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晚饭的碗筷还没收拾干净,祝十三就把祝升福和陈桂兰叫到了堂屋。煤油灯的光映在墙上,把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,桌上还摆着白天从地里带回的奶油白草莓苗——叶片上沾着的泥土还没干透,透着股新鲜的土腥气。“爸,妈,我想跟你们商量个事。”祝十三把苗推到桌中央,指尖轻轻碰了碰叶片,“现在这一亩草莓苗长得好,移栽三天就扎稳了根,我想把咱家东头那五亩黑麦地腾出来,再栽五亩草莓。”
陈桂兰正擦着碗的手顿住了,眉头皱了起来:“东头那五亩地种的可是黑麦草,刚长到半人高,要是拔了种草莓,猪冬天吃啥?”她这辈子最看重的就是实在,黑麦草是猪场的“救命草”,说拔就拔,她心里实在舍不得。
祝升福却没立刻反对,手指在桌沿上轻轻敲着,眼神落在窗外的夜色里:“你想清楚了?东头的地是沙壤土,种草莓倒是合适,可黑麦草拔了,得再找地方种。”他知道儿子有想法,却也担心顾此失彼——猪场刚添了十头母猪,要是冬天缺了饲料,损失可不小。
“我早想好了。”祝十三赶紧说,从怀里掏出张纸,上面画着简单的规划图,“东头五亩地种草莓,村西头租的荒地除了现有的一亩,下个月再找村长租十亩,分三块种。第一块五亩现在育苗,下个月移栽;第二块五亩等重阳节第一波草莓熟了再栽;第三块五亩冬天育苗,开春移栽。这样就能形成‘5+5+5’的循环采摘,从重阳节一直采到明年春天,咱们的草莓能卖大半年。”
他指着图上的“饲料区”,接着说:“黑麦草咱们种到后山的坡地上,那里阳光足,我用植药术催着,长得比东头还快,猪肯定够吃。而且循环采摘能稳赚,到时候不仅能添更多母猪,还能给明月攒学费,让她去城里读高中。”
提到明月,陈桂兰的眼神软了下来。她放下碗布,走到桌边拿起规划图,虽然认不全字,却能看懂画的地块:“真能采到明年春天?重阳节出草莓,比普通草莓早俩月,能卖上价不?”
“肯定能!”祝十三语气笃定,“咱们这儿靠近湘西和黔东南,九月底十月初的气温刚好,白天二十来度,夜里凉,草莓积累糖分快,口感比夏天的还好。我用秘术催熟,正常要三个月,咱们一个半月就能挂果,重阳节刚好赶上城里的‘秋摘热’,到时候收购商肯定抢着要。”
祝升福终于点头,把烟袋锅子往桌角一磕:“行,就按你说的办!明天我就去东头地拔黑麦草,你妈在家准备育苗的土,咱们赶在下周把五亩地的苗栽上。至于租地,我跟村长提过两回,他说村西头那十亩地早就想租出去,就是没人愿意种,咱们要租,他肯定乐意。”
陈桂兰也笑了,走到灶房拿出个布包,里面装着几百块钱:“这是卖西瓜剩下的钱,你拿着去买育苗的塑料膜和竹竿,不够再跟妈说。”祝十三接过布包,心里暖暖的——以前家里做决策,总是父母拿主意,现在他们愿意听自己的,是对他最大的信任。
三人又商量到后半夜,从育苗的时间安排,到黑麦草的移栽,再到循环采摘的细节,都一一敲定。祝十三特意叮嘱:“对外还是说苗是姑父帮忙买的,循环采摘就说是‘跟城里学的种植模式’,别露半点秘术的痕迹。”祝升福和陈桂兰连连应着,眼里满是对未来的期待。
第二天一早,祝家就忙开了。祝升福扛着锄头去东头地,陈桂兰在家筛育苗的细土,祝十三则去镇上买塑料膜和竹竿。阿黄跟在祝十三身边,尾巴翘得老高,路过村西头的草莓地时,还特意绕着苗床走了一圈,像是在巡逻。
刚到镇上,祝十三就听见有人在背后喊他:“十三,等会儿!”回头一看,是村长王建国的儿子王强,手里骑着辆摩托车,车后座绑着个工具箱。“我爸让我给你送这个,说是育苗用的温度计,你家草莓娇贵,得盯着温度。”王强把温度计递过来,笑着说,“我爸还说,村西头那十亩地,他已经帮你清好杂草了,随时能种。”
