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0小说网 > 都市言情 > 洪门太子 > 第3章:警探林雪与太子司徒松斗法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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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黎明的光线,像一把迟钝的刀子,缓慢地剖开了洛杉矶唐人街的夜幕。

    中秋的红灯笼依旧在微凉的晨风中轻轻摇曳,映着尚未熄灭的警灯,红与蓝交织,给这片原本该充满团圆温馨的区域,涂抹上了一层诡异而紧张的色彩。

    “致远堂“内外,一片狼藉。

    破碎的瓷器、倾翻的八仙桌、凝固的血迹、以及空气中尚未散尽的硝烟与血腥混合的味道,都在无声地诉说着昨夜那场惊心动魄的袭击。

    LAPD(洛杉矶警局)的警车封锁了街道,黄色警戒线拉起,穿着制服的警察和便衣探员穿梭其中,法医和取证人员戴着橡胶手套,小心翼翼地收集着每一处可能成为证据的碎片。

    黑蛇帮残余的党羽在极度的混乱中,终究还是像渗入地缝的污水一样,逃脱了几个。余下的,不是被擒,便是重伤倒地,被戴上手铐,警方生拉硬拽,不顾他们的惨嚎,扔上救护车,拖走。

    叛徒刘魁最为凄惨,他被司徒松以金针封穴,口不能言,身不能动,只有一双眼睛充斥着血丝和恐惧,被警方当作关键嫌疑人,粗暴地塞进了警车后座。

    他试图用眼神向他的手下求救,但手下们自顾不暇,生怕和他这个叛徒有牵连,一个二个假装认不到他,更遑论对他的挤眉弄眼予以回应了!

    整个事件中,洪门子弟们展现出了惊人的组织力、执行力。

    尽管刚刚经历恶战,不少人身上带伤,但他们依旧强打精神,协助警方维持秩序,引导取证,救治伤员,清理现场。

    那种“忙而不乱,乱而不崩“的凝聚力,让在场的不少老牌警察都暗自咋舌!

    在无人注意的角落,司徒松倚着一根朱红色的廊柱,身影几乎与阴影融为一体。他脸色有些苍白,额角带着一丝疲惫的汗迹,但眼神依旧清亮。

    在所有人被现场混乱吸引时,他指尖微动,一枚细如牛毛的金针仿佛自有生命般,从刘魁颈后的穴道悄然弹出,无声无息地滑回他的袖中。

    他轻轻吐出一口浊气,再次变回了那个看起来与世无争、甚至带着点文弱气质的“逍遥中医“。仿佛昨夜那个出手如电、金针制敌,一拳轰飞“毒牙“的煞星,与他毫无关系!

    “致远堂“偏厅,临时被设为元老议事处。

    厚重的红木门隔绝了外间的喧嚣,但也隔绝不了那弥漫在空气中的凝重与猜疑。大家眼观鼻,鼻观心,正襟危坐,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!

    须发皆白,左肩胛裹着厚厚纱布,脸色因失血和余毒而显得蜡黄的陈德光,靠在太师椅上。看似闭目养神,他手中那根金丝楠木龙头杖却握得死紧!

    他的目光偶尔抬起,掠过坐在下首的司徒松时,会流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欣慰和“洪门有后“的感慨!

    他暗中对司徒松微微颔首,一切尽在不言中!

    但其他元老的反应就复杂得多。

    “这次多亏了阿松啊!“一位与司徒家交好的老叔公颤巍巍地开口,语气充满感激,“要不是他及时出手,金印不保,我等老骨头恐怕也......不愧为司徒血脉,虎父无犬子!“

    立刻有人附和:“是啊,那金针手法,神乎其技!竟能瞬间制住数名悍匪,简直闻所未闻!“

    然而,另一部分人则面露疑虑,交头接耳,声音虽低,却像毒蛇一样钻进每个人的耳朵:

    “他这些年,明明显露的是不通武艺、只懂医术的样子,骗过了我们所有人。这是何用意?藏得如此之深......“

    “那金针手法,凌厉诡谲,一击必中!说是医术,未免太过骇人。莫非......是某种邪术?“

    “他回国不久,就发生这等大事,未免太过巧合......“

    赵擎天如同一座沉默的铁塔,矗立在司徒松身侧后方。

    他双臂环抱,肌肉贲张,将那件黑色劲装撑得鼓胀。

    他没有说话,但那冰冷如刀的眼神,缓缓扫过在场每一个可能对司徒松流露出敌意的人,带着毫不掩饰的警告。任何风吹草动,都可能引来这头猛虎的致命一击!

