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陆封驰的脑海里,瞬间闪过几个可能的村民名字,以及他们各自的动机。……
另一边。
张建军一口气跑出老远,直到躲在村口那棵大槐树的浓密阴影里,才敢停下来。
他扶着粗糙的树干,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,心脏“怦怦怦”的狂跳,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。
太吓人了!
刚才牛棚里发生的那一幕,在他脑子里反复回放,让他惊魂未定。
他原本只是想趁着夜深人静,来看看苏晚和陆封驰这两个“狗男女”在干什么。
没想到,竟然看到了如此诡异的一幕!
他没看清苏晚具体做了什么。
他只看到,苏晚拿着一排亮晃晃的针,扎在陆封驰的腿上。
然后,她又往那个大木桶里,丢了一包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。
紧接着,最恐怖的事情发生了!
他亲眼看到,陆封驰那条伤腿浸在木桶里,竟然……竟然冒出了丝丝白色的热气!
在昏暗的夜色里,那场景诡异至极!
那哪里是什么治病?
那分明就是……就是村里老人常说的那些神神叨叨的东西!
张建军的脑子里,瞬间联想到了村里老人讲过的那些关于“巫蛊之术”的恐怖故事。
用针扎人,用符水泡身……
这不就是巫术吗?
苏晚那个女人,在对陆封驰下降头!在用邪术害人!
这个念头一冒出来,张建军吓得浑身一个哆嗦,后背的冷汗瞬间就冒了出来。
他越想越怕,越想越觉得就是这么回事!
恐惧过后,一股难以抑制的狂喜,猛地从他心底涌了上来!
他抓到把柄了!
他抓到苏晚和陆封驰的致命把柄了!
他一直苦于军婚受法律保护,不知道该拿苏晚怎么办。
可是现在……
不一样了!
搞对象的事情,最多算是作风问题。
但是,“封建迷信”“巫蛊害人”,这在当下,可是能把人直接打倒,永不翻身的重罪!
这把刀,比任何手段都更锋利,更致命!
只要他把这件事捅出去,别说苏晚,他们两个人都得被抓起来批斗,被下放到农场!
到时候,苏晚还不是任由自己拿捏?
想到这里,张建军的眼睛里,闪过一抹无比恶毒和贪婪的光。
他压抑着心头的狂喜,决定立刻就去写匿名举报信!
他要写给公社,甚至写给县里。
他要让所有人都知道,苏晚和陆封驰使用巫术。
他要让苏晚身败名裂!
……
牛棚里。
苏晚等了一会儿,见外面再没什么动静,便对陆封驰说:“我去洗个澡。”
折腾了一晚上,她身上又是汗又是药味的,很不舒服。
陆封驰“嗯”了一声,没有多说,但目光却一直警惕地扫视着牛棚外那片深沉的黑暗。
苏晚转身去了隔间。
第二天,天刚蒙蒙亮。
张建军就跟做贼似的,从家里溜了出来。
他怀里揣着一封信,脚步匆匆,一路低着头,生怕被人看见。
他一口气跑到了镇上,在公社大院门口,他左右张望,确认四下无人。
然后,他飞快地将那封信,塞进了门口挂着的意见箱里。
做完这一切,他才长长地松了口气,但心头的恶毒火焰,却烧得更旺了。
信里,他极尽扭曲和夸张之能事,将苏晚的针灸和药浴,描绘成了恐怖的“封建巫术”。
什么“银针刺穴,犹如酷刑”“诡异药汤,热气蒸腾”“符水泡身,邪气冲天”……
每一个字,都透着阴森和歹毒。
他把苏晚塑造成了一个心肠歹毒、使用邪术害人的女巫。
而陆封驰,就是那个被蒙蔽、被残害的可怜受害者。
他知道,光是一封匿名信,分量还不够。
要想把事情彻底闹大,让苏晚永世不得翻身,就必须点燃另一把火。
一把叫做“流言”的火。
从镇上回来,张建军没有直接回家,而是绕到了村东头的井边。
这个时间,正是村里婆娘们扎堆洗衣服、说闲话的时候。
他装作路过,看到几个村里最爱嚼舌根的婆娘,眼睛一亮,立刻凑了过去。
“几位嫂子、婶子,早啊。”他一脸憨厚地打着招呼。
“哟,是建军啊。”其中一个胖胖的王家婶子抬起头,“今天没去上工?”
“这不是寻思着快秋收了,去地里看看嘛。”张建军顺口胡诌,然后话锋一转,装作不经意地压低了声音。
“哎,我跟你们说个事儿,你们可别往外说啊。”
这副神神秘秘的样子,立刻勾起了几个婆娘的好奇心。
“啥事儿啊,神神秘秘的?”
张建军叹了口气,脸上露出几分“担忧”和“不解”。
“我昨儿个晚上,路过牛棚那边,好像……好像看到陆封驰的腿能动了!”
“什么?!”
几个婆娘手里的棒槌都停了。
“真的假的?他那腿不是都废了吗?军区大医院都说治不好了!”
“我也不知道啊!”张建军挠了挠头,表情更加“困惑”,“看着是动了一下。而且,我听说啊,是那个苏知青在给他治呢。”
“苏晚?”刘家婶子一脸不信,“就她?一个城里来的娇小姐,还懂治病?别是开玩笑吧!”
“谁说不是呢。”张建军立刻附和,“我瞅着那治病的法子也邪乎得很。也不知道是啥偏方,神神叨叨的,看着有点吓人。”
说完,他便不再多言,摆摆手就走了。
“我就是跟你们提一嘴,你们可千万别乱说啊,我也就是瞎猜。”
他走了,但流言的种子,已经种下了。
“偏方?”
“邪乎?”
“苏知青在给陆封驰治腿?”
这几个词,像是长了翅膀,在短短半天之内,飞遍了整个村子。
村民们议论纷纷,半信半疑。
毕竟,陆封驰的腿伤,是全村公认的“绝症”。
现在突然说有希望了,还是被一个看起来手不能提、肩不能扛的城里娇小姐治好的,这事儿怎么听怎么玄乎。
流言传得沸沸扬扬,自然也传到了村里唯一的“医疗权威”——赤脚大夫钱申的耳朵里。
钱申五十多岁,背着个药箱,在村里走了几十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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