祝十三赶紧道谢,心里更踏实了——有村长帮忙,租地的事就没了后顾之忧。他买好东西,坐着王强的摩托车回村,刚到村口就看见刘老栓和他儿子刘二蛋蹲在路边,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他手里的塑料膜。
“哟,十三,买这么多东西,是要再种草莓啊?”刘老栓站起身,语气里带着股说不出的酸味,手指还在塑料膜上划了一下。
“是啊,刘叔,东头地空着也是空着,多种点草莓,多赚点钱。”祝十三没多说,抱着东西就往家走,阿黄跟在后面,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吼声,像是在警告刘老栓别靠近。
刘老栓看着祝十三的背影,跟刘二蛋嘀咕:“这小子肯定藏着啥法子,你看他种啥都长得快,咱们得想办法弄清楚,不然这草莓的生意,就被他一家占了。”刘二蛋挠了挠头:“爸,咋弄清楚啊?他连苗的来路都不说。”
“别急,我有法子。”刘老栓眼里闪过一丝阴狠,拍了拍儿子的肩膀,“等晚上,你去他东头地看看,要是能弄点苗回来,咱们也种,他能种,咱们也能种!”刘二蛋犹豫了一下:“要是被发现了咋办?”
“怕啥?夜里没人,他发现不了。”刘老栓踹了儿子一脚,“赶紧去准备,今晚就动手!”
祝十三还不知道刘老栓的阴谋,他回到家就忙着搭建育苗棚。祝升福已经把东头地的黑麦草拔了一半,陈桂兰也筛好了细土,三人分工合作,到傍晚时,五亩地的苗床已经整理好,就等着明天育苗。
晚饭时,祝明月突然说:“哥,今天放学路过刘二蛋家,听见他跟人说‘今晚要去偷草莓苗’,是不是要偷咱们家的?”
祝十三心里一紧,放下碗筷:“你确定他说的是偷草莓苗?”
“嗯!”明月用力点头,“他还说‘偷几棵回来,咱也种’,我听得清清楚楚。”
祝升福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,把烟袋锅子往桌上一摔:“这个刘老栓,真是不学好!上次怀疑咱们用违禁药,这次又想偷苗,太欺负人了!”
陈桂兰也急了:“那可咋整?东头地没围栏,夜里没人看着,苗肯定要被偷。”
祝十三却冷静下来,摸了摸身边的阿黄:“没事,咱们有阿黄。今晚我跟阿黄去东头地守着,看他们敢不敢来。”他又转头对祝升福说:“爸,您去村西头的草莓地看看,刘老栓说不定会两边下手,咱们得防着点。”
祝升福点头,抓起锄头就往外走:“我这就去!要是让我抓住他,非得让他在村里丢尽脸不可!”
天黑透后,祝十三带着阿黄来到东头地。他在苗床旁搭了个简易的草棚,自己躲在里面,阿黄则蹲在棚外,耳朵竖得笔直,眼睛在夜色里泛着微光。夜风拂过田埂,带着黑麦草的清香,可祝十三却没心思欣赏——他知道,刘老栓父子今晚肯定会来,这场“守苗战”,他必须赢。
约莫半夜时分,远处传来轻微的脚步声。阿黄立刻绷紧身子,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吼声,尾巴绷得笔直。祝十三悄悄拨开草棚的缝隙,看见两个黑影正往苗床这边走,正是刘老栓和刘二蛋,手里还拿着小铲子。
“轻点,别出声!”刘老栓压低声音,指挥着刘二蛋,“你去那边挖,我去这边,挖个十来棵就行,别让人发现。”
刘二蛋刚要弯腰,阿黄突然冲了出去,对着两人“汪汪”狂吠。刘老栓和刘二蛋吓了一跳,转身就想跑,祝十三从草棚里跳出来,手里拿着手电筒,光束直射在两人脸上:“刘叔,二蛋哥,这么晚了,来我家地干啥?”
