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0小说网 > 玄幻奇幻 > 弃妃重生我凭医术搅翻京 > 第100章 我立的不是院,是新天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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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太极殿的龙案上,朱笔被药渣扫落半寸,墨汁在诏书上洇开个小团。

    皇帝盯着那团墨迹,突然低笑一声,抓起笔重重落下,朱痕如龙蛇游走:“废守脉阁,设医政司;药由试定,医由效证;女子可官,百姓可医。”

    诏书掷地的声响震得殿角铜鹤振翅。

    云知夏垂在身侧的手微微发颤——前世在实验室熬红的眼,在深山采药摔断的腿,被师兄推入悬崖时耳边的风声,此刻都化作喉间发烫的酸意。

    她望着皇帝案头的玉玺落下,突然想起原主临终前攥着的半块碎玉,那是生母留给她的唯一遗物。

    “这诏书,替你烧了那些欺辱你的规矩。”她在心里对原主说,眼尾却已绷不住湿热。

    “云知夏接旨。”

    宣政殿外的日头正烈。

    云知夏跪下去时,裙角扫过青石板上未干的晨露。

    金印入手沉得惊人,印纽的麒麟纹路硌得掌心生疼。

    她抬头,看见金针翁带着百余名灰衣白襕的民间医者跪在丹墀下。

    老人银须被风掀起,眼角的皱纹里泛着水光:“三十年了,老朽在乡野给产妇接生死胎,被骂‘坏了血光煞’;在村头治瘟疫,被砸了药罐说‘触了瘟神’。今日终于有人敢说——”他重重叩首,额头抵着石阶,“命大于规!”

    云知夏伸手去扶,指尖触到老人掌心的老茧,像摸到了无数个在破庙悬壶、在田埂施药的夜。

    “翁老,”她将人搀起,金印在两人中间折射出碎光,“从今往后,医不为权,只为活人。”

    实证院的青砖墙在午后泛着暖黄。

    云知夏站在新立的三碑前,碑身还带着凿刻的新鲜石屑。

    血鉴碑上“活鼎”二字深深刻进花岗岩,下面密密麻麻的名字,是她熬了七夜从《活鼎录》残页里拓下来的——那些被守脉阁当作“药人”抽干血的女子,终于有了名字。

    “师父,该去前院授课了。”沈青璃捧着一卷《实证医典》过来,发间的木簪还是昨日在药圃折的柳枝。

    云知夏摸了摸碑身,转身时眼底的温软褪成清锐:“走。”

    前院的竹棚下,二十来个太医院弟子挤成一团。

    最前头的小医正攥着铜制叩诊锤,对着假人胸腔敲得咚咚响。

    云知夏走上讲台,指尖划过案上的瞳孔观察镜、尿液比色卡,声音像敲在玉板上:“今日教你们三件事——叩诊听肺里的痰鸣,不是听‘肺气不宣’的虚话;看瞳孔收缩快慢,不是看‘魂魄离窍’的胡扯;验尿液颜色,是要算出内里热毒有几分。”

    底下突然响起抽气声。

    一个穿月白医服的少年蹭地站起:“学生前日给张员外看病,按您教的叩诊说他肺里有脓,可太医院老院判说这是‘肺痿’,该用补药……”

    “那你现在去看张员外。”云知夏截断他的话,“若他咳血更重,就拿这比色卡验他的痰——脓毒入血的颜色,和补药养出来的虚热,分得清。”

    少年攥着比色卡跑了。

    沈青璃掩嘴笑:“师父这招‘以证服人’,比打板子管用。”

    话音未落,阿星撞开竹帘冲进来,额角沾着草屑:“王妃!外院药库起火了!”

    云知夏的瞳孔骤缩。

    她记得今早查库时,新收的曼陀罗籽还没归类——那东西燃起来会释放致幻剂,若混着普通火势……她转身就往药库跑,身后传来萧临渊低喝:“带弓手封院!”

