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0小说网 > 其他类型 > 侯府之瑶光 > 第十四章 暗查旧侍寻线索,顽抗青禾露马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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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太和殿旨意一下,沈砚即刻带大理寺属官调取赵贵妃心腹旧部名录,苏瑶与萧逸尘兵分两路——苏瑶赴京郊静安庄寻访长乐宫旧侍,萧逸尘留守大理寺审讯被俘余党。

    苏瑶身着素色锦袍,带春桃与两名缇骑驱车前往静安庄。这里安置着年老或被遣散的宫人,平日鲜有人问津,侯府马车抵达时,庄户们纷纷探头张望。

    “忠勇侯府苏瑶,寻访十年前长乐宫旧侍。”春桃递上名帖,苏瑶语气谦和。

    庄头不敢怠慢,引着她们直奔庄尾小屋:“张嬷嬷曾是长乐宫掌事宫女,五年前因体弱遣散,您要找的或许是她。”

    叩门后,一位头发花白、面容憔悴的老嬷嬷开门,眼中闪过警惕:“姑娘找老身何事?”

    “晚辈苏瑶,忠勇侯孙女。”苏瑶微微躬身,取出碎玉,“想向嬷嬷打听,十年前长乐宫是否常用这种山茶纹暖玉饰物?”

    张嬷嬷目光落在碎玉上,瞳孔骤缩,攥紧衣角:“宫中饰物繁多,老身记不清了。”

    “嬷嬷不必隐瞒。”苏瑶语气诚恳,“此事关乎忠良沉冤、江山社稷,若您知晓内情,晚辈定保您周全。”

    沉默良久,张嬷嬷长叹一声侧身让她们进屋:“这确是当年长乐宫饰物。赵贵妃极爱山茶,玉佩、簪子多是这种纹样,只赏赐心腹宫人或娘家亲信。”

    “哪些人得过此类赏赐?”苏瑶追问。

    “贵妃表弟柳承业,当年常入宫闱,得过一套玉佩;陪嫁丫鬟青禾,后来指婚给户部主事,也获过一枚。”张嬷嬷回忆道,“五年前贵妃迁居偏殿静养,青禾便离宫了,听说回了原籍。”

    “柳承业?”苏瑶心中一动,这正是李嵩招供的旧部核心。

    话音刚落,屋外传来异响,缇骑立刻拔刀护在苏瑶身前:“谁在外面?”

    一道黑影窜出试图翻墙,缇骑即刻追出擒回。苏瑶定睛一看,是名年轻男子,腰间系着一枚相似的山茶纹玉佩。

    “你是谁?为何窥探?”苏瑶厉声问道。

    男子神色慌张拒不开口,缇骑搜出一封密信,写着“速带张嬷嬷离庄,防机密泄露”,落款一个“青”字。

    “是青禾!”张嬷嬷惊呼,“她当年最忠心贵妃,怎么会……”

    苏瑶心中了然,青禾并未回原籍,而是暗中为旧部做事。她命缇骑将男子押回大理寺,对张嬷嬷道:“嬷嬷已受牵连,留在庄中危险,不如随我回侯府暂住。”

    张嬷嬷犹豫片刻,点头应允。

    返回侯府途中,苏瑶派人将线索送往大理寺。抵达时,沈砚已在厅中等候,神色凝重:“被俘余党嘴硬,只招认柳承业手中有份秘账,记录勾结官员名单与军械粮草藏匿地,青禾是他的联络人,其余一概不肯多说。”

    “张嬷嬷证实柳承业与青禾都得过贵妃赏赐。”苏瑶补充,“静安庄擒获的黑衣人,带了青禾的密信。”

    萧逸尘匆匆赶来:“眼线禀报,青禾近日在城西宅院出现,行踪隐秘,我们需趁夜抓捕,避免打草惊蛇。”

