两定性为合乎规定的“抚恤”和“药资”。
搬出了六扇门的成例和捕神的“教诲”。
让人难以指责。
若指责他,便是质疑六扇门的抚恤制度,便是不体恤下属,甚至是指责捕神教导无方。
宋晏听到这话,立刻又换上同情的表情,感慨道:
“原来如此!弟兄们真是受苦了,付出如此巨大牺牲,理当厚赏!”
“苏捕头体恤下属,处置得当!”
陆景渊依旧面无表情,仿佛没听见。
左丘脸色更加难看,钱财之事被苏夜用大义名分堵了回来,他立刻转换矛头,语气严厉:
“哼,巧言令色!”
“苏夜,捕神大人交予你的首要任务,乃是掌控河间郡乃至东州宗门!”
“你倒好,宗门之事未见多大进展,屠刀却尽数挥向六扇门自己人!”
“你到底意欲何为?”
这时。
宋晏仿佛突然想起什么,好像只是随意的说道:
“哦,对了,左金章这一提,我倒想起来了。”
“近来外面有些传闻,说什么苏捕头乃是‘忍辱负重’,是某些宗门派来打入我六扇门内部,意图破坏的‘内奸’……”
“当然,本官是绝不相信此等无稽之谈的!”
“捕神大人慧眼如炬,岂会看错人?”
“只是……底下人议论纷纷,三人成虎,苏捕头还需小心行事,莫要授人以柄才是啊。”
他这话看似提醒,实则将“内奸”这个最致命的指控,轻飘飘地抛了出来,其心可诛!
苏夜眼神骤然一凝,看向宋晏。
左丘的指责虽然咄咄逼人,但尚在公务范围,可宋晏这笑面虎,一顶“内奸”的大帽子扣下来,可是能要人命的!
他瞬间明了。
这三人中,看似和善的宋晏,或许才是心思最为阴毒的那个。
他深吸一口气,压下心头冷意,声音提高了几分,带着一股凛然正气:
“宋金章、左金章!属下所杀之人,绝非无辜!”
“梁峰及其党羽,昔日多是各大宗门败类,叛出师门后投靠六扇门!”
“非但不知悔改,反而变本加厉,倚仗六扇门权柄,行欺压良善、搜刮黑钱、构陷同僚之恶行!”
“六扇门,乃大夏皇朝之基石,监管天下,护佑黎民!绝非藏污纳垢之所!”
“此等蛀虫,败坏我六扇门清誉,激起民怨,更会让人误解各位大人驭下不严,乃至……同流合污!”
“属下以为,欲对外震慑宗门,必先肃清内部!攘外必先安内!”
苏夜的声音在大堂之中回荡,说的掷地有声,慷慨激昂。
“攘外必先安内?”
捕神,忽然轻笑出声,手指在扶手上点了点。
“哈哈,说得好!”
他目光落在苏夜身上,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意味:
“梁峰此人,背叛六扇门,你杀得好,做得对!”
“本官之前有言,你若能稳定东州宗门局势,便去你‘代理’二字。”
“如今你虽宗门事务尚未竟全功,但清除梁峰这等内部大患,亦是奇功一件!”
捕神声音一顿,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:
“即日起,正式任命苏夜,为河间郡铜章捕头!”
说完,他目光淡淡地扫向身旁三人:“三位,对此任命,可有意见?”
三位金章捕头左丘、宋晏、陆景渊听到捕神的话,心中顿时了然。
捕神这是明确表态,认可并赞许了苏夜的行为。
甚至连那些被贪下的钱财也已经轻轻揭过。
既然顶头上司定了调子,他们纵使心中各有盘算,或有背后之人请托,此刻也绝不能再公然针对苏夜。
三人几乎是立刻转换了态度,纷纷出言附和。
宋晏笑容依旧:
“大人英明,苏捕头年轻有为,此番功劳卓著,正式晋升铜章捕头,实至名归,必能担当大任。”
左丘虽面色仍有些僵硬,却也闷声道:
“……属下并无异议,苏捕头确有能力。”
连一直置身事外的陆景渊也微微颔首,表示同意。
苏夜将这一切看在眼里。
心中无比感慨。
这就是权势!
捕神一言可定乾坤。
刚才还对他百般质疑的三位金章捕头,立刻就得转变态度。
他心中对更高权位的向往愈发强烈。
终有一日,他也要如此一言九鼎!
他压下心绪,恭敬行礼:
“属下苏夜,谢捕神大人提拔!”
捕神随意地摆了摆手,将话题引回正轨:
“虚礼就免了。任命之事已定,现在谈正事。”
“朝廷决意推进对天下宗门的监管,我东州乃是试点。”
“此事不仅要完成,更要做得漂亮,做出典范,让其他州府看看我六扇门的手段!”
他目光扫过众人:
“苏夜这边,河间郡最大的柳叶派已表示臣服,算是开了个好头。”
“但东州地域广阔,宗门林立,其他各郡该如何着手?”
“诸位都说说看法。”
宋晏率先开口:
“大人,依属下看,不如由各郡分部自行办理。”
“毕竟各地情况不同,由当地捕头因地制宜,更为稳妥。”
这显然是打算将难题和风险下放。
左丘立刻反对,声音洪亮,带着一丝煞气:
“不可!各郡分部能力参差不齐,难免懈怠甚至勾结!”
“依我之见,当由总部协调,必要时可调动驻军,挑选几个刺头宗门,以雷霆之势上门拿人!”
“杀一儆百,看谁敢不服!”
他的方法最为酷烈直接。
陆景渊终于开口,声音平淡无波:
“左金章之法过于激进,易激起大规模反弹。”
“各郡能力确实不足,并非人人都如河间郡那般,有个早就存了臣服之心的刘老门主。贸然行动,恐生大变。”
三人各执一词,争论不下。
捕神目光一转,落在一直沉默的苏夜身上:
“苏夜,你既已在河间郡打开局面,想必有所心得,说说你的想法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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