    处于风暴漩涡中心的司徒松,却显得异常平静。他甚至悠闲地端起旁边小几上已经微凉的茶,轻轻呷了一口。

    面对或感激或质疑的目光,他只是淡淡地抬了抬眼,语气平和,听不出任何波澜:“诸位叔伯过誉了!我只是个大夫,救死扶伤是医者本能,“他顿了顿,目光扫过众人,“见不得人死在我面前而已!“

    他说得轻描淡写,仿佛昨夜那石破天惊的出手,真的只是一次不得已而为之的急救!

    然而,在他低垂的眼睑下,“洪门透视术“已悄然运转。

    他的视野微微变化,眼前众人的气血运行、细微的肌肉抽搐、面部毛细血管的扩张与收缩,都如同涟漪般映照在他的“心湖“之中。

    他能“看“到陈德光老爷子气血虽虚,但根基尚稳,那份欣慰是发自内心;能“看“到一部分元老气血涌动带着真诚的感激;也能清晰地“看“到另外几个人,心跳在他说谎时骤然加速,气血在肝胆区域郁结不畅,显示出强烈的戒备、猜忌,甚至是一丝隐藏的恐惧!

    人心如水,静时澄澈见底,动时泥沙俱起!

    司徒松深知,危难之际显出的忠诚固然可贵,但平静水面下潜藏的暗流才更需警惕!

    果然,浑水之下,大鱼小鱼都忍不住要冒头了!

    司徒松心中冷笑,表面上却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,初步将场中之人的敌友阵营,分辨出了个大概。

    就在偏厅内暗流涌动之际,外面大厅传来一阵清晰而利落的脚步声。

    一名身着修身警服,外罩防弹背心的女子,在一群警员的簇拥下走了进来。她身材高挑,步伐沉稳,一头黑发在脑后利落地挽成一个发髻,露出光洁的额头和一张清丽却冷峻的面容。她的眼神锐利如鹰,扫视现场时,气场强大,睿智、专业、冷静!

    她正是LAPD的华裔探长,林雪。

    “现场勘查进度加快,弹壳标记,血迹采样,所有目击者口供分开录,注意核对细节矛盾点!“林雪的声音不高,却条理清晰,指令明确,瞬间掌控了现场的调查节奏。警员们依令而行,各司其职,效率明显提升。

    她很快来到了偏厅门口,推开厚重的红木门。眼光扫过一众洪门核心人物,瞥见被众人隐约围在中心的司徒松,美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,她主动走了过来。

    “司徒先生?“林雪在司徒松面前站定,目光平静地直视着他,“我是LAPD重案组探长,林雪!根据多名目击者称,在昨晚的袭击事件中,你曾出手,制伏了多名持枪歹徒?“

    她的问题单刀直入,没有任何寒暄。

    司徒松放下茶杯,抬起眼,迎上她审视的目光,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、带着一点吊儿郎当的讪笑:“林探长怕是看错喽!昨晚那么乱,枪林弹雨的,我只是躲得好,运气也还不错,侥幸没被流弹伤到而已!“

    “运气好?“林雪不为所动,她的眼神锐利得像要剖开司徒松的伪装,“我初步研究过现场的弹道分布和打斗痕迹!那几名被金针制伏的歹徒,倒地的位置、角度,以及他们身上唯一的创口,都不是'运气'二字能解释的。那需要极快的速度、精准的手法,以及对人体结构的惊人了解!“

    两人之间的空气,仿佛因这言语的机锋而变得凝滞!

    司徒松耸了耸肩,语气带着一点放荡不羁的调侃:“探长同志,我们中医推拿,讲究认穴找筋。说不定就是我慌乱中躲闪,不小心用手肘、膝盖,'巧合'地撞到了他们的某个穴位呢?这种事儿,概率虽小,但也并非完全不可能,对吧?“

    林雪定定地看着他睁起眼睛说瞎话,显然一个字都不信,但她目前确实没有直接证据证明司徒松使用了非常规手段!现场太混乱,监控被提前破坏,目击者的描述也众说纷纭!

    就在这时,林雪的目光敏锐地捕捉到司徒松在微微变换站姿时,右腿似乎有些不自然的僵硬,裤管上还有一小片不易察觉的、已经干涸的深色血迹。

    那是柬埔寨丛林逃亡时留下的枪伤,虽然经过处理,但昨夜一番剧烈运动,显然又崩裂了道血口子,血流了出来,在裤管上形成了一坨风干的血印。

    她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,没有继续追问下去,而是转头对身边的一名医护人員低声吩咐了一句:“去帮司徒先生检查一下腿伤,重新包扎一下!“

    她这个举动,着实出乎司徒松的意料。他微微一怔,透视术下意识地运转,能“看“到林雪表面冷硬的气场下,气血运行平稳中正,并无恶意,甚至带着一丝......不易察觉的人情味?