    “兵分三路。”沈砚当机立断,“我带缇骑夜袭城西宅院抓青禾,萧皇子带人守住宅院四周,防止她逃脱,苏姑娘留侯府护张嬷嬷,审讯黑衣人敲开突破口。”

    “好。”苏瑶点头,目光坚定。

    沈砚与萧逸尘入夜后启程,苏瑶则带黑衣人入侯府密室审讯。黑衣人咬紧牙关,只说自己是受雇办事,不知青禾与柳承业的下落。苏瑶并未动刑,只是将那枚碎玉放在他面前:“这玉佩是青禾所赠吧?你腰间这枚,纹样、质地与碎玉一模一样。”

    黑衣人眼神闪烁,仍不肯松口。苏瑶缓缓道:“你可知勾结北狄是株连九族的大罪?你若坦白,我可向大理寺求情,算你戴罪立功;若执意顽抗,待我们抓到青禾,你便是同谋死罪,你的家人也难逃干系。”

    这番话戳中要害,黑衣人脸色煞白,沉默半晌终于开口:“青禾姑娘在城西柳家宅院,柳承业大人……他三天前就去了城外清风寨,秘账藏在寨中密室,只有青禾姑娘知道开启暗号。”

    苏瑶刚派人传递消息,福伯匆匆来报:“大小姐,太后传您即刻入宫。”

    苏瑶心头一凛,此刻传召绝非偶然。她深知宫中规矩森严,外臣急报不可擅入,临行前只叮嘱春桃:“若沈大人有急讯,可让他以‘奉旨办案、关乎北狄勾结’为由,通过通政司递紧急文书入宫,我自会借机请旨离宫。”

    长乐宫暖阁中,太后斜倚软榻,神色平静:“苏瑶,哀家听说你在查赵贵妃旧部?”

    “回太后,臣女奉旨协助大理寺办案。”苏瑶跪地行礼。

    “赵贵妃是皇家妃嫔,此事牵连过广,有损皇家颜面。”太后缓缓道,“哀家已与陛下商议,交由宗人府查办,大理寺不必插手了。”

    苏瑶心中一沉,太后这是要阻止追查:“此案关乎北狄勾结、江山社稷,陛下限三日内呈奏卷宗,宗人府虽尊贵,却不熟悉此类逆案侦办,中途换署恐误大事。且青禾已擒、关键证人张嬷嬷在府,臣女若久留宫中,审讯中断,延误了期限,便是臣女之罪。”

    “哀家还压不住一桩案子了?”太后脸色一沉,语气带着威压,“今日你便在宫中候着,审讯之事让沈砚独自处置。”

    就在僵持之际,暖阁外传来通政司太监的急报声:“启禀太后、苏姑娘,大理寺卿沈砚递紧急文书,言称擒获逆党青禾,却顽抗不招,需关键证人对质及苏姑娘佐证,否则三日内难成卷宗,恐误陛下钦点的查案期限,恳请陛下或太后恩准苏姑娘暂回大理寺协审!”

    太监话音刚落,苏瑶立刻叩首:“太后娘娘,沈大人所言非虚。此案是陛下钦点,限期三日,若因臣女滞留宫中导致延误,不仅臣女担罪,还可能让逆党趁机销毁证据、逃脱罪责。臣女恳请娘娘恩准,待审完青禾、固定证据,即刻回宫向娘娘复命,绝不敢有半分耽搁!”

    太后眉头紧锁,心中暗忖:通政司递文书已是合乎规制,且“延误钦点期限”是大事,她若执意阻拦,便是抗旨之嫌。且苏瑶承诺审完即回,也无从反驳。

    沉吟片刻,太后冷声道:“既如此,哀家便准你暂离。但你需谨记,不可过度株连、有损皇家颜面,审完即刻回宫复命,不得在外逗留!”

