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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声嘶力竭的表态,比火烧石龙还让人震惊!“啥?!”
“不给钱都干?!”
王铁柱和二愣子他们,嘴里那块鹿肉炖菜都忘了咽,一个个张着大嘴,彻底傻了。
这镇上的大神仙,咋也跟着军哥一起疯了?
“鲁师傅!鲁师傅您快起来!”
徐军哭笑不得,赶紧上前去搀扶。
他也没想到,这几根在【匠】精通知识里只是极品材料的木头,对鲁老头这种老手艺人的冲击力,竟然这么大!
“我不起来!”
鲁老头一把甩开他,老脸涨得通红,那双鹰眼里全是狂热,“小子!你知不知道这是啥?这是阴沉木!是神仙料!”
“我老鲁这辈子,给人打的都是杨木疙瘩、榆木桌子……我做梦都想摸一把这龙骨!你……你竟然还藏着四根?!”
“你这是……这是要遭天谴的啊!”
“咳咳!”
老支书杨树林在旁边听得直咧嘴,他赶紧上前打圆场:“老鲁师傅,您先消消气。这……这天儿冷,有啥话,咱屋里说?”
“对对对!”
石大夯也反应过来了,他一把拽起鲁老头,“老东西,你疯了!宝贝当面,你还敢撒野?!”
他转头,对着徐军,瓮声瓮气地一抱拳:“东家!你别搭理他,他这是痴了!不过……这木料的事,咱可得说道说道!”
院子里,那盆热气腾腾的鹿肉饺子,还孤零零地摆在石磨上。
赵大壮已经趁乱溜了。
他连滚带爬地跑回了老槐树下,一屁股瘫在赵大山脚边,面如死灰。
“表……表哥……”
“咋了?!”
赵大山看他这副死了爹的怂样,气不打一处来。
“木……木头……他弄回来了……”
“啥?!”
“不是红松……”
赵大壮哆嗦着,“是……是黑的……镇上那俩大神仙,跪在地上哭,喊那是龙骨……”
“砰!”
赵大山手里的烟杆,这次是真真切切地,被他自己捏成了两半。
“龙……骨?”
他只觉得一股凉气,从尾巴根嗖地一下,涌上全身!
这个徐军他到底还是不是人?!
……
夜晚 8:00,徐家土坯房。
屋里,炕烧得滚烫。
外面的大锅饭已经撤了,但这屋里的小灶,才刚开始。
炕桌上,摆着四样菜:
一盘是李兰香刚燎的鹿肉片子,给师傅们接风的。
一盘是赵大壮没吃完的剩饺子,李兰香又热了一遍。
一盘是徐军在镇上顺手割的猪头肉。
一盘是王婶送来的芥菜丝儿咸菜。
徐军,鲁老头,石大夯,老支书杨树林,钱大爷,刘大伯。
六个决定这栋青砖大瓦房命运的核心人物,盘腿坐在炕上,气氛凝重。
李兰香则在旁边,紧张地给大家挨个烫酒。
“鲁师傅。”
徐军先开口了,他给鲁老头倒满一碗闷倒驴,“您老先消消气。这龙骨,是咱家的压箱底。可这工钱……”
“提钱?!”
鲁老头一瞪眼,“小子,你再提一个钱字,我老鲁立马拍屁股走人!我给你倒贴!”
“那不成!”
徐军把酒碗砰地一顿,态度比他还硬!
“鲁师傅,石师傅!我徐军请二位来,是当神仙供着的!不是请来当长工的!”
“【匠】精通的他,比谁都懂手艺人的规矩!
“您二位掌勺,一天三块钱!这叫薪水!天经地义!”
“但这龙骨……”
徐军笑了,“这是缘分。您二位帮我把这房立起来,这剩下的边角料,全归二位师傅!你们拿回去,是打个鲁班尺,还刻个镇宅兽,都随您二位!”
“啥?!”
鲁老头和石大夯的呼吸,猛地急促起来!
阴沉木的边角料?!
那玩意儿,在鲁班巷,是能当传家宝的!
“东家!”
鲁老头噌地站了起来,他端起酒碗,老脸通红:“啥也不说了!你这个东家……我老鲁,认了!”
“干!”
三碗酒下肚,气氛彻底热了起来。
“东家,”鲁老头放下筷子,开始说正事,这龙骨是宝贝,可它……太沉了!比石头还沉!咱那四根还在喇嘛沟里泡着……”
“咱这十几号人,怕是请不回来啊。”
石大夯也皱起了眉。
“我明白。”
徐军点了点头,这才是他今晚的正题。
“杨叔。”
他看向老支书。
“哎。”
“咱屯子里……谁家的牲口最得力?”
杨树林一愣,随即明白了:“你是想……用牲口往回拖?”
“对。”
“那可不成。”
杨树林摇了摇头,“喇嘛沟那地方,邪性!路窄,坑又多,骡车根本进不去!你就是把咱屯里所有的牲口都赶去,也使不上劲儿啊!”
钱大爷也点头:“是啊,军子。那玩意儿,除非用拖拉机,不然……”
“拖拉机?”
徐军的眼睛猛地一亮!
“杨叔,咱公社……有拖拉机?!”
“有啊!”
杨树林一拍大腿,“公社的农机站,可不就趴着两台东方红吗!就是……那玩意儿金贵啊!比房票都难弄!”
“那玩意儿,是用来抢秋收、交公粮的,得是孙站长(农机站站长)亲自批条子,才能动!”
“孙站长?”
徐军的脑海里,猛地闪过了赵大山那张阴沉的脸。
他想起来了!
赵大山在林业站,好像也有个孙站长?!
“杨叔。”
徐军压低了声音,“您说的这个农机站的孙站长,跟林业站那个孙站长……”
“哎呀!”
杨树林一拍脑门,“看我这记性!他俩是亲哥俩!一个管山(林业),一个管地(农机)!在咱这片儿,那可是土皇上!”
屋里,瞬间安静了下来。
李兰香刚烫好的酒,忘了递过去,手停在了半空中。
钱大爷和刘大伯的脸色,也白了。
鲁老头和石大夯也皱起了眉。
“赵大山……!”
所有人都想到了这个名字!
徐军火烧石龙,打了赵大山的脸;
徐军人情买心,撬了赵大山的墙角;
徐军巧寻龙骨,破了赵大山的盗伐毒计……
这梁子,结大了!
徐军现在想去农机站借拖拉机?
那不是肉包子打狗——有去无回吗?!
“他娘的!”
石大夯把酒碗重重一顿,“这姓赵的,是真他娘的阴魂不散啊!”
“军子……”
杨树林也愁了,“这……这可咋办?没拖拉机,那几根龙骨……咱真请不回来了啊!”
李兰香的心,又提到了嗓子眼。
她紧张地看着徐军。
只见徐军,坐在炕桌的主位上,他没有慌,也没有怒。
他只是夹起了一块猪头肉,放进嘴里,仔仔细细地嚼着。
许久,他才缓缓地咽了下去。
他端起酒碗,敬了鲁老头一杯,又敬了石大夯一杯。
“二位师傅,杨叔。”
“嗯?”
“咱这房,盖不盖得成,就看明儿个了。”
“军子,你……你啥意思?”
“我明儿个一早,”
徐军放下酒碗,那双眸子在油灯下,亮得吓人,“我,徐军,亲自去农机站……”
“拜会拜会……这位孙站长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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