    '这个女警探,有点意思!'司徒松心中暗忖,对她的印象变得微妙起来。

    而林雪,也同样在打量着司徒松。

    她的直觉告诉自己,这个看似人畜无害的年轻中医身上,隐藏着极大的秘密!那种在危局中展现的从容,举手投足间偶尔流露出的、非普通医者所有的杀气与深沉,都令她高度警惕!

    但与此同时,他那种幽默自若、仿佛万事不萦于怀的气质,又莫名地让人......不那么讨厌!

    问询被安排在一间临时征用的、原本是洪门书房的小房间里。

    厚重的书架散发着淡淡的墨香和木头陈旧的气息,与窗外隐约传来的警笛声形成了奇异的反差。

    林雪坐在司徒松对面,中间隔着一张红木书桌。她的记录本打开,录音笔放在一旁,姿态专业而疏离。

    “司徒先生,请再次陈述你的背景,以及昨晚为何会出现在洪门总部的中秋宴会上?“林雪的问题依旧标准而直接。

    司徒松姿态轻松地靠在椅背上,仿佛只是来朋友家喝茶聊天。

    “我?司徒松,就是个在美国长大的华人,祖上跟洪门有点渊源。但我这人没什么大志向,守着祖传的一点中医手艺,在唐人街开了家'松柏堂'小医馆混口饭吃。昨晚嘛,毕竟是中秋,致远堂陈老爷子发帖邀请,我这个做晚辈的,于情于理都该来凑个热闹,沾沾喜气。谁知道会碰上这种倒霉事?“他轻描淡写,将自己与洪门的关系淡化得如同普通乡邻一般。

    林雪低头在记录本上写着什么,笔尖划过纸张,发出沙沙的轻响。

    忽然,她抬起头,仿佛随口提起般问道:“我们接到国际刑警组织的一份情况通报,提到前段时间,在柬埔寨西港地区,发生了一起针对某电诈园区的袭击事件,造成多人死伤。有模糊信息显示,似乎有一位亚裔年轻男性卷入其中。司徒先生前段时间,好像也去过东南亚?“

    这一问,恰似奇兵突袭,直戳要害!

    司徒松的心脏在那一瞬间猛地收缩,柬埔寨那间冰冷的手术室、闪着寒光的手术刀、刺鼻的消毒水味道、以及逃亡路上钻心的腿痛......种种画面几乎要冲破记忆的闸门!但他强大的意志力瞬间将这股悸动压了下去。

    体内“龙息诀“加速运转,让他自己的气血维持在平稳状态,脸上依旧是那副略带困惑和无辜的表情!

    “柬埔寨?西港?“司徒松挑了挑眉,随即露出一个恍然又带着一点后怕的笑容,“哦,你是说那个乱得要命的地方啊!我是去旅游过,普吉岛阳光沙滩多好,听说隔壁西港有什么'新赌场'开张,好奇去看了一眼。结果差点被当做肥猪被宰,吓得我赶紧溜了!怎么,那边出大事了?啧啧,幸好我跑得快!“

    他语气轻松,好似那真的只是一场不愉快的旅行经历而已!

    林雪紧紧盯着他的双眼,试图从里面找出一丝一毫的破绽。

    但司徒松的眼神清澈而坦然,甚至带着一点戏谑,仿佛在说“你们警察连这种小事都关心?“

    然而,林雪清晰地感知到,眼前这个男人在听到“柬埔寨西港“时,那一闪而逝的、几乎无法捕捉的凝滞。他身上有一种经历过真正生死搏杀才能沉淀下来的冷静,有一种远超普通中医的深邃!

    林雪忽然明白,真正的高手从不轻易明牌,他们的强大往往隐藏在平凡的表象之下,如同深海中的暗流,表面平静却蕴含巨大能量!

    “他绝对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么简单!”林雪在心中笃定。

    但另一方面,他那种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镇定,以及言语间偶尔流露出的幽默和智慧,又让她产生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好奇,甚至是一丝被吸引的感觉!

    理智与情感,在她内心进行着无声的交锋!

