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陆震云这次犯了三个大错。一是错在没有预料到桑鹿的实力,以为她只是一朵无害的娇花。
二是错在误判了陆镜观的天赋,没想到他的剑道早已天下第一。
三是错在他太自大了,以为自己作为爷爷就能掌控住这个孙子,从而把事情做得太绝。
如今早已无法好好收场。
事实上,陆震云此来,就是要带陆镜观回去,因为他是他唯一的孙子!
如果没有陆镜观,百年后国公府将后继无人。
他不会让自己唯一的血脉流落在外!
此事还要从十几年前说起,陆震云年轻时打仗伤了身子,只有一位独子,也是当时的国公世子。
许兰是世子的侍妾,早早给他生下了长子陆镜观。
没想到世子夫人竟然趁着丈夫与公爹在外打仗,欲要加害许兰,只为将陆镜观抱到自己膝下抚养。
夫人身体有疾,难以孕育子嗣,又不敢将此事告知给丈夫,害怕丈夫休弃。
许兰也是果断,当机立断带着儿子外逃,之后便搬到桑家所在的小城隐姓埋名了下来。
不过许兰并不甘于平凡,所以一直要求陆镜观上进,只为等他长成再回国公府和其他兄弟夺取世子之位。
然而许兰并未料到,待她一走,世子便在那场战争中不幸去世。
十年来,定国公陆震云一直在寻找唯一的子孙陆镜观,终于在这一日找到了这座偏远的北方小城。
不论如何,今日他都要带走陆镜观。
本以为此事很好解决,没想到陆镜观竟已成长至此。
如今爷孙俩一见面就结了仇,陆震云偏偏还拿陆镜观没办法。
武力打不过,钱财诱惑估计也没用,更别提以势压人了,这小子如此厉害,一剑在手天下难敌。
不禁令他又是自豪又是纠结。
思来想去,老国公最终不得不对这个孙子低下抬了一辈子的头颅。
他清了清嗓子,咳嗽一声,对上少年冰冷的眼眸,道:“算了,镜观,你看你杀了爷爷这么多暗卫,这件事,咱们就当一笔勾销,如何?稍后你便跟爷爷回去,以后你就是高高在上的国公府世子了。”
顿了顿,他目光转移到桑鹿身上,勉强道:“这丫头你也带回去,往后都随你!爷爷不管了!”
虽是乡野女子,但那一番面不改色杀人的胆气,却也配得上国公夫人。
陆镜观面无表情,仿佛对他的话充耳不闻,只冷冷吐出两个字。
“道歉!”
瞅着老者那满脸不可置信的表情,桑鹿死死抿唇,才压抑住不断上翘的嘴角。
最终,陆震云还是咬着牙,僵着脸,冲少女丢下一句“是爷爷对不住你”。
陆镜观这才将栖心剑归入剑鞘。
陆镜观最终决定跟随陆震云回家,回去就是板上钉钉的继承人,傻子才不回呢?
桑鹿自然陪他一起,很快小两口收拾好行李,坐上了前往京城的马车。
马车晃晃悠悠,等到抵达国公府,府内早已准备好迎接新主人。
桑鹿一来就当上了世子夫人。
整个府邸只有她一个女主人,老国公夫人很早去世了。
原世子夫人、也就是陆镜观他爹的正妻,也早早被陆震云送去了寺庙修行。
桑鹿瞬间过上了人上人的生活,每日里锦衣玉食、使奴唤婢,日子比皇宫里的皇帝还舒坦。
皇帝她也见过一次,陆镜观回家后,老国公带他们进宫拜见皇帝,桑鹿眼睁睁看着那位大腹便便的帝王竟然对老国公献殷勤。
显然,这位老国公的名声不是盖的,确有功高震主之相。
桑鹿想了想,觉得这不是一个好兆头。
自从接连经历了好几次人生变故,她便对这个世界产生了一丝微妙的怀疑。
或许是她多心,也或许是小说世界本就跌宕起伏。
她隐隐预感到,她与陆镜观的未来,绝不会真正一帆风顺。
回到国公府后,相比桑鹿的悠闲贵妇生活,陆镜观过得就要凄惨许多。
他一来就被老国公派去京郊西营,老国公要他从一个小兵当起,直到他能独当一面,才能接管他手中军权。
陆镜观开始早出晚归,时常天不亮时就出发去城外,日暮时分才满身疲惫地回来。
偶尔天气不好,他干脆歇在军营里,与士兵们同吃同睡,展现出了惊人的毅力。
一如当初小小年纪便开始习武的小男孩一般,陆镜观从不喊苦喊累,他永远只会朝着自己的目标迈进。
桑鹿看得出来,他想早点从老国公手中接过权力。
这对爷孙俩表面看似和谐,实则陆震云那一日对桑鹿的下的格杀令,早在陆镜观心底留下深深的芥蒂。
少年急迫地想要成长,成长到能够掌握更多的力量,再不让人轻易伤害自己的妻子。
时间就在这期间飞速流逝,转眼两年即过。
陆镜观二十岁,老国公为他举办了一场十分隆重的加冠礼。
整个京城无数王公贵族上门庆贺,国公府的门槛都快被踏破。
当夜,后院卧房中。
曾经的少年长成了青年模样,高挑清瘦、挺拔修长,如竹如松。
他如今不再穿白衣,而常穿一袭耐脏的玄色衣衫。
衣领袖口绣着暗纹,腰间一条玉带束紧,修饰出青年紧窄的腰线与宽阔饱满的胸膛。
桑鹿伸手轻轻抚摸上去,指尖缓缓向上攀援,最终落在青年的发顶。
他头上戴着一顶精致华贵的玉冠,乃是老国公为他所佩,桑鹿抬手,毫不犹豫将其摘下。
整个过程,青年都不曾有半分阻止。
他静坐在床榻上,深深地凝望着面前的少女,漆黑的眼眸幽深如不见底的海。
桑鹿一边将玉冠放下,一边含笑问道:“哥哥,你在看什么?”
陆镜观眉眼轻柔下来,薄唇向上勾起一个小小的弧度。
“鹿儿。”
他唤她的名字。
“嗯?”
“今日,可否叫我夫君?”
桑鹿小手抚上他侧脸,微微垂下眼,凑上去,亲了亲他淡色的唇瓣。
她如他所愿。
“夫君。”
青年猛地伸手,手臂揽住少女纤细的腰肢,用力摁在自己怀中,倾身覆上那饱满的樱桃红唇。
辗转含吮间,他呼吸不稳,哑声呢喃。
“夫人……鹿儿,我爱你。永远不要离开我,好不好?”
“好……”
今夜,是陆镜观的加冠日,亦是桑鹿的成人礼。
他们终于成为一对真正的夫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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