    药库前的火苗已经窜上屋檐,浓烟裹着焦苦的药味刺得人睁不开眼。

    云知夏在腰间摸出个瓷瓶,朝阿星喊:“去把东墙的通风口堵死!青璃,带弟子们用湿布蒙口鼻,把水雾机推过来!”她拧开瓷瓶,将褐色药粉撒进水雾机的水箱——这是用曼陀罗籽和钩吻花配的迷魂散,专门针对吸入式中毒。

    “你疯了?”萧临渊抓住她的手腕,掌心烫得惊人,“里面可能有炸药!”

    云知夏反手扣住他的手腕,将药瓶塞进他掌心:“这药粉遇热挥发,能让吸入者产生幻觉。他们想毁证据,我要他们连人带嘴一起留下。”她挣开他的手,抄起湿布蒙住口鼻冲进火场。

    烟呛得人喉咙发疼。

    云知夏猫着腰摸到药架后,果然看见几个黑影正往陶瓮里倒灯油——那是她存了三个月的《活鼎》血样记录。

    她抄起脚边的铜盆砸向最近的黑衣人,金属撞击声惊得对方转身,面具下露出半张青灰的脸。

    “泼油!烧干净!”为首的黑衣人吼道。

    云知夏借着烟雾摸到门边,反手将门闩扣死。

    水雾机的轰鸣声从外头传来,凉丝丝的水雾混着药粉涌进库房。

    “咳咳……这烟怎么……”黑衣人的刀当啷落地,有人开始抓自己的脸,“蛇!好多蛇缠在我脖子上!”另一个抱着柱子哭:“活鼎的鬼来索命了!我没害你们……我没……”

    云知夏退到门边,正撞上萧临渊带着侍卫破门而入。

    火光里,十余个黑衣人抱着头在地上打滚,面具散了一地,露出守脉阁特有的“九叶莲”暗纹。

    “你们烧的是纸,我熏的是罪。”云知夏扯下湿布,声音冷得像冰,“说,谁让你们来的?”

    “是……是守脉阁余党!”一个黑衣人突然跪在地上,鼻涕眼泪糊了满脸,“他们说若烧不掉实证院,就把火引到王妃房里,栽赃您私藏反书!”

    裴九思不知何时站在院门口,手里转着玉扳指:“这把火,倒烧出了最后的蛇。”

    三日后的御审殿,云知夏将沾着焦痕的“控嗣令”密件和录着黑衣人供词的竹筒呈给皇帝。

    林御史捋着胡须正要请旨流放,她却摇了摇头:“不必流放北疆。”她望着阶下缩成一团的守脉残党,嘴角勾起冷意,“让他们进医政司苦役堂——每日抄百张实证药方,背《医典》到滚瓜烂熟。等他们能对着病人说出‘脉滑数是热症’,而不是‘命数该绝’时……”她顿了顿,“再放他们看这医道新天。”

    金针翁抚着银须叹:“这是以德报怨?”

    “不是德,是羞辱。”云知夏的目光扫过血鉴碑的方向,“让他们活着看,没有他们,医道照样昌明。”

    夜,实证院顶楼的风裹着槐花香。

    云知夏倚着栏杆,望着京城的灯火像星星落进人间。

    身后传来熟悉的龙涎香,萧临渊的声音带着几分低哑:“你赢了。”

    “我只是开了门。”她摸出袖中那枚微型药丸,在月光下泛着幽蓝——这是以“活鼎”血样反向合成的解智剂,能解三皇子中的“寒蝉毒”,“真正的路,还在后面。北疆冰窖里,还有被守脉阁囚禁的药人;太医院的旧典里,还有没被翻出来的毒方……”

    萧临渊的手覆上她的手背:“我陪你走。”

    云知夏没有抽手。

    她望着远处太医院的飞檐,那里有盏灯还亮着——三皇子已昏迷七日,脉象如游丝,太医院的老医正急得直搓手。

    “先把这盏灯点亮。”她轻声说,将药丸攥进掌心,“然后,照向更暗的地方。”

    千里之外的废弃药庐里,一个戴斗笠的女子正用炭笔在墙上刻字。

    火光映出她腕上淡粉色的烙印——那是“活鼎”的标记。

    最后一笔落下时,“人人可医”四个字在墙上闪着暖光。

    她摸了摸怀里的药囊,里面装着实证院新出的《小儿痘疹方》。

    “云医官,”她对着篝火轻声说,“我带着药,去下一个村子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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