    问询持续了很长时间,直到黄昏时分才结束。

    夕阳将天空染作一片绚烂的橘红,远方的山峦在暮色中勾勒出温柔而静谧的轮廓。

    司徒松结束了与林雪无聊的对话后,回到了他的“松柏堂“医馆。

    医馆位于唐人街一条相对安静的巷子里,青砖灰瓦,门口挂着古朴的牌匾,院中种着几株翠竹,在晚风中沙沙作响。

    几小时前致远堂的血雨腥风尚未散尽,此间却已是另一番天地。喧嚣与寂静,狂乱与平和,被压缩在同一段时空里,构成一幅极不真实却又无比真切的画景!

    他刚走进院子,还没来得及换下那身沾染了尘灰和淡淡血迹的衣服,就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。

    “司徒先生!“

    司徒松回头,有些意外地看到林雪正站在院门口。

    她脱下了警服和防弹背心,换上了一身简单的休闲装,少了些许工作中的凌厉,多了几分女性的温婉,但眼神依旧清澈明亮。

    “林探长?“司徒松挑眉,“还有事?口供不是都录完了吗?“

    林雪走了进来,目光扫过整洁雅致的小院,语气平静:“还有一些细节需要核实。另外,我作为案件负责人,有必要对案件关键当事人的生活环境做进一步的深入了解!“

    她的理由冠冕堂皇!但当她看到院中石凳上,一位老华侨正撩起衣袖,让司徒松施针时,她停下了脚步,没有打扰。

    夕阳的余晖透过竹叶的缝隙,洒在司徒松的身上。

    他微微俯身,手指捻动着金针,动作娴熟而稳定,神情专注而温和。针尖缓缓刺入老人的穴位,他的指尖仿佛带着某种奇异的魔力,让原本因疼痛而眉头紧锁的老人,渐渐舒展了面容。

    此时的司徒松,与昨夜那个煞气凛然的武者,与刚才在问询室里滴水不漏的“嫌疑人“,判若两人!他身上散发着一种沉静的气息,那是医者独有的仁心与悲悯!

    林雪静静地站在一旁,静静看着这一幕。

    她瞧见司徒松一边行针,一边以带着粤语口音的温言软语询问老人身体状况,叮嘱其注意事项。那种自然而然的关怀,不似作伪。

    不知为何,林雪心中某处坚硬的地方,似乎被轻轻触动了一下!

    治疗结束,老人千恩万谢地走了。

    司徒松这才直起身,看向林雪,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:“林探长,站着不累吗?进来喝杯茶吧。“

    小院中,竹影婆娑,茶香袅袅。两人对坐在石桌旁,一时无言!

    最终还是司徒松打破了沉默,他凝望天边最后一抹霞光,语气悠远:“海外华人,不容易!离乡背井,想要站稳脚跟,光靠忍让和抱团是不够的,还得自身硬气!就像我们国粹—中医,的确是老祖宗传下来的好东西,不该被西方看轻,更不该在我们自己人手里没落下去!“

    他没有谈论江湖恩怨,没有谈论昨晚的厮杀,只是说着这些家长里短、市井见闻。然而,林雪却从他平静的话语中,敏锐地捕捉到了一种深沉的家国情怀与不甘人后的傲然气度!

    她静静地聆听着,面上未露分毫,内心却已被悲天悯人的情怀、家国天下的格局所折服。这与她平日里接触的那些要么唯利是图、要么浑浑噩噩的帮派分子,截然不同!

    茶水渐凉,暮色四合。

    林雪起身告辞。她走到院门口,忽然停下脚步,回过头,看着站在竹影下的司徒松。月光如水,给司徒松的侧影镀上了一层清辉。

    “司徒先生,“林雪的声音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清晰,“你是个有情怀的人!“

    说完,她转身离去,身影很快消失在巷口的灯火中。

    司徒松凝视着她的座驾尾灯渐渐隐入夜色,指尖不自觉地摩挲着一枚金针,针尖在清冷的月光下闪烁着幽冷而神秘的光泽,嘴角悄然勾起一抹难以揣测的浅笑。

    然而,这片刻的宁静之下,暗流从未停息。

    在距离“松柏堂“几个街区外的一栋高层建筑里,一间漆黑的房间内,一架长长的望远镜镜头悄然收回。

    一个全身笼罩在黑色衣服中的身影,对着耳麦低语,声音没有任何感情波动:

    “目标已回医馆,林雪探长刚离开。是否继续监视?“

    电话那头,传来一个经过处理的、低沉而冰冷的男声:

    “继续!我要知道,他到底是谁的人......以及,他到底还记得多少,柬埔寨的事情!“

    窗外的洛杉矶,华灯初上,车水马龙,无边的黑暗,掩盖了人间,不计其数的秘密!

    一场更大的风暴,正在遥远的黑暗中,缓缓凝聚。

    中秋的月光,照亮了眼前的残局,却照不透那深不可测的未来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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