刘老栓的脸在光束下变得惨白,嘴里还硬撑着:“我……我路过,看你家地没关好,过来看看。”
“路过?”祝十三冷笑一声,指了指刘二蛋手里的小铲子,“路过需要带铲子?还想挖我的草莓苗,你当我看不见?”
刘二蛋吓得腿都软了,手里的铲子“哐当”掉在地上:“十三,我……我不是故意的,是我爸让我来的。”
刘老栓狠狠瞪了儿子一眼,却也没辙,只能低着头:“十三,是叔不对,不该打你家苗的主意。你大人有大量,别跟叔计较,行不行?”
这时,祝升福也从村西头赶过来,身后还跟着村长王建国——刚才祝升福在村西头没看见人,就去了村长家,想让他帮忙主持公道。
王建国一看这场景,就知道是咋回事,脸色沉得能滴出水:“老栓,你太过分了!升福家种草莓是为了给村里带头,你不帮忙就算了,还想偷苗搞破坏,你对得起村里对你的信任吗?”
刘老栓头垂得更低了,嘴里支支吾吾说不出话。王建国接着说:“今天这事,你必须给升福家道歉,还要赔偿他们的损失!另外,村西头那十亩地,本来想租给你家种果树,现在看来,你不配!”
刘老栓一听这话,急了:“村长,我错了,我再也不敢了,你别不租地给我啊!”说着就想给祝升福磕头,祝升福赶紧拦住他:“行了,道歉就行,赔偿不用了,以后别再打我家草莓的主意,咱们还是乡亲。”
王建国叹了口气:“升福,你就是太老实。老栓,你要是再敢搞破坏,我就把你家的地收回村里,让你没地可种!”刘老栓连连应着,拉着刘二蛋灰溜溜地走了。
看着两人的背影,王建国对祝十三说:“十三,你放心,以后我让村里的巡逻队多往你家地这边走,保证没人敢再来搞破坏。你那循环采摘的想法很好,村里支持你,等你种成了,咱们村就能跟着富起来。”
祝十三赶紧道谢:“谢谢您,王叔,有您帮忙,我心里就踏实了。”
回到家时,天已经快亮了。陈桂兰还没睡,一直在等他们回来,听说刘老栓道歉了,才松了口气:“以后可得小心点,防人之心不可无。”
祝升福点了点头:“明天我就去给东头地搭围栏,再装两个太阳能灯,看谁还敢来。”
祝十三却没放松警惕——他知道,刘老栓虽然道歉了,心里肯定还不服气,以后说不定还会搞小动作。但他也不怕,有秘术在,有家人和村长的支持,他有信心把草莓种好,把循环采摘基地建起来。
第二天一早,祝家就开始搭围栏。村民们听说了刘老栓偷苗的事,都来帮忙,李大爷还带来了自家的木工工具,王婶则帮着陈桂兰准备午饭。看着热热闹闹的场面,祝十三心里暖暖的——村里大多数人都是善良的,只要他真心帮大家,大家也会真心帮他。
围栏搭好后,祝十三又在东头地育苗。他用植药术催生,一夜之间,五亩地的苗就生了根,比上次的一亩地长得还壮实。祝升福看着绿油油的苗床,笑着说:“照这速度,重阳节肯定能出草莓,咱们的循环采摘基地,很快就能成了!”
祝十三也笑了,目光望向村西头的十亩荒地——那里将是第三块草莓地,也是循环采摘的关键。
可他没注意到,刘老栓正躲在远处的山坡上,看着祝家的草莓地,眼里满是不甘和怨恨。他掏出手机,拨通了一个号码:“喂,是县农技站的刘主任吗?我有个事要跟你说,祝家村的祝十三种草莓用了违禁药,你们快来查查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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