    “谢太后娘娘恩准!”苏瑶心中松了口气,恭敬叩首后,快步退出暖阁,直奔大理寺。

    此时大理寺审讯室中,青禾被铁链锁在刑架上,头发散乱,嘴角带着血迹,显然已熬过一轮审讯,眼神却依旧桀骜,她脖颈间隐约露出一道浅浅疤痕,——五年前她因顶撞赵贵妃被杖责,扔在柴房等死时,正是刚入宫探望祖母的苏瑶,偷偷给她递了一瓶金疮药,还替她瞒下了“私藏宫外书信”的罪名,只说“宫女思乡人之常情”。那时苏瑶未通姓名,可颈侧疤痕与金疮药的清凉触感,成了她心底唯一的暖意。

    张嬷嬷站在一旁,神色不忍却又无奈:“青禾,事到如今,何必顽抗?柳承业已弃你而去,你这又是何苦?”

    “胡说!柳大人不会丢下我的!”青禾嘶吼着,眼中却闪过一丝慌乱。

    沈砚正欲再审,苏瑶推门而入,从袖中取出一枚小巧的银质小牌,递到青禾面前:“你该记得,五年前长乐宫柴房,是我给你送的金疮药。”

    青禾看清银牌,浑身一震,桀骜的眼神瞬间崩塌,泪水夺眶而出:“是你……原来当年救我的人是你……”

    “是我。”苏瑶点头,语气缓和,“柳承业软禁了你妹妹青穗,我已派人去查探下落,承诺定会救她出来。你若招认,不仅能赎自己的罪,还能护妹妹周全。”

    青禾颤抖着,苏瑶之前的相救与此刻的承诺,彻底击溃了她的防线。苏瑶取出那枚碎玉与密信,又扔出一叠卷宗:“这是你派去静安庄的人的供词,这是从你宅院搜出的柳承业写给你的绝笔信,上面明明白白写着‘你我恩断义绝,此后生死不相干’。还有你家人的消息——柳承业根本没善待他们,而是将其软禁,以此要挟你替他卖命!”

    青禾颤抖着拿起绝笔信,看清字迹与内容后,脸色瞬间惨白,泪水夺眶而出:“不……不可能……他答应过我的……”

    “答应你的诰命夫人?还是荣华富贵?”苏瑶冷笑,“他连北狄都敢勾结,连城池都敢割让,区区一个你,又怎么会放在心上?”

    沈砚趁热打铁:“陛下有旨,凡主动招供、协助查办者,可从轻发落,还能保你家人平安。若你执意顽抗,不仅你难逃一死,你的家人也会被柳承业的余党灭口。你自己选吧。”

    青禾沉默良久,突然嚎啕大哭:“我说我什么都说”

    她哽咽着说道:“秘账藏在清风寨后山的溶洞密室,开启暗号是‘山茶映雪’。柳承业与萧景渊勾结北狄,约定事成之后割让幽云三城,扶持萧景渊登基,他则手握兵权,掌控朝政……”

    “赵贵妃是否知情?”沈砚追问。

    “贵妃娘娘知道柳承业与萧景渊勾结,但不知道割让城池之事,她只是想借柳承业的势力,让三皇子日后能封王。”青禾哭着补充,“还有……太后当年收了贵妃家族十万两白银,才给柳承业谋了户部主事的官职,还暗中给柳承业传递过朝中动向,帮他规避查探……”

    苏瑶与沈砚对视一眼,皆面露震惊。太后的深度牵涉,让这桩案子更显惊天动地。

    “即刻前往清风寨!”沈砚当机立断,“萧皇子已带人围堵清风寨外围,我与苏姑娘带缇骑押青禾引路,务必在柳承业余党销毁秘账前,将其夺回!”

    夜色深沉,寒风呼啸,苏瑶与沈砚率领缇骑,押着青禾直奔城外清风寨。车轮碾过积雪,发出咯吱声响,苏瑶望着车窗外漆黑的夜色,心中清楚,秘账一到手,便是与太后彻底撕破脸,但为了祖父的清白、为了大靖的安危,她别无选择,只能一往无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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